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net---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师兄的诱惑(穿书)》作者:西羊雨 文案: 一朝穿到书里成男主——郡主的儿子,洛瑾很欢喜:家世好、颜值高! 梁国公家的武力女邓柳玲大翻白眼:“却是个大草包!” 洛瑾表示好忧伤:“我抗议!” 邓柳玲:“抗议无效!想洗白?哼哼,远着呢!” 等洛瑾成了邓柳玲的师兄后,他诱惑道:“自古师兄师妹一家亲,师妹你来当我未来孩子他娘可好?” 邓柳玲暗想:为毛这货今世不草包了?对着他自己还会脸红心跳,怎么破? 1.本文其实就是写现代男到了古代闲着没事找事做,顺便和重生妹子谈谈恋爱的故事。 2.本文男主视觉!从身到心一对一,请放心食用。逻辑废,内容纯属虚构,考据党请闪道! 3.喜欢的亲请收藏本文,收藏蠢作者吧!还请多评论,西西感激不尽哦!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穿越时空 重生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洛瑾、邓柳玲 ┃ 配角: ┃ 其它: ==================   ☆、第一章      洛大学士府   洛瑾在疼痛中悠悠醒来,模糊中以为自己是睡过头的缘故,习惯性抬手看表,入眼的却是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接着一些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此时洛瑾已经明白,他现在穿成了孩子,是他曾看到过的某书中的男主,而且现在还只有七岁。这书是某个不良作者恶搞所写的,女主最后是被人下毒害死,完结时也没有点明谁是凶手。   男主也没好到哪里去,被作者故意写成草包。唯一的亮点就是家世好、颜值高,却让他苦追女主不成,最终还被人谋害了。   书完结的时候作者还说本来打算在女主死后给她家来个诛九族的,但是因为男女主都死了,她也懒得继续写了,直接就这么完结。诛九族那里都埋下伏笔了,咋就不写了呢。只能说这作者真够任性的!   洛瑾只想吐槽:“坑爹!”不过,说实话,他还是挺高兴的,毕竟穿到了这么好的人家里。虽说书里的男主草包,但他可以不草包啊。至于后面的悲剧,很多事他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那肯定能避免的。   想着想着,洛瑾突然感到尿急,就掀开被子打算起身。谁知近处随侍的奶娘宋妈妈听到声响,急忙忙挂起床帘:“少爷醒了?”然后扶起洛瑾接着帮他穿上外衣,“少爷感觉怎么样?”   洛瑾看清来人,原来是自己的奶娘,如实说:“宋妈妈,我尿急。”   “少爷请稍等,奴婢马上带您去小解。”宋妈妈仔细地扶洛瑾下床,一边高兴地喊旁边的青衣丫鬟:“小青,你赶紧去告诉老夫人、夫人,就说少爷醒了。她们也担了许久的心,是该放下了。”   “是。”青衣小丫头快步跑了出去。   一刻钟过后,一群人拥了进来。当头的是一位黑发银发相间的老妇人,她便是洛家老夫人陆氏。陆氏见着孙子醒了,一把搂住洛瑾,嘴里不住说到:“哎哟,我的小祖宗总算醒了,可把我吓坏了。”   床边上的洛二夫人魏氏,也就是洛瑾的亲娘,更是恨不得抱抱自己的孩子,怎奈现在是洛老夫人占了,只能在旁干着急。   “瑾哥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魏氏担心道。   “对对,看祖母高兴的,都忘了你现在还伤着,还有哪里难受的,一定要说出来,好让大夫瞧瞧。”陆氏担忧了许久,这会儿都忘记孙子还伤着,只顾着高兴了。   “祖母和娘别担心,我现在很好。除了额头的伤口还有点疼,就没有不舒服了的。”洛瑾说着话还不忘晃动着身子,表示自己没啥事儿。洛瑾受伤这事还得从前身说起。前身得了一株名花,特邀了他堂姐洛珊来观赏。路上洛珊的表妹邓柳玲踩了洛珊的裙角,洛珊就往前扑。这扑倒好,直接把前方的洛瑾给弄倒了。这一连串下来,洛瑾额头受伤流了一滩血,人也晕了过去,接着邓柳玲也被吓晕了。   闻讯赶来的洛府大夫人邓氏此时也匆匆地来到洛瑾的房内,身后跟着府上的专用大夫张世辉。邓氏向洛老夫人陆氏行了礼,然后转向身后:“张大夫,快来仔细地帮瑾哥儿检查检查。”   “是。”   经过张大夫的一番查看与询问,确定洛瑾已无大碍,陆氏婆媳三人都放下了心。尤其是邓氏,此次洛瑾受伤,与她的女儿和侄女脱不了干系。若是洛瑾得了不好,她就真的没法面对婆婆和弟妹了。   “瑾哥儿,伯母替珊姐儿和玲姐儿赔个不是,要不是她们,你也不用遭这个罪。”邓氏怕洛瑾心里埋怨女儿她们,也怕魏氏怪恨,是以得表个态度,“这样,我柜子里有几块玉佩,我上回听你说过想寻一枚配得上你的玉佩,等会儿我挑一块最好的给你送过来,保准配得上你。”洛瑾自小就容貌出众,比女娃子还好看,前段时间老嚷嚷着要找一块好玉配自己。正赶巧儿,邓氏新近得了一块柚子青色的雕羊玉佩,而洛瑾正是属羊的。   洛瑾知道这事并不怪堂姐她们,哪里敢让伯母破费,“伯母可别啊!这不关大姐她们的事,她们也不是故意的,况且是我自己非要她们去看花的。要说罪魁祸首,那还是我自己呢。”   “是啊,大嫂就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了,瑾哥儿自己闯祸才受的罪。”魏氏说。   邓氏听魏氏如此说,便明白她是真的不怪女儿她们,但这玉佩她是送定了的。说来,邓氏挺喜欢这位弟妹的。魏氏是安王的同胞亲妹,皇帝的堂妹,身份高却也不爱仗势欺人。虽然有时候强势、护短,但她对自己人可是顶好的。邓氏打心底里喜欢这位弟妹,魏氏从不掐尖要强,有这样的妯娌,邓氏都觉得自己是烧了高香。   而在此时,邓府大房的某处屋子里,邓柳玲悠悠醒来。她觉得光线有些刺眼,于是用手挡住光线,缓缓挣开了双眼,暗想:我居然这么命大,大夫都说我救不了了,还能活下来。邓柳玲按捺住欢喜,想要起身,这才感觉到全身酸痛,软绵无力,“念夏,扶我起来。”   “小姐,您醒了。”邓柳玲的贴身婢女念夏惊喜道。   邓柳玲听到稚嫩的声音,感到很奇怪。一看,才发现竟然是小孩模样的念夏。邓柳玲感到很震惊,看了自己的手,发现是肉乎乎的。邓柳玲按下心中的波涛汹涌,问:“念夏,我这是怎么了?”   “小姐您忘啦,上午的时候洛四少爷邀请表小姐和您去看花,路上洛四少爷摔伤了头部,流了好多血。之后您就被吓晕了,现在才醒过来。”   听了念夏的话,邓柳玲终于想起来了,她六岁那年确实发生了这事。没想到被人毒死后,竟然回到了十三年前。   邓柳玲的思绪飘回了临死前的当天。   “表妹,这汤水既降火又解暑,你要不要来点?”邓柳玲看着下人端来的汤水问道。   “我才不喝呢,我都闻到有薄荷叶的气味了,我讨厌那气味。”同邓柳玲一起坐在凉亭里的绿衣女子一脸嫌弃地说。   “好吧。”邓柳玲这才想起表妹是不喜欢薄荷叶气味的,于是自己端起碗慢慢饮下。   “表姐,出来这么久,我有些累了。”   “那我们走吧,也到午休的时辰了。”于是两人带着各自的丫鬟散去。   邓柳玲躺下不到一刻钟,突然腹痛难耐,紧接着猛地喷了一口血水。   “小姐,您怎么了?”丫鬟吓得不轻,“来人啊,快来人!小姐吐血了!”   邓柳玲只觉得浑身被针刺一般,慢慢地神智也开始混乱,眼神迷糊,朦胧中她听到了大夫说她是中了剧毒,救不了了。   “就这样死了吗?到底是谁这么恶毒,竟然下毒害她。”   “小姐别担心,洛四少爷已经醒过来了,除了头部的伤,没有什么大碍。”念夏见邓柳玲一直不说话,还以为她是担心洛瑾的事,所以解释了一下。   “嗯。”念夏哪里知道,邓柳玲听到了洛四少爷就想到了她母亲。前世若不是因为他,她哪里会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但是一想到这时祖母、母亲都还健在,邓柳玲微微一笑。暗自下定决心,她一定要改变上辈子的事。   半刻钟后,邓柳玲的母亲、梁国公府的二夫人朱氏终于赶到了洛府。她听了下人的回话,心里七上八下的。此刻虽然万分担心女儿,却也不得不先去看看洛府的四少爷,毕竟是因为女儿才害得他出事的。朱氏可是带着许多药材过来的,就盼着能派上用场。好在洛家的人都没有怪罪的意思,朱氏的心里平静了不少。赔了罪,朱氏才寻空看自己的宝贝闺女儿。   邓柳玲定眼看着渐渐走近自己的母亲,平日再怎么习惯冷着脸的她,此刻也忍不住流下眼泪。朱氏还当女儿受了委屈,赶忙把她搂在怀里,一边抚摸一边安慰。   邓柳玲也紧紧地抱住母亲,生怕这是一场梦。娘,我已经有三年多没见到你了,你走后从没进过我的梦。   “玲姐儿别哭了,哭得娘心里也难受。”朱氏心里也涩涩的,还好忍住了没哭。   这时邓柳玲把眼泪往朱氏的衣服上蹭,“嗯,我不哭了。”   之后由朱氏带着邓柳玲再去给洛瑾道歉一番,倒把洛瑾弄得不好意思了。邓柳玲心里还是有些不愿的,自己还没找他算账呢。   邓氏言出必行,洛瑾醒来的第二天还真把玉佩送给了洛瑾。洛瑾推辞不过,就收了下来。特地叫他娘给他打个络子,把玉佩串起来挂在了腰间。说来也巧,他和书里的洛瑾一样,都是属羊的,连名字都一样。   洛瑾额头上的伤很快就结痂,不久就好得差不多了。因为魏氏怕留下疤痕,所以特地拿了宫廷最好的药给儿子敷用。到底是好药,效果不是吹的,洛瑾额头那里不仔细看,还真瞧不出有疤痕。   朱氏除了那天带来了很多药材,之后又叫人送了许多珠宝给洛瑾把玩儿。邓家本不愿收,可是送礼的人得了朱氏的话,邓家不收礼他们就不能回去。于是邓家只好收下了这礼,全都送到了洛瑾手上。   洛瑾看着桌上那些琳琅的珠宝,他觉得他有必要做些什么。      ☆、第二章 先解决个隐患      洛瑾盯着珠宝看了好一会儿,于是定下主意。   “宋妈妈。”洛瑾的话刚落,宋妈妈就喜滋滋地进来了。   “少爷有何吩咐?”宋妈妈低着头,脸上带着笑意,她知道少爷喊她进来,肯定跟珠宝有关。因为往常少爷得了好东西都是叫她帮忙收起来的。   “梁国公府送来的这些珠宝,你帮我收到我的百宝箱里吧。”洛瑾走到百宝箱里,打开一看,“咦,宋妈妈我的珠宝好像变少了。”   “我看看,”宋妈妈将宝箱看了又看,“奴婢没觉得呀。”   洛瑾挠挠头,疑惑道:“可能是我记错了。”   宋妈妈把珠宝全部放进宝箱里,盖上并上了锁,钥匙同往常一样,压在洛瑾的枕头底下。   “辛苦妈妈了。”   “这是奴婢该做的。”   洛瑾眼珠子一转,说:“妈妈,我找娘有点事,你先去忙别的吧。”   宋妈妈笑着点头:“好的。”   洛瑾一路小跑到了魏氏那里,“娘,圆滚滚不见了,你把阿德借我一下。他这么厉害,肯定很快就可以抓到圆滚滚的。”圆滚滚是前身养的一只肥猫,阿德则是魏氏从王府带过来的侍卫,武艺不错。   “你可真会大材小用。”魏氏笑着点了点洛瑾的额头,“只此一回,下回圆滚滚再跑了,你自己抓去。”   “好嘞。”   洛瑾让阿德跟在自己身后,两人很快出了魏氏院子。洛瑾让阿德俯下身子,然后凑到他耳边像是在交代着什么。之后阿德便匆匆离开了。   “祖母,圆滚滚跑了,我到处找不着它。”洛瑾刚从魏氏那里出来,又跑到陆氏那里,“刚刚我听人说有看见一个黑影往南边的废院子里去了,那肯定是圆滚滚。我怕它躲着不肯出来,就想让您当一回诱饵,好不好?它往常最喜欢粘着你,闻到您的气息肯定会现身的。”   “哦?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圆滚滚才被你吓跑的?”陆氏调侃道。   “绝对没有,我发誓!”   “好了好了。为了我的小祖宗,祖母就委屈一下给你当回诱饵。”   陆氏很快跟随洛瑾到了邓府南边那个已废弃的院子里。“嘘!”洛瑾将右手食指竖在唇中间,“祖母,我们不能出声,不然会把圆滚滚吓跑的。”   洛瑾把陆氏拉到较暗的地方,“祖母,你就在这里吸引圆滚滚,我和阿德去寻它。”   “阿德怎么带着绳子?”陆氏疑惑。   “哦,那是我让阿德拿来绑圆滚滚的,看它下回还敢消失不。”   于是洛瑾带着阿德小声地走到屋子的门外,示意阿德不要出声,然后他俩仔细听屋里是否有动静。   结果这时屋里传来一女子的声音:“你个死鬼,一知道有钱财可拿,来得够积极啊!”洛瑾对声音的主人很熟悉,心下十分了然。   接着也传来了男声:“冤家可是冤枉我了,我是想你想得紧啦。”然后再贴紧女子,“你感觉到没有,还有更想你的。”女子闻言,明显感觉到有个硬东西在顶着自己,于是笑了,轻轻推了男子一把:“讨厌。”   阿德听了顿时尴尬异常,他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本想提醒洛瑾的,但是他还没开口,洛瑾就竖起了食指。其实洛瑾在门外听得好忧伤,你俩倒是快点啊,别肉麻了。过一会儿里面开始有些安静,洛瑾猜测是在脱衣服,觉得差不多了,就提醒阿德先不要出现,等会儿他才能进去。洛瑾自己则立马撞门进去。   原来屋里的两人竟是宋妈妈和洛瑾的表叔陆南,两人正赤/条/条地抱在一起,被洛瑾的突然到访吓懵了。   洛瑾好想用双手遮一下眼睛,但是不能做得这么明显。于是把脸稍稍侧了一下,心下大喊:辣眼睛啊!但还是装糊涂道:“宋妈妈、表叔,你们在干什么?怎么都不穿衣服啊,不怕冷吗?”然后视线再转向到地上的珠宝,“咦,这不是邓家送给我的珠宝吗?”   洛瑾假装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说:“你们偷我的珠宝!我要告诉娘亲!”说完转身想要出去。   此时陆南和宋妈妈迅速分开,披上衣服,对视了一眼。宋妈妈上前拉住洛瑾,好声说:“少爷弄错了,这珠宝是它们自己长脚跑这来的。”   洛瑾偷偷翻了个白眼,当我是小屁孩儿呢。   陆南也附和道:“宋妈妈说得没错。”   洛瑾决定不装了,“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吗,我一定要告诉娘亲,你们偷了我的珠宝。”   陆南的眼神立马变得恶毒,咬牙切齿道:“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们痛下杀手了。”于是他和宋妈妈两人联手抓住洛瑾,眼看着陆南就要掐到洛瑾的脖子,洛瑾大喊:“救命啊,杀人啦!”这时阿德迅速冲进去,对着陆南和宋妈妈两人各一脚,二人瞬间倒地。   “少爷,没事吧?”   洛瑾装作瑟瑟发抖的样子,“阿德,我好怕,你先把他们绑起来。”   阿德有些郁闷:少爷你确定你真的害怕吗,为毛我觉得你反而有些兴奋啊?   这时陆南飞快爬起就想往外跑,但是哪里快得过阿德,三两下就被绑了起来。宋妈妈脸色灰白,整个人都瘫软了,丝毫没有挣扎。   此时陆氏也被洛瑾的喊救声惊着,快步走到洛瑾身边。只见洛瑾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还有眼前衣衫凌乱被绑住的宋妈妈与陆南两人。陆氏一下就想明白怎么回事,心里顿时一阵心寒。   原来陆南是陆氏弟弟的养子。陆氏的弟弟早亡,她便把弟弟的养子陆南接手过来,侄子在自己的跟前这么久,感情自是不浅。洛瑾要想把陆南赶出府里,就得制造一个充分的理由,让陆氏不得不把他赶走。   要说洛瑾为什么要这么做,当然是有理由的。   书上写着女主死后,男主伤心越绝。某天男主不小心发现了宋妈妈和陆南的秘密,宋妈妈和陆南害怕事发,就联手把男主害死。还伪装成男主是上吊自杀的,谎称他是受不了女主死去的打击。   这么恶毒的两人,他怎么能放过呢。   洛瑾让宋妈妈把珠宝收起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宋妈妈一定会趁机偷些珠宝送去给陆南。因为那时他们已经勾搭在一起了,宋妈妈肯定会去找陆南炫耀一番,然后两人顺便嘿咻嘿咻。   刚好书里有说到他们汇合的地点,正巧圆滚滚确实不见了,于是洛瑾就设计了这么一出。   洛瑾一见到陆氏,就扑到她怀里哭道:“祖母,吓死我了。刚刚宋妈妈和陆表叔要杀我,要不是阿德,您可能再也见不到我了。”   陆南连忙否认:“姑姑,我没有,瑾哥儿在诬陷我!”陆南心思一转,说:“是了,一定是二表嫂嫌我这个外人在府里住得太久,还有她怕风哥儿抢了瑾哥儿在您跟前的风头。所以许了宋妈妈好处让她来勾引我,再让瑾哥儿把你骗到这里,就是想诬陷我偷占他的珠宝,让我出丑。这是个骗局!”   “胡说!”洛瑾吼了一句,“前些天我还听见娘跟爹说要给表叔找一个知冷知热的表婶。我娘这么好,怎么会诬陷人呢。”   洛瑾说完又冷不丁天真地问:“祖母,什么是勾引啊?”   “咳,”陆氏有些尴尬,“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陆南频频给宋妈妈使眼色,宋妈妈之前的恐慌一闪而去,“对,陆大爷说得对,是二夫人让我这么做的,珠宝也是她让我拿来陷害陆大爷的,她还说事成之后给我一千两银子出府当主子。奴婢只是一时财迷心窍,望老夫人恕罪。”   “说谎会被雷劈的,宋妈妈你敢对天发誓你说的是真的吗?”   “有什么不敢的。”宋妈妈还在硬撑,要是能把罪责推到二夫人身上,那她的罪也就没这么重了。   洛瑾见他们两人联合起来诬陷他娘,简直是忍无可忍,“宋妈妈,有些事我本来不打算说的,因为我是喝你的奶长大的。既然你能昧着良心说假话,也不要怪我把你以前做的事都说出来。你以前偷我珠宝的事,我都知道。但是我想到你家里缺钱,就谁也没告诉。可是……”   洛瑾仰着头对陆氏说:“祖母可派人去宋妈妈屋里搜查,一定还有她以前偷的珠宝。”原来宋妈妈每回偷珠宝也没有全部都给陆南,而是自己会藏一些起来。   “不用搜我也知道他们说的是假话,你娘是什么人,她可是堂堂的郡主,何须用这些手段来诬陷你表叔他们。”陆氏说到后面都带上了鄙视的语气。   宋妈妈这时慌了,眼见着情况不对,立即反口:“老夫人,奴婢知错了!刚刚奴婢说谎了。”突然话头一转:“是陆大爷要我这么做的,他说少爷反正有那么多的珠宝,偷点出来也没什么,他还说事成之后换了银子会分我一些。”   宋妈妈再对着陆氏磕头:“老夫人,是奴婢见钱眼开才做下这错事的,望老夫人念在奴婢奶大少爷的份儿上,饶了奴婢这回吧。”   陆南见宋妈妈突然反口很是气愤:“我呸!明明是你贪图我的容貌,利用珠宝来让我和你相好的!”   “你们都给我住嘴!”陆氏冷冷地看着两人。   “瑾哥儿,你去把你娘找来。阿德,你先把宋妈妈拉到一旁,我有事跟陆南说”   此时屋里只有陆氏和陆南,陆氏心里难受至极。当年弟弟去世,自己不忍陆南过得艰辛,就把他接过来。没想到,他竟然能对瑾哥儿下毒手。   “阿南,我好心抚养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不但与瑾哥儿的奶娘纠缠在一起,还想贪瑾哥儿的钱财。现今被他发现了你们的事,居然想要杀人灭口,还想往老二媳妇身上泼脏水。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姑姑,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二表嫂和瑾哥儿设的陷阱吗,为什么偏偏你们就会出现这里?”   “好了!”陆氏厉声道,“你不要再说了,到了现在你还在狡辩。这府里是不能留你了,等会儿你就收拾东西出府吧。风哥儿还是留在府里,跟着你我怕他也学坏。”   “娘。”在洛瑾的带领下魏氏到了陆氏跟前,她路上已经听儿子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洛瑾故意隐去陆南想掐死他那一段,不想魏氏担心。但是魏氏心里清楚得很,那狗急了还跳墙呢,陆南他们怎么可能会放过儿子。   但是如今儿子好好地在她面前,她也只拍了儿子一脑瓜子,让他以后不能再这么胡来。   “老二媳妇,刚刚瑾哥儿同你说了事情的经过没?”   “说了。”魏氏很气愤,很久没被人这样泼脏水了。   “我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阿南一回,我会让他马上滚出府里。”陆氏也是怕魏氏会对陆南下狠手,毕竟瑾哥儿是她的心头宝。   “行!只是他永远也不能到我们府里来,我怕他以后会对瑾哥儿不利。”   陆氏点点头,“宋妈妈是你那边的人,由你来处置吧。”   魏氏心里可冒着火呢,陆南那里她不能怎样,但是宋妈妈她还是可以随意处置的。魏氏命人把宋妈妈拖回聚福院,当着所有下人的面杖责宋妈妈五十大板,只把宋妈妈打得只剩一口气晕过去了。   魏氏把宋妈妈偷的珠宝全部亮出来,称宋妈妈多次偷盗洛瑾的珠宝,警告下人手脚一定要干净。至于宋妈妈与陆南两人的事没有对外宣扬,毕竟是家丑。   在宋妈妈的丈夫抱着宋妈妈到大门口的时候,洛瑾掏出一个药瓶,懊恼说:“这是我给宋妈妈治伤用的,虽然宋妈妈偷了我的珠宝,但我是喝她奶长大的,我心里也很难受。唉,都怪我,要不是我去找猫,我就不会看见宋妈妈和陆表叔光/溜/溜抱在一起,也就不会惊动祖母和娘了。我不知道娘她们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地打了宋妈妈,还把她赶走,我心里愧疚极了,希望宋妈妈用了这药能快点好起来。”宋妈妈的丈夫听了火冒三丈,回去就把宋妈妈勒死了。   陆南也被陆氏催着回屋收拾行李。   “爹,你在做什么?”陆南的独子陆云风问。   “爹今天被二表嫂他们母子陷害,你姑祖母要赶我走。你往后要紧跟着你姑祖母,离二表嫂他们远点,我怕你也会被他们害了。”陆南心里很不甘,就这样被赶走。但好在儿子还留在府里,以后还能捞点好处。   陆南走出大门,先是看了一眼洛府的门匾,然后又盯着洛府二房的方向用怨毒的眼神凝望了许久才悠悠离开。      ☆、第三章 大肚子女人引起的波澜      “不好了,老夫人出事儿了!”这话一扬起,无疑给梁国公府一响惊雷。   邓府其他人还没到,邓柳玲早飞奔到了祖母王氏的屋里,只见小弟弟邓尚源被他的奶娘抱在怀里哭。祖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而平姨娘跪在床边哭泣,嘴里说着“对不起夫人”之类的话。   “平姨娘,祖母这是怎么了?”   “回大小姐话,夫人被我做的糯米糕噎着了,现下……”已是断了气,平姨娘没有将话说出口,但是意思邓柳玲已经明白了。   “祖母!”邓柳玲从梦中醒来,才发现全身是汗。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还会再梦到。这段时间祖母一直真真实实地活在自己眼前,她都差点忘记了将要发生的事。   邓柳玲的小手暗中握成小拳,这一世她一定要阻止前世的悲剧再发生。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邓柳玲时刻陪在陆氏的身边。   而洛瑾那边解决了宋妈妈和陆南的事,很是开心了一阵。闲得无聊便回忆一下书里有提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洛瑾突然拍了一下大腿,知道要做些什么了。   “大姐,要不我们去你外祖家看看玲妹妹吧,那天也不知道有没有吓坏她。”洛瑾提议道。   洛珊想了想,觉得洛瑾说得对,于是点头:“也好。”   梁国公府大房正院,大老爷邓金礼把他的外室潘氏领进门。大夫人小王氏看见潘氏妖妖娆娆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小王氏是王氏的侄女,十多岁就嫁给了表哥邓金礼。成婚后的第二年就生下了长子邓尚杰,虽然中间多年未孕,但好歹后来又生下了嫡次子邓尚光。   嫁给邓金礼那么多年,她一直恪守本分、勤俭持家,未料到丈夫给她整了这么一出。   小王氏越想越恼火,一把扯住邓金礼, “表哥,这个女人是谁?”   邓金礼道:“我新纳的姨娘。”几年前邓金礼与小王氏还算恩爱,只是后来小王氏色衰,加上那两个通房也是样貌普通,也不懂情趣,邓金礼渐渐开始厌烦。   后来在外面结交了一位朋友,名唤梁年友。邓金礼慢慢地习惯在梁年友面前抱怨妻子,梁年友一一看在眼里,后来就让自己的表妹也就是潘氏,服侍了邓金礼。   潘氏不但美貌动人,也甚是懂得情趣。潘氏的服侍让他觉得很是舒坦,于是这潘氏就这么做起了邓金礼的外室。   不久潘氏查出有了身孕,邓金礼就想把潘氏带回府里。但是潘氏说是等坐稳了胎再做打算。于是等潘氏月份足三个月后,接着又被诊出怀的是双生子,邓金礼兴奋得立马带着潘氏进府。   “邓金礼!”看见潘氏隆起的腹部,小王氏顿时怒气冲天怒吼,“你居然如此对我,我跟你拼了!”小王氏立时手脚并用,对邓金礼拳打脚踢。   因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邓金礼觉得脸上无光,也动了火,直接与小王氏扭打起来,下人均不敢分开两人,只在边上劝说。激战中的两人哪里会听得进这些话,依然打得不可开交。有伶俐的下人赶紧去通报老夫人王氏。   说来也赶巧儿,洛瑾他们刚到的时候,正是邓金礼和小王氏大战的时候。洛瑾暗道一声:糟了!   洛瑾记得很清楚,书里说王氏就是因为邓金礼与小王氏的事忧思过虑才会病倒的。王氏在病中想吃陪嫁丫鬟也就是平姨娘做的糯米糕,可是谁都没想到那一次的糯米糕竟是要了王氏的命。   这事发生得很巧,在王氏吃糯米糕的时候,当时三岁大的邓尚源非要找祖母,他的奶娘便带着他到了王氏那里。因为邓尚源非要自己走路,在进王氏房里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这一摔直接吓到了王氏,王氏一不小心就被糯米糕噎着了。这一噎,便要了王氏的命。   那一次的悲剧也造成了许多人的悲剧,平姨娘因为心里愧疚,直接出了家;邓尚源的奶娘被赶出了府,而邓尚源也从此以后被祖父和父亲冷待。   洛瑾眼见着邓府的下人都没有去劝架,也很着急,对着那些人吼:“你们还不快把人分开。”下人面面相觑,却也不大敢上前,气得洛瑾特想揍人。   邓金礼和小王氏打架的消息也传到了王氏的静适院里,王氏和邓柳玲正在闲聊。   “老夫人、小姐,大老爷和大夫人两人打起来了。”念夏咋咋呼呼地从门外跑进来。   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邓柳玲能做到的也只是陪着祖母。   王氏听了很是生气,匆匆赶去大房那边。才踏进门就看到了儿子儿媳扭打在一起的丑态,顿时气得两眼有些发黑,冲下人道:“你们是死人吗,还不快分开他们!”   邓柳玲见势不对,马上在王氏的后背上下抚顺:“祖母别动气。”   王氏瞥见了下人中有一个女子与他们格格不入,还有那隆起的腹部,想来这是儿子儿媳打起来的缘故。“你们都给我到屋里去,竟在这里丢人现眼,是嫌我命长吗?”   邓金礼和小王氏两人气呼呼地进了屋里,王氏随后进去,把其他人都留在外面。   “说吧,怎么回事?”王氏坐在上位。   王氏一开口,小王氏就抢说:“姑姑,你要为我做主,我自问没有哪里对不起表哥,他竟然在外面找女人,还把人带进了府里。”   王氏看了邓金礼一眼。   “潘氏服侍我有一段时间了,而且已被诊出怀了双生子,我便想给她一个名分。”   小王氏立马呛道:“外面的女子都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怀的是不是你的种还说不定呢。”   “你!”邓金礼双目一瞪,感觉能喷出火来。   “你们都给我住嘴!此事是老大做得不对,你要纳姨娘,让淑儿帮你操办就是。外面的女人是什么路数我们都不清楚,别糊里糊涂就往家里带。”王氏的心自然是偏向小王氏这边,不说小王氏是她的内侄女,单看小王氏这么多年的行事,王氏心里也是很满意的。   “娘,她给我找的是什么女人,不但长得不好看,还跟块木头似的,见了就倒胃口。再说了潘氏是我朋友的表妹,身家也是干净的。”   “那你也不能瞒过淑儿这边,她嫁给你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对得起她吗?”   邓金礼低下头不说话,他知道王氏说的都没错,可是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想要有一个温柔可人的女人有错吗。   “淑儿,你等会儿让人把落秋院收拾出来,让潘氏先住进去。至于名分一事,还是等潘氏生下孩子再说吧,”落秋院是邓金礼祖父的一个小妾住的,自那妾室去世后,便一直空置着。   “娘……”想到落秋院离大房正院这边很远,邓金礼不甘心,但是又不好违逆母亲。   “好了,就这么办。你要是再给我闹出什么幺蛾子,我立马让潘氏滚出府去。”   “姑姑,为什么让那个女人留下来,您赶紧让人把她轰走,一看就像是窑子里出来的。什么身家干净,分明是假话。”小王氏心里很不爽,王氏说是让潘氏把孩子生下来再做打算,但是这也表明了王氏其实已经认可了潘氏肚里的孩子。   屋外邓柳玲也发现了洛珊他们,“表姐,你们怎么来了?”   “我和四弟担心你那天被吓到,所以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没想到一来就看见了大舅和舅母的事。”洛珊说到后面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也算是长辈的丑事了。   不一会儿,王氏出来了,后面跟着邓金礼夫妻,两人还大眼瞪小眼的。这时王氏才注意道外孙女来家里了,“珊姐儿怎么跑这来了,这是?”王氏没见过洛瑾,是以不清楚他是谁。   “是我二叔的长子,您唤他瑾哥儿就好。”   洛瑾上前施礼,“老夫人好!”   王氏笑道:“真是好孩子。快随我到屋里吧,在这干站着也不是那么回事。”   洛瑾和邓柳玲都清楚王氏很有可能会病倒,所以都尽量挑些开心的话头来讲。王氏也一直都是乐呵呵的,洛瑾和邓柳玲放心了不少。   夜里王氏同丈夫说起白天这事时,梁国公邓允智很不以为然。   “还不是淑儿把老大看得太紧了,再说了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   王氏心里很不服,“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以前也把你看得太紧了?按你这么说,我们做妻子的就得为丈夫费心费力,好让你们男人出去快活?”   “你看你说的什么话,不和你说了。”梁国公背过身去。   王氏心里发苦,这又让她想起当年丈夫带叶氏入府的时候。那时她也是像侄女那样大闹的,可是这又怎么样,叶氏终归是成了这府里的姨娘。没想到如今侄女也步了她的后尘。   第二天一早梁国公醒来时发现妻子没有像往常一样早起,唤了几声也没回应,这才急了,连忙唤人请了大夫。   “老太爷,老夫人这是怒火攻心,再加上心里有股郁气堵着,这才病了。目前没有生命危险,精心养着便好。”   “没大碍就好,你快去把方子写好,给老夫人调养一下。”   “是。”   王氏还是病倒了,洛瑾和邓柳玲都觉有些意外。   “祖母,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邓柳玲到静适院的时候,王氏已经清醒过来。王氏身边的大丫鬟正端着药,打算给王氏服下。   “翠宁,你把药端近些,我来喂祖母喝药。”   王氏看着孙女一副大人的模样,笑了:“不要你来,有翠宁就好。你自己还要人照顾呢,你离我远些,别给过了病气。”   邓柳玲才不会听王氏的话,她自顾自地用勺子舀起药汁,“祖母,来,张开嘴巴。”   王氏只好由着孙女。邓柳玲一口一口喂着王氏喝完药汤,心里既欣慰又很复杂。   前世祖母病的时候,自己来探望,被祖母以不能过了病气的理由赶出屋里。之后再一次见到祖母却是两人阴阳相隔了。   “嘴巴有点苦,好想吃平姨娘做的糯米糕啊。”王氏冷不丁冒出这句话,吓了邓柳玲一跳。   邓柳玲刚想开口阻止,洛瑾立马激动地说:“不要吃!”   王氏和邓柳玲都很意外洛瑾怎么这么大的反应,洛瑾这才反应过来,补充道:“老夫人,糯米糕不好克化,不利于您养病。要是觉得嘴巴苦,含点蜜饯就可以了。”   邓柳玲附也说:“是啊,祖母。”   王氏只好答应:“也好。”翠宁不用吩咐就直接去取蜜饯过来,洛瑾和邓柳玲见此,可算是放下心来。   “祖母可要快点好起来,源哥儿也说想你了。”   王氏想到小孙子肉嘟嘟的模样,心里的郁结也散了不少。都到这个年纪了,没必要在折腾自己,免得儿孙也跟着担心。   洛大夫人邓氏得知母亲病了,迅速地赶去邓府。      ☆、第四章 趁便宜拜个师      梁国公把大儿子唤到书房里,厉声道:“跪下!”   邓金礼心里不服,但也只好跪在地上。梁国公越想越气:“你看看你做的什么事,居然把你娘气病了。”   邓金礼低下头小声说:“娘是被谁气病的还不一定呢。”   梁国公耳尖,听清了儿子的嘀咕,臭骂道:“你个不孝子,有你这样顶撞父母的吗?”邓金礼不吭声。   “罢了。你赶紧滚吧,看见你就来气。”梁国公踹了邓金礼一脚,后者立马起来出去了。   王氏因为邓柳玲他们的陪伴,还有邓氏的开解,病情好了许多,五六天就好全了。   洛瑾陪着洛珊在邓府住了好几天,突然起了个小心思,他想学点武艺。他记得邓柳玲的父亲邓金扬武艺高超,而邓柳玲就是师从她父亲,练就了一身好功夫。不但甩鞭子很厉害,箭术更是了得,比她爹还有准头。所以他想拜邓金扬为师,从他那里学一点本事,万一以后能派上用场呢。   不过书里的女主是被人毒死,那就是说邓柳玲其实是有潜在敌人的。还有按照书里的内容,即便无良作者把文完结了,但按着事态发展,邓家以后还是存在被诬陷通敌卖国的危险。   不行,即便不为着自己的那点小心思,他也得帮着邓柳玲家。好在现在一切都还早,可以慢慢谋划。   洛瑾和洛珊才起床不久,就看到了满脸是汗的邓柳玲,手里拿着弓箭,这架势分明是刚刚练武去了。原来上回邓柳玲害得洛瑾受了伤,她父亲就觉得她反应不灵敏,非要她学武,还送了一名会武的婢女陪她练武。这几天因为王氏生病,邓柳玲落下了不少。于是王氏病情一好转,她便恢复了清早习武。   “哎呀呀,二舅怎么能让你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学武呢,这是糙汉子才做的事。”洛珊赶紧掏了手帕给邓柳玲擦汗。   听了表姐的话,邓柳玲脸上的神情没啥变化,“我觉得练武不错,能强身健体还能自保。”转头对陪她练武的婢女拂冬说:“你先帮我把弓箭放屋子里吧。”拂冬领命下去。   洛瑾见邓柳玲就一个小女娃,就显得那么高冷,还一副大人的范儿。于是想要逗弄她:“玲妹妹,你也算是练过武的人了,我却没有。这样,我跟你比试一下,要是我输了,我就把……”摸了摸身上的羊玉佩,“嘿嘿,这个不行。”   然后又从荷包里头掏出一个碧绿色的透明珠子,“就把这个珠子送给你。要是你输了,你就得……”   “我不会输。”邓柳玲冷冷地说,我人虽变小了,但是前世的武艺还是在的。虽然洛瑾之前帮忙劝王氏不要吃糯米糕,让王氏躲过一劫,但是邓柳玲对他前世害得自己不能看到母亲最后一面还是耿耿于怀。   哼,当谁都稀罕你的珠子啊。洛瑾,我都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等你出了丑,可别怪我没有手软。   “呃,话不是这样说,就算你很自信能赢我,那该定的规则还是得定。你输了的话,要帮我跟你爹说我要拜他为师,我听说他可厉害了。”   邓柳玲刚开始还有些纳闷为什么现在发生的事跟前世不一样,可是经了祖母的事,她明白前世发生的事是可以转变的。比如说眼前的洛瑾,前世他可从没提过想要拜师学武的。   “好。”邓柳玲根本就没把洛瑾说的话放在眼里,因为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她肯定会赢。   “那准备开始了啊。”洛瑾以为赢过邓柳玲是分分钟的事,于是学电视上左勾拳右勾腿,“啪”的一声,洛瑾就被邓柳玲一脚撂倒来了个狗啃屎,此时他脑海里飘过一句话“电视剧误人子弟,害人不浅啊!”   哎哟喂,真是逗弄别人不成,倒变成了自己被逗弄,真是失策!这怎么看都是自己变成了猴子请来的逗逼!   洛瑾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嘿嘿”地笑:“我逗玲妹妹玩儿呢,你咋能来真的呀。不过我说拜师的事可是认真的,玲妹妹可要帮帮我!”   邓柳玲心里偷笑,果真是草包,都被她撂倒了还能嬉皮笑脸的,不过“不帮。”   “为啥,怎么就不帮呢?这样的话玲妹妹就会损失一个天下无双的美人师兄。”洛瑾丝毫不知脸皮厚为何物,依然用着以前的调调说话。   “是呀,表妹。我四弟挺好的,你就帮他说说呗,我看他真是想拜师的。”洛珊算是瞧出来了,四弟看着像玩闹似的,其实真是认真的。   我能说我不想看到他吗,要是他真拜了我爹为师,那岂不是得天天面对?   原来前世因为洛瑾一直纠缠邓柳玲,还上门提亲求娶她。可是邓柳玲根本就不喜欢洛瑾,甚至有些看不惯洛瑾草包的模样。他整天只知道逗猫遛鸟的,而且还喜欢帮助各种女子,说是要怜香惜玉。呸,分明是爱勾搭女子。要不是因为烦了洛瑾的求亲,她又何必躲到外祖家,也就不会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虽然母亲的死与洛瑾无关,可是毕竟是因为他才累得她一生遗憾。可惜洛瑾姐弟俩丝毫察觉不了邓柳玲的想法。   “这珠子给你,我说话算话。不过,要是玲妹妹你不帮我说的话,我就自己去说。”洛瑾其实也知道自己去说,邓金扬多半是会同意的。毕竟自己占了之前受伤那事儿的便宜,他估计也不好拒绝。   “我今晚同爹说说吧,珠子我不要。”邓柳玲还是决定自己说吧。   洛瑾只好把珠子收起来,双手抱拳,“多谢了!”   事情果然如洛瑾所料,邓柳玲一提,她父亲当场就同意了。洛瑾得了信立马就带上了魏氏备好的礼物到了邓府。   “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洛瑾给邓金扬磕头,然后奉上茶水。邓金扬把茶盏接过,凑到嘴边小饮一口。   “起来吧。瑾哥儿,今日一拜,我便是你半个父亲了,好高兴又多了个儿子”,邓金礼哈哈大笑,不一会儿笑容一敛,“我因平日事务繁忙,也就只有沐休的时候能多教你一点。若是你能征得你父母的同意,也可以先到我府上暂住,我晚上也可以多教教你。”   洛瑾咧着嘴回答:“好的,师父。我今天回去一定会跟我爹娘说的,他们也肯定会同意的”   洛瑾回去跟父母说了要到邓府暂住的事,洛瑾的父亲洛谭斌爽快地应下了,但是魏氏不愿意。一是她舍不得儿子不在身边,二是她怕儿子寄住别人会有人给他气受。但是在洛瑾甜言蜜语的炮轰下,魏氏还是妥协了。   在洛瑾暂住邓府的第二天,邓家老夫人陆氏要邓家的几个小辈随自己到缘灵寺上香,还带上了洛瑾两姐弟。洛珊很兴奋,而洛瑾却很郁闷。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邓柳玲手中的箭一飞出,洛瑾连忙捂住心窝:“哎呀,好痛!” “你抽哪门子的风?” “师妹,你射中了我的心,得对我负责!” 邓柳玲翻了个白眼:“哪儿凉快待哪儿去!”   ☆、第五章 缘灵寺上香 作者有话要说:  因申榜问题,本文从明天开始隔日更,到榜后恢复日更。请各位多包涵!   “四弟,快点起来!”洛珊一大早就跑到洛瑾房里喊他起床。   洛瑾本还在做梦,突然被洛珊的叫声吵醒,感到有些烦躁,“大姐,就算要上香也不用起这么早吧。”   “当然要,因为我要给你梳妆打扮。”洛珊一把将洛瑾从被窝里拽出来,“你快把这身衣服换上。”   洛瑾看着洛珊手上拿的桃红色裙子一脸莫名其妙,“这是裙子。”   “我知道是裙子啊,我还没穿过的,今天我要把你打扮成小娘子。”洛珊见洛瑾一脸不情愿,“你长得这么漂亮,打扮起来肯定比真娘子还美。说不得别人还叫你小姐姐或小妹妹呢,五弟不是还喊过你一段时间的姐姐吗,你就满足姐姐一次吧。”   洛珊口中的五弟是洛瑾的同母弟弟洛瑜,现今三岁。洛瑜在两岁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叫洛瑾姐姐,后来被洛瑾也就是前身胖揍了一顿才改口叫哥哥。   还未等洛瑾同意,洛珊就往他身上套裙子,洛瑾无奈,只好随她。反正自己还小,应该不会被人嘲笑的吧。   半个时辰过去,洛瑾望着镜中梳着包包头,着一身红色裙子的自己,真是活脱脱的一个可爱动人的小萝莉啊。嗯,这颜值果然不是盖的。   王氏看着洛瑾一身娘子的打扮,嘴角抽搐了一下,好歹没有笑出来:“瑾哥儿这身打扮很好看。”   “外祖母,您要叫他瑾姐儿。”   洛瑾撇撇嘴不做声。   一行人到了山脚下,缘灵寺离山脚并不远,于是众人步行上山,不大一会儿便到了寺里。这时寺里走出一位小和尚双手合十道:“各位施主请随小僧进来。”   “有劳小师父了。”王氏话落,众小辈均跟在她的身后,随着小和尚徐步进入寺里。今日寺里并未与往日那样拥挤,只有寥寥几人,王氏他们很快就拜了神像。于是王氏让邓柳玲他们自己到寺庙附近玩耍,她自己则同往常一样到住持那里听禅。   洛珊他们到了寺庙后面的园子里玩耍,只见园子里栽种了许多的梅树、桃树、李子树等等。此时梅花已谢,变成了一粒粒小小的青梅子;李子树和桃树都开了花,一簇簇白花与红花,还镶嵌着绿叶。   “啊!”在洛瑾他们身后不远处传来了大叫声,接着还传来了哭声,洛瑾顺着叫声瞧过去。只见前面一棵李子树下站着两个小姑娘,身着浅绿色绢裙的那个在掉金豆子,旁边穿着普通布料衣裳的小姑娘则一脸无措。   洛瑾快步跑过去,“这位妹妹怎么哭了?”   那个衣裳普通的小姑娘也就是妙儿答到:“有只虫子掉小姐肩上了。”   洛瑾一看,果然有一条棕色毛毛虫趴在了妙儿说的小姐肩上。洛瑾取出帕子,包住手,然后把毛毛虫打落在地上,还用脚把它踩死,说:“你们俩胆子也太小了,要是怕沾到虫子惹来皮肤痛痒,像我这样用手帕包着手就可以了,或者也可以捡一条棍子把它弄走便好啦。”   那位绿裙姑娘见虫子已离了身,立马止住了哭泣,对洛瑾躬身道:“多谢这位姐姐相助!我和妙儿都特别怕这类虫子,是以并不敢像姐姐说的那样做。”   洛瑾听了这声姐姐,顿时有点心塞,果真如大姐所说,真有人喊自己姐姐。   这时邓柳玲她们也赶来了,邓柳玲一眼就认出那个穿绿裙子的人是她前世的一个好友石月。石月的生母早逝,父亲续娶了妻室。石月与继母相处地并不融洽,她一直对继母怀有敌意,以致后来她继母为她看好的一门亲事硬是给拒了,最后嫁给了一武将。   这武将却不是良人,在石月怀胎五月的时候失手把石月打死。而石月继母看中的那个书生后来高中榜眼,并时常到石月的坟前看望她,明眼人都看得出那人对石月是有感情的。   想到这,邓柳玲暗暗决定,这一世一定要让石月避开前世的宿命。   “这位姐姐,方才好像有听到你这边传来哭声,可是发生什么事了?”这时邓柳玲和石月是还没有认识的,所以邓柳玲没有直呼她石姐姐。   石月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人有着莫名的亲切感,羞赧道:“是树上的虫子落到我身上把我吓哭了,让各位见笑了。”然后看向洛瑾,“还是这位姐姐帮我把虫子弄走的。”   “姐姐?哈哈……”洛珊大笑起来,石月不明所以。   洛珊只好说明:“他哪是什么姐姐啊,是一位真真的小郎君,不过是被我打扮成这样的。”   洛瑾假装恼羞成怒,作势要打洛珊:“还不是大姐你的恶趣味!”   洛珊讨饶:“四弟,姐姐错了。”石月看着他们大闹的样子,羡慕极了,可惜她没有同胞的兄弟姐妹,况她对继母生下的那对龙凤胎弟妹亲近不来。   “哐”的一声,天上传来一声响雷,天色霎时暗了下来,看来是要下暴雨的节奏。   洛瑾大叫:“大伙儿快回寺里,打雷的时候可别站在树底下,而且等会儿肯定会下大雨。”话落,几人都匆匆跑回寺里。   因为跑得快,洛瑾在拐角处不小心撞到了一位老和尚,洛瑾急忙致歉。这位老和尚不是别人,正是住持的师弟天问大师,略懂算命之术。   他看清洛瑾面相的时候立时很惊讶,“小施主,可到贫僧屋里闲坐一番?”洛瑾还未回答,邓柳玲也到了他跟前。天问大师移了一眼到邓柳玲身上,这一看倒好,又对她说:“小施主,我观你面相有异,待会儿可愿到我屋里详细测算一下?”   洛瑾看这老和尚神神叨叨的模样,还有说话的语气,怎么听怎么像拐子,于是挡在邓柳玲的面前:“抱歉,我们没空。”于是拉着邓柳玲的小手,顺便对身后的洛珊他们说:“我们赶紧走吧,这和尚有病。”   “诶诶,别这样。两位小施主,贫僧是缘灵寺住持的师弟天问,我是真心想和你们探讨面相之事的,别人还求不来呢。”   洛瑾面无表情:“哦,我们不求,也不想探讨什么面相。”   邓柳玲惊讶面前的老和尚居然是那个鼎鼎有名的天问大师,前世就听人说他看面相算命很准,她挺想知道这个天问大师会对自己的命格怎么形容。于是跟洛瑾说:“师兄,要不我们去听听吧,我听人说天问大师很厉害的。”   书里没有提到天问大师,洛瑾并不知是何许人也。但难得师妹都开口了,而且这里是缘灵寺,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谅这和尚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好吧。大姐,你们先走吧,我和师妹去去就回。”   洛瑾和邓柳玲坐在屋里,天问盯着他们两人仔仔细细地看了很久,嘴里不住说:“怪哉怪哉!”   “老和尚别老怪哉怪哉的,赶紧说说怎么样。”洛瑾本是不信这算命这东西的,但是连穿越这么玄妙的事都能发生了,那算命也算不了啥了。   “我观你们面相,初看皆是短命之相。不过……”   “短命”二字都让洛瑾和邓柳玲很震惊,因为他们都明白天问说的没有错。   “不过什么?”邓柳玲急问。   “细看之后,发现你们的命运好像有了奇妙的转变,看这走势,还隐隐有带动他人命格的趋势。”   洛瑾和邓柳玲面面相觑,“什么样的转变?”天问答:“短命之相越来越弱,以后估计会完全消失。”   天问这样说,让洛瑾和邓柳玲心里一松,他们都觉得定是因了自己的缘故,周遭也跟这变化。   “真有意思,你们两个居然是难得的天赐良缘,两人相辅相成!”   “啊?”天问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可不是惊着了洛瑾。洛瑾压根就没想过姻缘一事,他才刚来到这儿,哪里想到这么远的事。   而邓柳玲心里的滋味则不知道怎么形容,天问大师居然说她与洛瑾是天赐良缘,可按前世的情况来说,他们跟天赐良缘沾不上关系吧。   在洛瑾他们讨论的时候,屋外下起了滂沱大雨。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洛瑾和邓柳玲从屋里出来,赶去与王氏汇合。沿路屋檐下一排排的蚂蚁在搬家,洛瑾仔细看了一下,说:“师妹你看,好多蚂蚁,有黄蚁、黑蚁,不过没看到有白蚁。”   白蚁……洛瑾和邓柳玲都一幅面色凝重的模样,两人各自心下盘算一番,均定了主意。   “玲姐儿、瑾哥儿,方才天问大师都同你们说了什么?”王氏早从洛珊嘴里得知天问大师要给洛瑾和邓柳玲看面相,心里可高兴了。要知道,天问大师可不是随随便便就给人算命的,这也算是洛瑾他们的福分。   “回祖母,大师说我和师兄都是大富大贵之人。”邓柳玲不意说实话。洛瑾也跟着附和:“大师还说我们长命百岁。”   王氏笑着点点头:“你们一个出身梁国公府、一个出身大学士府,自然是大富大贵之命。再得个长命百岁之说,那便是天大的福分了。”   王氏看了看外面的雨,现下已变小了许多,说:“这会儿雨不大,我们等会儿就回去吧,不然天要黑了。”   邓柳玲走到石月身边,问:“姐姐家住哪里,我看姐姐似乎只带了一位小婢女,此时回去可是会有不便,不如与我们作伴回去?我们的马车尽够用的。”   “妹妹真是心细如尘,今日是我母亲的忌日,我只带了妙儿出来,未料到天突然下雨。我家是廉直街上的石府,家父是五宫灵台郎。若是妹妹家方便,还请稍带我们一程。”石月未料到邓柳玲竟如此善心,对她的亲切感更是进一层。   邓柳玲笑说:“巧了,我家也在廉直街,石姐姐只管同我们一起回去吧。”邓柳玲说着就牵这石月的手来到王氏面前,“祖母,这是我刚结识的石姐姐,眼下这天气她回家不方便,让她和我们一道回去吧。”   王氏看了石月一眼,点头:“好。”石月俯身施礼,说:“多谢!不知怎么称呼老夫人?”   王氏答:“夫家姓邓。”廉直街上的邓府,那就只有梁国公府了,石月赶紧道:“原来是梁国夫人,小女失礼了。”   “无妨。”   当天回到家,邓柳玲就用左手写了一张字条,偷偷扔到祖父的书房里。而洛瑾也找了理由回家一趟,特地寻他祖父讨教一个问题。      ☆、第六章 河堤防蚁      白天说到白蚁二字,洛瑾突然想起书中曾提过白蚁之祸。京城外的温烁城有一大堤坝,因为白蚁长年啃食,几年后河堤崩溃,洪水泛滥,给下游的人造成毁灭性的灾难。   而河堤毁灭除了没有做好防蚁措施,还有另外一个缘故——白蚁的祸患实则是人为造成的,这才使得河堤几年后坍塌。因为这一次的灾难,皇帝落下了为君不仁天降祸患的名声,皇帝随即也下了罪己诏。   放养白蚁故意造成河堤溃毁这事作者在书中并没有表明谁干的,但从事件的后续结果来看,这无疑是皇帝的敌对方设计的,而且十有八*九是那个出场不多、皇帝的异母兄弟平王命人所做。   不管是皇帝还是平王他们都算是洛瑾的舅舅,洛瑾也不管他们之间的争斗。但是那次的水患夺走了多少人的性命,毁了多少家庭,这惨烈的后果绝对不是洛瑾想看到的。   洛瑾原本是想悄悄地使法子告诉祖父温烁城河堤将有恶人放养白蚁,但仔细想了想还是罢了。现在有些事并没有按照书上写的发生,那么放养白蚁这事也很有可能受影响变没有了。   不管怎样,堤坝的防蚁工作还是要做的,即便没有人为的,时间久了河堤一样会毁掉。只是若做好了防治白蚁,那河堤崩溃的时间就会往后很多。   于是回到家中他就去请教祖父那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意思,假说是从天问大师那里听来的。以他祖父洛世悦的敏锐,一定会察觉这话大有深意,他估计还会认为这是天问大师在做警示。   果然,第二日在朝上,洛世悦直言:“皇上,臣近日听闻有些河堤白蚁为患,当予以重视。”洛世悦倒是没有将洛瑾所说的提出来,他这样说反而显得更可靠些。   大武国的皇帝魏晟沉吟了一下,说:“洛爱卿所言甚是。”看向工部尚书贾当,“贾爱卿,此事由你来办。对了,温烁城的堤坝要着重处理,那里的下游居民众多,万不可出什么差错。”贾当领命,洛世悦心里落下了块石头。   武帝魏晟对洛世悦的进言其实是感到有些诧异的,因为前一夜他也得了梁国公的字条,总觉得他俩所说一事过于巧合。   原来梁国公在书房里捡到了来历不明的纸条,看到上面写的内容很震惊,当晚就递了牌子面圣。他把字条递给皇帝,只见上面赫然写着歪歪扭扭的“请做好温烁城河堤的防治白蚁之事,否则五年后此堤坝将毁。”字样。   武帝很好奇到底是何人所写,但是这人把字写成这模样,定是不想让人知晓身份了。不过好在这人的意图是好的,武帝也就不打算深究了。只深想一番,决定在第二天/朝会的时候,命人着手温烁城的防蚁工作。   未料到第二日的朝会上洛世悦也提了此事,看来是有高人看顾,想让大武的百姓离了这灾祸。因此武帝也很上心,特命工部尚书着办防蚁之事。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潘氏临产的时候。疼了一天一夜,潘氏终于生下了双胞胎,均是男娃,邓金礼差点乐得找不着北。   正巧,潘氏生下孩子也给了洛瑾一个指示。他记得书中有人往温烁堤坝放白蚁的日子正好是潘氏孩子洗三的当晚,尽管皇帝已派了人去做防蚁的事,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打算在双胞胎洗三那晚到堤坝附近查看。   说来也巧,洛瑾父亲不久前请了自己的好友欧阳品当儿子的教书先生。欧阳品前两天刚得了风寒,正给洛瑾得了好借口去河堤那边,因为欧阳品家就在温烁城,而且离堤坝那里并不远。   “娘,我明日去看望先生,你把阿德再借我一下。”洛瑾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真遇到贼人放白蚁,那他可以叫阿德把人抓住。   “好好的去探望你先生,要阿德跟着去做什么?”魏氏十分不解。   “我这不是怕有人劫财吗,总得有人保护我呀。再说了,我长得这么俊俏,万一有贼人起了什么不干净的心思,要劫色咋办啊?”   洛瑾的一席话弄得魏氏一顿好笑,“小孩子家家的,哪里听来的胡话。”但魏氏好歹还是把阿德叫到洛瑾那里。   洛瑾带着好些药材与阿德到了欧阳品家里,只见欧阳府冷冷清清的,一切都显得有些萧条,也许是没有女主人的缘故。洛瑾偶然听到父亲洛谭斌跟魏氏聊天,说欧阳品的妻子一去,欧阳品的心就像死了一般,他不忍心好友如此,便请他给洛瑾当教书先生,好让他有了点寄托。   洛瑾被欧阳府的管家带到客厅,喝上两口茶。他本来还打算到欧阳品的房里看他,谁知欧阳品自己便出来了。   “先生,您还病着,怎么出来了?”洛瑾和阿德都起身施礼。   欧阳品本就是偶感风寒,并没有大碍,笑说:“都说没有大碍,你还特特跑过来。”   “还不是怕先生你拿假话哄我们,只有眼见了才能放心。”   “几日不见,瑾哥儿似乎长高了些。”   洛瑾开始嘚瑟:“那当然了,这得亏了我日日习武。”说着两手张开,“先生有没有觉得我变强壮了?”   欧阳品抓过洛瑾,捏了捏他的手臂,点头道:“果真结实了不少。不过,你可有落下我给你的功课,别到头来成了莽夫。”   “先生交代的都完成了,我可是立志当一个有才有能的美男子,怎敢忘了读书。”洛瑾现在还小,所以打算先主攻武艺,读书辅助。等把练武的基础打好,再把重心移到读书上。   说到读书,洛瑾其实有些心塞的。因为书中说过,洛瑾的弟弟洛瑜是个实打实的天才,从小就聪明得很,文采十分出众。也是因为有了他的强烈对比,才显得前身有些草包。   好在洛瑾心宽,再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长,他就不跟弟弟比了,但知识还是要学习的。   “臭美!”欧阳品哈哈大笑,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开怀了,心思一动,“瑾哥儿今晚就在我这住下吧,就当陪陪我这老头子。”   “好呀。先生才不老呢,现在也还是一名美男子,只是没有我美。”真是正合洛瑾的心意,他本来还打算怎么开口说今晚留下来的。   晚饭过后洛瑾就跟欧阳品说要出去抓蛐蛐儿,欧阳品也就随他去了。洛瑾带着阿德到了温烁城堤坝,装作到处翻找蛐蛐儿的模样,弄得阿德一头雾水。阿德十分不懂洛瑾的脑回路,明明是来看望先生的,咋跑到这来抓蛐蛐儿了。   因为月色很亮,洛瑾他们都没有点火,都是就着月光找蛐蛐儿的。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洛瑾发现有两个黑影提着盒子鬼鬼祟祟地在河堤旁走动。   “阿德,我看那两人有点问题,我们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洛瑾同阿德偷偷躲在那两人身后的石头处,只见那两人打开手中的盒子,往地上倒东西。洛瑾暗道不好。   “阿德,你快去把那两个人抓住,别让他们跑了。”洛瑾话落,阿德迅速去将两人制服,顺便用两人的腰带绑住他们。洛瑾则跑去那两人倒东西的地方一顿乱踩,原来他们倒出来的竟是白蚁。   在阿德的逼问之下,得知两人是收了别人的几百两银子,然后将雇主准备好的二十盒白蚁倒在堤坝附近。好在他们才刚刚开始就被洛瑾他们抓住了。   因为人手不够,洛瑾匆匆跑欧阳府,跟欧阳品说明情况,借人把装有白蚁的木盒搬回去。当晚洛瑾并没有在欧阳府住下,而是带着那两贼人和白蚁回家。   在马车上无论怎么威逼恐吓,贼人都只说不知是何人让他们这么做的。因为对方是蒙着脸的,洛瑾也就丢开不管了,这些还是留给祖父处理吧。   “救命啊!救命……”回家途中,洛瑾仿佛听到有人在喊救命,于是掀开车帘,“阿德,你有没有听到救命声。”   阿德仔细一听,答:“有。”   “那你赶紧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儿,阿德手上抱着一个受伤的男孩,那男孩看到有人救了自己,原本皱着的眉眼此时张开了许多。   “小朋友,你这是怎么回事?”好吧,此时洛瑾都忘记他自己也是小朋友了。   周数看清面前那个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使出此时最大的力说:“我快死了,求公子救我。”然后晕过去了。   阿德摸了一下他的脉搏,确定周数还未死,洛瑾便催他赶紧驱车回府。   等洛瑾他们回到洛府,家里大多人已睡下,洛瑾吩咐人赶紧请张大夫过来给周数诊治。另一边催阿德去告诉洛世悦有人往堤坝放白蚁之事。   又是一通忙碌,洛世悦清楚了来龙去脉,将贼人关押起来,至于白蚁,明日到朝堂上再说吧,此时关系重大,还是放到明面上来说以为警示吧。   第二日朝会上,洛世悦并没有说出是洛瑾他们抓到有人放蚁,怕给孙子带来麻烦。只说是他的部下意外在温烁城堤坝抓到了两个放白蚁的人。接着当那些装满白蚁的木盒打开时,震惊了整个朝堂。   皇帝震怒,先是怒斥了工部尚书办事不利,然后又夸了洛世悦几句,对这两人一罚一奖,之后又着人彻查此事。若说皇帝之前并没有对堤坝防蚁十分上心,经了此事,他不得不十分上心了。   散朝后,皇帝独留了洛世悦,“洛爱卿,你跟朕说实话,放蚁的人是谁抓住的?”   “是臣的孙子去抓蛐蛐儿意外碰上的。”洛世悦在皇帝面前并没有隐瞒,因为他知道皇帝迟早会查到的。   “哦?”武帝魏晟脑子一转,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上回你说要防蚁,是不是也跟你的孙子有关?”   洛世悦不妨皇帝竟然能联想到事情的所在,但还是如实说:“正是。上回臣的孙子在见过天问大师后,回来便向我讨教‘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臣以为这是天问大师的预言。”   “是你哪个孙子?”   “臣的第四个孙儿,二子的长子,唤洛瑾。”   “原来是朕的外甥啊。朕知道了,你下去吧。”武帝在洛世悦走了以后,派人去查探了当日洛瑾见天问大师的事,得知还有一人也见过天问大师。再联想到梁国公的那张字条,心下有些了然,于是打算去拜访天问大师。      ☆、第七章 无题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三章连发。这几天因有事耽搁,未能及时更新。所以今天不得不日万,码到现在,终于可在上榜前凑够三万字了。可能会有错字漏字,先将就着看吧。   “少爷,昨夜您救回的少年醒了。”小青来报的时候,洛瑾刚好结束早练。   “知道了。”   周数醒来后就已经能下床了,之前连续饿了两三天,好不容易有人给他施舍了馒头还被人抢,并且挨了一顿打。正因这样,他总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听到有马车路过的声响,便不停地喊救命。   洛府的下人见他醒了便带他去洗漱一番,周数也趁此仔细打量了周围,明白这府上是富贵人家。   洛瑾走进客房,见到的是昨夜那少年正在吃饭,笑道:“你醒了?现在感觉如何了?”   周数听洛瑾的语气便知道是昨夜救了他的人,慌忙站起来,然后对洛瑾跪拜:“公子的救命之恩,周数无以为报。”说完又磕了三个响头。   对于周数的大礼,洛瑾还是有些不习惯,上前将他扶起来,“起来吧,不过是举手之劳。”   “与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吧,你怎么落得昨天那模样的?”   周数心里有些胆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有钱人家的公子,不过更多的是有些期待洛瑾听了他的话对他产生怜悯,“回公子话,我从小无父无母,得一独居老人收养。在我六岁那年,阿爷也病逝了,我就开始了流浪的生活。前几天一直讨不到吃食,饿得难受极了。好不容易有人给了馒头,却被其他的人抢走,还把我打了一顿。要不是公子救了我,估计我就活不到今天了。”   “你现在多大了?”   “满十二岁了。”居然十二岁了,真是出乎洛瑾的意料,他还以为周数才七八岁呢。瘦不拉几的,个头也小,真是看不出有十二岁。   看周数一副想说不敢说的模样,洛瑾直接问:“你有什么事要说吗?”   周数鼓足勇气,又跪下说:“求求公子收留我吧,给我在府里安排活儿做,我会很勤快的,我不想再到处流浪了。”   洛瑾很庆幸自己命好,到了富贵的人家,不用到处讨生活。像周数这样到处流浪、艰辛活着的人肯定数不胜数。既然周数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洛瑾也不忍心再让周数出去讨生活,反正府里多一个周数也无碍。   “那你就留下吧,我会让人给你安排好去处。”周数喜极而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道谢,看得洛瑾有些心塞。   武帝魏晟在与洛世悦聊过后,挑了不忙的一日微服到了缘灵寺见天问大师。   “皇上怎么有空到鄙寺?”天问提起茶水,为武帝倒了一杯送到他面前。   “大师不欢迎我?”武帝挑挑眉眼,谑道。   “皇上这样认为?要是贫僧真不欢迎,您还能坐在这里喝热茶?”武帝与天问早年便相识,偶尔也会到缘灵寺与天问畅聊,两人也算得上朋友。“说吧,您已经许久未来我这里,定是有什么要我解惑了。”   “哈哈,”武帝大笑起来,“还是大师了解我,此次我确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听说前段时间你见了洛大学士的孙子和梁国公的孙女,还给他们批了命?”   天问没想到武帝是来问这事的,还以为他又有什么难题找他解说,“这点小事也传到了皇上的耳边呀,我还当是什么事。”   “这不算小事吧,众人都知大师轻易不给他人批命。这次独独接见了他们,想必他们有什么过人之处。”武帝压低了声音,“他们二人的命数可与大武国的运道有联系?”   原本还有些不大在意的天问也收敛了一些,换上严肃的神情:“皇上为何这么问?”   “上回那两个孩子与你见过后,洛大学士和梁国公皆提出了要加强堤坝防蚁。更有甚者,洛大学士的孙子在去看望他老师时抓到了两个往温烁城堤坝倒放白蚁的人。这一切应当不会是巧合的吧?”   天问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坦然说:“是不是巧合,贫僧无法判断,但还真不是皇上想的那样,我并没有与他们说过任何有关堤坝的事。”天问知道皇上这么问,肯定是以为他有跟洛瑾他们提过相关的话,但是,“皇上还是不要把我想得太神通广大了,贫僧并不是事事能预知,也没有这个能力。”   “贫僧那天只是意外发现他们的命格有些奇特,便想仔细给他们看看面相。至于旁的,并没有多说。”   “哦?奇特?他们命格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天问转了转手中的佛珠,说:“两位小施主的命格初时都显示短命的迹象,可是细究下来,却是有了反转。而且我发现他们都有神秘的力量使得周遭发展的轨迹发生变化。”   “那这种转变与力量对于大武国来说是好还是坏?”这个才是武帝最为关心也担忧的,若是有坏处的话,只怕他不能留洛瑾和邓柳玲的命了。   “皇上不必担心,自是利于国家的。以前我有跟皇上说过,再过个十年左右大武国会有动荡,且走的是下坡路。今日我要收回当日所说,因为我已经推算出国运开始慢慢往好的方向发展,而且还是与那两个小施主有关,尤其是洛府的那个小子。”   “真的?”武帝喜出望外,之前天问给大武国测的运道算是很糟糕,他在位也好几年了,很害怕国家到了他的手里就落败下来,今日能得天问这番话,当然高兴至极。   “嗯,这样一来,皇上得多看顾他们了。”   “这个自然。”武帝又多看了几眼屋里的摆设,“缘灵寺也该翻修了,我回去就吩咐人给你们拨点银两。”   “那贫僧就替寺里的众人多谢皇上了。”   武帝站起身,拂了拂袖,“天色渐晚,我也该回去了,下回再聚。”   **   周数被安排在厨房当杂役,在厨房当差的众人见他是洛瑾带回来的,对他都比较客气,并没有新人被欺压的事发生。   几天过后,到了洛瑾休闲的时候,因为想要去放出去大吃一顿,洛瑾便叫上了他的几个哥哥姐姐到舌香楼聚餐。舌香楼是京城有名的酒楼,那里的菜肴色味俱全,是个携友聚餐的好地方。   与洛瑾一起来的人有四个:洛琅、洛琋、洛琦、洛珊,均是大房的。洛琅是嫡长子,今年十一岁。洛琋是嫡次子,现今十岁。两人均是洛珊的同胞兄长,为邓氏所出。洛琦则是庶出,行三,为大老爷洛文斌的妾室吴氏也就是邓氏的陪嫁丫鬟所生。   “来,你们想吃什么就自己点,今天我请客,咱们都敞开怀来吃。”洛瑾话刚落,其他几人就纷纷点菜:口蘑肥鸡、三鲜鸭子、肉片炖白菜、炖猪肚、鲜蘑菜心等等。   “难得四弟请我们吃饭,可惜表妹没有这个口福。也不知道表妹怎么回事,现在都很少来我们家了,明明以前特别喜欢来的。”洛珊蹙着眉,说一脸郁闷的样子。   洛瑾浑不在意,随口说:“估计是我们中有人得罪她或者做了什么让她讨厌的事。”说完,其余四人齐刷刷看向洛瑾。   “干嘛看我啊,又不关我的事。”好吧,其实洛瑾也不确定了,因为在他在邓府习武的时候,明显感觉到邓柳玲不大喜欢和他待一块。虽然邓柳玲没有说出来,但是他眼睛不瞎,邓柳玲的脸上就差没写“我看你不顺眼”了。   他也很郁闷的好伐,明明没有惹到她,咋就这么对待他呢。按理说,他长得这么好看,师妹应该喜欢多瞧他几眼才对的啊。   “快吃快吃,菜要凉了。”洛瑾只好扯开话题。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洛瑾几人把菜狂卷得只剩渣滓,才悠悠地从舌香楼出来。   “我一会儿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洛琅今日其实有约,因为在聚餐后还能赶得上,便也没有拒绝洛瑾的邀请。   洛琅、洛琋和洛琦就像是约好的一样,洛琅一开口,洛琋和洛琦也纷纷说还有其他是要忙,就不陪洛瑾他们回府了。转眼就只剩下洛珊和洛瑾,两人大眼瞪小眼,然后一副无奈的样子。   “敢情他们都是挤着时间来吃我这顿饭的。”洛瑾翻了翻白眼。   “嗯,我看是。”洛珊很正经地点头,只一瞬又变了表情,高兴地说:“我与他们不一样,姐姐我可是特地陪你出来吃饭的。”   “走吧,说我们回去。”才走了几步,突然听见有人“闪开、驾”得喊,洛瑾一望过去,只见一辆马车飞快地在大路上飞奔,驾马的人不停地挥着鞭子。   而洛瑾一眼就注意到有一位小姑娘站在路的中间,没有走开的迹象。眼见这马车越来越近,洛瑾条件反射得跑去拉开小女孩,堪堪在马车到达前闪到了路边。因为速度过快,洛瑾和女孩一同摔倒了地上。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洛瑾牵着女孩到了马车前,大喊:“喂,怎么驱马的,路上行人这么多,这么冲忙。万一别人闪躲不过来,出了人命怎么办?”接着把女孩摔伤的那只手替起来,“你看,都害得这姑娘手受伤了。”   马夫并没有回话,这时马车里走出一位身着桃红色衣裳的女子,神色淡淡地说:“我们的人已提前叫人闪开,若是被撞到也是他们自己的责任。”   洛瑾看了她的态度,心中燃起了一腔怒火,大声骂道:“你这是什么道理,害了人还有理啦?”   “尘儿……”车帘后传来了一声冷冽的女声,从声音大概可以判断其主人大概三十岁左右。   穿桃红色衣裳的女子听了主子的这一声,从袖子里掏出十两银子给洛瑾,“这是医药钱,”顿了一下,似乎很随意地问了一句:“公子是何人?”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洛大学士府的洛瑾是也。”红衣女子听了就直接上车,在马车继续行走的时候,车的主人微微掀了车帘,看了洛瑾一眼便放下。   “四弟,你也太大胆了,万一你们动作慢点,可是要人命的!”洛珊惊了一身冷汗,真害怕洛瑾被撞到。   “让我眼睁睁看别人被撞,我做不来。”洛瑾把银子交给女孩,“小姑娘,这是别人给你的医药钱,收好。”小女孩并没有拿钱,只睁大眼睛看洛瑾,也不开口说话。   “呃,”洛瑾愣了一下,问:“你的家人呢?”   这时人群中挤出一位妇人,“哑丫头。”小女孩看到母亲,高兴地跑向母亲。妇人对着洛瑾说:“多谢公子,我家哑丫头天生耳聋,给您添麻烦了。”   洛瑾这才明白小女孩为什么不知道闪躲,也不开口说话了,“方才有人差点撞到了哑丫头,这是他们给的医药钱。”   “多谢公子。”      ☆、第八章 虚伪女出现   洛瑾已经回到邓府,恢复习武日常。   “师妹,昨夜师父新教的招式是怎么做的,我都有点忘了。”不怪洛瑾忘了,实在是这招式过快,若是不熟练,很容易就忘了某个小点,然后就连接不上来。   虽然不大想搭理洛瑾,但是邓柳玲也没有完全忽视他,“看好。”旋即一阵演示,耍地行云流水般,顺畅美观。   “哇,师妹威武。”洛瑾真心赞叹,接着闭眼先回想一边刚才邓柳玲的演示,然后才自己认认真真地练了起来。   “邓妹妹,邓妹妹……”练武场边上的走廊传来了唤声,随着声音的接近,洛瑾看到了一个胖乎乎地像球一样的男孩跑过来,手里拿着短弓。   邓柳玲停了下来,走过去,“范家哥哥怎么过来了?”   “嘿嘿,我随我爹过来的,”接着把手上的弓递给邓柳玲吗,“给,这是我特地买给妹妹的。听说,妹妹已经开始练习弓箭,我就买了一把给你。”   邓柳玲看了一眼他递过来的弓,很想鄙视一下,但是没有表露出来,“不了,你的这弓只适合拿着玩。”   “啊,”胖子显得有些尴尬,不过一下,又开始憨憨地笑了,“那妹妹就拿来把玩儿吧。”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洛瑾也停下了练习,抬起右手用大拇指摸了摸下巴,终于想起这个胖子是谁了。胖子名范壮,是范大将军的独子。范大将军范严与邓金扬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友,所以范壮和邓柳玲的接触也多了些。   洛瑾记得书里写到范壮一开始喜欢邓柳玲的,后来表明心意被邓柳玲拒绝,最后娶了辅国公的孙女。这胖子不会现在就已经喜欢师妹了吧,小小年纪就懂得讨人欢心,可惜选错东西了。   范壮余光看见洛瑾杵在练武场,想起父亲提过邓伯父收了一位弟子,走了过去:“这位姐姐,你就是邓伯父新手的弟子吧。”   “喂,胖子,你眼睛不大好使哦。我可是男的,你该喊我哥哥。又一次被人喊姐姐,心塞得不要不要的,也不知道这胖子是真不知道他是男的还是假装要气的。   “天啊,你居然是男的。”范壮吃了一惊,一双本被肉挤得不怎么明显的眼睛,此时却瞪得大了许多。然后将洛瑾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才抱拳说:“这位哥哥怎么称呼?我叫范壮。”   洛瑾回说:“洛瑾。”   “洛兄,要不要我们来比试一场?”   “啊?”   一会儿一胖一瘦的两个小人在练武场比了起来,邓柳玲在旁边观看。你一拳我一脚的,在一刻钟后也结束了比试,勉强算平手。   洛瑾停下的时候大力地喘着气儿,他完全没想到范壮看着胖得像球,结果比试的时候却能很灵活,堪称‘灵活的胖子。’   “洛兄,这次跟你比试很爽,下次有机会再来比。”   “好啊。”洛瑾其实听喜欢的,有人跟自己比试,才能知道自己学得如何。本来他挺想和邓柳玲比试的,但是他看得出邓柳玲武功学得比他好了不止半点,就没有去讨打了。   又一个多月过去,邓府的叶老姨娘四十整寿。因为叶姨娘身份的缘故,并没有正式办酒席庆贺,只她的女儿邓璇带着外孙回来帮庆祝。邓璇是梁国公的幼女,嫁给光禄寺少卿方府的嫡次子,生有两女,膝下养有一庶子。   梁国公一向疼爱邓璇,知道她这次带着孩子来是专门给叶姨娘过生辰的,也不多留他们。邓璇带着大女儿方薇、二女儿方丽以及庶子方安熟门熟路地到了叶姨娘的院子。   “姨娘,女儿回来瞧您啦。”邓璇带着孩子急急地穿过廊下,在拐角处走出一位老妇女,顶着梳得一丝不苟的发式,隐约可见几根银丝。   “我的儿,总算把你盼来了。”   “祝姨娘生辰快乐。”邓璇上前扶着叶姨娘往回走。   一行人到了屋里,邓璇走到门外面仔细看了看,把门关上,“娘,这是我给您新做的衣服,你看看喜不喜欢。”   “你府里的事这么多,何必再为姨娘费力去做衣服。这回我生辰,夫人特意挑了上好的料子让人给我做了两套新衣裳。”   “这可是我的心意,其他的如何能比。孩子们,快把礼物拿出来吧。”   四岁的方薇把头巾取出来,跪下磕头:“祝外祖母生辰快乐,这是我亲手给您挑的头巾,喜欢您喜欢。”   方丽则送了一把梳子,方安给的是头绳。叶姨娘乐呵呵地把礼物都收下,然后说到:“你们的礼物我都很喜欢,只是在外面你们可不要喊我外祖母,不然会被人说不守规矩。”   方薇三个听话地点点头。   “娘,委屈您了。”邓璇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姨娘的身份,她从来不敢光明正大地喊叶姨娘一声娘,连她的生辰也不能大办一次。   “只要你们都健健康康的,我就知足了。”   叶姨娘的院子一派温馨。因为害怕叶姨娘过于孤单,邓璇就把方薇留在邓府,让她陪着叶姨娘。也有让方薇和邓柳玲交好的意思,毕竟女儿没有亲兄弟撑腰,如果和邓柳玲玩得好,这梁国公府也算女儿以后的依仗。   叶姨娘一向浅眠,醒得也早。而方薇人小,也在叶姨娘后脚醒来。叶姨娘便带着她到正房那里给大王氏请安。   大王氏因为叶姨娘刚来的时候得了丈夫很久的宠爱,便不大喜欢叶姨娘,但也没有为难她。在她看来,叶姨娘的存在无疑是丈夫的错。大王氏对庶出子女一向不错,对于邓璇的长女方薇还是挺喜欢的。   “来,到外祖母跟前。”大王氏见过方薇两回,不过之前还不大会说话,现今已经能似模似样地请安了。方薇长着一张讨喜的脸蛋,大王氏就想抱一抱。   方薇听话地向前走去,也没有胆怯,只温温和和的模样,大王氏看了更喜欢。一把抱起方薇,“薇姐儿甚是乖巧,叶妹妹有福了。”   “夫人谬赞。”   “薇姐儿,你玲表姐这会儿还在练武呢,你想不想去看看?”大王氏想到府里就邓柳玲一个女娃,就引方薇去找她玩。   “想。”   “冰绿,你带表小姐到玲姐儿那里吧。”   “是。”   邓府练武场。   “小姐,这是姑奶奶家的表小姐,老夫人唤我带她来找您玩。”   邓柳玲记得方薇,前世她与方薇还玩得挺好,“表妹。”   “表姐,我听外祖母你在练武,什么是练武啊?”   “学习武功。这武功呢,练好了可以打坏人。”邓柳玲感到有些汗颜,她也不知道怎么跟方薇解释‘练武’是什么,只好模糊地说。   卧槽,眼前的这个萌娃居然是书里的那个虚伪女,洛瑾心下又感慨‘人不可貌相’。书里的方薇表面上跟邓柳玲玩得好,假装什么心里话都说。实则心里很讨厌邓柳玲,嫉妒她家世比她好,恨她得了男主的喜欢,典型的小心眼腹黑女。   方薇见洛瑾盯着自己看,她也不错眼地看着洛瑾。邓柳玲看得莫名其妙,出言:“这是我的师兄,你可以喊他洛哥哥。”   于是乎接下来的场面变成了方薇不停地喊洛哥哥,各种无厘头的问题也飘向了洛瑾。洛瑾一直爱理不理的样子。   “师兄,表妹问你话呢,你摆这幅模样是几个意思?”邓柳玲难得变了表情,生了气。   可惜洛瑾还是老神在在的样子,“哦,我对于不合眼缘的人都是这幅模样。”一脸的欠扁。   **   某处破旧的亭子,站着一位身穿玄红色衣服的男子和四十多岁左右的和尚。   “这位公子请留步,贫僧有些话要劝告一下你的主子。”和尚摆出一副很神通的模样。   玄红色衣裳的男子神色一凛,黑粗的眉毛就像两把小刀挂在眼睛上方,“臭和尚,别在我面前故弄玄虚。”   “施主把戾气收一下,贫僧纯粹是好心提醒。我知道你的主子心怀大志,只是要想事成,还得把绊脚石搬走。”   “阿弥陀佛,贫僧今日闲来无事,不巧测出了这绊脚石身处明阳街的东头。此人年纪还小,若是晚了再搬走便难。”   男子听了也不做回应,转身就走。在男子走后一刻钟,在亭子两百米处走出一位蒙面女子,把面纱摘掉,露出面容。赫然便是那位唤作‘尘儿’的人。      ☆、第九章 辅国公六十大寿      辅国公姜云牧迎来六十大寿。作为大武国皇后的父亲,此次寿辰热闹非凡。   来的人很多,皇帝和皇后这次也来。其他人提前得知皇帝会来辅国公府,争先恐后地削尖了脑袋想要挤进去,期待可以在皇帝面前展示才华。然而也不是什么想进就能进的,只有姜府下了帖子才可入府。   大王氏与辅国公夫人祝氏幼年是闺中好友,这次也携了邓柳玲到姜府。来的人还有安元长公主魏玫和丈夫镇国公夏应伦以及洛大学士府的邓氏和魏氏。洛瑾跟随母亲魏氏一起去。   这次来姜府,邓柳玲带上拂冬。因为她记得前世此次寿辰有人趁机刺杀皇上。凶手并没有得逞,只伤到了皇帝的皮毛,最后凶手自杀了。邓柳玲前世没有见到凶手的模样,但她知道跟随戏班子混进来的,是个女子。   洛瑾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邓柳玲,跟魏氏说了一声就到邓柳玲那里。洛瑾看了邓柳玲身边的拂冬,心下有些计较。他跟邓柳玲一样,知道这次寿辰不会太平,而且书中对凶手的样貌有描写。   “师妹,我听说辅国公府上请了戏班子,我们去瞧瞧好不好?”   洛瑾的提议正合邓柳玲的心意,她正好去查探,若是凶手提前露出马脚就先把听解决掉。这时的洛瑾与邓柳玲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还是个小屁孩,一心地想把凶手抓住。好在还有拂冬这个会武的婢女。   辅国公府很大,洛瑾跟邓柳玲绕了好大一圈才根据下人的指示找到戏班子准备的地方。戏班子里的人有小孩、老人,男男女女的,他们都只当洛瑾他们是小孩子的好奇心,并不在意。洛瑾一一地往女戏子脸上看,此时这些人都还没有上妆,面容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搜寻了一阵,从门外走进一个人,洛瑾看到她的眉毛下方有一颗清晰的痣,这人肯定就是凶手了。   洛瑾戳了戳邓柳玲,小声说:“师妹,你看刚刚进来的那个人,我感觉她神色有些怪。你看她胸前那里,是不是像放着什么东西?”   邓柳玲听了,不着痕迹地看向那个女子,果见她胸前那里似乎藏有东西,不仔细看不大看得出来。会不会是匕首?   邓柳玲想了一下,把洛瑾和拂冬拉到外面,低声说:“我记得戏文里很喜欢写在这种热闹场面里有歹人行凶,刚刚那个女子很可能就是歹人。”   洛瑾面露赞赏,师妹威武。   “等下我把她骗出来,拂冬你把她制服,若是我们弄错了,就向她赔礼道歉。”拂冬不愿让邓柳玲冒险,可是邓柳玲一意孤行们根本不停的话,她只好祈祷邓柳玲平安无事。   “姐姐,可以帮我捡个东西吗?我拿不到。”有痣的女子不妨有人来找她,她心下有些恼怒,怕邓柳玲坏她的大事。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能有什么动作,只好跟着邓柳玲出去。   女子一路随邓柳玲到了无人之地,邓柳玲一打手势,拂冬立马出来,三两招便将女子制服。果然从她怀里搜出一把匕首。   “小姐,您现在去找辅国公,偷偷把这事告诉他,让他来处理。”拂冬是想着,这戏班子是辅国公府叫的,出了什么事也是他们自己的责任。处理歹人的事还是由这府里的主子出面吧。   之后拂冬把歹人压到姜府的偏房,因为附近没有人,进去很顺利。而洛瑾见拂冬轻易就把人制服了,便放下心来,“拂冬,我先出去玩了。”   “唔唔”,洛瑾才走出来几步,就被人从背后捂住嘴了。此时他只有一个想法:卧槽,歹人居然不止一个,小爷的命可别交代在此啊!   歹人一边捂着洛瑾的嘴,一边拖着他往另一个方向的偏房。洛瑾使出吃奶的劲儿挣扎,奈何人小,始终逃不出歹人的手掌心。待进了一个空荡荡的房子后,歹人在洛瑾的后颈使劲一记,洛瑾便晕了过去。   歹人慢慢潜回拂冬所在的屋子,拂冬一下就发现了他。她便把女子敲晕,跟另一个歹人打了起来,好在这人武艺并不高,拂冬没费多大劲儿就把他解决了。这时辅国公也带着两名侍卫匆匆走进来,身后的是邓柳玲。   “辅国公。”   姜云牧脸色很不好,没想到自己这次寿辰差点出了差错,“多谢姑娘了。”   “拂冬,我师兄呢?”邓柳玲发现屋里没有洛瑾的踪迹,慌忙问到。   拂冬脸色一变,“不好。”她一把揪住男的那个歹人,“刚刚那个小孩呢?”   男子啐了一点口水,邪笑:“被我一剑捅死了。”   邓柳玲见此害怕得不得了,她虽然不喜欢洛瑾,可也不希望他就这么死了,匆匆跑出去找他。   辅国公也先让侍卫去找洛瑾,若是洛瑾在他府上出了事,还真有点不好收场。   邓柳玲很快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洛瑾,没看到血,松了一口气。把手放到洛瑾的鼻孔前,明显感到有气息,邓柳玲这时才真的放下心来。用力摇了摇洛瑾,洛瑾才悠悠醒来。   “师妹,歹人不止一个。”   “我知道,已经抓住另外一个了。”等邓柳玲扶洛瑾起来,“师兄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洛瑾摸了摸被打的地方,“就是这里有点痛。”   辅国公真心向邓柳玲他们感谢,邓柳玲和洛瑾都不想此事让家里人知道,辅国公也不想将此事闹大,便没有声张出去。   一场风波就这样平静下来,寿辰正常开始,除了戏班子少了两个人,其他没什么变化。   对于洛瑾和邓柳玲离开的这一段时间里,他们的家人都没有任何怀疑,只当他们是到别处去玩。拂冬本是打算过后告诉邓金扬的,因为邓柳玲的一番警告,再加上邓柳玲确实也没出事,所以只好把这次的事咽在肚子里。   邓柳玲回到大王氏身边,神色自然平静,大王氏自然看不出任何端倪。   “这就是玲姐儿吧?好伶俐的女娃。”祝氏夸了夸邓柳玲,邓柳玲只好上前行礼。   大王氏听了祝氏的话谦虚道:“哪里。姐姐家的冰姐儿才更可人,我都恨不得抱回去养着,刚好给玲姐儿做姐妹。”大王氏口中的玲姐儿是祝氏的嫡孙女姜冰。   前世因为这次的宴席,邓柳玲也和姜冰结识,两人自此成了好友。奇怪的是,邓柳玲是个冷冰冰的人,而姜冰是很直爽活泼的人,两人相处地却特别好。   范壮原本喜欢的是邓柳玲,因为邓柳玲很明确地拒绝了,范壮便放弃喜欢邓柳玲。然而也是因为邓柳玲的缘故,后来范壮和姜冰看对了眼,可惜的是两人成婚多年却没有子嗣。   “祖母……”一个七岁的小姑娘快步跑到祝氏的身边,挽着她的手。邓柳玲认出她便是姜冰。   “冰姐儿,这个是洛府的妹妹,你好好带她玩儿。”祝氏把邓柳玲前到姜冰的面前。   姜冰和邓柳玲互相介绍,便开始絮絮叨叨的闲聊。   院子里,叙旧的叙旧,扯皮的扯皮,在皇帝和皇后出现的时候,齐刷刷地跪拜。随着皇帝的一声“平身”众人才起来,场面又恢复热闹。   因为坏事制造者已提前被抓住,整个宴席下来都顺利得很,没有出什么岔子。   京城某处偏僻宅子。   “主子,事情失败了。”玄红色衣服的男子低头说。   “你把阿南叫来 。”深蓝色华服的男子忍着怒气,沉声吩咐到。不久一个劲装的男子进来,华服男子一把将茶盏摔倒他的脚下,“废物。”   阿南马上跪下,膝盖刚好跪在有茶盏碎片的地方,才一瞬就有血水沁出。尽管膝盖那里痛得很,他却不敢出声。因为这次的刺杀是由他直接安排的,谁料到他雇的人连皇帝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及直接出局了。   华服男子的怒火跟着茶盏流走了不少,“算了,你下去吧。”等屋里只剩下他一人的时候,他想起之前从玄红色服男子那里听来的话,细细说:“明阳街东头啊?看来那和尚说的话有几分可信。”之后吩咐玄红色服男子去查清明阳街东头哪府,还要具体到是哪个人,这样才好把绊脚石搬走。      ☆、第十章 意外救了皇帝舅舅   在辅国公六十大寿过后一个月,洛瑾外出时莫名遭到一名黑衣人刺杀。千钧一发之刻,邓柳玲和拂冬出现。   经过一番恶斗,洛瑾只是受了点伤,邓柳玲和拂冬及时救了他。黑衣人也趁机逃走了。   经过那一次的事件,洛瑾深深地感到,有一身好武艺是必须的,不然哪天小命都得交代了。洛府这边查探了很久,始终没有查到是谁要杀害洛瑾这个只有几岁的孩子。   魏氏也被吓得不轻,直接把阿德拨给了洛瑾,让他负责洛瑾的人人身安全。   就在这一年,邓金扬带着妻小到边境上任,临行前将习武的技巧、招式都给洛瑾过一遍,剩下的靠洛瑾自己领会。洛瑾之后便夜以继日地练习,然后经常跟阿德比划,分析自己是否有进步。   匆匆四年已过,此时的洛瑾已经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   从夏季开始,天气变得异常干燥,降雨的次数越来越少。更为糟糕的是,魏氏的一个陪嫁庄子出现了地面干裂的情况。往年即便是下雨少,庄子上还是有水可以灌溉,因为有一条小河流支撑着。但是今年河流干涸了。   除了魏氏的庄子,只要是依赖于河流的那些田地都出现了严重的干旱,农作物很有可能颗粒无收。   因为人们总是习惯于看天吃饭,也没有多少人会去关注河流为什么断流了。但是洛瑾并不。   虽然这一次的旱灾对洛瑾的生活影响不大,他依旧可以过无忧的日子。但是他却知道会有许许多多的人将面临无米可吃的处境,到时候估计还得出现卖儿卖女的。   “娘,老天已经连续干旱几个月,庄子附近的河流也断了水,我想去看看怎么回事。若是能解决农作物缺水的事,庄上的村民也就不用发愁了。”洛瑾并不想混吃等死,经常想找一些他可以帮上百姓的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以前年纪小,不好办事,现在大了就顾忌少一点。   “行,你路上记得小心一点。”魏氏觉得干旱没有什么在她看来,这干旱不干旱是老天决定的。不过儿子既然有心去查看便就随他了。反正只是去庄子上,他现在武艺比阿德还强,也不怕出什么事。   洛瑾说的庄子是魏氏的其中一个陪嫁庄子,大约有百来十亩宽。庄子附近是其他人家的庄子,洛瑾一路走来,入眼的都是因为缺水而蔫得不成样子的植物,原本应该已经开花的水稻却没有开花,还是一副矮挫的样子。   照这样下去,那些农作物非得渴死了。   洛瑾找到庄子边沿的那条河流,一路沿着河边走,大概走了一个时辰,便到了尽头。说是尽头,其实不尽然,因为这个尽头是后来形成的,也是河流断流的原因。   原来是河流附近的泥山大幅度崩塌,正好堵住不让河水流下来。要想河流继续流淌,只能是把塌下来的泥石弄走。只是这个工程必然浩大,不是说做就能做的。   洛瑾一边考虑怎么组织这个工程一边走,突然前方传来打斗声。仔细一看,有六个黑衣人在攻击两个人。很快其中一个就倒在了血泊中,剩下的那个也受了伤。而此时洛瑾也看清了受伤的那个人,正是他的皇帝堂舅。   洛瑾飞快地加入打斗中,武帝也认出了洛瑾。因为对方人数较多,所以他们二人采用背对背的作战方式。也多亏了洛瑾曾经拼了命地练习武艺,所以他的武功在黑衣人之上。为了怕后续体力跟不上,洛瑾只能是速战速决。   一盏茶的功夫就将这些黑衣人全部制服,洛瑾原本是打算留个活口拷问的,但对方是死士,刺杀失败就自尽了。   “皇上,您现在感觉如何?”因为武帝被伤到了左手,看样子有点血流不止的样子,洛瑾随手摘了些有止血作用的野草,弄烂后给武帝敷上。   武帝看到洛瑾的时候就认为他今日不会命丧于此,从那次见了天问大师以后,他已经认定洛瑾是他的福星。他自问也算一个爱民的皇帝,老天没道理就让他这么死了。   “还好,真是多亏了你。”武帝扯下随身携带的一枚玉佩递给洛瑾,“小外甥,这次要是没有你,我估计就得死在这里了。我给你一个承诺,以后如果有什么需求,拿这枚玉佩来提,我绝对满足你。”   洛瑾没有拿玉佩。   “我本来是想赏赐点金银财物以作感谢,但后来一想,你家估计也不缺金呀银的。而且我明面上赏赐你的话,今天你救了我的事估计就得传出去,我怕别人会对你不利。”武帝能猜到是谁想要杀他,按照对方的性格,要是知道是洛瑾破坏了他的事,估计还真会去找洛瑾的麻烦。   武帝说到这个份上了,洛瑾也就不推辞了,把玉佩接了藏在怀中。   “皇上怎么会来此?”看武帝的装扮就知道他是微服出来的,身边还只带了一人。   “叫我舅舅便好,我和你母亲可是兄妹。”武帝自从得知洛瑾算是自己的福星,心里便高看了他几分,也想和他多亲近一点。   “我听闻这一带干旱成灾、河水断流,便抽空过来看看。我身为皇帝,也是忧心得不行。”武帝一直想做一位一心为民的明君,自是对百姓的事尤为上心,尤其是以前听过天问大师说大武国几年以后会走下坡路。好在后来天问大师说过国势走向发生了变化,但他爱民的心依旧不变。   “原来如此,”洛瑾笑笑,“可赶巧儿了,我也是为这事来的。我方才已经查到河水干涸的原因了,是因为有山体滑坡刚好阻塞了河水。”   “要想河水恢复以前的面貌也只能把塌下来的泥石清掉或者另外挖一个缺口引水下来,我大概分析对比了一下,清理泥石的这个办法耗钱耗力相对来水会少点。只是即便是这样,也还是一项很大的工程。”洛瑾拿眼看武帝,神情有几分暗示。他没有直接说靠家族私人来解决还是有很大困难的,所以想要皇帝自己接下这项工程,由国家出面、国家出钱出人。   武帝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洛瑾的言下之意,笑着接过话头:“既然如此,我尽快安排人来解决此事。若是迅速些,这周遭的百姓也会少受一些罪。”   “对了,我看你武艺惊人,有没有兴趣到黑衣营任职?”黑衣营是大武国自开国以来便设置的一个机构,由每一任皇帝亲自掌管。其主要职责是负责保障皇帝的安全,当然也有皇帝指派的其他任务。   “啊?”洛瑾愣了一下,马上就拒绝道:“不了。多谢舅舅的好意,我还想这以后要游山玩水呢。”开玩笑,黑衣营的职务哪里是那么好做的,差不多算是皇帝的私人保镖了。万一不小心出了差错,怎么着都得掉层皮吧。   再说了自己身家背景这么好,还是不要凑这份热闹了,他还想去干一番有益于百姓的事呢。   既然洛瑾拒绝,武帝自然不会强求,他也不过是随口一问。洛瑾的身份摆在那里,让他进黑衣营确实不大可能。   武帝临走前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你大哥为人如何?”武帝说的大哥指的是洛琅。武帝是因为前段时间他的嫡长女魏瑶多夸了洛琅几句,也看得出女儿似乎多洛琅有些上心。   他本来是比较看好洛瑾的,虽然女儿比洛瑾大了两岁,但是也无妨。只是女儿确实喜欢上洛琅,不过一切还早,还是先观察观察再说。   “啊?”洛瑾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哈哈……”武帝笑了一会儿,叮嘱道:“你路上小心。”   “舅舅也是!”洛瑾想起来了,书里大哥洛琅的妻子是泰安公主魏瑶,只是他们夫妻也很是折腾了一番。洛瑾回到家后,跟父母说了当天所发生的事。   武帝带着伤回了宫里的事还是让人传了出去,只是没有关于洛瑾的。   “微臣有罪,请皇上责罚。”说的是黑衣营的副统领韦巡礼,一般皇帝每次微服出巡都是由他来负责陪同保护,只是这次意外染了风寒身子不适便没有去。   武帝将韦巡礼扶起来,“这不关你的事,我也不能让你带病上岗。朕的那位皇兄还真是执着啊,这么多年还一直坚持不懈地找我麻烦。”   韦巡礼低着头没有说话。      ☆、第十一章 师妹归来   邓柳玲随着父母到边境的几年,洛瑾经常写信过去,内容也就平常话或者一些趣事。而邓柳玲这边则比较少回信,洛瑾想到师妹冷淡的性子倒也不怪她如此。   洛瑾九岁的时候,他母亲魏氏生下了二房的娇娇女洛瑛,现今已五岁。洛瑛从小就比较喜欢粘着洛瑾,跟洛瑜倒没有这么亲近。   洛瑾喜欢说甜话、会哄人,不像洛瑜特别喜欢捧着书研读诗词歌赋,所以造成了洛瑛喜欢跟着洛瑾。   一日,洛瑾同往常到母亲那里请安,妹妹洛瑛则乖巧地坐在魏氏的身边。   “娘。”   魏氏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高的大儿子,心里无比欣慰。魏氏时常感慨自己命好,嫁了个好夫婿。   生的孩子也个顶个好。大儿子容貌俊逸,非寻常人能比,还练就了一身好武艺。   二儿子虽然容貌没有大儿子好,但也继承了爹娘的好底子。最主要的是聪慧异常,连教他的老师都无不赞他为天才。即便是人怎么夸他,他自己倒镇定得很,丝毫没有自负的苗头。   小女儿从小乖巧惹人爱,从不闹人,照顾起来毫不费劲。   魏氏很庆幸当年自己出手得早,不然洛谭斌就有可能娶别人了。是的,洛谭斌是她自己主动追求的,没想到洛谭斌还真的同意了。于是两人成就了姻缘。   说起来洛谭斌年轻时候也是香饽饽,年纪轻轻就凭自己的能力进翰林院任职,是当时闻名京城的美男子之一。   当年魏氏看中洛谭斌后就下手,刚好洛谭斌也有意于她,便促成了婚事。在魏氏和洛谭斌两人定亲的事还没传出去时,先帝的庶女乐熹公主也看上了洛谭斌。当时央着先帝下旨成全她和洛谭斌,先帝不明事情,还真打算赐婚。   好在被还是太子的武帝知晓,他便告诉先帝洛谭斌和魏氏已定亲。因这事先帝骂了乐熹公主魏晓一通,怪她差点害了自己丢脸。   魏晓见亲事不成,还被她讨厌的魏氏抢了先,心胸狭隘的她便恨起了洛谭斌夫妇。往常聚会遇到魏氏,魏晓必想办法挑魏氏的刺,想让魏氏出丑。然而魏氏也不是省油的灯,魏晓没有一次成功。   魏氏想着让洛瑾坐下,洛瑛等洛瑾一坐下,就迈着小脚到了洛瑾身边,伸出双手要洛瑾抱抱。   洛瑾宠溺地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亲了她两口。结果洛瑛一边笑一边回亲了洛瑾几下,逗得魏氏也跟着笑了。   “等下哥哥要出去一趟,要不要我帮你到舌香楼买几个鸡爪回来?”说来也怪,有一回洛瑾从舌香楼那里打包了点鸡爪回来,洛瑛这小丫头吃过了以后就念念不忘。   是以洛瑾每回出去,若是顺路都会帮她带点鸡爪回来。   “不要。”洛瑛糯糯地吐出这两字。   洛瑾和魏氏都很诧异,都以为小丫头是吃腻了。   在母亲和哥哥用惊讶的眼神看着她时,洛瑛才小声地开口:“我想和哥哥一起出去。”然后带着小可怜儿的神情看着他们。   女儿比较少出去,这时她说想要出去,当然也不会阻拦,就是不知道儿子方不方便,若是不方便,她就差人带女儿出去走一趟。   “好呀。”洛瑾笑着说,“只是妹妹可是要自己走路的哦,也不许喊累。”大户人家的孩子大多是娇惯得好几岁了还是让人抱着走,洛瑾可不兴这一套,多走动走动也能利于孩子的成长。   洛瑛乖乖地点头,她早就知道会这样,因为哥哥不喜欢别人抱着她走。   “既然你都有时间带着瑛姐儿出去玩儿,想来时间也是充裕的,你就顺便帮瑜哥儿买点书吧,他自己已经列好书单了。”   “嗯。”   于是洛瑾带上银两,牵着瑛姐儿,身后跟着周数三人往大街上走。周数早两年就被洛瑾从厨房那里提出来,留他在自己身边当个小厮,有时间的时候也会教他认一些字。   洛瑾原本就是闲着无事可做才想到街上走走,这会儿带着妹妹这个小不点,就当是散步。   因为这会儿大家都不饿,所以三人先到书店买了洛瑜要的书籍,由周数背着。   在前往舌香楼的路上洛瑾远远地看着一位公子骑着马慢慢地前行,突然翻身下马走向一处人群热闹的地方。   只见人群中间几个恶霸手脚并用,使劲地打着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男孩被打得躺倒在地,却无人上前帮忙。那位公子随手叫别人帮忙牵一下马,然后上前阻止那些恶霸。   恶霸看到那位公子多管闲事,且他是单独一人,便没有畏惧,一起上来跟公子对打。   洛瑾把洛瑛交给周数,“你帮我看着瑛姐儿,我去去就来。”然后挤到人堆里,接着清楚地看到那位公子利索地教训那几个恶霸,才三两下就把他们全都打倒在地,然后用脚踩着其中看起来像头头的人。   “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你们几人居然胆敢如此欺压于人。”冷冷的声音,带着不可忽视的威严从那位公子嘴边传来。酷毙了!   洛瑾只能看清他的侧脸,有角有棱,高挺的鼻梁、上扬的剑眉,端的是俊美绝伦。要不是自己的意志坚定,估计得弯了。   一声“滚”传来,几人立马提溜地跑走了。围看的群众也都散开了。   这时洛瑾才注意到这位公子似乎不是公子,因为他看到了那人胸前有些凸起。正打算仔细打量,那人突然转过身来,洛瑾才看清他的面容,果然是女子乔装打扮的。   等等,刚刚这女子的招式好眼熟啊!   洛瑾一拍脑袋,恍然大悟,不就是自己经常练的吗。这人不会是师妹吧?   再认真看,果然有几分神似师妹。好吧,这人应该就是师妹邓柳玲了,不过也不怪他没有第一眼认出她来,实在是‘女大十八变’啊!   “师妹!”洛瑾果断上前打招呼。   邓柳玲早就认出了洛瑾,毕竟洛瑾的容貌出众,而且自己也见过他长大后的样子。   “师兄。”语气很平常,没有惊讶,也没有旧人重逢的激动。   “师妹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师母他们呢?”之前邓柳玲有回信说过段时间回京城,没想到现在就回到了。   “娘和弟弟他们估计明日才到,我骑着马就先回来了。”邓柳玲走到马那里,然后对着帮忙牵着马绳的人道谢。   “师妹一路赶回来,想必又饿又累了,等会儿去舌香楼吃饭如何,就当师兄给你接风洗尘。”   “我妹妹也在,我们本也打算到舌香楼吃一顿的。”洛瑾说完就指示周数过来。   洛瑾都这样说了,邓柳玲自然也不会拒绝,况且她也是真的很饿了。于是点点头。   洛瑾高兴地抱起了洛瑛,“这是玲姐姐,你还认得吗?”   洛瑛睁着一双大眼睛,眼珠子水灵灵的,像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带着懵懵的神情,然后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洛瑛自然是不记得邓柳玲,邓柳玲离开的时候她才一岁。   对着小萌娃,邓柳玲的表情柔和了许多,摸了一下洛瑛的头发,“不记得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转然后又叹了一句,“眼瑛姐儿都这么大了。”   “是啊,刚才我都差点没认出你来。走,我们先去吃饭。”      ☆、第十二章 朱氏母子回京(捉虫)      第二天一早洛瑾便跟着邓柳玲到城门口接朱氏母子三人,邓金扬一人留在任上。   此次朱氏带着儿女回来主要是为了儿女的亲事,眼见着他们长大,若是一直留在边境那边,怕是寻不到什么好人家。于是和邓金扬夫妻俩一合计,决定由朱氏带着孩子回京城。   一辆深褐色的马车轱辘轱辘驶来,随着马蹄声,车轮里传来一节一节有序的声响。洛瑾和邓柳玲迎上前,车帘拉起,出来两位少年,正是邓柳玲的弟弟邓尚照和邓尚源。   两位少年齐声说:“姐姐。” 看着洛瑾有点迟疑,等邓柳玲点头才喊:“瑾哥哥!”   邓尚照兄弟其实对洛瑾还是有点印象的,当年离开的时候他们一个八岁,一个六岁。只是到底过去好几年了,对洛瑾的印象还是四年前的小哥哥。   洛瑾走近他们,往他们肩上实实拍了一下,“两位弟弟居然这么就不记得我了,哥哥好伤心啊!”   邓尚照和邓尚源有点羞赧。   “逗你们呢,咋还当真。”   洛瑾说完这才对着马氏问候:“师母,这一路回来,可安好?”   马氏脸上洋溢这笑意,“都好。”随后调侃道,“瑾哥儿转眼成了俊俏少年郎,也不知道往后谁家的姑娘有这个福分嫁给你。”   洛瑾立马嬉笑道:“是啊,我也时常想,像我长得比花还美,也不知有谁能内心强大到愿意给我做媳妇。”   “瞧把你嘚瑟的,我们赶紧回去吧。”   因为邓柳玲已提前回去,邓府早就将二房的院子、房舍整理好,不大看得出已长时间没有人居住。朱氏他们一回来就可以入住,跟以前一样。   邓府的小辈都出来迎接朱氏他们,最显眼的是潘姨娘生下的双胞胎邓尚雨和邓尚山。六岁大的他们,立在兄长邓尚杰身边,只是脸上似乎有些不耐烦。   洛瑾一向对庶出的人不大感冒,加上偶尔从邓尚杰和邓尚光口中得知这两人顽劣至极,经常做些没大没小的事。   于是乎洛瑾就对他们更加没有好感,此时因为他们比较显眼,洛瑾多看了两眼。突然发现他们居然是双眼皮的,可是他记得潘姨娘和邓金礼都是单眼皮的。   这一项发现让洛瑾很惊讶,但是他面上不显。   朱氏安顿好后,叫下人把她从边疆带回来的礼品一一发送下去,留洛瑾吃了一顿饭,洛瑾便先回府了。   邓府大房   邓金礼虽然有些不靠谱,平常比较偏心潘姨娘和她所生的双生子,但对嫡出的两个孩子也不算很赖。   平常会偶尔抽查一下邓尚杰和邓尚光的功课。比如这一夜,他检查了邓尚光的,感觉很满意,便说:“这一回你做得不错,光哥儿,你想要什么奖励?”   邓尚光虽然觉得父亲偏疼了两个弟弟,但他对父亲还是有孺慕之情。这时父亲说可以给他个奖赏,他自然很高兴。   “爹,我可以要你桌上的那枚端砚吗?”这砚台邓尚光喜欢很久了,只是因为父亲偶尔会用,不好意思开口。   “这样啊,这砚台爹用过几次,你另选其他的奖励吧。”   “我就喜欢这砚台。”   邓金礼无奈,“那好吧,等洗干净再给你送过去。”   “嗯。”   谁知第二日洗干净了后,邓金礼把它放桌上晾干,正好被双胞胎看见,他们非吵着要这砚台。   往常他们没少从邓金礼那里捞好东西回去,只是这砚台已经答应给邓尚光了,邓金礼自然不好再给双胞胎。   “这砚台我昨天已经答应你们二哥,要送给他的。”   邓金礼不说还好,一说到邓尚光,双胞胎就更加闹着要这砚台。他们素来跟嫡出的两个兄长不对付,所以总是逮着机会就给他们添堵。   只是无论双胞胎怎么闹,邓金礼也没有心软给他们,弄得双胞胎气呼呼地跑回了落秋院,找潘姨娘告状。   双胞胎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在潘姨娘面前哭诉,说邓金礼不再疼他们了,只偏着哥哥他们。   这几年潘姨娘被邓金礼惯着都不知道自己是侧室的身份了,见自己的心肝宝贝哭得这么厉害,居然跑到邓金礼面前骂他。说邓金礼是给冷情的人,枉为双胞胎他们的父亲。   邓金礼气得直瞪双眼:“放你娘的屁!你是什么身份,居然教训起爷来。别以为我一直惯着你,你就无法无天了。还不快给我滚回院子里去。”   潘姨娘一口气堵着上不来,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抬脚就跑着回去。这些年过得顺心顺意,这次挨了邓金礼的骂,更是加重了她对邓尚光的恨意。   潘姨娘母子三人抱头痛哭了好一会儿,潘姨娘才恨恨地道:“姨娘总有一日让邓尚光那个崽子好看,你们等着姨娘替你们出口气!”   潘姨娘的机会来得很快,五天后邓金礼约梁年友进府。梁年友就是邓金礼之前跟大王氏说的好朋友,也就是潘姨娘的表兄。   正是梁年友的牵线搭桥,才成就了邓金礼和潘姨娘的姻缘。   梁年友提出想见见两个外甥,邓金礼居然让他直接到落秋院去探望。梁年友在邓金礼的心里是很重要的朋友,对他也深信不疑,所以没有根本没有想过潘姨娘与梁年友表兄妹之间的男女大防。   梁年友给了双胞胎礼物后,就让他们在院子里玩耍,他则和潘姨娘叙了许久。   梁年友临走前碰到了刚要进邓府的洛瑾,因为是生人,洛瑾多打量了几眼,发现此人是双眼皮的。而双胞胎恰巧与他有一点点神似,洛瑾先是疑惑,接着觉得有些悟了。   “师妹,刚刚我进来的时候碰到了一个面生的男子,他是谁啊?”   “啊?”邓柳玲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突然想起伯父今天请了好友到府上,“哦,你说他啊。好像是潘姨娘的表兄,跟大伯是至交好友。”   “怎么,问他做什么?”   “随口问问的。”   看邓柳玲在那里甩鞭子甩地得心应手的,洛瑾心里也有些痒痒,“师妹,我们来比试一场如何?”   “可以。”   接连几天洛瑾都是到邓府与邓柳玲比试,顺便深入探讨一下技巧。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邓柳玲自言自语。   “啊?”洛瑾也没听清楚她说了啥。   邓柳玲也没回答洛瑾,而是仔细想了想上辈子这时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脑子一转,终于想起来了,前世堂弟邓尚光就是这时被人打断了腿的。   那时堂弟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被人发现遍体鳞伤,后来从他口中得知是被好几个不认识的人打伤的。堂弟的脚被人打断,后来即便医治好了,还是落得了跛脚。   因为那次的伤,堂弟很久都没有从阴影中走出来。要不是有医治他的文太医的小孙女时常陪着逗他笑,估计都得一直是郁郁的模样。还算让人高兴的是,堂弟那次受伤倒成就了他和文太医孙女的好事。   邓柳玲知道那条巷子在哪里,联想到自己心绪不宁,拔腿就跑。   洛瑾一头雾水,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追着邓柳玲跑。   等邓柳玲赶到巷子的时候,果然看见几个混混围着邓尚光殴打。邓柳玲被气得发了狠,快速冲上前对着混混拳打脚踢,招招使出了狠劲儿。   洛瑾也立马上前帮忙。   由洛瑾和邓柳玲两人联手,这几个混混不过是给他们打打牙祭。混混很快被打得在地上嗷嗷打滚求饶,“姑奶奶饶命!大爷饶命啊!我们不过是拿钱替人/消灾啊。”   “说,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我们也不知晓是何人啊,只知道是一个中年男子。他差我们办事的时候是蒙着面的,我们认不了人。”   邓柳玲一想到前世堂弟所受的罪,怒气暴涨,狠狠地将几人的腿踩断。前世他们就是这么毁了堂弟的腿的。   收拾了他们,邓柳玲才上前查看邓尚光的伤势。她本想一把抱起堂弟的,但是被洛瑾拦下了。   “师妹,我们先不要动他。我先看看他有没有伤到骨头,若是伤着了,我们是不能直接抱他的,这样会加重伤势的。”   好在经过一番检查,邓尚光只是骨折了,洛瑾帮他纠正过来。   “师妹,我来背光哥儿回去吧。你留下来把这几人弄到牢里吧,不能轻饶了他们。”   “好。”      ☆、第十三章 买礼物      洛瑾把邓尚光背回了邓府,下人很快就将邓尚光受伤的事传到府上主子的耳朵里。   最先到达的是大夫人小王氏。   “光哥儿,你这是怎么啦?”一边说一边抹起了眼泪。   “娘你别人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只是受了点轻伤。”   “快给娘说说,是谁害得你这样的?”   邓尚光也很苦恼,不知如何作答。他根本不知道别人为什么会打他,好像也没有的罪过谁。于是只好摇摇头。   “王伯母也别忙着伤心了,赶紧喊大夫过来替光哥儿诊治,他的腿被人打骨折了。至于是谁要害光哥儿,恐怕一时半会儿查不出来。”洛瑾插话道,“师妹已经把打光哥儿的那几个人送到官府。”   “这回多亏了瑾哥哥和大姐,要不是他们及时赶到,估计我的小命还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   一会儿梁国公也赶过来了,在他看来此事并不是小事。一路上他还在想是不是他的政敌或者是他以前得罪过的人作为。   “也许光哥儿是被我连累的。”梁国公一进来就如此说。   屋里的人皆是一愣。   “下手的人有可能是我的政敌或者是我平日得罪的人。”   虽然梁国公如此说,但是洛瑾觉得并不是梁国公所猜想的那样。   “我倒觉得幕后之人其实就是冲着光哥儿来的。”   “怎么说?”梁国公问。   “如果说对方是国公的政敌之类的,那么他要报复的对象就是邓府的所有人,也就是说府上的任何人都可以是他的目标。然而,他只是单单挑了光哥儿下手,那只能说他的目标就是光哥儿。”   “或许是他还没有找到机会对其他人下手。”   “国公这样想也没错,只是根据打人的那几个嘴里的话来看,他们还真的只认定光哥儿。若是国公的政敌想要震慑一下,挑邓伯父下手不是更有效,毕竟他是府里的继承人。”   梁国公撵着胡子,细细思考。   “照瑾哥儿这么说,十有八/九是光哥儿不小心得罪了人家。”   接着看向邓尚光:“光哥儿近段时间你可有得罪了什么人?”   邓尚光摇摇头,“我一向不爱招惹是非,无论是在学堂还是家里,应当是没有得罪别人的。”   落秋院   “那小子真是命大,我还以为真能把他打得半残。”潘姨娘在邓尚雨兄弟面前愤愤说,“都怪邓柳玲和洛瑾他们多管闲事。”   “姨娘先别气了,反正二哥已经受了伤,算是报了仇了。”邓尚雨说。   “哥哥说得对。”邓尚山也跟着说。   “委屈你们了,只是最近肯定不能再对他动手脚了,不然被发现了我们母子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双胞胎齐齐摇头,他们并不觉得委屈,之前不过是觉得邓尚光抢了他们的东西。   那几个混混被送到牢里以后,官府那边也没有审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是以邓尚光被打一事暂时放了下来。   “师妹,你觉得潘姨娘为人如何?”   邓柳玲虽不知洛瑾为何由此一问,但是认真回答:“我跟她接触不多,不过时常听下人说她被我伯父娇惯得有些嚣张跋扈,估计也是一个心眼比针还小的人。”   “有些话我只跟你说,你不要同其他人说。”洛瑾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将自己心中猜想的告诉她。   “嗯。”   “我怀疑这次光哥儿受伤,很有可能是潘姨娘下的手。”   “什么?”邓柳玲惊呼了一下,万万没想到洛瑾说的是这事,然而还有更出乎她意料的事。   “还有更劲爆的,我基本可以断定潘姨娘所生的双胞胎不是你大伯的亲生骨肉。”   “啊?!”邓柳玲已经不知道给个什么反应了。   “你说话不要这样没把风,什么都敢说。”邓柳玲还真怕洛瑾说的这番话被传了出去,那他也就不用再来府上。   “我和师妹谁跟谁啊,我也只敢跟你说的。不过我的这些话还真不是没凭没据的。”   “你过来些,”洛瑾要邓柳玲走近点才说,“我已经找人问过了,光哥儿出事的前短时间,潘姨娘好像是因为双胞胎的事被你伯父骂哭了。接着就是光哥儿被打了,这是一个巧合。”   “我记得我在某本书上曾看过,说是夫妻都是单眼皮的,生出的孩子也只能是单眼皮的。我观察过,潘姨娘和你伯父都是单眼皮。更有意思的是,潘姨娘的表兄却是双眼皮的,他在光哥儿出事的前几天与潘姨娘见过面。这又是一个巧合。”   最后洛瑾得出一个结论:“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   邓柳玲虽然不知道洛瑾所说关于单眼皮双眼皮这结论对不对,但是按照他所分析的,光哥儿受伤就真的有点耐人寻味了。   洛瑾仔细观察邓柳玲的表情,发现她似乎已经有点相信自己所说的话了,“若是我的猜想是对的,那他们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师妹不妨可以派人多观察一下潘姨娘他们的动向。”   “嗯,我知道了。”   洛瑾马上转开话题,“对了,师妹,过几日就到我娘的生辰了,我想给她买个礼物,你可不可以帮我参考一下?”   “好,只是我的建议也许会不合伯母的胃口。”   “无妨,多一个人就多一点建议。”   洛瑾大步地走着,邓柳玲随后跟着。   邓柳玲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高了自己一个头的少年,思绪开始飘远。前世因为时常到姑姑家,所以经常能碰到洛瑾,那时候自己很早就将他看作是草包。   现在想来可能是因为洛瑾太耀眼的容貌,加上有一个被称为神童的弟弟,所以他的光芒黯淡了许多。   前世自己因为洛瑾爱慕自己而让她觉得受到了点侮辱,再加上自己因为躲避他的追求,害得她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看到。于是变得有点怨恨洛瑾。   现今洛瑾其实跟前世想比,也变化了很多。自己对洛瑾的反感也不知不觉中消失,真的把他当做自己的师兄,而不是敷衍。   “师妹,你说买什么好?”   神游中的邓柳玲没有听清洛瑾说什么,条件反射地“啊?”了一声。   洛瑾看邓柳玲有些呆愣愣的,右手不受控制地往邓柳玲头上一敲,做完这动作才发现自己有点唐突。不过好在他很快反应过来,神态自若地笑说:“师妹刚刚像极了我家圆滚滚的神态,我忍不住想逗弄一番。”   邓柳玲被洛瑾一敲,还来不及脸红就听到洛瑾说的话,难得地孩子气地回了一句:“你才像猫呢。”   洛瑾看到邓柳玲这幅模样,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没想到她还有这一面,便哈哈大笑了起来。气得邓柳玲一脚踹过去。   “这位夫人,您瞧瞧,这是我用竹丝绕着瓷碗编制的,上面还有图案,您买一个吧。”只见以为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拿着竹编瓷碗央求一位衣着鲜亮的妇人买下这碗。   那妇人面露嫌弃,“我不需要。”   “求夫人行行好,就买下了吧,我很需要这钱。”   男子的纠缠气得妇人直骂:“闪开,谁要你这破东西!”   洛瑾有点看不过去,便走了上去:“大叔,这碗多少钱?我买了。”   那男子听了很高兴,“真的!不贵,二两银子就可以。”   洛瑾掏出五两银子给他,“不用找了。”   “谢谢公子。”男子本不想要,只是他也没有钱找回给洛瑾,看洛瑾的打扮,应该是不缺钱的,所以他只好收下这钱,毕竟他要拿钱去救命。   “我刚刚听大叔所言,好像很需银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也许是把苦憋久了,这会儿倒全部都说出来了。原来这男子家中只他和外孙女相依为命,前段时间外孙女得了重病,他一时寻不到银子给她治病,都快急坏了他。   洛瑾拿着瓷碗,定了个主意:“大叔的竹编我很喜欢,你会给花瓶编图案吗?”   “可以的,可以的。”   于是洛瑾决定做个竹编花瓶送给魏氏当生辰礼物,想来她会喜欢的。“那好,我想雇用大叔到我府上专门做竹编可不可以,你外孙女也可以到我府上住。月钱二十两。”   前世的时候洛瑾有看到一个叫《XX匠心》的节目,非常喜欢里面竹编那一期,没想到让他也遇到了会竹编的人。   “啊?”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公子不是开玩笑吧?”   “并不。”洛瑾又取出二十两银子,“这是预付给你的工钱,等你外孙女病好了后,就收拾好东西到明阳街东头洛府吧。你跟守门的人说你是做竹编的,他们就会让你们进来。”   男子没想到洛瑾这么大方,带着感激的泪水向洛瑾跪下道谢。洛瑾手快,在他磕头前把他扶起来。   等男子走后,邓柳玲说:“师兄不怕他拿了钱一去不回。”   “应当不会,就算他真的不来也不所谓,反正我又不缺那点钱。”   邓柳玲心想洛瑾还是跟前世一样善心。然而,几日后她就觉得这时下定论太快了。      ☆、第十四章 给大哥打预防针   洛琅前段时间淘到了一本话本子,里面的内容都是些哄小孩的故事,想送给洛瑛,便叫洛瑾过来取。   洛瑾天未亮就起来练武,等府里下人窸窸窣窣走动的时候,洛瑾已结束了他的早练。收拾一番便大步走到洛琅的院子。   “大哥,我过来取话本子了。”   洛瑾此时的大嗓音很有穿透力,一路穿过门墙,传到屋里洛琅的耳朵里。此时洛琅刚起床,身边还站着一位为他穿衣的婢女。   “你也太早了吧,我这才刚起,头发都还没梳。”   洛瑾进到洛琅屋里的时候,那婢女彩儿正在为他梳理头发。洛瑾没想到,在如此早的情况下,那婢女居然还能有时间把自己打扮地浓妆艳抹的,再来照料主子起床。   可是她打扮成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她的身份可是婢女,而不是勾栏院的女子耶。   转眼洛琅的头发已经打理好,“彩儿,你先下去吧。”   名唤彩儿的婢女得了命令,居然含情脉脉地望了洛琅一眼才走开。作为旁观者的洛瑾,发现洛琅好像并没有接收到彩儿的传情。   等等!这彩儿不会是书中那个害得洛琅与泰安公主夫妻差点闹翻的通房吧。   好像是泰安公主嫁过来三年后没有怀孕,后来是彩儿怀上了,可惜胎儿不稳,死在腹中。这彩儿便诬陷是泰安公主害死她孩子的,洛琅偏偏还真有点怀疑泰安公主。正因为这事,他们夫妻差点闹和离。   洛瑾吹了一口哨,贱兮兮地凑到洛琅面前:“大哥,方才那个彩儿不会是你的……咳咳……侍寝丫头吧?”   洛琅憋着一张红脸:“你不要乱说,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洛瑾托腮,世家子大多都早早有了通房,即便洛瑾很不喜欢这一套,可是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常态。   不过他们洛府倒是不怎么流行,大概是从祖父那里开了好头。洛世悦与陆氏是贫贱夫妻,两人从贫苦艰辛的生活一路走过。后来洛世悦发迹,并没有学陈世美抛弃糟糠之妻,也没有蓄婢纳妾。   洛谭斌和魏氏之间也没有第三人插足。   洛瑾盯着洛琅看了一会儿,嗯,大伯倒是有两个妾,也不知道要不要给大哥打个预防针。毕竟大哥以后的妻子很有可能跟书上写的一样,是泰安公主。而泰安公主是皇上和皇后的心头宝,上头又有三个嫡亲的兄长宠爱着,是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   泰安公主刚嫁过来可能还会忍耐一二,但是一旦有人闹幺蛾子,泰安公主一定会爆发。   算了,为了大哥的终身幸福,还是多嘴一下吧,听不听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大哥,你看祖父和祖母两人感情如何?”   “很好。”   “我爹和我娘呢?”   “如胶似漆。”   洛瑾怕举的例子不够多,再来一发,“我师父和师母呢?”   洛琅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洛瑾为何如此问,不过依旧老师回答:“很恩爱。”   “你大舅和舅母呢?”   “好像有点势同水火。”   洛瑾接着说,“还有大伯和大伯母,似乎很相敬如宾。”   都说到这了,洛琅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洛瑾要说什么了,“四弟是想说夫妻间相处若是插/入了他人会变得不妙?”   “大哥英明。我看刚才那个彩儿似乎就很想爬大哥的床呢,也不知道大哥怎么想。”   洛琅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他知道,如果没有四弟今天说的这些话,彩儿大抵是会成为他的通房的。   “我想世间的大多数男子,美色对于他们而言,应该都是多多益善的。可是我却认为作为一个有原则的男人,应该懂得自律,不应学大多凡夫俗子那一套。能成为夫妻的两人,即便一开始不是心意相通之人,但是长时间的相处,总会有感情的,更遑论那些情意相投的。”   “女人更是容易投入感情。我听说女人心眼可是比针眼还小的,若是有人跟她抢丈夫……”剩下的话不用洛瑾说下去,洛琅也能脑补出来。   接着洛瑾双手叉腰,淡淡来一句:“所以,我愿意守住自己等着未来的另一半到来。这是一个美好的目标!大哥,你说是不是?”   洛琅已经完全愣住,可以说是被洛瑾所说震撼到。从来都是女子守身如玉,还没听过男人也要守身的。   洛瑾右手握拳,放到嘴边:“咳咳……以上言论皆是我个人想法,大哥可不用在意。”然后赶紧转移话题,“对了,话本子呢?”   “哦,”洛琅还有些回不过神,呆呆地去拿书。   洛瑾走之前,拍了拍洛琅的肩膀。过了好一会儿,彩儿来到洛琅的身边:“少爷?”   “啊?”   石府   “刚哥儿、笑姐儿,我们都出去吧,娘睡着了。”石月看着继母庄氏喝完了药睡下后,轻手轻脚拖着龙凤胎弟妹出去。   “姐姐,娘亲什么时候能好啊?”石月的妹妹石笑笑问。   “再喝几副药就能好全了。”庄氏前天不小心着了凉,没想到拖到了今日后居然变严重了很多,石月只好请大夫过来。   “哇,那太好了!娘亲前几天答应帮我绣一个书包的。”说话的是石月的弟弟石林刚。   石月敲了石林刚脑袋一下,“还好意思这样说,娘都生病了,居然就想着你的书包。”   石林刚委屈地撇撇嘴,“我又没有说让娘马上做,就顺嘴提一下而已。”   “是姐姐错了。这样,等会儿我去买布,帮你把书包绣了,如何?”   “好呀好呀!”石林刚高兴地跳了起来。   “姐姐,我要新衣服,你也要帮我做。”石笑笑也不甘示弱。   石月看着眼前的弟弟妹妹,会心地笑了笑,一切都变了好多呢。   庄氏刚嫁过来的时候,石月就认定那是抢了自己父亲的人,占了母亲位置的人。所以一直很讨厌庄氏,尽管庄氏一直对她很好,但她并不接受庄氏的好意。   后来庄氏生下了龙凤胎,父亲很高兴,只有她偷偷去看母亲的牌位,替她委屈。现在看来,那时候的自己真是幼稚得很。   现如今家里和睦,自己和继母、弟弟妹妹他们关系亲密,这都多亏了邓妹妹。若不是她一直劝自己,估计她还在钻牛角尖。   “刚哥儿、笑姐儿,我们出去买布,挑你们自己喜欢的。”于是石月一手牵一个出门了。   “老板,这件衣服可否再便宜半两,我只有这么多。”石月三人进到店门口,就看到一位十七岁左右的少年在跟店老板讨价还价。   “公子,我们的价格都是很公道的,没办法少了。”   “老板星星好,今日是我母亲生辰,我想买这件新衣送她,您就少收半两吧。”   “公子,我们这做的是小本生意,真的不能再少了。”   那位公子闻言,只好依依不舍放下衣服,转身离去。经过石月身边的时候,石月开口:“公子留步。”   那位少年停下了脚步,看向石月。石月取出半两银子交给少年,少年一脸错愕。   “公子这么执着要买那件衣服,想必是你的母亲之前就看中了。公子小心可嘉,小女愿出半两银子给伯母做贺礼。”   “万万不可!”少年立马把钱推回给石月。   “请公子不要在推辞了,就当我今日结一份善缘。”   石林刚见少年还想推回来,他快手地抓住银子,踮起脚尖就把银子往少年的怀里塞,“我姐姐说给你,你就收下好了。这位哥哥,衣服这次你不买,下回就被别人买走了。”   石林刚的动作惊了少年一下,少年也只这样不好再推辞,只好收下银子,对着石月姐弟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拱手说到:“在下卓耀宗,今日得姑娘好心赠银,此恩卓某必铭记在心。敢问姑娘贵府是?”   “我们家是廉直街上的石府。”石林刚抢答说。   “如此。”   卓耀宗凑足了银钱便把衣服买下,临走前回头望了望在挑布料的石月。   洛瑾之前遇到会竹编的大叔名唤柯冬,今日午时过后,收拾好行李,他便带着外孙女成小荷到明阳街东头洛府。   “这位小哥,我是做竹编的,前些日子你们府上的一位公子叫我来这里寻他。”   守门的小哥早得了洛瑾的话,直接将人带进去。正巧此时洛瑾在府上,便直接去见柯冬。   “大叔,这么快就赶过来了。”嘴上是这样说,其实洛瑾恨不得他早点到来。毕竟就快到魏氏的生辰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及时把花瓶编好,竹编可是细致活儿,费时得很。   “这位便是你的外孙女吧,好可爱。身体好全了吧?”小女娃大约七岁的样子,估计是大病初愈,脸色还有点憔悴。   “托公子的府,小荷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大叔可识字?”   “略识一二。”   “如此便好,”洛瑾取出提前准备好的契书,拿给柯冬看,“这是我拟好的契书,我雇用你的费用等事项都在上面列好,你看看有什么需要改动的?”   柯冬接过,看了一下,说:“没有要改动的。”之后便是签字画押。   “大叔可以现在就开始帮我把花瓶编上图案吗?我娘的生辰快到了,我想拿编好的花瓶送她。”   “可以的。”柯冬来的时候就将以前准备的竹丝全部带来,必备不时之需。      ☆、第十五章 有人卖身葬父   前些日子,范壮送了一匹马给洛瑾。可能是因为还有点认生,马驹有点警惕,所以洛瑾便让人先养着。   这时想起马没有马鞍,便约了邓柳玲出来帮忙挑选。邓柳玲因为跟随父亲去边疆,在那边经常起码,对于马鞍的好坏也有点研究。   魏氏生辰那日邓柳玲有事不能来,正好想托洛瑾把礼物送给魏氏,便应了洛瑾的约。   “师兄,这是我给伯母的生辰礼物,届时我有事走不开,你帮我拿给伯母吧。”   邓柳玲把装着礼物的锦盒递给洛瑾。洛瑾也不客气,直接接过手,“谢谢师妹!”   邓柳玲有些不好意思,“原本我是想绣制一双袜子的,但是一想到我那拙劣的绣工,就放弃了。而我又不知道送什么好,挑来挑去就选了一株人参。”   “其实师妹送什么都好,总归是师妹的一番心意。”   之后两人到了卖马具的市场挑好了马鞍,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恶俗的戏码——有人卖身葬父。   “求这位公子发发善心!”卖身葬父的那位女子扑通跪倒在洛瑾的面前,显得楚楚可怜,衣衫间还隐隐透露出点点春/色。   其实洛瑾是很不能理解卖身葬父这做法的,大可以求了邻里帮忙把父亲下葬啊。把父亲的尸体拖到大街上,还把自己打扮成这样,算怎么回事。   还有就是,明明邓柳玲离她比较近,她还偏偏只跑到自己面前,说明她是有目的性地选择的,这让洛瑾又不爽了几分。   于是洛瑾根本就不想搭理她,抬脚就拐旁边走了一点,谁知这女子竟是扯住了洛瑾的衣角。   “求公子可怜可怜小女子吧,我愿为奴为婢报答公子,只愿我父亲能有体面的葬礼。”   洛瑾不欲与她纠扯,直接叫周数给了女子二十两银子,然后走人。可这人偏偏不遂洛瑾的意,拿了银子后,非说自己已经是洛瑾的人了,要跟着洛瑾走。   气得洛瑾直接叫周数把银子拿回来,对那女子冷冷地说到:“这会儿你不是我的人了。”然后侧身都邓柳玲说:“师妹,我们走。”   只留下那女子愣愣地站在原地,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有说那女子不知好歹的,也有骂洛瑾冷血的。   洛瑾都充耳不闻。   邓柳玲也有点愣住了。她认得那女子,名唤冷怜儿。前世的时候也是因为卖身葬父,被洛瑾带回府里,给了她一份差事。   可惜冷怜儿不安分,竟然想去洛瑾那里自荐枕席,但是没有成功。后来又跑去勾引洛琦,被洛瑾发现,之后便被赶出了府里。   现在洛瑾的反应,肯定跟前世不一样了,不像从前那样乱发善心。不知为何,邓柳玲反而更喜欢洛瑾这样的反应。   不知出于何故,邓柳玲说了句违心的话:“师兄怎么把给出去的钱又拿回来,一点儿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你可真冤枉我。你师兄我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比如说师妹你,我爱护你还来不及。但是那女子算什么香什么玉啊,瞧她那作态,不是好吃懒做、想攀富贵,就是贪图我的美色,她的心机可是沉得很呐。”   邓柳玲:“……”   此事原本揭过不提的,谁知洛瑾前脚回府,洛琦后脚就把冷怜儿带进了府里。   洛瑾知道后,还特地把冷怜儿之前的行为详细说给洛琦听,之后还来了句冷怜儿貌似不正经之类的话。   经过洛瑾的提点,洛琦只好把冷怜儿打发到偏僻的院子里负责打扫。之所以不赶她出府,是因为才刚把人带进府,不好意思又将别人赶走。   魏氏生辰没有大办,但是老夫人陆氏还是吩咐大儿媳邓氏整治一顿家宴为魏氏庆生。陆氏是从苦日子里过来的,对待自己还是喜欢节俭。   但是对于自己的子孙、儿媳却还算大方,毕竟家里条件好了,没必要按着以前贫穷时来做事。   开宴前,要送礼的纷纷给魏氏送礼。等到洛瑾的时候,众人见他拿出的是个花瓶,但是有与平常的花瓶不一样。   淡蓝色的花瓶,在瓶颈处往下都是竹丝编织的图案,最顶部呈波浪形,远处看着像荷叶。图案的中间有两个字——长青,寓意永远年轻。   洛珊还以为字是贴上去的,一摸,才知原来也是用竹丝编成的。“哇,真是太神奇了。四弟,这么漂亮的瓶子,你是哪里买来的?”   “花瓶是从我的百宝箱里掏出来的,不过外面的竹编则是叫别人帮忙做的。”   “我也想要,四弟,你能不能也叫别人帮我做一个,这竹编我很喜欢。”   “嗯。”   这花瓶从洛瑾手里到了魏氏那里,又从魏氏那里传来传去,无人不说好的。于是乎,洛瑾得了好几人的委托,柯冬又有得忙了。   饭吃到了一半,洛府来了个不速之客——泰安公主魏瑶。魏氏只是魏瑶的堂姑,加上洛府这边并没有大办,所以谁都不会想到魏瑶会来。   魏瑶进来的时候,洛府的人都站了起来。于是魏瑶连忙说:“大家快坐下呀,我只是以侄女的身份来给姑姑贺寿的。”   然后挥手让婢女把礼物呈上来给魏氏,说:“姑姑,这是母后刚差人新进的脂粉,听说不会有副作用,还能养颜。我就拿了来给您试试。”   魏氏看着眼前一脸笑意的侄女,其实心里是有点纳闷的。因为她与魏瑶算不得有多亲近,也不知她此次来是什么目的,估计来给她送贺礼都只是借口。   魏氏接下礼物的时候,魏瑶拿眼探寻洛琅的位置。洛琅这时看清了魏瑶的脸,只是觉得很眼熟,等细想在哪里看过的时候,惊得站了起来。   坐在洛琅旁边的洛琋被突然站起来的大哥也吓了一跳,“大哥,你怎么了?”   洛琅摇摇头,“没事。”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一点也不平静。   原来半年前太子一年前,太子魏定岩一时心血来潮,邀请了各世家子参加他主持的一场以文会友的宴会。   当时随太子来的还有女扮男装的泰安公主,那时洛琅只当她是某一位皇子。那时候洛琅对她的印象就是,此人文采还不错。   他不知道的是,魏瑶那时候也觉得他文采出众,对他颇为欣赏。只是那时少女心爆棚的魏瑶,回到宫后就回想了几次洛琅的表现,突然惊觉自己似乎喜欢上这个少年了。   之后便很想见到洛琅,可惜再找不到机会相聚。这次魏氏生辰,刚好给了她机会,兴冲冲地就来了洛府。   刚刚不小心和洛琅对视了一下,又看到洛琅的行为,魏瑶便明白洛琅肯定认出了自己,才会有点失态。这对她来说,勉强算好消息,因为这表明洛琅对自己是有印象的。   之后魏瑶挑了洛珊的旁边坐下,因为她发现洛珊与洛琅长得有些像,肯定就是洛琅的妹妹。这样自己可以去套近乎,再者,洛珊年纪也与自己相当。   魏瑶是直肠子的人,而洛珊性格爽朗,两人很快就熟络起来。因了洛珊的缘故,魏瑶更是有了更好的理由接近洛琅,毕竟她来找好友玩是很正常的事。   都说一回生二回熟,魏瑶时常来找洛珊已经成了习惯。魏瑶也从不掩藏她对洛琅的那点心思,于是渐渐地洛府的人基本都知道泰安公主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洛琅。   洛珊觉得魏瑶性子不错,与自己也合得来,便也偶尔帮魏瑶和洛琅创造机会。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魏瑶追起洛琅来,也算很顺利,因为洛琅对魏瑶也有意。   洛府的大人们也没阻止他们之间的来往,因为魏瑶能如此频繁地来洛府,那肯定是得了皇帝和皇后的允许。      ☆、第十六章 探望外祖母      魏氏生辰过后不久,安王府那边传来消息,安老太妃身体有恙。   魏氏很少回娘家,所以这次拖儿带女地前往安王府。老安王与先帝是同母兄弟,同为嫡出的皇子。   老安王是个痴情的人,身边只有老太妃吕氏一个女人,所以膝下的儿女均为老太妃所生。老太妃一共生了三儿一女,只有二子和小女存活下来,也就是现任安王和魏氏。   到了现任安王魏晗这,倒成了多情种子。除了正妃姜氏,还有一位侧妃柳氏,以及多个姨娘和通房。   虽然女人众多,但是子嗣却不算旺,拢共就五个孩子。长子魏定善、三子魏定项为安王妃所出,二子魏定序、长女魏双是柳侧妃所出,还有一个幼女魏沅是一位姓史的姨娘所生。   安王妃姜氏与姜皇后是堂姐妹,因自己有嫡子傍身,又掌着府上中馈,这正妃的位置坐得稳稳当当。   魏氏母子到达的时候,老太妃才刚喝了药歇下。屋里乌泱泱地站满了人,屋里充斥着药味还有浓浓的脂粉味,魏氏直皱眉头。   “大哥,嫂子,留这么多人在这做什么,屋里头的气息都污浊了,这不利于母妃养病。”   安王一向知道妹妹说话不留情面,所以魏氏这么一说他倒觉得没什么。只是他身边的安王妃有些尴尬,不过她也知道魏氏不是责怪自己,只是习惯将实话说出而已。   “柳氏、你们先下去吧。”安王妃对着扎堆的侧妃姨娘们吩咐。她原本是不乐意放她们进来的,只是一个个地争着表孝心,安王也没有说不让她们进来,安王妃也只得让她们进屋里。   按说,老太妃生病,她们探望一下便好。只是因为屋里还有安王,一个个都不舍得走开,就想着在安王面前露一下。   “母妃现在怎么了?”魏氏看到安王夫妻都神色平静,说明老太妃没有大碍。   安王妃答:“今早突然头晕,差点摔倒。好在大夫说没事,只是往后母妃的饭食要清淡为主。”   “那就好。嫂子,我要在府里住上几日,陪陪母妃。还有瑾哥儿几个也留宿。”   “我这就叫人收拾屋子,你以前的闺房还一直留着,每天也有人打扫。瑾哥儿和瑜哥儿就到项哥儿的院子里住,瑛姐儿还小,就与妹妹一起吧。”   魏氏点点头,“有劳嫂子了。”   “应该的。”   之后安王夫妻到了正屋,魏氏这才让几个孩子一一见礼。安王妃把府里的孩子全部叫来,跟洛瑾他们一一认识。   世子魏定善是几个孩子中长得最像安王的,今年二十一岁,已娶有妻室,尚未有孩子。   魏定序比洛瑾大一岁,他身边站着的少女就是他同胞妹妹魏双。魏双一见到洛瑾后,简直是两眼放光。她小时候见过洛瑾两回,那时候她就觉得这位表哥长得特好看。没想到长大后的表哥更是惹人注目。   洛瑾被她的目光看得很不舒服,于是垂了眼皮,只当不知。   魏定序自然也看懂了妹妹的眼神,心想等下要给妹妹和表弟创造机会。若是妹妹能嫁给大表弟,他也是乐见其成的。   “序哥儿,你带表弟表妹他们出去走走吧。”安王妃如是说,她没有叫魏定善是因为他一会还有事要忙。   洛瑛伸手要洛瑾抱,然后凑到洛瑾耳边小声说:“哥哥,那个双表姐好像要吃了你,我讨厌她。”   洛瑾听了很不厚道地笑起来,果然,不讨喜的人连小孩子都知道讨厌。   魏双不知道洛瑾笑什么,只觉得他笑起来更是好看。于是她小步走到洛瑾身边,柔声说:“表妹,我来抱你好不好?”   洛瑛看了魏双一眼,在魏双满眼期待的时候,直接扭头,然后躲到洛瑾怀里。   魏双尴尬地不知把手往哪儿放,魏定序见此,忙替妹妹化解尴尬,“表妹认生,妹妹估计得和她熟悉起来才能让你抱。”   “哥哥说得是。”   在他们兄妹自说自话的时候,魏定项为了证明洛瑛不是认生,而是单纯地不喜欢魏双,然后他淡定地从洛瑾手上接过洛瑛。   洛瑛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乐意。   洛瑛这么一表现,魏双便知道自己被讨厌了,衣袖下握着手帕的手紧了紧,然后安慰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屁孩,多哄哄就好了。   “表哥,这么干站着做啥,我们到亭子离里歇一下。”魏定项说完,直接抱着洛瑛往凉亭走去,洛瑜跟着。   洛瑜是恨不得早点走开,魏定序兄妹的废话他一点也不感兴趣。在他眼里,看书是最美妙的事情,要不是他娘要他跟表兄他们走走,他都恨不得回屋里看书了。   “表哥,你放我下来。”洛瑛扭了一下小身子,魏定项顺势把洛瑛放到石凳子上。   魏定项:“你要不要吃糕点?”   “嗯,还要来点蜂蜜茶。”   魏定项吩咐下去,一刻钟左右下人就把吃食带上来。   “来,表哥给你拿。”魏定项顺手拿起一块糕点递到洛瑛嘴边。   洛瑛不但没把嘴张开,反而抿紧,摇摇头。   魏定项一脸疑惑,“你不是说要吃吗?”   “表哥,妹妹是嫌你手脏。”洛瑜难得插一句。有了洛瑜的指点,魏定项拿凉开水冲洗一下,重新拿起一块糕点,洛瑛这才吃了进去。   魏定序眼尖,看见洛瑾腰间挂的香包有些陈旧了,于是说:“表弟这香包该换了。正巧,我妹妹前些日子做了几个香包,可以给表弟换个新的。”然后跟魏双说,“妹妹去把香包取来吧。”   魏双听了很高兴,果然还是哥哥懂我。“表哥稍等,我马上就回来。”   诶,你们兄妹是不是经常这么给自己加戏啊,我还没说话呢,“不用了,这香包我用习惯了。”这个香包还是两年前堂妹洛珍送的,一直挂着。   “表哥不用客气,反正香包放着也是放着,给表哥用的话,就不会浪费了。”   谁跟你客气的,我是真的不想要,你的心意我眼瞎估计都能看得出来,关键是承受不起也不想承受啊。洛瑾心里腹诽。   不过魏双已经走远了。   魏定项就当是看戏,反正他已经习惯魏定项兄妹这样了。倒是洛瑜,一副不关己的模样。   魏定序那边倒是还继续给自己排戏,“表妹,双表姐长得好看吧?”咳咳,这话说的,谁都知道他其实是说给洛瑾听的。   然后又扯下腰间的香包来展示给洛瑛看,“你看,这是你双表姐绣制的,要不也送一个给你?”   洛瑛面露嫌弃,嘟着嘴说:“表姐都没我哥哥好看,而且香包得也没有我大姐做的好。然后学这魏定序,把洛珊做的香包取出来,“你看,我大姐做的可精致了。”   魏定序一噎:“……”   这大实话可扎心了,扎了魏定序的心,魏定序还庆幸妹妹此时不在,不然怄死她。   戏看够了,魏定项偏头问洛瑜:“表弟,这次的秋闱你可有参加?”   “没有,先生说我还小,再过三年下场为好。”原本洛瑜是很想参加秋闱,只是老师觉得他不宜锋芒太露,加上洛谭斌也不赞成,他洛瑜只好再等三年。   在安王府暂住的几天,魏双时常寻借口接近洛瑾,洛瑾烦不胜烦。好在只住了几天,魏氏便带着他们回去了。   秋闱的中榜名单已出,洛琅榜上有名,一甲第十一名。   洛瑾虽然对科举不感兴趣,自己也不是那块料,但是对于洛琅中进士一事还是很高兴的。   正巧前段时间被魏双烦得要死,洛瑾便以为洛琅庆祝的名义,邀请了几个亲朋好友到舌香楼一聚。来的人中有邓尚杰几兄弟、表弟陆云风、秦安侯嫡次子彭央潜、大姑姑洛竹家的表弟史建萧。   自从陆南被赶出洛府后,陆云风在洛家待地有些不自在。父亲叫他不要跟洛瑾他们走得太近,偶尔还想叫自己想法子替父亲出气。可惜自己的脑子不太聪明,想不到办法寻洛瑾的晦气。   “琅兄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真是可喜可贺!”说话的是彭央潜。他家境殷实,不爱读书,偏爱跟农作物打交道。   说来他跟洛瑾的相识还是上次旱灾的缘故,那时洛瑾经常到庄子里,而凑巧庄子附近就有秦安侯的田业。彭央潜喜欢跟着农夫打理和研究田里种植的,见到洛瑾的次数多了,两人不免就互通姓名,渐渐地就成了好友。   洛瑾想到现在大武朝还没有出现番薯这种农作物,就想看看到哪里去寻来,然后推广种植。到时候有彭央潜这人帮忙,种番薯应该就简单了。   可惜的是还没有见过类似番薯的东西出现。现在大武朝已经有商船开往海外,就是不知道番薯是不是从海外那边传过来的。如果是的话,那会不会有商人带一些回来。   真是伤脑筋!   一连串的道喜声,让洛琅神清气爽。还有就是进士的身份,让他又增加了筹码配泰安公主。泰安公主已经私下与他说过,若是他这次中了进士,皇上那里就会赐婚。   想到泰安公主那张明艳的笑脸,洛琅脸上不知不觉布满了笑意。      ☆、第十七章 遇袭      果真如泰安公主所说,武帝很快就下旨为泰安公主和洛琅赐婚,洛府一派喜气。   大夫人邓氏更加欣喜,虽然早知道泰安公主属意洛琅,但是这赐婚的圣旨下来了心里才踏实。   大儿子的婚事有了着落,接下该忧心的就是二儿子的了。   除了洛琅春风得意外,还有一人也是欢喜异常。那就是今年的榜眼,卓耀宗。他年纪比洛琅还小些,又是贫寒子弟,靠着寡母做些活计度日。   寒窗苦读多年,一朝中了榜眼,身边的亲戚也变了个样。之前还恨不得离他们母子远点,现在都上赶着巴结他们。   卓耀宗早就习惯那些亲戚的作态,对他们热络不来。亲戚如何他不在意,在意的是,自己这榜眼的身份可配得上那石府的小姐。   原来上次石月赠银之后,卓耀宗便特地去石府附近打听了一下。得知赠银的是石府的大小姐,了解了一下她家里的情况。他怜她自幼失母,又庆幸她跟继母相处地好。   卓耀宗后来凑够了银子,就托石府的下人将半两银子还给石月。卓耀宗自那一次见过石月后,便念念不忘,以致后来才明白自己是喜欢上人家了。   自己家里孤儿寡母的,生活条件也不好,自觉配不上石月。于是更坚决要考个好功名。   因为考得了榜眼,直接授职翰林院。不久卓耀宗就托人到石府提亲,当然他也是确定石月还没有定亲事才如此。这事宜早不宜迟,晚了万一石月被别人捷足先登,他找谁哭去。   石月的父亲石岱得知来提亲的居然是新晋的榜眼,还是一位十多岁的少年郎,感到自豪无比,觉得自己养了位好女儿,虽然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看上女儿的。   石岱接见了卓耀宗,卓耀宗将家里的情况一一说明,丝毫不隐瞒。石岱见对方态度诚恳,谈吐不俗,心下就满意了几分。   待卓耀宗说出那句“家里虽然贫穷,但我愿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石小姐过得好,过得幸福,决不让她受委屈。”石岱就更欣赏他了。   两人算是详谈甚欢,只是石岱也没有一口应下,只说让卓耀宗那边等消息。   石岱将此事跟妻子庄氏谈了后,庄氏有些不放心,就找个借口见见卓耀宗的母亲方氏。细聊下来,也确定了方氏为人爽朗,没有寻常寡妇的刻薄,这才算放下心来。   在庄氏眼里,即便卓耀宗真的很好,但是如果他母亲很难相处,庄氏都是不乐意的。在恶毒婆母手下讨生活,做媳妇的估计都得短命几年。   做完这些,庄氏才到石月那里详细地将卓耀宗家里的情况说明,还有列出嫁给卓耀宗诸多好处。石月相信父母的选择,就应了下来。   得了石月的应允,两家很快就互换了庚帖。   **   因为最近这段时间天气爽朗,阳光明媚而不灼热,心情大好的邓氏特约了魏氏,想要外出游玩一番。   魏氏无事可忙,自然答应。   邓氏带上了洛珊、洛珍还有外甥女邓柳玲,之所以会叫上邓柳玲,纯粹是洛珊提议的。   魏氏这边有洛瑾、洛瑛,至于洛瑜,还是喜欢泡在书海里。   因为邓氏要邓柳玲留宿,所以第二天一早是跟着洛珊她们一起出来的。   等洛瑾牵着那匹范壮送的马出来,府上的两辆马车已经整装待发。   马车缓缓前行驶向郊外,洛瑾骑马跟在马车后面。   走的这条路虽然不是官道,却也和平坦,路的两边是脆葱葱的野草,还有稀稀疏疏从草缝里挤出的小花。   马走得不快,但是还是不停地有微风吹来,吹地洛瑾的长发颤颤地飘起来。   一切都显得美好。   然而,平静的美好是用来打破的。   在他们将要穿过小树林的时候,突然出现了十个黑衣人,不由分说就往洛瑾身上动手。洛瑾一时没防备,竟是让人砍中了左手臂。   突来的痛觉让洛瑾“啊”的一声喊了出来。   离得最近的是魏氏的马车,她闻声探出车窗,“瑾哥儿怎么……”一句话卡住了。   “有刺客!”   驾车的是阿德,在魏氏还没有喊出声的时候他就知道有异常了,只是他怕马被惊到,所以等把马定下来才上去帮洛瑾。   这次的黑衣人武艺都很高,洛瑾和阿德渐渐显得有些应付不过来。   邓柳玲也随着魏氏声落,冲出马车,这次游玩她并没有带武器,她迅速扯下腰间的鞭子,加入了打斗中。   洛瑾早就知道对方的目标就是自己,可是他也怕殃及魏氏那边,趁空隙大喊:“娘,你赶紧上伯母的马车,你们先走!”   魏氏也不敢耽搁,利索地带着洛瑛到邓氏的马车。洛瑛吓得不敢出声,乖乖地任由魏氏抱着。   “大嫂,我们先往回赶,这些刺客好像是冲着瑾哥儿来的。”魏氏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看得出这些刺客的武艺不凡,自己留在此地也帮不上忙,然后吩咐马夫,“开快点!”   魏氏只想着快点回去,好搬救兵,希望来得及。   邓氏此时也不好受,她没想到原本只是出来游玩,居然出了这样的状况。   瑾哥儿和玲姐儿千万不要出事,她是此次游玩的提议者,若其中有人有闪失,她该如何。   战况愈演愈烈,洛瑾三个背对背,面前围绕的还是那十个刺客。激战这么久,刺客没有一个折损,倒是洛瑾三人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   越打下去,洛瑾的心就沉几分,这么下去,他们三人都会没命。可是他们也没有办法脱困。   黑衣人步步紧逼,洛瑾三人很快被逼到了悬崖处,他们退无可退。   难道天要亡我?洛瑾感到一阵悲凉,自己死了也不赖,毕竟现在是多出来的人生。可是现在还有师妹和阿德,他们不该命绝与此。   豁出去了!   洛瑾开始毫无章法地出招,黑衣人不防备,其中有两人被打伤。   然而只是一瞬,洛瑾被刺中了后背,剧烈的疼痛让他一时恍惚。邓柳玲看到洛瑾受了重伤,连忙去帮他挡住黑衣人的下一剑。   就在此时邓柳玲后背也即将被刺中,洛瑾使出浑身所生的力气推开她,“刺”的一声,剑穿过衣服,然后深入洛瑾皮肤。   洛瑾一个趔趄,竟是一头栽到了悬崖去。   这一变故让邓柳玲来不及思考,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师兄!”声音响彻崖壁,石山上回荡着“师兄”二字,渐渐弱了下来。   脑子几乎变得空白的邓柳玲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不能让洛瑾这么掉下去。于是一个纵身,在洛瑾掉落的地方跳下去。   耳边是“扑扑” 风声,邓柳玲一伸手臂,居然真的抓住了洛瑾的右手。降落的过程中,邓柳玲发现了一根粗壮的藤蔓,迅速抓住它它。   就在她抓住藤蔓的瞬间,突然的停滞,让她的手臂猛然承受巨大的重量,她仿佛感觉手臂断了一般。   两人一起撞到了石壁上,参差不齐的石面让两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痛。   此时的洛瑾已经晕乎乎,疼痛中还不忘说:“师妹,你放开我,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没命的。”   “不!”当邓柳玲说出这个字的时候,眼泪竟然蹦了出来,直直地滴在了洛瑾的额头。   洛瑾顺着泪水看去,那是一张悲伤又带着坚毅的脸。   洛瑾狠狠心,用手掰开邓柳玲抓着他的那只手,在即将松开的时候,洛瑾轻声地、带着祈求地说:“你一定要活着,师兄先走一步。”   “不要!”   接着邓柳玲也松开了抓着藤蔓的手,拼命地想要抓住洛瑾。   悬崖上,黑衣人眼见洛瑾掉落万丈深渊,觉得他必死无疑,便不欲与阿德纠缠,迅速地闪退,消失得无影无踪。   阿德看着空空如也的周围,愣愣地跪在了地上。   收拾好心情,来到洛瑾掉落的地方,向下望,下面被白雾挡住看不到尽头。如此深的悬崖,那少爷和邓小姐……   阿德拖着伤,跑回来时的路上,洛瑾的马还在。他骑上马,飞快地往洛府赶去。半路中遇上魏氏带来的救兵。   魏氏看着出现在眼前的阿德,安慰自己:阿德没事,那儿子他们也没事。   然而,“郡主,少爷和邓小姐……掉落悬崖了……”阿德哽咽地说到,接着又加一句,“悬崖看不到尽头。”   魏氏听了心里拔凉拔凉,豆大的泪珠扑簌扑簌地落下,“你说的不是真的。”   魏氏带着人赶到悬崖那里,仔细一看,真如阿德所说。不过如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快去找找,看看有什么办法下去!”   时间一点一点流淌,大约一个时辰,还是没有找到可以下悬崖的路。魏氏变得绝望。   “郡主……”阿德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魏氏,痛失爱子对魏氏来说,必是不小的打击。   **   不知过了多久,洛瑾在疼痛中悠悠醒来,眼前出现了一位似乎有点面熟的女子。   女子问:“你醒了?”   洛瑾想要爬起来,但是一动,身上各处都传来痛觉,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我没死?”   女子一笑:“自然没死,是我爹娘打渔的时候救了你们。”   “我师妹呢?”   “师妹?哦,你说另外那位姑娘啊?她大概呛的水多了点,这会儿还昏迷,不过无性命之忧。”   洛瑾听到师妹没事,心里悬起的石头终于落下,“谢谢!”   原来当日洛瑾和邓柳玲从悬崖掉入了湖中,巨大的落水声惊到了一对正在打渔夫妇。他们划船靠近了,发现掉入水中的居然是两个人,于是便救了他们回来。      ☆、第十八章 师妹你的手抓哪里呢?(捉虫)   邓柳玲已经醒来了两天,她还有些缓不过神,当日她真的以为是必死无疑的。   而现今她坐在饭桌上,面前的是贝石路夫妇,也就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准备的鱼粥。那日抓藤蔓的时候,右手真骨折了,现在包着药,动弹不得。   于是她只能用左手喝粥。   而另一边的洛瑾,则由那日醒来看到的女子林娟子喂食。   洛瑾住的这户人家只有贝石路夫妇外加一个女儿林娟子,虽然洛瑾有些疑惑为什么他们父女的姓为何不同。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也不多问。   邓柳玲用勺子舀了一点鱼粥,凑到嘴边轻轻一吹,白色的粥混着鱼丝,入口就是一股甘甜,美味极了。   一碗粥很快就见底,林娟子看到后就说:“你手不方便,我帮你再添一碗。”说着就放下自己手中的碗,伸手去拿邓柳玲的碗。   邓柳玲只是右手不便,左手还是完好的,哪里好意思麻烦别人,“不用麻烦娟子姐了,我自己来就可以。”   邓柳玲匆忙就拿了自己的碗到灶头那里盛粥。林娟子无奈地笑笑,由着邓柳玲去。   洛瑾这边也已经两碗粥入肚了。   林娟子:“还要吗?”   洛瑾摇摇头。   在这两天,他已经从贝石路那里了解到现在他们住的是悬崖下的一个小村庄,村民将打的鱼拿去换钱,然后用换的钱买些所需的生活用品。   不过出去的时候有些麻烦,因为他们是沿着石梯爬上去的,很耗体力。而他现在和邓柳玲都还是伤者,出去不大可能。   傍晚贝石路夫妇回来。   贝石路:“明日我要出去换钱,我可以帮你们带个口信给家里人。”   “真的!”洛瑾一激动,伤口又开始疼痛。邓柳玲闻言也是欣喜地很,眉目间的笑意一览无余。   “有纸笔吗?我让师妹写封信回去。”   谁知贝石路摇摇头,“我们这里识字的人没有几个,平常是不会备有纸笔的。”   呃,其实话刚说完洛瑾就想起邓柳玲的右手不便写字了。   “这样,大叔,你明天到城里的明阳街东头洛府,告知府上我和师妹没事。让我家里人不用担心,等养好了伤我们就回去。”   明阳街……洛府……这都是熟悉的字眼,林娟子低头垂目,脸上尽是悲伤之意,不过旁人没有看到。   “好的。”   “真是太感谢大叔大婶,还有娟子姐姐了。”   **   邓柳玲掉落悬崖的消息传到邓府,朱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姐姐好端端做什么带玲姐儿出去游玩,不然也不会有此一难!”   说话间分明带着责怪,王氏明白朱氏这是怨上女儿了。说来也是,要不是女儿说要去游玩,那玲姐儿也不会跟着去,也就不会掉下悬崖,落得尸骨无存。   想是这样想,王氏心里还是有一丝希望的,她记得当年天问大师说过瑾哥儿和玲姐儿会长命百岁的,那他们肯定不会就这样早逝。   “玲姐儿他们吉人自有天相。当年天问大师给他们批过命,可是长命百岁呢。”长命百岁是洛瑾自己扯出来的,天问的原话并不是这样。   “对对,玲姐儿不会有事的。”朱氏只能寄希望于天问的批命。   洛府沉闷的气氛不比邓府的少。邓氏自责不已,因为她提议去游玩,结果就失去了侄子和外甥女。   魏氏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的,憔悴得像是老了十岁。丈夫忍着悲痛安慰她,她就更是难受。   洛府唯有一人不是悲伤而是害怕的,那就是陆云风。   只因洛瑾他们出去游玩的前一天,陆云风去找他父亲,跟他提了洛瑾他们将要外出的事。结果他父亲直说:“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当然是找洛瑾麻烦的机会。   陆云风直觉洛瑾出事必定与他父亲有关,他害怕极了。万一洛府的人知道是他走露消息的怎么办。   却说贝石路,一路寻到洛府,告知洛瑾两人的事。守门的人得知事关四少爷和表小姐,麻溜地禀报到主子那里。贝石路也被请进了府里。   “你说瑾哥儿还活着?”魏氏一会儿大悲一会儿大喜,此时竟是喜极而泣。   “是的。府上的少爷和姑娘都无性命之忧,只是身上有伤,我们的村里出去外头的路很难走,所以他们打算养好了上再出来。”贝石路然后拿出洛瑾的那枚青色的雕羊玉佩取出来,“这是府上少爷给的信物。”   魏氏认得这玉佩,把玉佩捧在手上,温凉的感觉提醒着这一切都是真实的。真好,儿子没事!   尽管洛瑾说等他们养好伤了会自己回来,魏氏那里又如何等得了。消息传到邓府,马氏的反应跟魏氏几乎一模一样,他们都等不及要马上见到自己的儿女。   不过均被自己的丈夫拦住了。先不说山路难走,她们去了也无益,还会增添麻烦。两边各派了人和大夫跟贝石路走。   林娟子和义母罗氏一起外出割猪草,屋里只剩洛瑾和邓柳玲。   邓柳玲坐在桌子前,门外的光线射进来,绕过她的脸庞,显得轮廓清晰无比。洛瑾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邓柳玲的侧脸。回想到落崖那天,邓柳玲悲伤又坚毅的面孔,忽然间心里产生了一份悸动。   周围安静得可以听见自己加快的心跳声,洛瑾移开眼,微微一笑。   “师妹,那天你为什么也要跟着放手?”   为什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她根本没有时间考虑,直接就做出了那样的举动。   “按照当时的情况,好像怎么做都是绝境。能跟你一块死去,黄泉路上有师兄陪着也不会孤单。”   “如此。”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直到尿意袭来,洛瑾倍感尴尬。   他自己是没办法解决的,以前是贝石路或者罗氏帮忙,他们夫妻都当洛瑾是孙辈子辈,洛瑾就没什么负担。可是这会儿屋里只有邓柳玲。   让师妹给自己把尿?怎么想怎么难为情。   邓柳玲似乎也发现了洛瑾的异样,“师兄哪里不舒服?”   洛瑾憋着红脸,艰难道:“我想……小解。”   “啊?”   “师妹扶我起来吧,快憋不住了。”   红晕慢慢爬上邓柳玲的小脸,她走过去轻轻扶起了洛瑾。好在洛瑾的腿伤得不重,只要没有大幅度动作扯到上半身的伤,他还是可以走的。   折腾了一番,加上邓柳玲一直都小心翼翼,洛瑾总算没受什么罪就到了马桶前。   然而他又发现了一个悲哀的事实。他左手伤得重,动不了。而右手一动,就会牵动身上的伤,是以不敢动。可这裤带不会自己松开,总得有人解开才可以。   洛瑾咽了咽口水,明显的喉结上下活动,“师妹,得麻烦你帮我解开裤带了。”接着又很快地说,“只要师妹这回帮了我,下回师妹有什么吩咐,我照办不误。”   都做到这份上了,邓柳玲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洛瑾尿裤子。她的右手其实可以动,只是不能弯折。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然后一鼓作气,闭上眼睛,帮洛瑾解裤带。   结果本就右手不太方便,又因为她是闭着眼睛的,胡乱摸索,一不小心就摸到了不该摸的东西,吓得她迅速跳开。而这一摸,让洛瑾一哆嗦,差点就尿出来了。   洛瑾因为并没有防备邓柳玲会突然闪开,跟着就是一趔趄,身上的痛让他“嗞”的一声喊出来。邓柳玲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很快有扶住洛瑾。   鉴于前一次邓柳玲的表现,洛瑾不得不提醒道:“师妹解开了裤带在闭眼睛也是来得及的。”不然再来一次,他真的要尿到裤子了。   “嗯。”如蚊子振翅般的应答声从邓柳玲嘴里冒出。这回虽然不闭着眼睛,但是她还是侧头,用余光摸索着裤带所在。   等洛瑾放完膀胱里的废水,他和邓柳玲两人已经满头大汗。   “谢谢师妹,以后师妹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邓柳玲都没有在意洛瑾说什么,满脑子都是洛瑾终于尿完了。邓柳玲把洛瑾又扶回了床上,而好死不死,洛瑾躺下的那一瞬放了一个响屁。   这回洛瑾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只好闭上眼装死了。   邓柳玲见洛瑾闭了双眼,一副躺尸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她也确实无声地笑了。   将近傍晚的时候,贝石路他们才回到村里,随行的人只能留宿。不过贝家的地方就那么点大,根本容不了这么多人,他们只好在外面打地铺睡了,好在现在这时节很少有雨下。   林娟子当晚没有回家,而是到了别人家睡。   洛谭斌特地请假,没有去当值,就是专门来接儿子回去的。邓柳玲那里比较好办,她伤得不算重。   而洛瑾则不同,贝石路那里是建议等洛瑾伤好点了才回去的。但考虑到魏氏的心情,洛谭斌还是觉得儿子早点回去的好。   经过一番讨论,想出了一个法子,就是撘一把木梯,把洛瑾放到木梯上,再由人扛着回去。   洛瑾和邓柳玲两人的药被带来的大夫重新换过,大概是见到了父亲,洛瑾心安了很多,很快就进入梦乡。   而邓柳玲却不是这样。一想到白天的事,她就满脸的燥热,简直羞死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小心帮女主她娘改姓了,捂脸!   ☆、第十九章 询问   皇宫   “哈哈,朕就说嘛,洛瑾那小子是个有福的人!”武帝魏晟听到了洛瑾和邓柳玲还存活的消息,大笑了起来。   武帝一直将洛瑾看作是福星,突然间洛府那里就传来洛瑾坠崖身亡的消息,让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于是他也暗中派人去探寻,顺便查探是谁几次三番害洛瑾。因为心中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所以仔细一查,还真查到了一丝蛛丝马迹。   “阿福,你把巡礼叫来,我有事吩咐他做。”   武帝身边一个手拿拂尘,头发银白相间的老太监闻言,低头应是。   不久,韦巡礼到了武帝面前,俯首道:“皇上。”   “巡礼啊,朕的外甥平安归来了。”武帝说这话的时候,韦巡礼低着头,神色不明。   “刚刚收到消息,已经查明对洛瑾下手的人,居然真的是我那个好皇兄。”皇帝取出一张纸条,“这是平王在京城的一个据点,你今晚就组织人手过去把它端了。”   韦巡礼接过纸条,“遵命。”   洛瑾回到府里后,每天的活动只有吃饭睡觉,就这样过了三天,先生欧阳品上门。   “瑾哥儿这回可是受了大罪,人也瘦了很多。”欧阳品教了洛瑾三年后就以身体不好为由辞了回家,洛瑾也许久没见过他了。   “先生才是瘦了呢,又是不好好吃饭吧。”看着眼前几乎瘦骨嶙峋的男子,洛瑾有些心疼,听父亲说先生是因为师母的离去才如此的。   他还曾见过师母的画像呢。画像?洛瑾这时才发现为什么见到林娟子眼熟了,她可不是跟师母的画像几乎一模一样吗。   欧阳品笑笑不语。   洛瑾迟疑,但还是试探地问:“先生,师母是个如何的人?”   “嗯?”欧阳品已经很久没有和人提过妻子的事,想到往日妻子的笑容,自己也情不自禁露出一点笑意,“她是个很温柔,很善良的人。”   “她……她是怎么走的?”   洛瑾一问,欧阳品的泪水竟然落了下来,“当年她留书给我,说她已不配留在世上,到一个无人知的地方自尽,叫我不要寻她。”   “先生……”   “我怎能不寻她呢,整整找了一年,还是一点音信都没有。她是个狠心的人,居然抛下了我。”   没想到师母的离去还有这样的隐情,难怪先生这么多年还没有看开。也是,自己深爱的妻子突然说不配留在世上就走了,内情一句也不说,先生能看开才怪。   林娟子和师母长得像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师母已经走了这么多年,而娟子看起来也很年轻,应该不是师母。   “师母有没有与她长得很像的妹妹?”   欧阳品摇摇头,“没有,你师母是独女,也没有堂妹之类的。”   这就怪了。不过世界这么大,无血缘却长得相像的人也不是没有。可是师母的尸体并没有找到,娟子姐虽然看起来年轻,万一她是属于那种不显老的人呢。   “先生,我能问问师母的名讳吗?”   欧阳品诧异,但还是回答道:“林娟子。”   “啊?”洛瑾惊得坐了起来,身上还是有点痛,不过忍住了。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坐起来了。   “没什么,突然后背痒,就想坐起来了。”天啊,娟子姐居然真的是师母。难怪父亲来接他的那一日娟子姐居然不回家住,肯定是怕被父亲看到。   欧阳品并没有停留多久,他走之前洛瑾忍不住说:“先生,对自己好点,可以吗?”   欧阳品未转身,只点点头。   洛瑾在床上养伤的时候,时常盼着邓柳玲能来探望他,毕竟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师妹了。   在欧阳品来过两天后,洛瑾还真盼来了邓柳玲,不过多了一条讨厌的尾巴——方薇。   洛瑾出事的时候方薇还大哭了一场,没想到后来又说洛瑾只是受了重伤,并没有死。方薇马上火急火燎地去找邓柳玲,想跟邓柳玲一起去看望洛瑾。   按理,邓氏是她的姨母,她可以直接以看望姨母的理由到洛府。可是邓氏却与她娘关系很差,她只好略掉邓氏这边的路子。   这一世邓柳玲跟方薇的接触少了很多,前世她并没有跟父亲到任上,方薇跟她几乎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两人的情意自是不浅。不过这一世好很怪,她对表妹的好感竟然比前世少了许多,跟她相处起来也没有以前那么亲近,但也不排斥她。   自从上回一起掉落悬崖后,邓柳玲发现自己偶尔莫名地想看到洛瑾。所以方薇提出去看望洛瑾的时候,她一口答应了。   方薇跟着邓柳玲一到洛府,就迫不及待地去找洛瑾。邓柳玲也知道表妹应该是喜欢师兄,可惜师兄似乎不喜欢甚至有点讨厌表妹。   “洛哥哥,你感觉好点了吗?”方薇快步走到洛瑾床前,然后挨着床板坐下。   洛瑾有些嫌恶,“你别靠这么近,我难受。”方薇虽然很失落,但也只好站起来。   “师兄。”   邓柳玲的一声师兄,让洛瑾心里舒坦了不少,脸上也多了点笑意。而这一切落在方薇的眼里,让方薇心生嫉妒,暗自咬牙。   “师妹,你的手没有大碍了吧?”   邓柳玲点点头,“好很多了,已经可以活动,就是还不能使上劲。”   方薇顺势插话,“洛哥哥,你的伤怎么样?你现在还要躺在床上,要不要紧?”说话间还想掀洛瑾的衣服查看伤势,吓得洛瑾赶紧抓住衣服。   “不要紧,躺在床上也是为了防止伤口裂开,估计过几天就好得差不多了。”   方薇甜甜地笑了,“那就好。”   “师妹,等我伤好了,我们一起去谢谢贝大叔他们好不好,而且我们走之前都没有再见到娟子姐。”   邓柳玲自然答应,虽然之前家里人已经帮忙道谢,可是毕竟不是自己亲谢,意义不同。   邓柳玲和方薇约莫半个时辰后就回了家,连魏氏和邓氏挽留也无用。   **   武帝满心以为韦巡礼这一次能把平王的一个据点铲除,可惜结果不尽人意。   “臣失职,等臣赶过去的时候,那里已经人走楼空。请皇上责罚!”韦巡礼跪在武帝面前。   “怎么会这样,是谁走漏了风声?”   “臣还在查。既然他们能赶在我们去之前就离开,说明他们已经提前知晓我们的行动。无外乎我们中有人通风报信或者之前查看的时候被他们发现端倪。”   “不管是什么情况,你必须尽快查清楚。要真是有内贼,尽早拔了。”   “是。”   等韦巡礼走后,武帝才叹了一句:“可惜了这次难得的好机会,虽然皇兄那里不足为惧。不过外甥那里得提醒一下,让他平日防着些。”   阿福应诺。      ☆、第二十章 劝说(捉虫)   养了半个月,洛瑾身上的伤已经差不多好全,他挑了个天气晴朗的日子,与邓柳玲一起到贝石路家。   “师妹。”   “嗯?”   “娟子姐是欧阳先生的妻子。”   “啊?”邓柳玲惊讶至极,“不是说欧阳先生的妻子已经过世了吗?”   “我原本也以为是这样,看到先生日渐消瘦,心里很是不忍。刚见到娟子姐的时候,总觉得她有点眼熟,后来才想起以前在先生那里看过她的画像。”   洛瑾看得出欧阳品还是深爱着林娟子,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林娟子还活着的消息。   “先生日日挂念娟子姐,而娟子姐这么多年却从未露过面,一看就是有什么隐情。你说,我要不要告诉先生关于娟子姐的消息?”   夫妻避而不见这么多年,可见是隔着解不开的结。邓柳玲沉吟了一下,说:“要不先别说吧。”   “当年娟子姐留书自尽,先生一直郁结于心,这几年身体越发不好。要是得知娟子姐还活着,想必也开怀的吧。师妹,等会儿见了娟子姐,你寻个机会试探一下她,看她对先生是否还在意。若是她也挂念先生,你能不能询问一下到底是什么缘故才让她狠心离开先生?”   “我试试吧。”行不行得通,就另说了。邓柳玲也只能尽力而为,毕竟能走到自尽这步,肯定不是小事。   洛瑾和邓柳玲到的时候,家里只有林娟子,贝石路夫妻不在家。   “你们怎么过来了?”头上包着布巾的林娟子一脸笑意地看着来人。   如果不是知晓林娟子的身份,洛瑾还真看不出她曾是一个绝望到寻死的人。   “上次我们急着回去,还没有当面跟娟子姐道谢。这不,一养好了伤,我跟师妹就赶着过来了。”   “何必大老远过来呢。先喝口茶吧。”   趁着闲聊的空隙,洛瑾假说出去方便,将空间留给邓柳玲和林娟子两人。   “我看娟子姐是妇人打扮,怎么从没见过姐夫?”   林娟子垂头不语,神色看不分明。   邓柳玲组织了一下语言,轻声问:“抱歉!是不是我问了不该问的?”   好一会儿林娟子才答:“我们已经分开多年了。”   “是姐夫对你不好吗?”   林娟子摇摇头,“不是,是我自己的缘故,我不配做他的妻子了。”   不配,这两个字说得何其重啊!“娟子姐怎能如此说自己,我看是姐夫配不上你这么好的妻子才对。”   林娟子一脸愁容,却不打算说下去。   邓柳玲只好强行转换话题:“曾教过我师兄的欧阳先生真是可怜,因为妻子死去,这些年活得越来越没有人气,瘦得整个皮包骨似的。我听说他妻子只留书一封,什么话也没说清楚就抛下了欧阳先生。娟子姐,你说,欧阳先生的妻子为什么会这么做?”   邓柳玲的话让林娟子心里一抽搐,疼痛的滋味袭来,让她差点忍不住落下泪来。缓了一阵,才回味过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嗯。”邓柳玲点头,“师兄他见过您的画像,他也跟我说了一点您跟欧阳先生的事。”   “果然还是暴露了。我原本以为只要没碰到洛大哥,应该就不会被认出来,没想到……”林娟子突然握住邓柳玲的手,“可不可以请你跟洛公子隐瞒我的事,我不想再生枝节,反正欧阳也已当我死了。”   邓柳玲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按照洛瑾的意思,肯定是希望林娟子能和欧阳先生团聚的。可是,林娟子身上肯定还背负着沉重的伤痛。   “娟子姐,要不你试着跟欧阳先生说明一切?最坏的结果难道还能差过你当年万念俱灰的时候?而且欧阳先生从来没有放开心结,你忍心让他再这么煎熬下去?”   “不,我不能说。”林娟子顿时泪如雨下,仿佛又回到了当时跳湖时绝望中,“我会让他蒙羞的。我只想他过得好,你跟洛公子好好劝欧阳好吗,让他好好活着。”说着说着,便嚎啕大哭。   邓柳玲拿绢子替林娟子擦擦眼泪,“娟子姐,你冷静些。虽然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过什么,可是你的想法我却不能苟同。你说会让欧阳先生蒙羞,可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你从没问过他是怎么看。既然你曾经都有勇气面对死亡,那为什么不能有勇气去面对欧阳先生?”   林娟子很矛盾,虽然她口口声声说会让欧阳品蒙羞,可是她真正怕的却是真相揭开后,欧阳接受不了这样的她。她害怕被抛弃,所以选择自己消失。   她的痛,没人能理解。当年她不小心被人奸.污,她不敢让欧阳知道,可是又怕被欧阳发现后转而被抛弃。于是她选择了自尽,可是又意外活了下来。   好不容易这么多年过去,原本以为自己可以不再在意丈夫的事。可是突然听到丈夫过得并不好,她也很心痛。难道她真要把以前血淋淋的伤疤揭开?   等林娟子情绪缓和了许多,邓柳玲才说:“娟子姐,欧阳先生肯定还深爱着你,你不想和他再聚吗?”   “想,可是……”   “娟子姐,我知道你还有顾虑。这样,你修书一封,将当年的原委告知欧阳先生,如果他并不介意你曾经经历的事,我们再告诉他你的地址。如果他……介意,我们就永远也不告诉他你的消息。”   林娟子最终同意了邓柳玲的建议。于是跟着洛瑾他们回去的还有一封来自林娟子的书信。   欧阳品看了信以后,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又连续看了几遍。确定妻子真的还活着,这才露出了笑容。但一想到妻子所遭受的罪,他既心疼又内疚,是他没有保护好妻子。   他从洛瑾那里得到了林娟子的住址,想到妻子的性子,他决定收拾铺盖追妻去了。   洛谭斌从儿子口中得知了好友夫妻的事,真是感慨万千。   魏氏近来发现儿子似乎很关心邓柳玲。比如说,邓柳玲一有个发热头痛啥的,他立马赶过去;家里有好吃的,又唤人送到邓府给师妹尝尝。   魏氏一琢磨,总算回味过来,儿子这是喜欢上邓柳玲了。   想到儿子曾和邓柳玲两人流落在外面,要不就趁此给他们定下亲事?魏氏对媳妇放要求不高,只要心术正,为人不刻薄便好,当然前提是儿子自己喜欢。   魏氏跟丈夫提了洛瑾和邓柳玲的事,没想到丈夫想法跟她一样。于是乎,魏氏很快找了大嫂邓氏,由她出面,帮忙到邓府那边说合。   邓府二房   “弟妹,瑾哥儿他娘托我过来问问,她想讨了玲姐儿回去做媳妇,你怎么看?”邓氏开门见山。   “真的?”朱氏也曾考虑过洛瑾,因为在她看来,洛瑾颜好品行好,家世也登对,有个这样的女婿不错。可是之前她观察了一阵,丝毫没看出女儿和洛瑾之前有男女之情。   “真的,她亲口跟我说的。我看瑾哥儿很合适,玲姐儿嫁过来肯定会过得很好。”   朱氏没有立马答应,毕竟是女儿一辈子的事,她还是想问问女儿怎么想。当年她和丈夫就是情投意合才在一起的,婚后生活也很如意。   “我先问问玲姐儿吧。”   “也好,这事不急。”   夜里,朱氏等女儿沐浴后,就跟她说了邓氏提的这事。也许是因为上辈子躲避洛瑾成了习惯,导致到现在朱氏一提,她就条件反射说:“不要”。说完后,邓柳玲又觉得有些不得劲,不过也不再说什么。   于是朱氏拒绝了。邓氏那里并没有对魏氏把话说死,只说邓柳玲年纪还小,晚点再考虑。魏氏自然知道是推脱之词,虽觉得遗憾,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跟儿子说,因为她总觉得儿子和邓柳玲的缘分不仅如此。      ☆、第二十一章 春日宴   转眼第二年春,安元长公主举办了一场春日宴。所谓春日宴,其实就是一场相亲大会。   安元长公主作为皇帝的亲姑姑,她的号召力可见一斑。京城中但凡有待娶或待嫁儿女的贵妇,只要得了请帖,纷纷携儿女前往。那些没有收到帖子的,也想尽办法挤进去。   洛府和邓府在邀请的名单上。   洛瑾本不愿去凑这热闹,但是他娘说邓柳玲也去。为了让师妹不被别人抢走,他必须前去。   因为天气寒冷,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外出时再加上一件厚披风。然后牵着同样包裹很严实的洛瑛,慢步踏上马车。   马车悠悠扬扬,小半个时辰才到了安元长公主夫家——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很大,宽阔的花园里种了许多种类的花。最为显眼的是牡丹花,颜色各一地矗立在枝头,看着很喜人。   男孩子由安元长公主的长孙夏中词接待,女孩儿则是长孙女夏艺带领。   夏艺已经被赐婚给太子,作为未来的太子妃,又是主人家,跟随的姑娘大多都爱奉承她。不过她对谁都是同一面孔,那就是一副淡淡的笑脸。   一群姑娘浩浩荡荡地游了花园,便三五成群地散开。邓柳玲跟着洛珊、姜冰一块走。三人正聊得热乎,面前便走来了几个女孩儿。   走在最前面的人邓柳玲认识,甚至是讨厌。那人是宣平侯蓝枫的庶女蓝彩艳,她前世的后母。   前世马氏去世后,蓝贵妃做主,把蓝彩艳许给了邓金扬。对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人,成了自己的后母,霸占母亲的位置,邓柳玲自然是不喜欢的。   跟在蓝彩艳旁边的是她的侄女蓝悠悠。这一世,邓柳玲和蓝悠悠才第一次见面,可奇怪的是,她刚刚与蓝悠悠双目相碰的时候,似乎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厌恶。   不管怎么样,邓柳玲都不打算跟她打交道。   邓柳玲正打算带姜冰他们拐个方向,这时从蓝悠悠后面走出了一个绿衣女子,上前对邓柳玲、洛珊喊:“两位表姐好。”   洛珊不喜欢方薇,连带着只轻轻“嗯”了一声。   邓柳玲很意外方薇怎么会跟蓝悠悠她们走在一起,“表妹,你也来了。”   方薇柔柔地回答:“蓝小姐邀我一起来,我便跟着过来了。”   难道言下之意是怪我没邀请你?本来还想提醒她不要跟蓝悠悠走得太近,毕竟蓝悠悠不是好相处的人,现在看来,还是算了。   “这里的景色很美,表妹有没有好好观赏?”   这时蓝悠悠凑上来,先是看了洛珊一眼,然后又定定地看了邓柳玲几眼,对方薇说:“这个就是你那个成天玩枪动棒的表姐?”语气似乎带着鄙视。   邓柳玲还没生气,姜冰就已经火上了,呛道:“哟,这个鼻孔朝上的怪物从哪里蹦出来的?”   气得蓝悠悠直瞪双眼,“你!”   “悠悠,我们走,不要自寻晦气。”蓝彩艳出言。   因为姜冰的话,洛珊原本有些火大,现下反而有些乐了,说:“晦气快快离开。”   蓝彩艳回头看了看邓柳玲三人,不说话,转身就走。蓝悠悠跺了跺脚,也跟着走。方薇带着歉意微微欠了欠身,也跟着离开。   等蓝彩艳一行人走开,洛珊才骂道:“呸,假模假样的东西!”   邓柳玲好笑地说:“有你们两个姐妹,真是值了。我们去湖边那里走走吧,夏姑娘说晚点到那边聚聚。”镇国公府有一个天然的大湖,湖水除了最寒时期,水面结冰,平时都是绿汪汪的样子。   三人慢悠悠地走向湖那边。   靠近花园这边的湖岸修有凉亭与走廊,估计是供夏天是乘凉所用。走廊很长,呈弧形,中间的亭台最高。一眼望去,全都是人,或站或坐。   中间亭廊的是安元长公主跟贵妇们,她们或交头接耳,或往下面两边看望,估计是在看各家的姑娘少年郎。   邓柳玲她们向夏艺那边靠拢,没想到蓝悠悠她们也在附近,一群人皮笑肉不笑地聊着没有营养的话。   站在对面廊下人群中的洛瑾一眼就看到了邓柳玲,邓柳玲的身高较高,所以很容易就显了出来。   像是感应到洛瑾的目光,邓柳玲也看向了洛瑾那里。而一直盯着洛瑾看的蓝悠悠,自然看到了洛瑾与邓柳玲的眼神接触,简直怒火中烧。   她暗握拳头,轻咬嘴唇,看到邓柳玲身后是走廊的空缺,突然计上心来。笑意盎然地跟着同伴说话,却一边不着痕迹地靠近邓柳玲。   蓝悠悠突然心慌地喊:“谁!”就扑向了邓柳玲。邓柳玲一时不备,身子一时立不住,眼看着就要掉到湖里,在看清蓝悠悠神色中的得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拉住蓝悠悠。   “噗通”两声,邓柳玲和蓝悠悠先后掉入水中。   而在关注邓柳玲的洛瑾,差点被眼前的状况吓懵,好在反应快。迈着大长腿,飞快地奔向邓柳玲那里。   入水前把碍事的披风扯下,冰冷的湖水让洛瑾瑟缩了一下,但丝毫不能拦住他要救邓柳玲的脚步。   因为邓柳玲不会水,他根本不敢耽误,很快就抓住了邓柳玲。邓柳玲原本因为不谙水性呛了两口冷水,正是心慌无神的时刻,耳边突然传来了洛瑾的声音。   “师妹,是我。”   洛瑾的话就像是定心丸,邓柳玲一下就不害怕了,放弃了挣扎,也让洛瑾省了不少力。如果被救者不停地扑腾,无疑会给施救者增加困难。   同样不会游泳的蓝悠悠在洛瑾出现的那一刻还期待他是来救自己的,然而一瞬她便知是妄想了。   原本话语声不停的岸边,因为两个落水的姑娘顿时沸腾起来,陆陆续续的呼喊声、惊叫声,都能把刚回南方的鸟吓走。   好在夏府的侍卫还算利索,等洛瑾把邓柳玲抱上来的时候已经跳到湖中救蓝悠悠了。   洛瑾上岸的时候已经有人把他的披风送来,洛瑾迅速盖住邓柳玲。女孩子的身子娇贵,要是冻坏了可就不妙。   “夏姑娘,请让人帮我师妹安排洗个热水澡吧,大冷的天,我怕她身子经不住冻。”   夏艺立马让人带洛瑾他们离开。带路的下人走路很快,而洛瑾因为抱着邓柳玲,脚步有些跟不上。   “师兄,让我下来吧。”邓柳玲从披风里露出个脑袋。   洛瑾摇头。   邓柳玲只好由着他,她又把头缩回去,靠在洛瑾的怀里。隔着湿透的衣服,她都能听到洛瑾胸膛一下一下的心跳。莫名地,她觉得心口有些发热。   下人将洛瑾引到了女子的净身房门外,“公子先姑娘放下来吧,里面就有热水让姑娘净身。”   洛瑾放下邓柳玲,看着邓柳玲拖着湿衣服走进去。   “公子请随我这边来。”下人也带洛瑾去换洗。等洛瑾他们都去沐浴的时候,她才去请示主子洛瑾他们将要穿的衣物怎么解决。   等洛瑾他们快要洗好的时候,下人也拿着干爽的衣服进来,还有一碗热腾腾的姜汤。   邓柳玲出来了也没有见到蓝悠悠,估计是被带到别的地方换洗。   因为落水一事,让洛瑾心里很不爽。于是等换洗好后,他就带着邓柳玲先行离开,让下人给夏府的主子带话即可。   马车上只有洛瑾和邓柳玲两人,洛瑾不小心碰到邓柳玲的手,发现是冷冰冰的。因为没有汤婆子,他便抓起邓柳玲的手猛搓,还一边不停地呵气。   邓柳玲与别的男子从未试过如果近距离的接触,手上的触感让她不知道作何反应。按理她是应该立马缩手的,可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竟然没有,反而有些贪恋洛瑾手上的温暖。   洛瑾在握住邓柳玲的手时就暗暗观察她的反应,发现她没有甩手,心下欢喜。   很好,师妹并不排斥我的接触了。追妻之路是不是又近了些,早点把她拐到手才好。   “师妹下次不要那么靠近水边了,万一我不在你身边怎么办。”不能把救美的机会让给他人啊。   “以后我会小心的。而且……这一次应该是人为的,我怀疑是蓝悠悠故意的。”   什么?很好,蓝悠悠,我洛瑾记下你这个仇了。   “她是疯了吗?”   “谁知道她,才第一次见面,她好像就对我抱有敌意。”   “以后见到她,离她远点。已经疯了的狗,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嗯。”师兄居然说蓝悠悠是疯狗,这形容很贴切。      ☆、第二十二章 鲜花配美人   洛瑾他们去参加春日宴,一向爱看各类杂书的洛瑜则是听说书店进了新书,便想去淘一些想要的书籍。   穿着一身浅蓝色的厚外褂,虚岁已十二的洛瑜跺了跺脚,匆匆往书店赶去。因为疾步而行,带起的风擦过脸庞,有几分透彻的冷意,让洛瑜抖了几抖。   然后把脖子一缩,让下巴尽量靠近胸前。才走了一会儿,突然“嘭”一声,许多本书籍一齐散落在地。   洛瑜循着书籍看去,是一双普通布鞋,上面绣着不知名的小草。抬眼望去,鞋子的主人是一位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这会儿正瞪着双目。   小丫头旁边略高的姑娘应是她家的小姐,小姐披着大红色的斗篷,看到散落的书本,微微蹙眉。   洛瑜愧疚,看来对方也是爱书的人,急忙道歉:“抱歉!是小子唐突了!我这就帮小姐把书捡起来。”然后书本叠加传来“嗒嗒” 声响。   洛瑜发现其中有一本《随游记》,于是多看了几眼,正好那位小姐注意到。这本书他寻了很久,没想到这次已经有货。   “给。”洛瑜把书递上前。   小丫头用力接过书本,有些不高兴,快嘴说:“还请公子以后走路不要闭着眼睛,不是所有人都像我家小姐这么好说话。”   “若香……”带着一丝威严的话从小姐嘴里传来,小丫头感觉有些委屈,撇了撇嘴。   那位小姐笑着对洛瑜说:“路多有不平坦,障碍物也多,公子走路确实要仔细些。”   洛瑜躬身道谢:“多谢姑娘提醒。”洛瑜临走前又看了一眼那叠书,有些不舍,希望《随游记》不要卖完了才好。   小姐见洛瑜是往书店走去,而且频频看向那本《随游记》,于是出声说:“公子留步。”洛瑜止步,回身,有些不解。   小姐问:“方才我观公子似乎多看了几眼那本《随游记》,现又往书店方向,可是要买此书?”语气有带着点肯定。   洛瑜点点头,心道:这姑娘眼睛太毒了,这都能看出来。   小姐于是提醒道:“我刚买的这本《随游记》是店里的最后一本了,不过店里还有许多新来的书。”   洛瑜听了很失望,好在脑子还灵活,爱书成瘾的他忍不住问到:“如此,《随游记》这书不知姑娘可否看完后借小子阅读一番?我先前就寻了此书挺久。”   结果小姐还没说什么,小丫鬟不乐意了:“我家小姐等了很久才买到,你谁啊,想借就借。”   小姐知道若香的脾性,不再责备她,而是对着一脸期待的洛瑜说:“好呀,等我看完了可让人送到你府上。不知公子怎么称呼?”小姐自己也想看,没道理刚到手的书自己还没看就借给陌生人,所以接受洛瑜所说等她看完再借。   洛瑜借书的话刚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了。才见过一面的人就问人借书,人家非亲非故的干嘛借你啊,你脸是有多大。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小姐居然答应了,这算是意外的惊喜,一时双眼放光,眼珠子亮堂起来,欢喜答:“明阳街洛大学士府的洛瑜。”   小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带着丫鬟缓缓离开。洛瑜对着她们的背影说:“谢谢!”   直到她们走远,洛瑜还听见小丫鬟抱怨说:“小姐,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把书借给别人啊。”小姐是怎么回答的,洛瑜听不清。   等她们走远了,洛瑜才想起还自己没有问到对方是哪个府上的,于是对着她们来了一句:“诶诶,姑娘,还没问到你的芳名呢?”   然而回答他的是,越走越远的身影,直到看不见。   因为是安元长公主邀人到自己府上参加春日宴的,邓柳玲和蓝悠悠两人落水,镇国公府派人来赔礼道歉,说是做主人的没招待好客人,让她们受罪了。   邓府和蓝府自然说这事不关镇国公府的事,是她们自己不小心。   邓柳玲的体质一直都不错,但这次落水实在是水太冻,天又这么冷。于是她就光荣地得了风寒,好在不算严重,就是胃口变差了好多。   而蓝悠悠作为被娇养的姑娘就没有邓柳玲这么幸运,加上她泡在水中的时间又比邓柳玲长,回到家的当晚就发了高烧,烧了一天一夜后才渐渐退了热。   好不容易退了烧,但是两个鼻孔都堵得厉害,还源源不断地流鼻涕,加上发昏的脑袋,蓝悠悠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暗恨邓柳玲自己下水的时候居然还拖着她一起。   可是她也不想想,明明是她自己想撞别人落水,还不准别人发现她的阴谋时,让她也跟着受这个苦啊。   因为有些心虚,蓝悠悠不敢说是邓柳玲故意拉自己的,只说是自己不小心被人撞到,她站不稳,连带着邓柳玲一起落水了。   邓柳玲那里也不打算将蓝悠悠做的丑事说出去,一是自己没有直接的证据。你张口就说别人故意推你的,别人会信?而且蓝悠悠自己不也一块掉下去了吗,谁害人的时候还搭上自己啊。好在自己不算太亏,不是还有罪魁祸首一起陪着吗?   蓝彩艳倒是有点知道侄女的作为,她知道侄女有一回见过洛瑾后,就有点迷上洛瑾了。结果方薇又在蓝悠悠耳边说邓柳玲整天在洛瑾身边啊,还说洛瑾对邓柳玲怎么怎么好,蓝悠悠能不吃味才怪。   这次侄女自己搬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害人反而自己也跟着落不好,她只想骂蓝悠悠一句:蠢货。不过她不会真说出口,自己是家中的庶女,本就碍了嫡母的眼。要是自己骂了嫡母的好孙女,自己能得什么好处。   蓝悠悠这次病得重,养了很久都还没有痊愈,对邓柳玲的恨更加了几分。对于洛瑾,曾经是因为觉得洛瑾好看极了,觉得他应该是属于自己的。但是这一次落水事件,让她明白,洛瑾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她心气高,见洛瑾居然对自己见死不救,却救那个只会武功的粗女,反而也恨上洛瑾,觉得他眼睛瞎了。好吧,她认为一个女孩子学武,就跟一个糙汉子似的,哪像个大家小姐,所以很看不上邓柳玲。   蓝悠悠怎么想,洛瑾管不着。真让他说,蓝悠悠死了才好,这世间会少一个祸害。   邓柳玲病了好几天才好转,洛瑾天天到邓府晃悠,就盼着邓柳玲快点好。等邓柳玲好得差不多了,见天气不错,就到园子里走动走动。   园子里除了种有柳树等植物,种得最多的还是牡丹花,此时开得正艳。洛瑾此时见到花丛旁的邓柳玲,可能是因为她病初愈的缘故,洛瑾居然觉得邓柳玲此刻很有一种林黛玉的风韵。   于是他笑着走过去,顺手摘了一朵粉色牡丹,到了邓柳玲的的面前,麻溜地将花别在她的头上,乐呵呵地说:“师妹这次生病憔悴了许多,来朵牡丹给你增加几分鲜活的气息。”   说着,将花朵轻轻压了一下,“嗯,鲜花配美人,果真不错。很搭很搭!”   邓柳玲愣愣地摸了一下头上的花,然后脸蛋又悄悄地变红,心跳跟着加快。邓柳玲带着异状,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洛瑾,只觉得师兄站得好近,然后发了好一会儿呆。   洛瑾看着正在出神的邓柳玲,在她面前晃了晃手,笑眯眯地问:“师妹可是被我的盛世美颜惊呆了?”   邓柳玲这才回神,被洛瑾的无耻惊到,呆呆地回到:“没有!”知道你长得好看,可是不要这样大咧咧地说出来好不好。   洛瑾哈哈大笑起来,“师妹真可爱!”邓柳玲差点就恼羞成怒,但忍住了,只翻个大白眼,可爱个鬼,你全家都可爱。   洛瑾也不再逗她,换了个话题,“蓝悠悠这次病得有些厉害,现在还躺在床上。该!”然后又幸灾乐祸地笑了。   邓柳玲得知蓝悠悠的境况,心下还是高兴的,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洛瑾本来以为师妹也会说些蓝悠悠活该之类的话,结果她并没有说。   这时一阵风袭来,冷意跟随而至,洛瑾连忙替邓柳玲挡住风口,一边推搡着邓柳玲,“师妹出来有点久了,快快回屋,现在还是有挺冷的,可别又受寒了。”邓柳玲只得回去,头上戴着的牡丹回到屋里也没有取下来。   等只剩下自己的时候,她坐在梳妆台前,就着铜镜,看到里面的姑娘,头上的花很显眼,仔细一瞧,发现有了这花,自己好像真的比较鲜活一些。她抚着花,微微笑了。      ☆、第二十三章 范壮归来   跟随父亲到平南驻守的范壮回到京城了。   阔别多年,洛瑾很快约了他到邓府,又让邓柳玲把姜冰邀到邓府。范壮原本觉得自己喜欢的人是邓柳玲,谁想到那份心意还没有表达出来,开朗的姜冰就一下闯入了他的世界。   加上邓柳玲有意的引导,慢慢让范壮明白,自己对邓柳玲的心意其实并不是喜欢,而是欣赏。因为邓柳玲是他生活圈子中唯一习武且武艺超群的女子。   姜冰的出现,让范壮恍然明白,这才是自己想要携手的人。因为对着姜冰,他有着在面对邓柳玲时所没有的悸动,甚至想要讨好姜冰的心思比以前对着邓柳玲时才强烈。   “你变瘦了,也黑了。”洛瑾不由地感慨,当年的胖球如今已是高个子,还瘦黑瘦黑的。   范壮嘿嘿地一笑。   “对了,你这次怎么想到回来了,我记得你说过你已经跟随你爹去历练了。”洛瑾搂过范壮的肩膀,“这次回京打算待多久?”   “想你和邓妹妹了呗,还有……”范壮把目光投向姜冰。   这一看,倒让姜冰闹了个大红脸。她知道范壮喜欢自己,而自己也喜欢他,但是他们都没有直接挑明。邓柳玲在一旁不发表言论。   “既然都回来了,得和我比一场,我看看你有没有退步。”   “好啊。”范壮欣然答应洛瑾所说,因为他自己确实也手痒了。   这一次比武两人都不拿武器,赤手空拳搏斗。一直以来,两人的武艺算是不相上下,所以每回比试的时候,他们都觉得很过瘾。   邓柳玲和姜冰则坐在练武场周边看他们两人比试,这样的场景已经出现很多次。   约莫一刻钟后,范壮一脚从洛瑾身边踢过。而洛瑾则趁着空隙往范壮胸前拍了一掌,但两人都是控制好力度的。   只是洛瑾一时忘记取下的雕羊玉佩竟然被踢到了地上,而范壮也因为洛瑾的一掌痛得皱起了脸。   洛瑾被范壮的神情吓到,没有去管玉佩,一脸的不可置信,“不会吧,我的力度掌控得很好啊,你怎么看起来很痛啊?”   姜冰也飞快地到了范壮身边,问到:“阿壮,你没事吧?”   范壮摇摇头,“没事,旧伤。”   “什么?”范壮的话让洛瑾很疑惑,“你什么时候受伤的,我们怎么不知道?”   “阿壮,你怎么都没跟我们说过?”姜冰有些生气,因为范壮跟随范将军到平南的这段时间,他们一直有书信来往。她也知道范壮有时会跟着上战场,都是小战役,他从没透露过他受伤的事,所以姜冰就以为范壮不会受伤。毕竟范壮的武艺很好。   “范大哥不老实啊,这么重要的事也不跟我们说一声,要不是师兄这一掌,你还打算继续瞒着吧?”邓柳玲也明白范壮平时是报喜不报忧,怕他们担心。   范壮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瞒着他们的,结果露馅儿了,“我不是怕你们担忧吗,再说了,就算跟你们说了也没用,也只是给你们徒增忧虑。”   在洛瑾他们三人如柱的目光下,范壮只好老老实实交代:“两个月前的一次战役,因为军中有人叛变,导致那次战役损伤了很多将士,我也不幸受伤了。不过没事,我爹请了当地的名医替我治疗了,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好得差不多?信你才有鬼。“所以你这次其实是回来养伤的?”洛瑾知道平南那边的医疗条件落后,所以所谓的名医估计也不是很厉害,不然范壮的伤也不会现在还没好全。   说到范壮受伤的事,洛瑾突然想起前世范壮和姜冰成亲几年都没有孩子。那时所有人都认为是姜冰的问题,所以每次看大夫的人都是姜冰,然而却始终没有效果。   这不得不让洛瑾怀疑,其实是范壮的身体出了问题,会不会是范壮受伤导致的后果?因为人的身体受到伤害,往往只治好了外在的伤害,而内伤却不被主意,于是形成暗疾。   范壮点点头。   “等下我差人去请文太医吧,他的医术很好,让他帮你看看。”不管有没有内伤,找人看看是必须的。   姜冰和邓柳玲非常赞同洛瑾的做法。范壮自知理亏,自然听洛瑾的安排。   地上那枚差点被遗忘的玉佩被邓柳玲捡起来,她仔细地看了看,发现玉佩并没有裂痕,除了背面有擦痕。   “师兄,你的玉佩。”   洛瑾接过,拿手帕擦擦,又挂回了腰间。   这玉佩跟随洛瑾多年,被自己一脚踹地上了,没有碎,范壮感到庆幸,向洛瑾道歉:“不好意思啊,差点毁了你的玉佩。”   “跟我还用得着说这话吗,不过是死物,那里比得上我俩之间的情意。”   半个时辰后,文太医赶来邓府。作为邓府大房未来的亲家,他还是很积极地过来了。他还以为是邓府的某为主子生病了,没想到是范将军的家的公子受伤。   文太医先是替查看了范壮的伤势,然后再仔细地替他把脉,不大一会儿就皱起了眉头。   看得姜冰心都揪起来了,担心道:“文太医,阿壮的伤势如何?”   这时文太医愠怒,骂道:“庸医啊!还好现在发现得早,不然照这样下去,范公子的这伤会有碍于子嗣。”   文太医的话让洛瑾他们神色一凛,果然平南那边的大夫不靠谱。不过按文太医的说法,范壮的伤肯定死能治好了,于是又感到欣慰。   这也让范壮感到一阵后怕,因为他原本是不大放在心上的,以为都好得差不多了。所以虽说是回京养伤,但他并没有再去就医的打算。   范壮的神色洛瑾均看在眼里,所以范壮其实根本是不怎么把伤情看在眼里的,以为不危及生命就是无事了。那书里的范壮夫妻一直没有孩子,是范壮身体出问题无疑了。   “还请文太医好好替阿壮调养,不能留下什么病根。”   “洛公子放心吧,既然是我手里的病人,我肯定会好好诊治的,不然怎么对得起我的医术。”文太医刷刷写了药方,“这是我开的方子,有外敷和内服的,另外还有药浴,只要范公子严格按照我上面所写的来,必能药到病除。”   洛瑾小心翼翼地将药方收好,付了文太医诊金,一路送他出了邓府。   “师妹,姜姑娘,我先送阿壮回去了。我得让习伯母帮阿壮准备好药材,让她盯好阿壮,务必遵医嘱。这伤不可小觑。”   邓柳玲和姜冰应是。   闲下来的洛瑾突然想起自己之前总说想为百姓做点事,但是前段时间沉迷儿女私情后都差点忘了,感到一阵羞愧。   口中念一百遍,都没有行动一次实惠。   站在窗前的洛瑾,望着窗外绿意旺盛的树木,口中喃喃道:“现在会不会有番薯出现了?”   正巧被路过的洛瑜听到,洛瑜一脸疑惑:“哥,你怎么知道番薯的?”   “你见过番薯,在哪里?”洛瑾满脸惊喜道。   洛瑜摇摇头,“我没有见过,不过曾在书上看过有关番薯的文章。”   “真的?快拿来给我看看,我很需要。”洛瑾迫切地需要知道哪里出现了番薯的踪迹,因为番薯作为容易种植,产量高的农作物,对于一些百姓来说,是很宝贵的食物。   虽然洛瑜不知道为什么哥哥会知道番薯,也不知道他为何这么兴奋,但还是老老实实去找那本书。   他的记忆力很好,很快就找到了。这书名是《杂食记》,里面有介绍番薯的内容如下:夜黑,借宿他家,喜尝得薯一碗,未知其名。余问之,亦不知,只道海归商人赠,是以余窃谓之番薯。番薯者,皮红,肉黄或白,切片煮之,味甚甘,易果腹,可谓珍品乎。   只有这些信息,没有再多的了。   洛瑾有些失望,因为上面没有写明是哪个地方,但好在有提到海归商人,那去海关附近找总没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番薯的来历是西西胡诌的,介绍番薯文章的内容也是胡诌的,勿喷哈!   ☆、第二十四章 教训(捉虫)      洛瑜正被自家哥哥得知番薯信息时的兴奋弄得莫名其妙,便有下人称礼部尚书家的下人送来了一本书给他。   这本书赫然是《随游记》。   原来是礼部尚书家的小姐,倒是个有趣的姑娘,和自己一样喜欢看这类杂书。洛瑜暗暗地想。   兴奋了好几天的洛瑾,最终决定去海关附近打探一下,希望能寻到番薯。   前世他就是农村出来的孩子,跟番薯的接触非常多。他很清楚番薯适应能力强,容易种植,繁殖能力特别旺盛,而且全身上下都是宝。   叶子可以给猪吃。薯可以直接煮来吃,也可以晒番薯干,还可以磨成粉等等,就连地底下那种又老又硬的根茎都可以拿来给牛吃。   番薯肯定可以一定程度上解决许多百姓的温饱问题,也算是挺有营养的东西。前世他的小堂弟一直是不爱吃饭的家伙,所以没有平常孩子的白白胖胖,比较瘦。   但是有一年冬天,邻居给了一筐番薯(那时家里已经不种番薯),堂弟居然很爱吃。然后婶婶就一个不落,全部煮来给堂弟吃,等番薯全部吃完的时候,他堂弟居然一改之前的模样。变得白白胖胖,脸上的肉明显增多。   不管如何,番薯他一定要找出来,最好是能推广种植。   于是他同祖父他们说了自己想要外出寻找番薯的想法,甚至还拿出《杂食记》作为佐证。   洛学士他们虽然不太看好,毕竟植物也有水土不服这一说。哪里是你说种就能种的,海外的水土与他们大武国相隔这么远,差异定不小。   但是难得看到洛瑾如此积极,而且他们也认为洛瑾外出历练一下也很不错。   “师妹,我过几天要出一趟远门了。”洛瑾出发前还是先跟邓柳玲通一下气。   “嗯。”邓柳玲虽然很诧异,但是没有问洛瑾为什么出远门。她觉得洛瑾要是愿意说的,肯定会说的。   你就不能说你会想我之类的话吗。咳咳,想太多了,师妹就算会想念自己肯定也不会说出来的。   不过他突然有一个想法,问:“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去?”之前是决定他自己带上阿德就可以了。但是一想到此去路途遥远,时间漫漫,他,舍不得师妹啊。   邓柳玲挑挑眉毛,没想到洛瑾会这么问,她不知怎的,好像有点兴趣,“你先告诉我,是去做什么的?”   诶,有戏!“是去找一种叫番薯的植物,从海外引过来的。这是一种很有食用价值的食物,而且我相信,它的到来,绝对会利国利民。”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为了忽悠师妹能同他一起上路,洛瑾决定说一个似真似假的理由:“很久以前,我有一段时间经常做一个关于番薯的梦。梦里有番薯的样子,种植的方法以及怎么吃这些内容,让我觉得这不像只是梦。刚好前几天从我弟弟看的书那里了解到,世上真的有番薯这东西。所以我打算去找找看,就当是一次冒险,也没什么损失。”   番薯,前世到死她都没有听说过。这让邓柳玲产生了怀疑,之前认为的前世是不是其实只是一场梦而已。不论是洛瑾还是她自己,所经历的事都跟前世的不一样了。   邓柳玲最终答应了洛瑾的请求,即便最后没有找到洛瑾梦中的番薯,外出行走肯定能学到很多。   于是前往海关的人有洛瑾、阿德、邓柳玲三个。他们的行踪并没有特意透露出去,如果有人询问,就说他们打算到北方游学,其实他们是南下前往海关。   这是洛瑾要求的,毕竟时常有人暗中寻他的麻烦。为了避免危险,还是不要将真正的行踪说出去。   为了不那么显眼,洛瑾他们三人的穿着只是一般平民的装束。买了一辆二手马车,三人就这样出发。   一次在饭馆吃饭的时候,洛瑾第一次目睹了恶霸欺女的时间。当时他们邻座中有几个男子叫了一对父女在桌旁唱歌,女儿唱歌,父亲拉二胡。   原本算是挺和谐的画面,却被当中的一个男子破坏。   只见他用力将女孩扯到怀里,然后对她动手动脚。这时女孩的父亲停下拉二胡,上前阻拦那位男子。可是这位父亲却被一脚踹开,并没有人上前帮忙,有的只是男子饭桌上同伴的哄笑。   女孩哭了起来。动静这么大,洛瑾做不到无动于衷,即便他不想惹麻烦。于是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来走了过去。   “这位公子,请不要为难他们父女。”   那男子家中有亲戚在当地的县衙任职,平常做惯了强抢民女的事。这时居然有人扫他的兴,自然很生气。   可是当他看到洛瑾的容貌后,一下就放开了女孩,接着就向洛瑾伸出脏手,想要调戏洛瑾。   可惜的是,手还没有碰到洛瑾,就被洛瑾打倒在地。   男子大怒:“你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如此对我,想死是吧?”   洛瑾淡淡地答:“管你是谁,反正想死的人是你。”   男子的同伴一拥而上,不过有阿德和邓柳玲在,把他们当作下酒菜都算是高看了。   洛瑾踩着那男子的大腿,然后用脚轻轻碰了男子的命根子,一脸邪笑,说:“是这东西在作祟吧,要不要我把它毁了?”男子被他怪异的笑吓着,接着就尿裤子了。   邓柳玲也被洛瑾的这番模样惊着,她觉得此时的师兄怎么有点邪性呢。   男子连连求饶,直说以后再也不敢如此了。但是心里想的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场子晚点再找回来。   洛瑾觉得男子眼泪鼻涕一大把,还有尿裤子的样子实在是有点辣眼睛,于是踢了一脚就放开他。“估计你没少干欺男霸女的事吧?希望经过这次的教训你能改过,不然……再让我碰到,就不会这么好过了。”   男子连说不敢了,然后与同伴一起离开了。   这时那对父女连忙上前道谢,然后提醒洛瑾他们要小心那男子可能会来报复。   饭馆的吃瓜群众也开始窸窸窣窣小声讨论起来,也不避讳着洛瑾他们。他们都知道男子的身份,对于洛瑾他们教训男子的事,有赞美的,也有嘲笑他们不知死活的。   但洛瑾他们都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接近傍晚时分的时候,洛瑾他们的周围来了一群人。   “给我上!”说话的是之前被洛瑾教训的男子。看来这涌上来的几十个人是男子组织过来报复的。   洛瑾他们三人以前就跟高手交过手,对于现在这些小鱼小虾根本不放在眼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人海战术也没用。   很快这些人就只有躺在地上嗷嗷大叫的份,至于始作俑者,已经被洛瑾踩在地上。   “既然你这么爱蹦跶,那就让你的腿歇歇吧。”说着洛瑾直接将他的腿踩断,杀猪般的声音从男子嘴里冒出,他一下就疼得直出冷汗。   看着男子扭曲的面部,洛瑾继续放狠话:“要不是小爷我不想手上沾了人命,你这样的渣滓早就死了几百回。不要仗着一点小权小势就到处欺人,因为会有人比你更有权有势,说不定哪天你的小命就得交代了。”   然后洛瑾给男子来了个大大的笑脸,“当然,即便没有遇到比你更有权势的人,碰到我们这样的侠士,你也只有乖乖求饶的份儿!”   “大爷饶命啊!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这回是真的,我对天发誓!”男子忍着剧痛,对天竖起了手指。   洛瑾“嗤”地笑了,嘴角带着嘲讽:“我对你的誓言毫无兴趣。”说完潇洒地转身,示意邓柳玲他们走人。      ☆、第二十五章 一更   第二十五章一更 借宿   大约过了四五天,洛瑾三人经过一个小村落。眼见就要天黑,但是问了人才知这里没有旅社、饭馆等,他们只能借宿村民的。   因为有三人,那借宿的人家不能太小,不然没地方住,然后他们挑了一家屋舍比较宽的。   “请问有人在吗?”这房舍中较矮的那间屋顶上不停地冒出烟,肯定是有人在烧火。   洛瑾连续问了五遍,这时才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出来开门,见是三位陌生人,姑娘把门敛了敛,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洛瑾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些,“我们三人途径此地,眼看就要天黑了,但是又找不到客栈落脚。就想问问你们家,方不方便让我们借宿?”   姑娘仔细打量了洛瑾三人,估计是觉得他们不像坏人,答:“你们稍等,我去问问我父亲。”说完就把门关上。   不久门打开,入眼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看了洛瑾他们几眼,然后笑着问:“方才听我女儿说,三位公子想要借宿我家?”这次外出,邓柳玲是作男子装扮。   “是的,不知道大叔可否行个方便?”   男子答:“可以倒是可以,只是家中没有好的饭菜招待,你们可不要介意。”   “无妨,客随主便,大叔愿意收留我们已是大恩。多谢!”   于是男子将洛瑾他们三人迎进去。经过了解得知,这家男主人姓刘,名大河,最开始开门的姑娘是他的小女儿刘媛媛。另外还有两个儿子带着媳妇常年外出打工。   洛瑾三人也一一介绍自己,也跟刘大叔他们说明邓柳玲是女子身份,但是隐去了真实的身份,只说打算去探望远方亲戚。   原本已经煮好了饭,但是洛瑾三人的加入,刘媛媛只得再去煮点饭。趁着刘媛媛做饭的空隙,刘大叔让洛瑾他们先去洗澡。   洛瑾谨遵女士优先的原则,让邓柳玲最先沐浴。因为路途遥远,他们早备有好几套换洗的衣服。邓柳玲出来的时候,换上了一身竹青色的长袍。   就着微暗的烛光,洛瑾静静地看着一旁在擦发尾的邓柳玲,随着邓柳玲双手左右摩擦的动作,洛瑾发觉自己的心越来越热乎。   邓柳玲擦得专注,丝毫没有发现自己正被人观看。   倒是阿德见到主子这番模样有些看不下去了,少爷,知道你喜欢邓姑娘,但是别这样明目张胆地看着人家啊。   “咳咳,少爷,你先去洗还是我洗?”   洛瑾回神,心里暗骂自己,简直是太容易被色.诱了。口误,不是色.诱,而是自制力太差了,师妹的一个动作都能将自己迷住。   “你先吧。”   等洛瑾洗好之后刘媛媛也刚刚把最后一道菜——鸡蛋汤呈上来,正好可以开饭。   菜不丰富,只有三样:萝卜干炒肉、大白菜以及鸡蛋汤。洛瑾三人常年来吃惯了大鱼大肉,这次的普通菜肴反而吃得更有味道。   饭后刘大叔去浴房整理换下来的衣服给女儿洗,谁知在地上捡到了一枚丝娟包裹着的玉佩,此时丝娟已经散开。   “这枚玉佩是谁的?”   “大叔,是我的。”那枚玉佩正是洛瑾常佩戴的雕羊玉佩,出发前换衣服的时候不小心顺手把它也带出来了。因为穿着的缘故,为了不打眼,只好包起来放到怀里。   知道刘大叔居然是让刘媛媛帮忙洗衣服后,洛瑾三人直接拒绝。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洛瑾怎么好意思让别人洗衣服啊。   这一路来的衣服都是各洗各的,最开始邓柳玲是打算全部自己洗的,洛瑾自然不答应。开玩笑,自己有手有脚,干嘛还要麻烦别人啊。   第二天吃了早饭,洛瑾三人就离开了。为了答谢刘大叔的收留,他留了十两银子给他们家。他没有学一般富家公子那样出手阔绰,动辄就上百千两地洒。这此远游花费肯定不少,银子当然要省着花。   一路问人怎么走,接着又赶了五六天,到达一个集市的时候,马车其中一个轮子居然报废了。只能重新买,好在不是半路上坏掉。   找摊贩子问明哪里可以换车轮后,洛瑾三人悠悠前往。   集市上很热闹,到处是贩卖东西的小摊子,摊子上的货物琳琅满目。   洛瑾有心想买个礼物送邓柳玲,可是不知道买什么好。很快,一个很小很小的摊子进入他的视线。主要是卖一些络子,还有类似中国结的,洛瑾看中了一个用线编成福字的结,他拿在手上。   “师弟,你喜欢这个吗?”因为邓柳玲是男子装扮,在外人面前洛瑾也只好改口喊师弟。   邓柳玲看清洛瑾手上的东西,不大,没有洛瑾手掌一半大,整体是大红色,中间是一个黄色的福字,底下是几根须线,整个小巧精致。她心生欢喜,点头说:“喜欢。”   “这个多少银子?”洛瑾问。   摊主见他们三人仪态非凡,尤其是洛瑾更为出众,实心肠的他也没有生出讹洛瑾的心思,答:“半两银子即可。”   然后是阿德付钱。   洛瑾一转身的时候,被一个脸上带疤的男子撞到胸口,男子诚惶诚恐地道歉。洛瑾原本有些不高兴,但是对方都道歉了,他也没计较什么。男子很快就消失了。   到了车行,洛瑾说明想要换车轮。车行的一个伙计仔细查看马车后,提了一个建议:“公子,我看您的马车已经很旧了,若是只换车轮,还不如整套换掉,这样还划算些。”   洛瑾想想也是,这车看着还真有点想要散架的样子,要不就换一套吧。   “如果我要买一套二手的,不需要多新,耐用就好,大约多少钱?”   伙计一看有生意,笑呵呵地将洛瑾他们带到一辆马车前,“公子请看,这辆如何,保管耐用,只需二十两银子。”   马车的漆明显不是新上的,但看着也不算旧,觉得还行,“那我就要这一辆吧。”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麻烦你帮我把车套上吧。”   伙计高兴地应了:“好嘞,这就帮公子套上。”等洛瑾他们离开后,伙计把其中一两银子收入怀中,余下的才交给老板。   当天洛瑾他们在集市找了一家客栈住宿。正巧邓柳玲小日子来临,身子有些不大舒服。   洛瑾注意到邓柳玲身体不适,询问她要不要找大夫,邓柳玲一副既害羞又不敢言的样子,洛瑾瞬间秒懂。师妹这是大姨妈来访了。   洛瑾丢下一句“师妹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吩咐。”就去吩咐伙计准备一碗红糖姜汤。   等红糖姜汤到了邓柳玲的面前时,她一脸疑惑,后来想到洛瑾曾离开过去找伙计,想来是他吩咐的。   尽管她很好奇洛瑾为何知道女子小日子来访时,可以喝红糖水,但她也不会去追根刨底,只需收下他的好意便好。   当晚,洛瑾才发现自己的玉佩丢失了。想到白日被男子撞到,忽然明白这不就是妥妥的偷窃手法嘛。不过人海茫茫,肯定是找不回来了。      ☆、第二十六章 二更      洛瑾三人一路南下,每到一个地方都会问是否有番薯这种食物,当然他只是描述番薯的形状、口感等,并没有直接说成番薯。   因为《杂食记》是作者自己把它成为番薯,别的人很可能不是这么称呼的。可惜的是,一直都没有消息。总共行走了一个半月,洛瑾他们终于到了海关附近。   依旧是先向人打听是否见过番薯,得到否定的回答后,洛瑾才专门挑家中有人航海的门户去问。   令人失望的是,洛瑾他们一共找了六天,还是没有番薯的踪迹。这个结果让洛瑾很失落,但是他也不想就这么放弃。既然一时半会儿找不到,那就先停下来散一下心,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也不一定。   于是洛瑾提议到别人的农田附近溜达。   “师兄,万一一直都找不到番薯,你打算在这边停留多久?”   “我也不知道耶,”洛瑾无奈地说,“看情况吧。”   少爷啊,这你都没有个计划呀,你可是主导者。阿德腹诽。   洛瑾的心情不怎么好,可坏心情是会传染的,所以他尽量表现地无所谓。看着眼前无边无际的稻田,洛瑾愉快地说:“师妹、阿德,你们看看这些水稻,是不是很好看。现在谷子还没有长熟,所以还是一片绿色。等稻子熟了,这里一眼望去,全是金黄金黄的,美极了。”   邓柳玲也认真地看这些水稻,一阵风吹来,还未饱满的稻子随风晃动,发出沙沙的响声。   他们站的位置是水渠旁边,远远有个身影往他们的方向走来,突然这人就一头载进了水渠里。   洛瑾他们飞快地去查看情况,结果发现摔倒的人居然没有挣扎,而他的头正沉在水里。洛瑾迅速将人扶起来,是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少年。   此时他浑身僵硬,手指、面部均扭曲,两眼翻白、口吐白沫。   “少爷,他是中毒了吗?”阿德看少年这模样,只能想到是中毒这个情况。   但是洛瑾摇了摇头,“他应该是羊癫疯发作了。”   “那他要不要紧?”邓柳玲也有些紧张,因为少年的模样真的有点恐怖,怕他会危及性命。   “没事,这病只要发作完就好了。不过刚刚要是没有人把他从水里扶起来,他很可能会丧命。”因为少年发病的时候,根本没有意识,全身也动不了。如果没有人救他,那他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那就好。”邓柳玲乎了一口气。   少年的病态一直持续了一刻钟,之后才慢慢缓和下来,不久就恢复了意识。见自己被陌生人扶着,他意识到自己应该是犯病了。   “刚刚是你们救了我?”头上的湿意让他明白自己可能是掉水里,之前也发生过这样放的事,所以他很少会靠近水。这一次纯粹是疏忽了。   “嗯,你现在好点了吗?”少年的意识已经清醒,想必已经没有大碍,但是洛瑾还是习惯性问了。   少年这时双手撑地,然后慢慢站起来,然后对着洛瑾他们三人鞠躬道谢。   “我家离这不远,希望三位恩公能到我家吃一顿午饭,因为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可以吗?”少年睁着一双大眼睛,神情充满真诚。   这时洛瑾的肚子居然发出了响声,阿德立马笑了出来。既然肚子都要抗议了,那就去少年家吃饭吧。   “对了,你叫什么?”去别人家吃饭,总不能连主人叫什么都不知道吧。   “我就张石头,你们喊我石头就好。三位哥哥怎么称呼?”   洛瑾三人均报了姓。   到了张石头家的时候,屋里没有其他人。张石头张罗他们坐下后,他就去做饭。因为父母还在田里干活,他是提前回来做午饭的。   张石头一个人忙上忙下的,洛瑾觉得自己就干坐着也不太好,就提议帮忙看一下火。张石头答应了,因为他还要去择菜,一个人确实有点分.身乏术。   邓柳玲疑惑地看向阿德,想问他为什么洛瑾会烧火的。   阿德则耸耸肩,因为他也不知道洛瑾是什么时候学会烧火做饭的。   等张石头从菜地里摘了青菜回来后,邓柳玲拿过来帮忙清洗。而张石头则到水缸里抓一条大鱼来宰杀,别看他只有十二岁,杀起鱼来还特顺溜,显然平时没少做杀鱼的活儿。   鱼头拿来和豆腐打汤,剩下的做清蒸鱼。   大半个时辰的工夫,菜只剩下鱼头汤没有做好。这时从门外走近一男一女,正是张石头的父母。   夫妻俩恍然见到三个陌生人,有一瞬还以为走错了地方。张石头听到声响,忙从厨房里走出来。   “爹,娘,你们回来了。”张石头把父母的锄头拿过来,然后放好。   接着说:“爹,娘,这三位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回来的路上病发作掉水里了,是他们救的我。”   洛瑾他们上前,“张大叔、大婶,你们好。”   张福全夫妻显得有些拘束,“你们坐,坐。”   饭桌上   “三位小哥是哪里人?”   “我们是从京城过来的,本是想到这里寻番薯的,可是似乎并没有。”洛瑾看得出这一家子都很淳朴,所以实话实说。   “番薯?”张家三口满脸疑问。   “哦,”洛瑾一时忘了解释,“是一种薯类,它的皮有红色的也有白色的,去了皮以后就是黄色或者白色,煮薯以后,味道甜甜的。一般有这么大个。”洛瑾用手比划大小。   “你说的番薯跟我亲戚之前送的很像,不过他是从海外带回来的。”张大婶的表叔曾跟人出海,后来带回了一点不认识的薯给他们吃。   “真的,”洛瑾听到张大婶的话很兴奋,“肯定就是番薯。张大婶,你们家现在还有番薯吗?”   “早没有了,春末的时候有些都烂掉后,我就给扔出去了。”   洛瑾的心情一下就跌落谷底,不过他没有摆在面上,抱着侥幸问:“张大婶你是扔到了什么地方?”番薯如果只是烂了一点就被扔掉,很有可能会长出苗来,当然也得看被仍在什么地方。   “不远,就扔在垃圾堆里。”虽然不明白洛瑾为什么连扔到哪里都要打听,但张大婶还是将地点说出来,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好啊。”   张大婶带洛瑾到的垃圾堆很大,里面堆满了各种垃圾,恶臭味源源不断地从那里散发出来。   “我之前就是扔到那里的。”洛瑾顺着张大婶的手看去,居然真的看见有番薯苗。   意外的惊喜啊!   那里长着一大簇番薯苗,估计是垃圾堆的肥料很足,叶子绿得发油。很好,可以移回去种。   “张大婶,那一对绿色的就是番薯的苗,以后地底下会长出番薯。我跟你说……”洛瑾噼里啪啦将番薯的价值说出来,听得张大婶一脸懵逼。   “您要不要种点,留点给我拿回去种就好。”洛瑾当然想全部拿回去种,只是这番薯确实张大婶家扔的,不能全部占为己有。   洛瑾原本以为张大婶听了这么多,会有想种的想法,没想到她却摇了摇头,“不了,还是你全部拿回去吧,我就不要了。”   张大婶想的是,番薯这东西没有人种过,即便洛瑾说得神乎其神,她也不敢贸然拿来种。万一没有洛瑾说得那么好,岂不是浪费了田地和人工。   既然张大婶说了不要,洛瑾也不强求。   于是洛瑾决定买三个木桶,装上泥土,把番薯苗移到桶里带回去。不过既然已经找到番薯,他也不急着马上回去了。难得来一次海关,他想带邓柳玲去海边玩玩。   邓柳玲一直决定自己只是陪同,至于行程,洛瑾怎么安排就怎么走。阿德更是毫无异议。 作者有话要说:  西西的一位表哥就是因为放学回家路上癫痫发作,不小心倒在沟渠里便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二十七章 摊上大事儿了(捉虫)      在张石头家吃过饭后,张大婶还送了洛瑾一些海带、鱼干。   因为有心再多留一天,洛瑾就打算好好玩一次,他是计划上午去集市买木桶和一些土特产,下午就去海边玩。   因为番薯苗不算特别多,洛瑾只买了三个木桶,已绰绰有余。集市上到处都是海鲜,其中有洛瑾很喜欢的花甲。前世他就特别喜欢酸笋炒花甲,不过因为花甲很贵,不是很舍得买。   现在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却没有京城那里不临海,根本就没有花甲卖。好在这次到了海关附近,算是饱一下口福,可惜家人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   张大婶给的鱼干海带都不多,洛瑾便打算多买点回去给家里尝尝,反正都是可以长期保存的。另外还买了一些当地才有的手工品,可以拿回去送人。   “师妹,下午我们到海边玩。到那时太阳不会太热,而且看着浩瀚的海面,能让人心旷神怡。尤其是太阳将要落山的时候,红色的余晖印在海面上,那画面想想就很美。”此时他们周边的人不多,洛瑾就不喊师弟这个别扭的称呼了。   “师兄见过海?”见洛瑾一副陶醉的样子,邓柳玲疑惑地挑挑眉毛。   洛瑾心里一咯噔,赶紧打哈哈:“没有,没有。听别人描述过海的样子,然后充分发挥我的想象力,不难得出我刚刚所说的画面。”   然后邓柳玲就不置一词。   洛瑾一心想捡多点贝壳和精美的石头回去,特地带了一个木桶前去。邓柳玲很是不解,于是问了出来。回答她的是洛瑾一副神秘的神情。   到了海边,洛瑾很快就脱了鞋子,轻轻踩在沙子上。暖暖却不烫的温度从沙子处传到脚上,舒服极了。   “师妹,你也把鞋子脱了呗,很舒服的,你赶紧试试。”   看到洛瑾这么撒欢,邓柳玲却不太愿意脱鞋。在男子面前光脚,想想就不好,于是不打算理会洛瑾。   这时洛瑾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在现代,女子的脚还是不太好给别人看的。洛瑾赶紧大圆场:“师妹,你把鞋子脱了,但是袜子穿着,也什么大碍的。我和阿德不会说出去的。”   阿德点头。   邓柳玲似乎觉得洛瑾说的有几分道理,于是真的把鞋子脱了,穿着袜子踩在沙子上。沙子与袜子摩擦时的触感,让邓柳玲有一种酥酥的感觉。   此时洛瑾已经离她有二十米左右远,洛瑾一边走一边捡东西往木桶里装。走了十来步,突然右脚踩到一个硬硬的东西,邓柳玲弯下身子,把它取出来。   是她没见过的东西。洛瑾估计是见她手上拿着东西,便跑了过来,指着邓柳玲手上的东西说:“师妹,你拿着的这个叫贝壳。你看,我已经捡了很多。”木桶已经装有了小半桶,洛瑾抓了好几个个贝壳出来。   “你看,是不是很漂亮,”然后又拿了几个光滑发亮的小石头,“还有这个,也很好看。”   邓柳玲不知道洛瑾捡贝壳和石头干嘛,于是问道:“师兄,你捡这么多贝壳和石子做什么?”   “石头拿回家玩啊,也可以送给瑛姐儿,她肯定会喜欢的。”洛瑾一脸理所当然,“至于贝壳嘛,我拿来做成一个好东西,到时候送给你。你……期不期待?”   邓柳玲没有回答洛瑾的问题,反而是皱起了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师兄越来越喜欢送她礼物了。   见邓柳玲不回答,洛瑾也不沮丧,因为他已经默认师妹是害羞,所以干脆不回答他了。此时邓柳玲要是知道洛瑾所想,只想回他两个字:自恋。   等木桶快要装满的时候,太阳已经很接近海平面了。橘红色的阳光照在海面上,海风吹来,海面波光粼粼,一闪一闪的,简直是美极了。   看着那圆圆的太阳,洛瑾不由地感慨:“要是有相机就好了。”   “师兄,你说什么?”   “啊哈哈,没什么。我想说这景色真美。”   第二天一早,洛瑾就带上借来的锄头,叫阿德帮忙拎上木桶,来到了垃圾堆。他先是在附近挖了一些泥土,把三个木桶都装上泥土。   之后小心翼翼地将番薯苗分别移植到木桶里,洒上水,之后便开始了回程的步伐。   时隔一个多月,洛瑾他们再一次到了前后都不着店的小村落。这一次依旧是借宿刘大河家,洛瑾还特地送了一点鱼干和海带给他。   一切似乎都很美好。   然而,大清早就有人来拍刘大河房间的门。因为院子的门没有锁,所以他是直接到刘大河房门前的。   “大河,快起来,出事儿了。”说得很急。   刘大河认得声音,是他邻居刘秀木的,他匆忙披上衣服,开了门:“怎么了?”   “媛媛去了,死得很惨。”   “不可能,媛媛还在屋里睡着呢。”刘大河吓了一跳,不过女儿昨晚回屋里睡觉他可是亲眼看见的。   门外的动静很大,洛瑾他们也被惊醒了。刘秀木知道洛瑾他们是借宿刘大河家的人,此刻也没空理会他们,他一把抓住刘大河,拖着他往外走。   “你跟我来!”   等刘秀木将刘大河带到离家里不远的草丛,那里躺着一个人,已经被人用布遮起来。   刘大河颤抖着揭开布,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惨白的脸,头发凌乱、双目紧闭,那是女儿的脸。   他一边流泪一边把布取走,此时刘媛媛的衣衫凌乱,已经全身僵硬。刘大河迅速帮女儿整理好衣服,这时他才看见女儿手中抓着一枚玉佩,他认得。那是洛瑾的。   他想起昨夜起夜回来的时候,碰到了洛瑾说闹肚子上茅房。这时洛瑾他们也到了草丛。   刘大河气势汹汹地抓住洛瑾胸前的衣服,“你个畜生,我们好心收留你,你居然这么对我的女儿!”空出的手挥了洛瑾一拳。   洛瑾一时不备,真被刘大河打中了脸。在刘大河第二拳挥出的时候,洛瑾抓住了他的手。“刘大叔,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你心知肚明,你个白眼狼,天杀的你!”刘秀木和阿德他们分开了刘大河和洛瑾。   “大河,你赶紧去报官吧。”刘秀木提醒到。   刘大河一个警醒,“对,报官,让青天大老爷来替我们做主。还请你和嫂子他们帮我看住这几个人,我很快回来。”刘秀木点头。   经过了解,洛瑾他们才知道刘媛媛昨夜被人先.奸.后.杀了。从刘大河刚才的反应来看,定是将洛瑾当作凶手了。   很快就有捕快跟着刘大河回来,然后二话不说就把洛瑾抓了起来。阿德和邓柳玲见此想要对抗捕快,洛瑾摇摇头,“阿德,师妹,你们放心,我是清白的。”   刘大河差点破口大骂,他忍住了,对捕快说:“还请两位小哥跟老爷说明情况,快点将这畜生斩首。这是凶手留下的证据,真是这个畜生的。”   洛瑾看清那个所谓的证据,正是他的雕羊玉佩,尽管如此,洛瑾还是淡定地说:“刘大叔,刘姑娘的死不是我下的手,还有我的玉佩在前段时间也被人偷走了。”   刘大河显然不听他的,“你别再狡辩了,昨夜我就看到你行色匆匆的,凶手定是你无疑。”   既然如此,肯定不是那么容易解释清楚的,毕竟玉佩加上昨夜去茅房有碰到刘大叔。这实在是太巧合。   临走前洛瑾交代邓柳玲帮忙照顾好番薯苗,同时也让阿德帮忙查清疑点,尽快能还他的清白。      ☆、第二十八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洛瑾被抓入狱,邓柳玲慌得不知所措。她相信洛瑾是无罪的,可是刘大河所说的却都将嫌疑指向洛瑾,一时间根本没办法让洛瑾脱罪。   “阿德,怎么办,我怕师兄在牢狱里受罪。”   “邓小姐请放心,我先留在这里照应少爷,顺便查看一下线索。等下我飞鸽传书回去,让郡主他们想办法把少爷救出来。还有这里离京城不算远,你先把番薯苗送回去,少爷很看重番薯,不能有闪失。”阿德有条理地安排着。   邓柳玲点头。   刘媛媛的尸体经仵作查看后,得出她先是被人敲晕,从屋里扛出去在进行先.奸.后.杀的结论。因为刘媛媛的后颈有明显被敲打的痕迹,而她除了衣服凌乱,并没有挣扎的痕迹。   从刘大河的证词中,加上玉佩,可以看出洛瑾是凶手的嫌疑最大。可是这案子还有两个疑点:刘大河家中的围墙有明显的翻墙痕迹,洛瑾在刘家留宿,完全可以不用爬围墙;既然是敲晕后才对被害者进行侵犯,那完全可以在被害者房间进行,无需把人带出屋外才动手。   为此知县很为难,尤其是知道洛瑾的身份后,他自知官小,无意得罪权贵,所以洛瑾就成了烫手山芋。   最后知县把此案转给知府,由他来定夺。   在洛瑾转到知府处后,又有一个证人出现,他正是刘大河的老乡赖五子。   知府问:“堂下何人?”   赖五子跪在地上,惶恐地回答:“回大人,小人是刘大河的同乡。关于杀害刘大河女儿的凶手,小人有话说。”   “仔细说来。”   “在事发的当晚小人从外地赶夜路回家,路上正巧看见有人走进刘大河的院子。我起初以为是刘大河,所以没有放在心上。后来听说刘大河的女儿出事了,我仔细想想,那晚看到的人影似乎与刘大河不像,很有可能就是凶手,所以就赶紧到这里告知大人。”   知府问:“若是现在让你认一下犯人的身影,你可还认得出?”   “认得。”   “传犯人。”   不一会儿洛瑾被带出来,此时他精神不大好,头发也有点乱,不过看不出有外伤,应该没有被严刑拷打。   知府是个清官,断案公正廉明。对于犯人素来很少用严刑来拷问的,喜欢讲究证据确凿。再加上知县已告知他洛瑾的身份,他更不可能对洛瑾用刑,只是也没有对洛瑾格外看顾而已。   “怎么样?”知府问。   “大人,可否让他背对着我?”   于是知府让洛瑾背过身去,这时赖五子大呼:“这……正是我那晚看到了身影。”   虽然不知道赖五子是来干嘛的,可是听他的话,分明就是来指认自己是凶手的。于是洛瑾正色道:“大人,我说过我不是凶手。还有这个人,”看着赖五子,“他说看到我的身影,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要么他是凶手,要么他就是诬陷,因为事发当晚我一直在刘家,外人是不可能看到我的身影的。”   “你……你胡说。”赖五子有些紧张,然后又对知府说,“请大人明鉴,小人说的句句属实。”   “洛瑾,人证物证具在,你休想抵赖。不过此事影响极其恶劣,本府打算交由大理寺处理。”   听到知府将自己交给大理寺,洛瑾松了一口气。因为大理寺向来做事严谨,很公正严明,不可能凭现在的这些所谓的人证物证就定自己的罪。而且是在京城,相信他们一定会全力彻查此事。   唉!我倒的什么霉啊,居然遇到这破事。可怜刘媛媛年纪轻轻就遭此难,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陨落。   洛瑾因犯罪被押到大理寺的消息一下子在京城传开,而消息的传播源头却是乐熹公主的婢女尘儿。   乐熹痛恨洛谭斌夫妻,恨乌及屋,自然也讨厌洛瑾。洛瑾出了事,她当然要落井下石。所以一得知洛瑾进了牢狱,马上让尘儿散播出去。   洛府那边还没有找到证明洛瑾清白的证据,又出现了幺蛾子。一位叫王若的妇女,自称一年前被洛瑾奸.污,她的丈夫也因为救她而命丧于洛瑾之手。   但是因为自己无权无势,惧于洛瑾的家世背景,她忍辱吞声。这回看到洛瑾被抓,她决定站出来告发洛瑾,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一波未平又一波,绝对的祸不单行。   牢中的洛瑾都开始怀疑是自己平时不烧香导致的,不然怎么就这么倒霉。不过仔细想了一下便明白这事不简单,为什么别人都莫名指认自己,看来是有人故意陷害。不会又是平王下的手吧?   洛瑾的案件还在发酵,方御史趁机上奏折参了洛府一本。方御史的死对头柳御史,是邓尚杰的岳父。柳府与邓府是姻亲,而邓府与洛府也是姻亲,有这一层关系在,方御史当然要下死力参洛府。   方御史的奏折中,不但指明洛学士和洛谭斌教孙教子无方,还禀明应立即处死洛瑾。   方御史一上折子,大殿就静悄悄的。因为此时武帝的脸色很难看,像要吃人的感觉,其他人就只看着方御史跳来跳去。   武帝气得要死,恨不得抽方御史几顿。他当然清楚洛瑾这次肯定是被人陷害,但是一时也没有找到证据洗刷他的清白,所以只能委屈洛瑾在大理寺待着。但是他也跟大理寺那边打好招呼,罪没有定下之前,必须好好招待洛瑾。   本就因为自己的福星入狱心里不好受,这时方御史却蹦跶出来,还想让洛瑾死。   武帝咬牙切齿地说:“方御史可是够厉害的啊,大理寺都还没查明,你居然就能给洛瑾定罪。你这么有能力,让你到大理寺任职如何?”   方御史这时也知道皇帝生气了,谁叫皇帝历来重视洛学士,而且洛瑾也算是皇帝的外甥,自己这么做肯定会削皇帝的面子。可是谁叫洛府与柳御史的亲家是姻亲呢,这么好的机会肯定要利用起来。   “皇上,微臣也是实话实说,万不能因为洛瑾是洛学士的孙子、您的外甥而轻饶了他。您是明君,当知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方御史还打算继续说,就被武帝打断。   “行了,朕用得着你来教吗。此事尚未有论断,容后再议。”然后对群臣说,“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朝堂内的官员知道武帝心情不好,谁也不愿触这个霉头,所以很快就散朝了。   邓柳玲将番薯苗交给下人打理后,匆匆赶到洛府。   “伯母,我们之前就在刘大叔家借宿过一回,离开后师兄的玉佩就弄丢了。据师兄所说,他的玉佩很有可能是我们上街那次被撞的那人所偷。我们可以往这个方向去查,另外称事发当晚见过师兄的那个证人有问题。”   魏氏心乱如麻,现有的证据对儿子很不利。虽然她如果请武帝出面,可以救下儿子,但是这些罪名很可能会半岁儿子一生。她怎么可能让儿子带着这些莫须有的污点生活,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洗刷儿子的冤屈。   “玲姐儿,你还记得偷玉佩那人的面孔吗?”   “认得,那天虽然他很快就走了,但是我清楚地记得他脸上有道疤。”   魏氏想了一下,说:“那好,玲姐儿,我想拜托你去找到那个小偷,毕竟你认得,他很有可能就是凶手。另外阿德我会让他去查那个证人,那里应该也是一个突破口。”   “还有那个妇人的事,我会派人去查清楚是怎么回事。瑾哥儿就算再糊涂,也干不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   邓柳玲点头,从洛府离开后,就带上人手前往洛瑾丢失玉佩的地方。      ☆、第二十九章 案件有所进展   “王爷,这次我临时想了一个法子陷害洛瑾,按照事态发展,他不死也得脱层皮。”身着玄色衣服的万吉一脸快意地向平王报告。   面白少须,且身材臃肿的平王魏隆对于万吉说的法子很感兴趣。因为他一直想除掉洛瑾,每次总是不能得手。就连坠崖那次,以为洛瑾必死无疑,结果他命大,居然没有死。这让他很心塞。   这次洛瑾进监狱的事他也有所耳闻,没想到还是自己手下出的手。   “哦?你是怎么做的?”   于是万吉娓娓道来。   原来万吉前段时间到洛瑾换马车的那个小镇办差,正巧碰上了到当铺当玉佩的刀疤男。没错,这个刀疤男就是之前撞到洛瑾并且偷了他玉佩的那个。   刀疤男是惯偷,那次偷了玉佩后,按照往常的习惯,没有立马销赃。而是过了一段时间后,才敢拿到当铺去当。   虽然洛瑾三人的衣服看着不像富贵人家,可是刀疤男凭着自己的经验,看出洛瑾他们是经过乔装打扮的。他打算去捞一笔,于是挑中了长得最好看的洛瑾下手,没想到真的偷到了一枚玉佩,质地上乘,绝对不是便宜货。   他拿到当铺时,因为价格谈不拢,就像到另外的地方去换钱。正巧碰上万吉。万吉发现刀疤男手上的玉佩跟洛瑾的很像,于是想要买下来,或许以后能用到。   刀疤男不是傻子,而且也不知万吉是什么身份,所以有些戒备。听到万吉愿意花大价钱买玉佩的时候,他撒了一个慌。   “这位爷,这玉佩是我媳妇的传家宝。要不是家里实在缺钱也不会拿去当,本想以后有钱了赎回来,但店家非要我死当。我不敢私自做主,就想问过我媳妇的意思先。您给的价钱我是非常满意的,只是这到底是我媳妇的,所以……”   万吉打算刀疤男的话,“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给我答复,我就在这里等你。还有,过期不候。”   当晚万吉思来想去都觉得刀疤男家有些可疑,怀疑这玉佩他有可能是偷来的。如果玉佩他真是偷来的,那会不会是洛瑾的。可是洛瑾他们好像是去北方游学了,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   不管怎样,明天试探一下就知道了。   第二天刀疤男到了约定地点,万吉在他把玉佩拿出来的时候诈他:“你这玉佩跟我朋友的很像啊?”而伤疤男听了后眼神闪烁。   万吉更加确定这玉佩是偷来的,于是试探道:“你……不会是偷我朋友的吧?”   看来这人是玉佩主人的熟人,刀疤男虽然有些慌。但是反应还算灵敏,决口不肯承认是偷的,说:“这位爷话不能乱说。我也跟你说实话吧,这玉佩是我捡来的。前段时间我碰到了一个长得很英俊的少年,于是多看了他两眼,谁知后来发现他居然掉了块玉佩。”   “我一看这玉佩可不便宜,便一时财迷心窍,自己昧下来了。这次碰上家里急用钱,所以就打算把它当掉。”   很英俊的少年?还真很有可能是洛瑾。   “这样,既然是你捡到了玉佩,我照样花钱买下来,只是价钱……”   刀疤男见万吉没有为难,乐得还有钱收,“爷给点钱我救急,我就万分感激了。给。”   万吉接过玉佩,掏了一百两给刀疤男。刀疤男拿了钱后,背过身时,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玉佩到手后,万吉就开始想办法以后怎么陷害洛瑾,正巧机会不久就来了。因为他不但发现了洛瑾他们的踪迹,还打听到他们在刘大河家留宿。   在得知刘大河有一个女儿后,他很快就想到了办法。设计好刘媛媛的事后,把玉佩放到刘媛媛手上作为证据。   本来想着做到这样也算完美了,但是又碰上赖五子说打算回村落,而这村落正是洛瑾所留宿的村。万吉经过思考,决定重金收买赖五子,让他到知府那里说他看到犯人进入刘大河的院子。   做到这一步,万吉都忍不住想夸一下自己。   平王听了他所做,毫不吝啬地称赞他。虽然平王本就看重他,但是得到主子夸奖,也是很光荣的事。   魏氏派的人办事效率很高,先于大理寺查清了王若的事。   原来这个王若居然是洛瑾以前的奶娘宋妈妈的女儿。在洛瑾到了大理寺后,有人要她到大理寺那里诬陷洛。   虽然王若有些害怕,但是因为对方答应给她的报酬很高,她一下子就被说动了。尤其是对方说洛瑾就是害死她母亲的罪魁祸首,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按照对方所说的来做。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王若诬陷洛瑾的事一下子就被戳穿,洛瑾奸.污她的是根本就是子虚乌有。而她丈夫的死只是被债主打死的。   魏氏让人把证据交给大理寺,王若也应诬告他人被抓了起来。在王若那边顺藤摸瓜,魏氏的人居然发现收买王若的人居然正是乐熹公主的婢女尘儿。   魏氏虽然一直知道乐熹看不惯自己,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心狠手辣。自己的身份比她低,那就让武帝出手教训她吧,谁叫她是武帝的妹妹。   武帝得了魏氏那里传来的消息,气得摔烂了一个茶杯。   “乐熹那个蠢女人,要不是她是朕的妹妹,朕都想亲手剐了她。”   然后看向皇后,“皇后,你下道旨,让乐熹在家思过一年,并抄佛经三遍。”   皇后应诺。她一向看不上乐熹,也知道洛瑾在皇帝心里有一定重量。这回乐熹居然如此陷害洛瑾,也不怪皇帝震怒。不过皇帝没有重罚乐熹,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是皇家女。   既然皇帝让自己下旨罚乐熹,她很乐意接下。洛府是自己女儿未来的夫家,乐熹陷害洛瑾,可不就连带着拖洛府下水嘛。   虽然王若这边的事已经解决,可以依旧不能让洛瑾脱罪。魏氏就盼着邓柳玲和阿德他们尽快传来好消息。   功夫不负有心人,阿德那里也查清了赖五子的生活轨迹。既然他说是从外地赶夜路回来,那就去他所说的外地查。果然查出事发当晚赖五子竟然一直待在外地并没有回村。   经过逼问,赖五子顶不住压力,将万吉收买他做事一股脑说出来了。只是对于万吉的身份,他说不出个所以然。阿德没办法深究,反正只要推翻了赖五子的证言就好。   如今只剩下邓柳玲那边还没有收获。      ☆、第三十章 事落   邓柳玲到之前的集市上四处查询,一连两天都没有收获。   说来这地方确实太宽泛了,而且她也不知道之前那个刀疤男是不是四处流窜的惯偷,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但除了这个方法也美玉别的法子了。   第三天正午,太阳高挂,街道上都像是涌动着热浪,是以街上没有什么人走动。邓柳玲带着魏氏给的两名侍卫梓文、梁岩到街上喝口茶歇息。   “店家,给我们来三碗茶。”邓柳玲他们坐下的是一间小茶寮,说是茶寮,其实就只是搭了个简易的棚子,摆上几张桌子,此时并没有别的客人。   店家见好不容易来生意,自然高兴。可是当看到来人都佩戴着剑,还是感到有些害怕,暗自警告自己不能得罪人家。好在看到邓柳玲他们神色平常,没有趾高气昂的,也不是一副讨债的模样,放心了不少。   “好嘞,客官稍等。”最终店家高高兴兴地给他们奉上茶水。   这种天气很容易口干舌燥,邓柳玲三人均是将碗中的茶一饮而尽。然后再让店家添上。   “邓小姐,那个小偷会不会只是偶尔经过这里?而且阿德那里只查到了做假证的那个人,并没有发现小偷的踪影。”梓文问。   “是啊,而且我们这样子根本就是大海捞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少爷的事。”梁岩附和。   “你们的心情我理解,我也希望师兄能早点出来。只是目前的证据并不能完全让师兄脱嫌,我们……”这时不远处的一个人让邓柳玲止住了话,双目一凛,快速放下茶杯。   “我们快点抓住那个人。”邓柳玲手指的正是之前那个刀疤男,她登时立起身跑过去,梓文和梁岩也迅速抓起剑飞奔过去。   “诶,客官,你们还没有付钱呢?”眼睁睁地看着邓柳玲他们飞快地跑开,店家无奈地喊。但是他并不敢强行跟上去,万一惹恼了别人,用剑伤了自己怎么办。   刀疤男正怀揣着玉佩要去换钱,熬了这么久,总算找到一家比较有良心的当铺。原来刀疤男那天见过万吉后,在集市上翻了个遍,居然真让他找到了一枚与他手上相仿的仿制玉佩。不过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是假货。   在刀疤男将将要进当铺的时候,余光中他察觉不远处有动静,就好奇地看了看。   不看还好,一看不得了。他发现有三个人正往自己这边跑来,颇有来势汹汹的感觉。此时他并没有认出邓柳玲,毕竟邓柳玲跑得这么快,刀疤□□本来不及辨认。   虽然他认不出对方是谁,可是多年偷盗中练来的警觉让他条件反射地逃跑。因为他觉得这些人很可能是奔着他来的,估计是以前被他偷过东西的人。   于是他撒开腿猛跑,脚速很快,然后又哪里快得过常年练武的三人。于是一下就被邓柳玲抓住。   “往哪儿跑呢?”邓柳玲把他拽到一个偏僻的地方。   “大爷饶命啊,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我是良民啊,不能冤枉无辜。”刀疤男脸上的伤疤随着他开口闭口间动来动去的,显得更不美观。他一向的准则是见到不对就跑,跑了还被抓那就求饶,顺带说谎或编好话。   这准则也灵验了好几回,但是这回碰到的是邓柳玲。她即便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对于某些事物还是比较上心的。   “你前不久是不是杀害了一个女子?”虽然是这么问,但是邓柳玲心里其实不大抱希望的。因为刘家院子的围墙很高,如果不靠外界条件,没有没有点武艺根本跳不到围墙上。她去查看过了,刘家围墙那里只留有一些脚印,并没有其他如石头等的痕迹。   “大爷,可真是冤枉啊。小人连蚂蚁都不舍得踩死,怎么敢杀人啊。大爷,赶紧放了我吧,我还有急事。”刀疤男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还不带打草稿。   见邓柳玲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又强调说:“真的有急事,大爷,求饶过。”   “那好,我问你,你那天偷了我朋友的玉佩,现在在哪里?别想抵赖,我认得是你。”   既然对方这么斩钉截铁,看来是不能马虎过去了,只是这玉佩……他偷了这么多块,不知道邓柳玲说的是哪块啊。   “这……”   “青色的雕羊玉佩。”邓柳玲提醒到。   刀疤男差点就往怀里摸了,里面正是那块玉佩,不过好在忍住了。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赔笑道:“大爷,真不巧,这玉佩在前段时间被我转卖出去了,我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什么?”那岂不是又要断了线索,“你可知道那人是谁?”   刀疤男摇摇头,“小人并不认识他,不过当日他穿的是一件玄色的衣服,一个青年男子,他自己说是玉佩主人的朋友。”   什么?居然说是师兄的朋友,难道他认识师兄?可是谁会陷害师兄?邓柳玲把洛瑾的朋友在脑中一一过了个遍,但是都被排除了。   是了,虽然他自己说是朋友,谁知道呢。也许他刚好知道玉佩是师兄的,毕竟师兄时常把玉佩挂在身上,别人记得也属正常。算了,先不管这个,让师兄脱嫌才是正经。   “走,你现在跟我走一趟。我师兄被人陷害成杀人凶手,你只要说出你之前就已经把玉佩已经偷走了,这样我师兄就没有嫌疑了。”谁知邓柳玲扯动间,刀疤男怀里掉了一样东西出来。   “叮”一声清脆的声响传来,邓柳玲看去,忽然是一块雕羊玉佩,而且跟洛瑾的一模一样。   她疑惑地捡起来查看,待看到玉佩背面的擦痕时,瞪大了双眼。这不是师兄上次和阿壮比武时留下的痕迹吗。   “说,为什么玉佩还在你这里?”邓柳玲一把抓住刀疤男的前襟,恶声问到。   玉佩掉出来的那一瞬间,刀疤男暗道真是流年不利。这回只得讨好地说:“我上次看那个人很想要这玉佩,就想了个馊主意,买了个赝品去代替,没想到他还真看不出来。这不,今天正打算卖掉这真的玉佩。”   “这次作证,你只需要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就好。”刀疤男面露为难,邓柳玲又加了一句,“只要我师兄平安出狱,我们可以不追究你偷盗之事。”   还有一句没有输出来,那就是“我们不追究,别人追究就不在我考虑范围。”这是从洛瑾身上学来的。   果然刀疤男一脸放心。于是邓柳玲四人快马加鞭赶回了京城。   无论是王若还是刘媛媛的事,均已证实与洛瑾无关,洛瑾无罪释放。虽然杀害刘媛媛的凶手并没有抓到,但洛瑾确实无罪。至于凶手,那就是大理寺该做的。   大理寺的人也有些惭愧,毕竟办案是他们的职责,结果他们的工作都被邓柳玲他们做得差不多了。   洛瑾出狱的当天,邓柳玲与母亲朱氏都去了洛府。洛老夫人陆氏早早叫人备好了火盆,在洛瑾入门的时候,让他从火盆上跨过去,去去霉运。之后又让人拿柚子叶沾上水,往洛瑾身上洒,这样可以驱邪。   洛瑾总是出事,让陆氏不得不感慨自己这个孙子就是多灾多难,好在都化险为夷了。   范壮更是直接奉上高僧开过光的佛像给洛瑾,“来来,你赶紧把这佛像供起来,它镇宅还驱邪。你怎么就这么多事呢,希望你以后都平平安安的。”   洛瑾出事后,范壮也急得不行,原本他是想跟邓柳玲一起去的,但是魏氏那里拦着不让,他只好在家等好消息,然后三天两头地去探望洛瑾。   对于佛像,洛瑾倒是不怎么在意,可是他看重范壮对他的情意,他笑了笑,接过佛像,“谢谢阿壮了。”   “好了,你们晚点在叙旧吧。瑾哥儿,你先去梳洗一番,头发都乱成什么样子了。”魏氏说着,帮他把凌乱的发丝理了理。   “哥哥快去。”洛瑛皱着小鼻子,一脸嫌弃。   “小样儿,居然嫌弃哥哥。来,让哥哥亲一口。”洛瑾故意凑到洛瑛面前。   瞬间拉近的距离,还有点怪味冲鼻,洛瑛立马撒开腿远离洛瑾。洛瑾登时哈哈大笑。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洛瑜这才上前,说:“哥哥,你的衣服我已经备好了。”   洛瑾刚想伸手揉揉洛瑜的头,但停住了,因为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洗手,脏得很。   等洛瑾沐浴好出来,屋外只有邓柳玲、范壮和洛瑛。此时的洛瑾换上焕然一新的衣服,唯一不和谐的,就是那湿漉漉的发尾,他还没有洗头。   洛瑾瞄了瞄邓柳玲那里,突然计上心来,“哎呀哎呀,感觉好累啊,全身无力的,头发都还没洗呢。怎么办啊?”然后用“帮我洗头”神色看向洛瑛那里。   洛瑛立马摇头,“不要,我还小呢。”然后笑嘻嘻地看向邓柳玲那里,“让玲姐姐帮你洗吧。”   果然是小棉袄,太得我心了,即便很高兴,洛瑾也没有表现出来,反而用无助的小眼神看着邓柳玲。邓柳玲立时头都大了,她只帮过弟弟洗过头,而现在的对象却是洛瑾。   邓柳玲只好看了看范壮和洛瑜两人,结果他们都当没看见似的。范壮是因为知道洛瑾的意图,所以不会去煞风景。而洛瑜,他根本不会考虑帮洛瑾洗头。   洛瑛见邓柳玲有些犹豫,连忙跑过去,拉着邓柳玲的手摇来摇去,“姐姐快点帮哥哥洗头吧,你看他多可怜,好久都没有洗过了,刚刚我还在哥哥身上闻到臭味了。”   在洛瑛的攻势下,以及洛瑾小可怜的神情下,邓柳玲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邓柳玲同意的那一瞬,洛瑾的眼睛都亮了许多。他又可以跟师妹亲密接触了。   洛瑾躺在长椅上,邓柳玲则慢慢地揉洛瑾的头发,搓头皮的时候,邓柳玲特意不用指甲直接接触,而是用指腹反复摩擦洛瑾的头皮。就怕一不小心将洛瑾的头皮刮破。   随着邓柳玲轻柔的动作,洛瑾头部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很轻很轻,但是特别舒服。真希望时间慢点走,这样就可以多享受师妹特有的待遇。这么想着,睡意慢慢袭来,一不小心睡着了。   “师兄?”声音难得的轻柔,邓柳玲诧异自己什么时候说话变得那么温柔而不是清冷了。   睡梦中洛瑾好像听到师妹的呼唤,精神一紧,居然就想过来了。缓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在洗头,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啊,师妹。没想到我居然睡着了。”   “哥哥你是睡虫上身了吗,才一下子你就睡着了。”洛瑛出声。   “几个月不见,瑛姐儿都开始奚落哥哥了,你不喜欢哥哥了吗?”   洛瑛摇晃着脑袋,“我没有不喜欢啊,我只是说实话而已。”   见邓柳玲在帮自己擦头发,想来已经洗好了,然后给洛瑜使眼色,让他过来帮自己擦干头发。想到师妹都帮自己洗这么久了,手肯定酸了,不能让她再忙下去了。   谁知洛瑜只比了一个口型“不要。”   洛瑾无奈,只好慢慢起身,大概是因为刚才睡着的缘故,现在真的全身软绵绵的。拿过邓柳玲手上的擦布,“师妹,我自己来吧,我现在已经恢复点力气了。”   邓柳玲只好由着他。   待洛瑾收拾好后,魏氏那里早准备好了饭食,邀了范壮他们一起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码到一半突然断电,也是够心塞的,好在后面又来电了,不然今晚没得更了。   ☆、第三十一章 哭泣   “你这死丫头,叫你去探望一下四少爷,好让旁人记着你的好,你怎么就不听话。你看看别人都挤着去,有什么好处都到不了你这儿。”洛府长房偏院,白姨娘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指着洛珍的额头。   洛珍一动不动地站着,一句话也不说。类似的话她已经听了很多年,都习惯了。   “真是气死我了,我这都是为你好。如果入了郡主的眼,等你出嫁的时候,她大手一挥,送点田亩或者铺子什么的,不比夫人给的强?你又不是夫人肚里爬出来的,她能给什么好的嫁妆给你?”   白姨娘一直絮絮叨叨个不停,洛珍只得回说:“姨娘,我关心四哥是出于真心,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去搏别人的好,那样我会感到羞愧。还有,母亲一直对我都很好,从没有亏待过我。我清楚自己的身份,从不会奢望不属于我的东西。”   说完转身就走。   “你这死丫头……”   洛珍出了院门,走到了一处偏僻且少有人走动的角落,无力地蹲下。洛瑾刚回府,她当然想去看看他好不好。原本也是打算过去的,可是白姨娘的话会让觉得自己是有目的的,她只好干脆不去了。   想到白姨娘一直以来的做法,洛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儿女不道父母的是非,可是她真觉得白姨娘活得很糊涂。她这样乱折腾,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却每一次都觉得是对的。   要不是邓氏大度,换了厉害的正房,像白姨娘这样的早死八百回了,可惜白姨娘不会明白。   洛珍偶尔也会跟白姨娘不要这样那样,反倒被教训,久而久之,洛珍懒得理会了。可是谁叫白姨娘是她的生母呢,她做不来无情的人。   一时间,洛珍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她怪自己无用。越想越伤心,泪水止不住地留下来,她咬紧牙齿不敢发出声来。这是她第几次哭,已经数不清了。   “嗞咧”柴枝断裂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洛珍的耳朵里,她下意识地看过去,是一张少年的面容,一脸错愕。那是她大姑姑洛竹家的儿子,她的表哥,史建萧。   史建萧一脸关怀地问:“珍表妹,你……怎么了?”   洛珍直接拿袖子擦了脸上的泪水,对着史建萧摇头,“没事,眼睛进了沙子,难受极了。”洛珍知道这样憋足的借口不过是自欺欺人,可是那又怎样,她不想让人清楚她的狼狈。   史建萧呆呆地答:“哦。”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相信了洛珍的话,但此刻洛珍并不想理会。   洛珍挤了个笑容,说:“沙子被我揉出来了,不过眼睛肯定红了。”不等史建萧说话,她站起身来加了一句:“那我先走了。”然后匆匆跑开,步伐有些凌乱。   洛府前院   彭央潜刚从外地回来,从哥哥那里听了有关洛瑾的事,就匆忙赶到洛府这边。   “啊,你来得正好,我有好东西给你看。”洛瑾迫不及待地想告诉彭央潜关于番薯的事。   “你感觉怎么样,你的事我听哥哥说了,有没有受苦?”   “一点事都没有,我这不好好的嘛。对了,我从外地带了好东西回来,待会儿我带你去看看。”番薯暂放在邓府,洛瑾已经从邓柳玲口中得知,梳洗好后,精神好了很多,也有些亢奋,恨不能马上把番薯种到地里。   “哦?不会是番薯被你找到了吧?”洛瑾临走前有跟彭央潜提过番薯的事,又见洛瑾这么兴奋,彭央潜只能这么猜测。   “嗯嗯。我先去跟我祖母她们说一下,我们马上到我师妹那里把番薯苗带回来。”   洛瑾到陆氏屋里的时候,邓氏、魏氏以及陆氏的两个女儿都在。“祖母,我等下到师妹那里把番薯苗带回来,得快点种到土里了。”   “你才刚回来,还不忘记挂着你那劳什子番薯,去吧去吧。”陆氏其实有点排斥番薯了,她觉得要不是因为这,孙子也不会出事。   “好。”洛瑾对着长辈们行了礼就出去。   洛瑾一行人很快到了邓府,邓柳玲把他们带到放置番薯的地方。看着有些蔫黄的番薯苗,彭央潜惊讶地问:“这就是你说的番薯?有你说的那么好吗,我怎么瞧着就是一丛草?”   “嘿,亏你还说自己喜欢研究植物生长,你怎么能小瞧了它们呢。别看现在只是苗,等长到收获的时候,地底下长出的薯就是金疙瘩。我要把它们种到地里,你以后要不要来点?”   “这么少,你自己都不够种?”   “简单啊,让它们苗生苗就好了,只要肥料够足,它们长势很快的。”      ☆、第三十二章 风铃   洛瑾把番薯苗带到庄子上种好,因为原本的已经长得很长,所以他干脆把根部只留三寸长。摘出来的的均分成每节五寸长,然后插种在土里。   虽然番薯种植起来很简单,但洛瑾还是要求彭央潜一直跟随,好让他快点掌握种植方法。毕竟想要推广,那就慢慢从身边人抓起。   忙完这些后,洛瑾才想起被搁置的贝壳。他赶紧找师傅做了几个小铜圈,其中一个铜圈中间还要十字交叉的铜条。另外还要了两个两根小铜管。   为了显得更有诚意,贝壳的孔全是洛瑾自己来打,半天下来手都起泡了。魏氏见了心疼,就说干脆让人帮忙打孔。   洛瑾头也不抬就说:“送给师妹的礼物能自己做当然亲手做咯。”像铜圈铜管这些自己没办法,才找人做的。主要是他听说送礼者亲手做的礼物更能打动女孩子的心,所以只能自己出马。   看来儿子真的很喜欢邓柳玲,魏氏见儿子这么努力,也不忍他不能抱美人归,于是提醒道:“之前我有叫你大伯母跟你师娘说,想让你和玲姐儿定亲,可是他们回绝了。”   “什么?”洛瑾真的吓到了,完全没想到母亲居然悄悄做过这事,可是师妹那里一点迹象也没有,是不是师妹也跟自己一样,不知道此事。   “玲姐儿应该是知道这事的,所以你要做好准备,你以后可能都得不到玲姐儿的芳心哦。”魏氏难得调皮得眨了眨眼。魏氏虽然觉得邓柳玲很大可能会成为自己的媳妇,可事事无绝对啊,不得不提前警告儿子。   “娘放心吧,师妹不会舍得放弃我这颗参天大树而选择歪脖子树的。”眼神充满自信。   没想到大儿子居然跟他老爹一样自信。当年洛谭斌被乐熹公主追求,当即拒绝了她。后来喜欢上魏氏,开启了洛谭斌有史以来的强势攻击,信誓旦旦说魏氏一定会喜欢上他。魏氏很快沦陷,两人的姻缘因为缔结。不过也因为洛谭斌的一系列举动,然后乐熹公主跟讨厌魏氏。   洛瑾找魏氏要了耐用的丝线,把贝壳按一定距离串好,每一串的高度都不同,挂在铜圈上,显得错落有致。中间那里挂上两根铜管,一上一下相依着。洛瑾亲手做的风铃就此诞生。   洛瑾试着用手拨了拨,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好听极了。然后他兴致勃勃地带上风铃到了邓府,还有之前买的鱼干和海带。见了邓府的长辈,把礼物奉上,高高兴兴地去找邓柳玲。   朱氏是看出来了,瑾哥儿喜欢女儿。可是女儿的心思,她也不太懂。上回女儿虽然拒绝了,可是之后的反应,又让她觉得女儿其实对瑾哥儿也有些不同。难道是女儿太害羞了?   “师妹,师妹!我亲手做了礼物送你哦,其实也有你的功劳呢。”   邓柳玲倚靠在门前,双手抱胸,此时洛瑾的模样,她只能用‘毛孩子’形容。可不是孩子嘛,前世自己比师兄还大。   “铛铛铛,”洛瑾把风铃取出来,“怎么样,喜欢吗?”风铃露出来的时候,一摇一摆地晃动,发出美妙的声响。   邓柳玲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礼物很得她的心,于是她一改之前的站姿,此时站得端端正正,浅浅一笑,接过风铃,真诚地说:“谢谢师兄,我很喜欢。”   “嘿嘿,你喜欢就好。”   洛瑾这高兴的模样,让邓柳玲忍不住问道:“师兄,你是不是……”喜欢我?虽然她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可是她从范壮的表现得出,师兄此时的样子很像是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该有的,而他面对的人是自己。   “嗯?师妹你想说什么?”洛瑾疑惑师妹说话干嘛吞吞吐吐的。   “师兄,为什么你连这个都会做?”邓柳玲转了个话题。   “啊,那是因为我天资聪颖,很多事都是无师自通。”说完,洛瑾就一脸“快夸我快夸我”。   邓柳玲似乎get到洛瑾的点,很给力地夸了一句:“嗯,师兄确实很聪明。”   接着又说一句:“师兄等我一下。”然后带着风铃离开。邓柳玲回到了屋子,把风铃挂在帐幔的端头,用手轻轻地拨了一下,贝壳互相碰撞,铜管相互摩擦,两种不同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出乎意料的和谐。   然后她走到一个角落,从箱子里取出一把短剑,是她父亲很久以前送给她的。   “给你,这是你给我礼物的谢礼,希望师兄不要介意。”   “不介意,师兄很乐意收到师妹的礼物。”一脸傻笑。能不笑吗,洛瑾觉得这是师妹送他的定情礼物,欢喜的不得了。   师妹就是与众不同,一般女孩子送男子都是荷包之类,她却送的是剑。诶,说到荷包,师妹还没送过给他咧,也不知道师妹会不会绣,小说中会武的女子一般是不太会女工的。   洛瑾一直盯着邓柳玲的手看,让邓柳玲有些不自在,“师兄在看什么。”   洛瑾下意识回了句:“看你的手。”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师妹别介意,我是觉得师妹的手一直都是拿剑棒之类的,不知道拿起针线会是什么样。”   原来如此,“虽然我拿针的时间不算多,可是女工还是拿得出手的,祖母都夸过我。”   “这样啊,”洛瑾手托下巴,“师妹不会吝啬送我一个荷包的吧?”   “再说吧。”   洛瑾也不再紧追着荷包这个话题,毕竟现在他已经很知足了。因为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洛瑾就告辞回家。   邓柳玲目送洛瑾离开,等洛瑾的身影看不见时,才用手摸了摸发热的心口。再等等吧,也许就有了答案,不管是师兄那里还是自己这里。   自从得了邓柳玲赠送的短剑,洛瑾每天很宝贝地带在身上。自从那次去了邓府,洛瑾每每见人就笑,那个傻劲很有洛谭斌当年的风范。      ☆、第三十三章 洛瑜受伤(捉虫)   第三十三章 洛瑜受伤   杀害刘媛媛的凶手大理寺那边查到了一些线索,之后武帝便让黑衣营的统领黄珂去查,没想到还真查到了。   “皇上,属下已查明上次策划陷害洛公子的玄衣男子,正是平王身边的万吉。”然后拿出一幅画,“这是万吉的画像。”   黄珂此时说话都比平时神气了许多,他虽然身为黑衣营的统领,可是副统领韦巡礼更得武帝的重用。虽然不知道韦巡礼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自己才得以被委以重任,不过还是感到很荣幸。   “嗯,做得很好,黄统领果然不辜负朕的期望。”武帝看着眼前黑壮黑壮的黄珂,突然对自己没有重用他感到一丝愧疚。可谁让韦巡礼更合自己的眼缘呢,加上韦巡礼能力确实不错。所以一来二去,已经习惯差他去办事。   可是经过了自己那次旱灾时被刺杀,而韦巡礼更恰巧生病,这让他有了一点点怀疑。那次围剿平王的一个窝点时,居然会无功而返,这更使得确定他身边有内奸。   不管韦巡礼是不是内奸,暂时都不能再重用他了,是以才启用了黄珂。   平王一直觊觎皇位,武帝心里很清楚。可是为什么平王几次三番想要至洛瑾于死地,他百思不得其解。如果对象换成太子或者任意一个皇子,武帝还没这么多疑惑。看来他得把这事查查。   “黄统领,你把万吉的画像送到洛大学士府,其中的利害关系也同他们讲清楚。”   “是,皇上。”   黄珂的到来,给洛府带来了不少的波动,虽然他们也曾怀疑是平王那边动的手,可是一直没有确切的证据。此时皇帝派了黄统领过来,那真实性是毋庸置疑的。   “瑾哥儿可是在什么地方得罪过平王,让他不远千里屡次派人杀害于你?”即便是久浸朝堂风云的洛大学士,此时也只能想到这个情况,因为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理由能让平王如此。   洛瑾摇了摇头,说:“我连平王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得罪他。不过也许我无意中损害了他的利益也未可知。”   “不管如何,我们还是得尽力防范。毕竟敌在暗,我们在明。瑾哥儿就像是靶子一样,平王想射就射。”洛谭斌也不得不感叹儿子真是命犯灾星,总是屡屡出状况。   “嗯。”平王简直是神经病啊。他到底是哪根筋搭错,干嘛老是非要我的命,难不成我是他的灾星?   之后洛瑾把平王的时透露给邓柳玲知道,一是因为他怕平王那边的人得知师妹是他很看重的人,会伤害她;二是邓府掌着兵权,对于想要谋权篡位的平王来说,也是一块大肥肉,诱惑力很强。不得不防。   邓柳玲仔细读完洛瑾的信,里面除了清晰地分析了利害关系,还不乏关切之意,她觉得很暖心。   接着邓柳玲从母亲那里得了一个消息:平姨娘的儿子,她的三叔邓金冼带着妻儿回京述职。这时邓柳玲才想起堂妹邓柳茵前世悲凉的一生。   跟前世一样,因为三叔长年外放的缘故,邓柳玲与堂妹的接触并不多,可是这并不妨碍她对堂妹的了解。堂妹性子高傲,也很有烈性,还有点刀子嘴豆腐心。   前世堂妹喜欢上一个唱戏的男子,死活要和他在一起。可是家里没有谁会同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堂妹就是认定自己有说服祖父的能力,非让自己帮忙求祖父。可是那时自己也是认定堂妹与那男子身份太过悬殊,于是也劝她放弃,让她不要再执迷不悟。   闹到最后,堂妹从此不再唤她一声姐姐,然后学着平姨娘在家庙出家。如果有谁要她嫁人,她就以死相胁。前世自己死得早,也不知堂妹是不是一直住在庙里。   为了堂妹不再重蹈覆辙,邓柳玲决定阻断堂妹与那男子的接触。   前世邓柳茵是因为听说某唱戏团伙中,有一个神秘的蒙面人物唱戏时宜男宜女,宜老宜少,唱法很了得,而且外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男是女。是以邓柳茵生日的时候,出重金请了这唱戏的到府上庆贺。   结果邓柳茵无意中见到了那人的真面目,是一名男子,名唤周细。长得眉清目秀,让邓柳茵一眼就迷上了他。后来周细与邓柳茵相恋,想要谈婚论嫁的时候,遇到了重重阻碍。   周细曾努力过让邓府的人接受他,他放弃了唱戏的生活,做了一个账房先生。可知道底细的邓府根本瞧不上他,他也不忍心邓柳茵在亲人和他之间难做,于是他默默离开了,在邓柳茵还在努力的时候。   等邓柳茵确定家人没有一丝松动的时候,她也得到了周细离开的消息,心灰意冷的她进了家庙。   邓柳玲的想法很好,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邓柳茵回府不久,到好姐妹家吃庆生宴的时候,还是见到了周细。而且跟前世一样,看到了周细的真面目,并对他一见钟情。   邓柳茵虽然很少与邓柳玲说话,估计是因为陷入了爱情的甜蜜中,不慎透露出了一点消息。邓柳玲根据只言片语得知,堂妹居然还是遇上了周细,而且依旧恋上周细。她感到有些无力。   明明这一世很多事都已经改变了,为什么堂妹那里却只改变了她与周细相遇的地点?她不想堂妹如此过着悲凉的后半生。可是自己真的去劝祖父,祖父会同意吗?祖父如果同意了,那三叔三婶呢?   邓柳玲摇了摇头,现在还想得太多,还是慢慢来,看看有没有折的办法。   乐熹公主被罚后,安分了不少。可她心有不忿,也有很多不甘,于是想让洛谭斌夫妻尝尝丧子之痛的恶毒心思冒起。因为洛瑾有武艺在身,不太好对付。所以在就把目标转向洛瑜。   乐熹公主虽然不是先皇最宠爱的女儿,可手里还是有点人手的,不然怎么把驸马这边锁得紧紧。于是她让人监视洛府,打算在洛瑜出府的时候动手。   一连好几天后,乐熹公主这边的人终于逮住机会了,因为洛瑜打算将那本《随游记》还给全黛。   由于不想惊动洛府的人,他们一路跟随洛瑜,在与礼部尚书府隔着一条小巷的时候,他们出手了。没有一丝武艺的洛瑜,在那两名侍卫的面前就像是待宰的羔羊。   是以才一瞬的功夫,洛瑜就被划伤了手臂。在洛瑜绝望的时候,范壮就像一位大侠从天而降,咳,并没有从天上来,而是从小巷的另一端口出现。   范壮的出现,及时拯救了洛瑜。洛瑜看着骁勇的范壮,内心激动无比,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对武艺充满了崇拜,连手上的痛都不这么明显了。   范壮二十招内居然就把两人制服,这时有一顶轿子慢悠悠从巷子里来。   “呀,小姐,是上回撞倒我们书的那位公子,手上还流血呢。”轿子前面的一个小姑娘咋咋呼呼地大喊,惊动了轿子里的人。   全黛以手撑帘,果真看到了受伤的洛瑜,以及躺倒在地的那本《随游记》。他,是来还书的?   全黛下轿,语气关怀地问:“洛公子,出什么事了?”   洛瑜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全黛,还是他颇为狼狈的时候,有些尴尬地答:“本想还书给全姑娘的,未想到居然遇到了贼人,伤了手臂。”   然后他走向范壮,对他深鞠一躬,诚恳地说:“多谢范哥哥的救命之恩。”   范壮憨憨地摆了摆手,无所谓地说:“以我和你哥的交情,这是应该的。”   他见洛瑜与那位小姐似乎是认识的,于是对全黛说:“这位小姐,可否麻烦你送我这个小弟去医治?我还要处理这两个坏蛋。”   全黛没有推辞,应了下来。   等全府的大夫帮洛瑜包扎好后,洛瑜又跟全黛道了好几次谢。   “洛公子不必如此,不过是举手之劳。”她没有打听洛瑜遇刺的事,他们俩还没有到那份交情上。上次答应借书给洛瑜的时候,她还特意打听了洛瑜的身份,得知居然是京城鼎鼎有名的神童。   她本以为像洛瑜这种家世好、才华高的人应该是高傲至极的,没想到接触了才知他很谦逊,为人也随和。   范壮把人押到了洛府,一番审问后,洛府的人得知居然是乐熹公主下的手。好在洛瑜没有大碍,可是魏氏依旧气极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于是魏氏带上梓文和梁岩气势汹汹地赶到乐熹的公主府,闯进了乐熹的住处。   乐熹公主被皇后下旨在家思过,还真没有外出。此时看魏氏这副模样,还以为得手了,于是笑了出来。   魏氏冷冷地说:“乐熹,你笑得太早了,可惜你并没有得逞,我儿只是伤了手臂。”   “是不是很失望啊?不过既然你能伤我儿,我也能回敬你。梁岩!”   魏氏用眼神示意他将乐熹公主制住,然后她才上前狠狠地踢了乐熹一脚,然后拔了梓文的剑,用力划了乐熹的手臂一剑。   “乐熹,我知道你向来不喜欢我,我没想到你会如此恶毒。上次你让人陷害瑾哥儿,我看在皇上已经惩罚你的份儿上,绕过了你。可惜你还不收敛,如此就不能怪我不客气了,我可不会畏惧你公主的身份。”   “魏萍,我要杀了你!”乐熹公主感到无比的羞辱,于是使出全力拼命挣扎,梁岩抓得更紧,因此乐熹只能恶狠狠地瞪着魏氏。   “有本事你就来杀啊!”魏氏一副嫌事不够大的样子,让乐熹公主更加咬牙切齿。然后静静地看着乐熹恼羞愤怒的模样,只觉得无趣。   “我们走!”魏氏带着侍卫挥挥衣袖,扬长而去。   “嘶”,手上的痛让乐熹忍不住呼出声,“魏萍,你这个贱.人,我一定会报仇的。来人啊!”门外围着的下人这才进来。   “你们是死人吗,都不知道护着我这个主子。”乐熹厉声地责骂他们,他们只低头不做声。他们已经习惯自家主子的脾性,不管他们说还是不说,都只是一个错字。   就在乐熹满心想办法找机会报仇的时候,她却不知道机会已经被人扼杀了。   武帝刚从黄珂那里得知平王之所以屡次杀洛瑾是因为乐熹贿赂一个道长跟平王说洛瑾是他成就大业的绊脚石。   而洛瑾刚好又无意中破坏了几次平王的好事,这让平王更加坚信道长的话,所以才会多次杀害洛瑾。   武帝正在心里骂着乐熹,他又得到了乐熹要杀害洛瑜的事,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能折腾。上一次没有重罚乐熹已经是看在她是自己妹妹的份儿上,现在看来他也不需要心慈手软了,皇家的体面不是这么维持的。   武帝知道谢府的老夫人一直很不满乐熹,乐熹自己没有一儿半女,也不让谢驸马有侧室。一句话概括,在谢老夫人眼里,乐熹就是一个占着粪坑不拉屎的人。   那他就推一把吧。武帝得知魏氏到乐熹府上闹的事,也知道魏氏伤了乐熹,于是武帝让某太医送药给乐熹,替她诊治。   乐熹还以为武帝突然开窍,要对他这个妹妹好。   然而名义上是好的,但是武帝已经给太医下了指令,让她在乐熹的药里动手脚。于是乐熹不久就大病了一场,变得瘦骨嶙峋,看着就像熬不过半年的样子。   谢老夫人知道后,立马去烧香拜神,她觉得肯定是神仙显灵了,终于让乐熹那个毒妇得到报应。   谢老夫人还许了让乐熹早死早超生的愿望,这样她小儿子就可以重新找一位贤妻了。   她,真是不忍心小儿子无后啊。   尤其是大儿子那里也只有一个儿子了,可怜了她那个失踪多年的大孙子,也不知道还活不活着。   至于谢驸马谢沿烁,他本来就对乐熹公主没有感情,当年是乐熹强行要嫁给他。这些年乐熹一直压制着自己,对他母亲也没有一丝的敬意,他早就厌烦了乐熹。哪里还会关心乐熹是死是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开始拔花生,今年又有很多花生油咯。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说了句:炒菜时放多点油会比较好吃。结果老妈霸气地说:“你想放多少就多少,家里多的是油。”想想以前放多几滴油都被老妈说浪费,那时候真是穷。   ☆、第三十四章 游湖   洛瑾外出回来才知道弟弟遭人追杀,还好只是受了点轻伤。   得知是乐熹公主那个疯女人做的,洛瑾有不知道说什么好。以前看书的时候,就觉得书里的那个乐熹公主莫名其妙,求爱被拒反倒恼羞成怒,恨上对方。   如今看来,乐熹公主根本就是神经病一枚,脑一抽就要杀人。上次她用宋妈妈的女儿来陷害自己,没想到这次直接对弟弟动手。所以神经病的脑回路,他们正常人理解不了。   听到自家老娘居然只带了两名侍卫就敢闯到公主府抽乐熹,洛瑾默默在心里为她点赞。   乐熹病得奄奄一息的消息北亭侯夫妻也从弟弟那里得知,他们夫妻差点乐得开怀大笑。大儿子的事一直梗在他们的心里,对乐熹的恨也日渐见深。   北亭侯谢沿斯与弟弟怕谢沿烁一直感情身后,谢沿烁娶了乐熹后住到公主府,兄弟俩的来往依旧频繁。   谢沿烁时常邀请大侄儿谢湖到公主府玩,乐熹虽然心里不喜,但是最多只说些风凉话。然而某一次事件,却让乐熹恨上了谢湖。   乐熹嫁给谢沿烁后,将谢沿烁原有的通房全部发卖出去,如果有人故意凑到谢沿烁面前,乐熹就会将这人毒打一顿,再发卖掉。而造成乐熹这种心态的却是魏氏夫妻的相处之道导致的。   乐熹身为公主,比魏氏这个郡主的身阶高贵许多,因此处处都想要比魏氏强,可时常事与愿违。尤其是在洛谭斌这件事上。   之后听说洛谭斌除了魏氏,并没有任何女人。而自己的丈夫却有几个通房,立马点着了乐熹心里的那把火。于是才有了乐熹对谢沿烁通房的深恶痛绝。   某天,只有五岁的谢湖到叔叔婶婶家玩的时候,正巧看到乐熹令下人杖责刚刚爬上了谢沿烁床的婢女。婢女被打得皮开肉绽,谢湖既害怕又心疼那个婢女,他觉得被打的人一定疼死了。   于是他求乐熹不要再打了,可乐熹怎么会听一个稚儿的话。正在气头上的乐熹于是恶声恶气地骂谢湖小兔崽子多管闲事之类的。   谢湖也小大人一般地骂了一句从别人那里学舌来的“毒妇”。心胸狭隘的乐熹差点想把谢湖吊起来的,刚好谢沿烁出现,及时阻止了。   谢湖回家后,将此事大致复述给爹娘听。北亭侯夫妻听了一阵后怕。本以为此事就此揭过,可是几天后谢湖突然失踪了,连同跟着的那名下人。   而谢湖失踪的当天是要去找叔叔玩的。儿子不见,北亭侯夫妻自然上公主府找孩子,可是公主府上上下下都说没有见到谢湖。北亭侯无奈,只得派人四处寻找,却始终没有找到。   尽管没有证据表明谢湖的失踪是乐熹的手笔,可谢府的人都一致认定是乐熹公主所为,估计就是谢湖那次骂人得罪了她。之后,谢沿烁为了避免再有人遭乐熹的荼毒,他与哥哥便甚少来往,也不再叫侄儿侄女到府上玩。   **   因为肥料够足,洛瑾第一次种下的番薯苗已经长得很茂盛,然后再把长出来的按照之前的办法插种。他要把番薯苗再生番薯苗,因为等番薯苗够多后,用来种番薯。   番薯苗培育了一批又一批,洛瑾根据时节终于不再苗生苗。他要赶紧把番薯苗种到番薯基里,太晚种的话,长出来的番薯会很小。   因为时间紧,洛瑾把庄子上的人手都集合在一起,让他们帮忙做土基。因为从没有人种过番薯,洛瑾不可能拿家族的田亩来种,族人可能也不答应。   于是他求了魏氏,资产丰厚的魏氏大手一挥,划了十亩田地给儿子折腾。而彭央潜那里只能拿到一亩地来种,还是他千求万求家里才愿意给的。   这时还没有化肥,所以隆土基的时候,洛瑾让人直接在土基的中央撒上农家肥——家畜的粪便混草灰,再用土盖住。这一切都有洛瑾亲身示范。   因为洛瑾这个少东家都亲自动手,庄子上的人都异常积极,几番辛苦,十亩的田铺满了一条条规整的土基。   剩下的便是把番薯苗插种到土基里。这时的番薯苗不能像之前的那些中途就摘掉苗,只能是等收获番薯的时候,这些番薯苗才能割掉。否则会严重影响土里番薯的成长。   把番薯种下去后,洛瑾浑身轻松,总算是有了良好的开端,接下来就是好好打理,不愁没有番薯。   忙了一阵,京城有名的芙蕖湖上荷花朵朵。洛瑾有心去放松一下,于是叫上几个好友,打算到湖里游玩。当然也少不了他的师妹。   他让堂姐洛珊也邀请几个好姐妹一起去,这样洛瑾就能光明正大地跟邓柳玲待一块了。   这时段的芙蕖湖是最多人的,好在洛瑾他们来得早,租了几艘小船后,就在岸上等洛珊她们到来。不到一刻钟,洛珊带着邓柳玲她们姗姗而来。来人中有姜冰、邓柳茵,以及方薇。   从邓柳玲出现的那一刻,洛瑾的眼睛就只容得下她直勾勾地看着她。而洛瑾身边还有一人也用直勾勾的眼神看着别人,这人正是彭央潜。   他在看的人是他的未婚妻洛珊,他们两人在两个多月前已经定下亲事,所以对于盯着洛珊看他表示很坦然。同时还在心里嘲笑洛瑾,以前洛瑾发现他中意洛珊的时候,还时常打趣他,现在该轮到他反击了。   “小舅子,叫声姐夫来听听?”彭央潜凑到洛瑾耳边揶揄道。   “嗤,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要不是我出力,你能那么快追到我姐?”洛瑾鄙视。   彭央潜立马换了副神态,狗腿地捶捶洛瑾的肩膀,“是是,我得感谢洛少爷出手相助。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洛瑾深以为然,接着彭央潜又加了一句:“既是无以为报,那便不用报了。”   “去去,一边待着去。”洛瑾把彭央潜推到洛珊旁边。   这时人越来越多,洛瑾分好组后,正打算去坐船。蓝彩艳姑侄迎面而来。蓝悠悠还是之前那副鼻孔朝天的模样,至于蓝彩艳脸色不大好,因为她的未婚夫前不久病逝了。   洛瑾看不惯她们,连白眼都舍不得送她们,他还记得上次蓝悠悠还邓柳玲落水的事呢。   “走,我们去游湖了。”洛瑾这帮人哗啦分散成几组每一组都分一个男生过去,以防有突发状况,男孩子遇事比较大胆镇定。   蓝悠悠瞪着他们离开的地方,小声骂道:“狗男女!”   “悠悠,小心祸从口出,慎言!”蓝彩艳提醒到。   “好,我听姑姑的。我们去游湖吧,你也好好散散心。”蓝悠悠知道蓝彩艳伤心,所以特意带她出来散心。   “嗯。”   芙蕖湖面积很广,有点看不到边的趋势。湖中长满了荷叶荷花,荷花有白色、粉色,参差不齐地挤在荷叶当中。还有一些花瓣已经凋零,露出小小的莲蓬,周围围绕着细细碎碎的黄色花蕊。其中也不乏已经成熟的莲蓬,正等着人来采摘。   洛瑾顺手摘了一个莲蓬,挖出里面的莲子,剥了皮放入口中试吃,口感还不错,既不太老又不会太嫩,正合适生吃。   洛瑾又剥了几颗莲子递给邓柳玲,“师妹尝尝,莲子很甜哦。”   邓柳玲学着洛瑾将莲子的外皮剥掉,然后放入口中咀嚼,一股清香蔓延在唇齿间,还有那淡淡的甜味充斥着味蕾。她赞许地点点头,“确实不错。”   “那师妹你就多吃点。”洛瑾把手上的那个莲蓬直接交给邓柳玲,然后又折了几个莲蓬,“这些长得比较老,生吃口感不太好,拿来煲粥吃是非常不错的选择。还有这些卷起来的嫩叶,也可以吃……”   邓柳玲一边慢慢地嚼莲子,一边静静地听洛瑾说。正当洛瑾说得口干舌燥的时候,“啊”了一声从远处传来,然后接着就是哭声、落水声。   原来是蓝悠悠她们摘荷花的时候,突然看见一条棕色的水蛇游出来,吓得大叫了起来。蛇很快被尖叫声惊走,而蓝悠悠的恐惧还未消失,显得慌慌张张的,一不留神,蓝彩艳便被她撞倒,落入水中。   于是乎,蓝彩艳的呼救声以及蓝悠悠的哭声混杂在一起。洛瑾他们远远地看见蓝家的下人从船上跳下水把蓝彩艳拖到船中,此时他没有闲情幸灾乐祸,而是考虑到湖中有蛇。   “师妹,我们上岸吧,湖里有蛇,还是小心为上。”洛瑾先是征求了邓柳玲的意见,然后再喊其他伙伴一起上岸。   靠岸前,邓柳玲状似很随意地将一个荷包丢给洛瑾,说:“这是我做的荷包,师兄帮忙掌掌眼。”   洛瑾看清荷包上绣着几朵兰花,精致小巧,高兴地说:“那我就拿回去仔细地瞧瞧,到时候再跟师妹探讨探讨。”师妹就是不够可爱,要送我荷包就直说嘛,还说什么掌掌眼。借口!   嘿嘿,师妹还是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了,上回要她送荷包给自己,她虽然没有满口答应,但现在还不是做好送给自己。别扭的家伙!      ☆、第三十五章 热议      冬季转眼就到,番薯也长成,到收获的时候。   洛瑾指挥庄户先把番薯苗收割,或直接给猪牛吃,或切了晒干等以后给猪吃。   庄户看到番薯苗很少开花结籽,还疑惑地问洛瑾这么少的种子,明年怎么够种。等洛瑾一番解释后,才知道番薯是可以直接用薯做种子的,用籽来种反而不靠谱。   洛瑾看着庄户一下一下地挖开番薯基,露出大小不一却数量颇多的薯,欣慰地笑了。   因为番薯刚挖出来外表比较潮湿,于是晾晒一天后才存放到地窖里。因为此时的番薯还有大用,洛瑾就只给了一点点庄户试吃,并表示来年就能放开怀来吃。   冬天的太阳虽然不烈,但是对于晒番薯干已经满足,加上天气干爽,番薯干变地亮滑亮滑、黄灿灿的,看着很可口的样子。   不久后,洛瑾让人把生的番薯送了一部分到皇宫,以及番薯干也有不少。武帝早就知道洛瑾在倒腾番薯的事,虽然很疑惑,但也没有仔细去查探。   原本以为洛瑾只是小打小闹,没想到转眼就能将番薯送到他面前,连同厚厚一叠说明。送番薯的人给武帝时,说是洛瑾孝敬舅舅的,武帝还满心以为真只是送给他吃的。   直到来人将最后一个箱子送上来的时候,武帝打开来的时候才知洛瑾孝敬是假,让他帮忙推广种植番薯才是真。   洛瑾不但在纸张上写明他的意图,还附上了如何种植管理番薯、番薯的大致产量、以及食用方法。在看到产量这里的时候,武帝惊喜地张大了双眼,连看几次才知没有看花眼。   武帝随手拿了一条番薯干放到嘴里咀嚼,嗯,味道不错。   “阿福,你也尝尝。”   阿福恭敬地上前接过武帝递过来的番薯干,慢慢品尝一番后,老脸笑得如一张绽放的菊花,“真是太好吃了,老奴都还想再吃呢。”   阿福说还想吃只是表示番薯干真的很好吃,结果武帝还真再给了几条他吃,“只能先给你这么多了,剩下的还有用处。洛瑾那小子贼精贼精的。”   原来洛瑾在信上说皇上尝尝味道就可以了,等以后推广种植后想吃多少都有。他给皇帝的这些,大部分是让武帝在朝堂上的时候给那些官员试吃的。   第二天早朝,武帝也没有直接说番薯的事,而是让人把番薯干和刚煮熟的番薯拿出来,然后让底下的人挨个地试吃。   大多数人都被武帝这仗势弄得一头雾水,不过既然皇帝赏他们吃的,他们只能恭敬不如从命。   唯有一些消息灵通的人知道内情,明白这是洛大学士的孙子种出来的番薯。心里最有底的还属洛大学士父子,以及秦安侯彭怀仁,这番薯他儿子也种有呢。   见底下的人都吃得差不多了,武帝才开口问:“这是别人孝敬的新品,叫做番薯,你们觉得如何?”   不管是不是觉得好吃,在皇帝面前也只有说好的份儿,纷纷赞不绝口。武帝也知道会是这情况,也没有认真追究他们所说是真是假。   “这番薯是从海外运过来的品种,现在你们吃的是用我们大武国的土地种出来的。它们极易种植,产量也高,全身上下均有用处,而且易果腹。”   底下已经有人因为多吃了几口吃撑的赞同地点点头,确实容易果腹。   武帝说这些,下面的人已经知道皇帝还有下文要说,均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虽然我们大武国跟周边国家相比,算是比较富余的,但到底还是有许多子民没有饱饭吃。所以朕打算来年我们大武国实施推广番薯种植。”   武帝话落,朝堂立马热议了起来。武帝不急着让他们表态,微眯着双眼,静静地看他们交头接耳。   过了一会儿,洛大学士第一个站出来同意推广种植番薯。   “臣附议。”秦安侯也站了出来,他听过儿子分析,也觉得番薯很有价值。   接着哗啦啦一大片的人附议。   这时,之前参过洛学士父子的方御史大声提出异议:“皇上,臣以为此举万万不可。”   “哦?方爱卿有什么高见?”武帝玩味地看着方御史。不管别人怎么反对,他已经决定推广番薯。不过还是要做做样子,看看那些官员都持什么态度。   不说这是洛瑾主张的,他自己也很看好番薯,天问大师的话他还记着呢。   “臣……”方御史很紧张,之前被皇帝数落了一番,过了很长一段收起尾巴做人的日子,现在皇帝又是这个神情,心里还是好怕怕啊。不过他真是为了大武国好,“以为,番薯毕竟是外来的物种,大肆种植恐会怕破坏当地的农作物发展。还请皇上三思啊!”   随着方御史出头,原本有异议却没胆子冒头的这时也跟随方御史的脚步。   “方爱卿所言很有道理,不过事事都是从无到有的。如今我国还有许多荒地未开垦,大可让人开出来种番薯。如果番薯的到来弊大于利,那时再杜绝种植也不迟。”不过他并不担心,洛瑾在信里信誓旦旦地说种番薯不会破坏当地植被,洛瑾看着也不像是会说大话的人。   待方御史还想再说,武帝马上就摆手,一副‘不想听你多言’的样子。   “罗爱卿,明年种植番薯的事由你来安排,尽最大可能在全国各地种上。”   被点名的户部尚书罗章句站出来,问:“皇上,有这么多种子吗?而且怎么种也得有人来指导啊。”   “种子已经留好,番薯极易生长,它们可以靠苗生苗来扩大种植。至于怎么种,这个简单,到时候朕替你安排人手。”   “是。”   **   过几日就是卓耀宗母亲的生辰,石月作为刚嫁过去半年的新人自然想要为婆母大办一场。可一直节俭惯了的劳氏当然不想铺张浪费,在石月好说歹说的情况下,劳氏才同意让石月做晚宴庆祝一下。   石月出嫁的时候,邓柳玲给了添了一千两的妆,差点没吓坏她。她实在没有想到邓柳玲居然出手这么大方,好在邓柳玲解释她有超多的私房钱。而卓家也确实需要钱,石月才收下,这份恩情她记下了。   石月先是跟卓耀宗商量想邀请邓柳玲来吃劳氏的生日宴,卓耀宗满口答应。于是她提前跟邓柳玲打好招呼,力邀她前来。   劳氏生日当天,石月约了邓柳玲一起出街采买食材,但是邓柳玲因有急事处理,稍晚些才赶过去。   邓柳玲这一晚,石月那里就出事了。   原来石月前世的夫君,一个在宣平侯手下当差的武将,宿醉后,一早就见到了石月独自一人在买菜。   脑子有些浆糊的他只记得这个女人之前曾拒绝过自己的求亲,转而答应嫁给一个落魄的书生,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侮辱。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睁开眉下眼,咬碎口中牙。   立时就上前抓住石月,石月一见是一个陌生男子拉扯着自己,吓得魂差点飞走。她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曾求娶过自己,因为当时是她父母出面拒绝的。   眼前如惊弓之鸟的女人,更让武将燃起兴奋。于是他伸出魔爪,对石月又是拉又是扯,还时不时摸一下,嘴里骂骂咧咧的。   正当石月羞愤欲哭的时候,邓柳玲出现了。她一眼就认出这人就是石月前世的丈夫,而且是害死石月母子的罪魁祸首。本以为今世石月嫁给了卓耀宗,此后不会再与这人有瓜葛,没想到他居然还能凑上来。   石月前世挺着孕肚的死状历历在目,邓柳玲毫不犹豫上去就是用力一脚,把武将踹开。   武将眯着浑浊的眼睛,盯着这个搅事的人看了一会儿,突然发难,跟邓柳玲对打起来。别看他武艺不错,可到了邓柳玲的面前,虽然没有不堪一击,但也撑不了多久,尤其是还经过了一夜的醉酒。   等武将无力地躺倒在地的时候,邓柳玲才把一脸惊恐的石月拉过来。   “石姐姐,这个人胆敢非礼你,我们就得回报给他。我看你吓得不轻,现在你上前去踢他两脚,你的心魂就能定了。”   石月想踢不敢踢,邓柳玲都替她着急,于是拖着她一块上前,将武将踢了几脚。踢完后,石月才发觉自己好像真的没有这么怕了。好一晌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打人了。   “邓妹妹,你说我们这么打他,他清醒了以后会不会报复啊?”想想都一阵后怕,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有还手的能力啊。   邓柳玲安抚了石月后,才对着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抱拳:“今日我出手教训此人实属无奈,他失礼于人在前。若是他日这人打听是何人打他,还请各位告知他是梁国公府的人做的。”   搬出梁国公府来,这人应该不敢报复了吧,而且也没牵出石月这里,算一举两得了。      ☆、第三十六章 决定   周氏戏团   “班主,我……”周细面对将自己养大的恩人,要说的话,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周细面前的是一位年将五十开外的男子,黑发中夹杂着几缕白发,脸上分明的皱纹彰显岁月的无情与沧桑。   男子,也就是周班主,看着眼前这个眉目清秀的大男孩,跟十多年前初见时的狼狈完全不同。当年他外出经过草丛的时候,发现了五岁上下的男孩,一脸惊恐,全身污脏不堪。   周班主多次询问无果后,将他带回了戏团,并为他取名周细。没想转眼已过去这么多年,这孩子长大了,他既欣慰又感慨。   于是扬起笑脸,温和地问:“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我……想离开戏团。”周细扑通一声跪在了周班主的面前,“这些年全仰赖班主,才有了今天的我。我知道这么做很自私,可是我想赌一把。”为了爱情,堵上我现在的所有。   “是为了那个女孩子吧?”周班主曾见过邓柳茵一面,那时周细没有遮掩面容,堂堂正正地去见邓柳茵,凑巧周班主遇上他们。   “嗯。”   周班主把周细扶起来,“我抚养你也不是为了让你回报我的,你终将有你的生活。”   然后怅然地叹了一句:“今日的你,让我仿佛看到了昨日的我。不过你又与我不同,你比我勇敢。”   “我也是由前任班主养大的,还曾与你一样,喜欢上了一位大家小姐。可是我没有你的勇气,那时我不敢离开戏团,怕离开了我赖以生存的技能会难以谋生。于是我辜负了那位小姐的情意,此后我曾多次后悔,可终究是没有办法倒回去的。”   “班主……”没想到一向乐观开怀的班主竟然也藏着一段如此心酸的往事。   “你想过离开戏团后怎么谋生吗?”   “我打听过了,一般账房先生能有十两的月银,平时省吃俭用应当大致能维持生活。我可以找一个做账房的工作。”   十两?对于现在来说,确实少了很多。对方是大家闺秀,不知道会不会瞧不上只有这么点收入的周细。   “嗯,既然决定了就认真地做。也不要轻易辜负了那姑娘,这世上真心相对的情意实属难得。”   既然周班主也同意了,周细更加坚定自己的决定。于是特意约了邓柳茵出来。   “茵儿,我打算离开戏团寻一份账房的工作,为了能稍稍更配得上你。我不是轻看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工作,反而很享受唱戏的感觉。只是世道如此,世人大多看不起唱戏的,尤其是高门大户。”   “真的?”邓柳茵很惊讶,周细能为自己做到这一步,她感到很高兴。相反自己却什么都还没有做出努力。   “嗯,你不会嫌弃我不会挣钱吧?”周细感到有些羞赧,也害怕邓柳茵会说出嫌弃之类的话。   邓柳茵摇摇头,“我很高兴你能为了我做出牺牲。”如果周细没有摆脱唱戏的身份,家里肯定不会同意他们的事。   “阿细,我想牵牵你的手。”   他们相识至今,除了初次见相撞时的触碰,都还没有任何亲近的举动。此时邓柳茵越多看几眼周细,就多几分想要接近的心思。正当邓柳茵以为周细会同意的时候,对方却只是摇摇头。   “我想等到可以光明正大牵你的手时,再堂堂正正地牵你,你……可愿意等?”   “好,我等着。”阿细没想着占自己便宜呢,正人君子一枚!   “对了,”周细双手解开脖子上的绳索,上面挂着一枚银片,“这银片从我小时候就一直跟着我了,送给你。”   邓柳茵把脖子凑上前,周细绕到她身后,为她佩戴上银片。   “听班主说,这银片很可能是我父母送我的。对了,我好像还没有跟你说过关于我父母的事吧?”   “没有。”   “我听班主说,他是在草丛捡到了当时五岁的我。我对于五岁之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关于我父母的。唯一有印象的就是一个趴在板凳上浑身是血的女子,不过样子也很模糊。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想象出来的。”   邓柳茵闻言,抓住周细的衣角,“不管是不是真的,至少我是真的。我会陪在你的身边,以后有机会就去找找你的父母,他们或许在等着你回去。”   周细回之以微笑。   邓柳茵回府的时候,正好遇见邓柳玲。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味道,让邓柳玲心中燃起了警惕。   想到洛琋表哥今日和北亭侯的嫡女谢婧定亲,她觉得堂妹是不是打算跟父母说出她与周细之间的事?   邓柳玲考虑了一番,还是决定跟堂妹开公布诚地聊一聊。   她到了邓柳茵屋里的时候,邓柳茵居然没有听到声响,兀自地抓着胸前的东西傻笑。   “二妹。”她决定再唤一声。   邓柳茵吓了一跳,慌慌张张把银片收回去,然而邓柳玲已经瞥见了。   “大姐。”   “你今天是不是去见周细了?”在邓柳茵惊讶的神色下,接着说,“而且你打算跟三叔三婶他们公开你和周细的事?”   “大姐,你怎么知道我和周细的事?”难道大姐跟踪我?不对,她没事跟踪我干嘛。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而且我还知道你现在就说出你和周细的事,我敢肯定,你们不会有结果。”   邓柳茵很惶恐,大姐怎么什么事都知道似的,“那怎么办?”   “你让周细先离开戏团,不要再唱戏,现在也还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她记得前世周细好像是去做账房先生了,“你们的事也不要急着跟家里说,要徐徐图之。”   “他今天也跟我说要离开戏团,打算谋求其他差事。”   “这样最好,”邓柳玲点头,“最好是能让周细造出一个好一点的出身,最起码不能是戏班出身的。记得,不要跟家里的其他人说出周细以前唱过戏的事。”前世堂妹过于单纯,根本没有想过跟家里人隐瞒周细的出身,所以他们之间才会受到严重的阻碍。   还可以这样?邓柳茵问:“出身这种事应该有点难办吧?”   “有钱能使鬼推磨,给周细一个普通平民的身份也好过他现在的。”   “那我跟阿细说一下。谢谢大姐!”   邓柳玲握住邓柳茵的手,很感性地说:“我希望你过得好,过得顺心。”不要跟前世一样,孤苦悲凉。   邓柳玲这边姐妹情深,洛瑾那里也在兄妹联络感情,咳咳,洛瑾单方面认为的。   “瑛姐儿,快过来!”   “不要。”刚刚都疼死她了。   洛瑾有些无奈,妹妹大了,已经非常懂得反抗了。唉,也怪自己学艺不精。原来洛瑾刚从魏氏那里学了挽发的手法,立马就忍不住找妹妹试验。   可想而知,手拙且学渣的他被洛瑛各种嫌弃。要不是迫于哥哥的淫.威,洛瑛都不想让哥哥碰她的头发。   “瑛姐儿,算哥哥求你了,”洛瑾双手合掌,无奈地拜托,“枉我这么疼爱你,你都不愿为哥哥牺牲一点点,真的是一点点啊。”   “可是你的一点点让我感到很痛耶。”头皮都有点发麻了。   “哥保证,后面我会轻轻的,我会好好对你的头发,不让它们再受我的伤害了。”   见洛瑾可怜兮兮的样子,洛瑛嘟嘟嘴:“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经过反复练习,洛瑾总算练到可以见人的程度了,于是他摸着怀里的物什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插田的时候,化肥一下田,泥鳅以及小黄鳝立马翻白(所以化肥对它们来说是毒.药),唯有蚂蟥活跃得很。话说,好久没有在田里见过泥鳅了,还以为灭绝了呢。   ☆、第三十七章 及笄   自从那次谈话后,邓柳玲和堂妹邓柳茵之间亲密了很多,她也真切地感受到堂妹的喜悦。   她该仔细捋捋自己和师兄之间的关系了。   随着回想,多年来和洛瑾相处的点滴一一清晰起来,邓柳玲耳边又响起了天问大师那句“你们两个居然是难得的天赐良缘”。之前一直刻意忽略这句话,现今不得不重新审视了。   师兄家世很好,容貌极美,为人似乎也可靠,这样看来,是择婿时的上好人选。此时邓柳玲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在自己及笄礼的前几天,邓柳玲去了一趟洛府,特意寻洛瑾。   “师兄,我及笄礼那天你有空来观礼吗?”   此时她紧张极了,因为她决定如果洛瑾来的话,她想做一件这么多年最大胆的一件事——向师兄表白。对待感情,一旦确认就不会再逃避,所以她会亲口问师兄的答案。   “没空哦,我刚好有急事。”   邓柳玲听了有些失落,却似乎又松了一口气,不知道到时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做那件事。   “哈哈,”洛瑾笑了出来,在邓柳玲有些错愕的时候,他又说,“师妹的及笄礼我怎么可能会错过呢。”   混蛋,居然骗我。我明明这么认真地问你,你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师妹……生气了?”怎么感觉师妹隐隐冒着怒气呢。   邓柳玲一字不吐,转身就走。虽然走得干脆,可是她依然担心洛瑾那天会不来。哼,不来也好,省得她费心思。   邓柳玲的及笄礼请了辅国公老夫人祝氏做正宾。祝氏是出了名的有才德,而且她儿女双全,不但儿女孝顺,还有一位做皇后的女儿。请了她做正宾,是一件很有脸面的事。赞者是祝氏的孙女,邓柳玲的好友,姜冰。   原本没有办法参加女儿及笄礼的邓金扬也因有事回京一趟,恰巧时间对上,于是没有缺席女儿的及笄礼。   来观礼的这一天,洛瑾特地打扮一番,换上古代小说中必须出现的白衣,装逼时配上合适的衣裳格调会大幅度飙升。   笄礼开始,邓金扬夫妻站在东面台阶位等候宾客,其中有司托盘站在西面台阶下。邓柳玲沐浴后,换好采衣:短褂裤,缁布为衣,朱红色的锦边,看着很朴素不乏童真。   梳着双鬟髻的邓柳玲安坐在东房内等候,此时高雅的曲调悠悠扬扬奏起。   全部就位后,邓金扬起身简单致辞。接着姜冰走出来,净手,于西阶就位。邓柳玲随后出来,向观礼宾客行揖礼。做毕后,姜冰拿梳子为邓柳玲梳头。   接下来是祝氏出场。在祝氏净手后,有司就将罗帕和发笄奉上。祝氏走到邓柳玲的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然后为邓柳玲梳头加笄,接着姜冰也象征性得理正发笄。   等宾客向邓柳玲作揖祝贺后完毕后,邓柳玲回到东房。姜冰则从有司手里取了衣服,协助邓柳玲更换上衣缘没有加文饰的素衣襦裙。   换好襦裙后,邓柳玲大大方方地走出来,双手张开,摆扬衣袖。向来宾展示,接着面对父母行拜礼。   等邓柳玲坐好,祝氏再次净手,到了邓柳玲的面前,依旧颂祝辞。姜冰为邓柳玲去发笄,祝氏则为邓柳玲簪上发钗。之后邓柳玲再次换衣,这次换上的是与发钗相配套的曲裾深衣。   ……   时间慢慢流淌,笄礼已经到了尾声,宾客一一散去。   这番折腾下来,饶是向来不怕累的邓柳玲也觉得全身酸软。她在笄礼开始前就发现洛瑾换上平时很少穿的白衣,更有一股玉树临风的味道。他,真的来了。   “慧雅?”洛瑾叹了一句,“我还是喜欢喊你师妹。”慧雅是祝氏在笄礼上为邓柳玲取的字。   “喊什么都可以,随你高兴。”邓柳玲此时身着端庄的曲裾深衣,发式还是祝氏最后替她簪好的那套。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徐步往屋里走。她此刻非常想坐下,腿酸。   洛瑾步步跟随。   厅房内只有已坐下的邓柳玲,以及干站着的洛瑾。洛瑾看出邓柳玲似乎很疲惫,自发地替她倒了杯茶,“师妹,喝口茶吧。”   邓柳玲顺势接过茶杯,微微抿了一口。一时间在到底要不要向洛瑾表明心意之间犹豫不决。   内心的纠结,在邓柳玲不经意间就表现在了她的脸上,然后又频频看向洛瑾。洛瑾当然发现了她的异常。   最终邓柳玲一鼓作气,有些生硬地喊了一声:“师兄!我……”   糟了,师妹难道是想要表白,不行,应该他说出口才对。可是他还是很开心有木有,真想转几个圈,以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师兄师妹,绝配啊!   不行,怎么能让师妹先说出口呢,必须自己先啊。况且看师妹这么纠结,肯定没少在内心自我鼓励。   在邓柳玲准备再次启朱唇前,洛瑾一字一字吐出之前练习了无数次的话语,“自古师兄师妹一家亲,师妹你来当我未来孩子他娘可好?”   邓柳玲有一下像是被噎住一般,准备好的话咽不了,也不需要吐了。但此时这并不妨碍她觉得师兄的话充满了诱惑,从没发现师兄的嗓音居然这么有磁性,于是她忍不住点头答应。   “师妹这是答应了?”洛瑾靠近邓柳玲。   邓柳玲有些不适,于是以袖遮面,微微侧头,从衣袖的另一侧蚊子声般大小的“嗯”传到了洛瑾的耳朵。   洛瑾沉浸在喜悦中,丝毫不知道衣袖后的邓柳玲,早已被红晕爬满了脸庞,就连耳朵也不放过。   “诶,”洛瑾一拍脑袋,“差点忘了我为师妹准备的礼物。”   拿出来的是白布包裹的小物件,掀开布,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碧玉银簪。端头只有一朵碧玉雕刻的玉兰花,再无其他修饰,素淡雅致,却不失灵气。   “师妹,能不能让我替你挽一次发?今天我好妒忌祝老夫人能为你簪发呢。”我都练了好久,师妹可得给我机会施展啊。   邓柳玲果真没辜负洛瑾的期望,她轻轻点头。   正打算替邓柳玲解开发髻,却发现手上没有梳子,“我没有梳子怎么办?”   这时邓柳玲从怀里取出笄礼上的那把梳子,交给洛瑾。洛瑾满脸笑意地拿在手上。   他先是取下发簪,然后顺着发线慢慢理顺头发,这动作他重复过许多次,为此还被洛瑛埋怨了很久。   整理好发髻后,慢慢地挽好,最后插上银簪。   邓柳玲发现洛瑾挽发的手法很熟练,“师兄时常替别的女子挽发?”语气还带上了自己没察觉的醋意。   “是啊,”没等邓柳玲生气,洛瑾赶紧添上一句:“为了这一天,我特地提前找瑛姐儿练手,她都被我折腾怕了。”想到妹妹苦大仇深的表情,洛瑾坏心地笑了。   原来如此,邓柳玲顿时觉得心里甜滋滋的,今天及笄礼上的劳累突然间仿佛消失不见。   既然双方心意已明,那该做的就要早点准备,“师兄可得让人早点上门提亲,不然我以后懒得理你。”   “你还说呢,我听娘说,你上次拒绝过我们家的提亲。为此我还伤心了好久。”伤心是假的,不过不告诉师妹真相就好。   “那时我还没有弄明白自己对你是什么心态,自然不会糊里糊涂就答应下来。而且现在也不晚啊。”   “嗯,刚刚好。”   朱氏发现女儿和洛瑾见了一面后,不但发式变了,连簪子也换了另外的,她了然地暗自点头。女儿这是好事将近了,不过洛瑾那臭小子知不知道要上门提亲啊。女儿糊涂她可不糊涂,这事马虎不得。   夜里朱氏就将女儿与洛瑾的是跟丈夫说了,邓金扬很是赞同。   邓金扬留京的时间很短,临走前,宣平侯蓝枫有意试探了他的口风,似乎有意替嫡长孙蓝钊求娶邓柳玲。   已经知道女儿和洛瑾的事,邓金扬肯定不同意。他顺嘴跟梁国公提了一下,梁国公也觉得拒绝宣平侯的好。他认为宣平侯意不在邓柳玲,而是邓家的兵权。   宣平侯的女儿贵为贵妃,又育有二皇子,将来不定想要争夺皇位,即便太子已定。他们邓家一向是保皇派,持中立,不想因为姻亲关系而被打上某派的标签。   洛瑾告白成功后,回府就马上向魏氏炫耀。魏氏已经习惯儿子的臭屁样儿,不过儿子还是好样的,居然真把玲姐儿追到手了。看来她也得抓紧了,于是很快就请人选了吉日,到那天就去邓府提亲。   因为之前朱氏夫妻已经将邓柳玲和洛瑾的事告知了梁国公夫妻,所以洛府这边提亲一事发展很顺利。两家都没有大肆宣扬出去的习惯,即便是光明正大地进行,除了亲近的人家,知道的还是少数。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一处弄错了,改为宣平侯替孙子求娶邓柳玲。   ☆、第三十八章 牵手   “爹笑什么呢?”洛瑾手上抱着小奶猫,一回到家就见自己老爹对着一张书信在笑。   洛谭斌把信纸收好,高兴地答:“欧阳要当爹了,你师母刚诊断出已怀胎三个月。”   “那真是太好了。”洛瑾是真的替欧阳夫妻高兴,没想到他们这么大年纪了还能结出爱的结晶,“最近可是喜事连连啊!”   可不是喜事连连吗,大侄子和泰安公主即将完婚,儿子又刚订了亲事,好友那边也有了好消息。   “瑛姐儿,看哥哥给你带什么回来了?”瑛姐儿正在屋里做刺绣,听了洛瑾的话头也不抬。   “嘿,还记恨哥哥之前弄你头发的事啊。妹妹大人有大量,原谅哥哥了呗。”   洛瑛嘟囔:“我不是大人,我是小人。”   “甭管大人小人,你看看这猫崽子喜不喜欢?”圆滚滚已经死去有一段时间,洛瑛还伤心了好久。于是洛瑾打算重新买一只奶猫给她,这不碰巧遇到有人在卖猫崽,他就特意挑了一只回来。   洛瑛这才看向洛瑾的怀里,那是一只小小的,毛茸茸的小猫,全身都是粉黄的毛发,那两只大眼睛特精神。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去,把小猫抱过来,“看在这小猫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吧。”   “这就对了嘛,你还这么小,不能这么记仇。诶,它还没有名字,你给它取一个吧。”   洛瑛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说:“就叫胖嘟嘟吧。”以前圆滚滚就是胖嘟嘟的。   “很好听。”不管老妹取什么名字,洛瑾觉得说好听就可以了。   “娘现在在干嘛?我去舌香楼买了娘最喜欢醉鸡。”   “娘在房里歇着,估计这会儿也差不多该醒了。哥,你没给我买鸡爪?”   “都买了,爹和瑜哥儿都有份儿,我让周数拿去厨房打点了。过一会儿就可以上桌吃。”   饭桌上   “瑾哥儿果然是人逢喜事,出手就大了起来,都知道给我们家每人买了好吃的。一点也不输你爹当年的劲头儿,对吧?”魏氏连看向洛谭斌。   洛谭斌嘿嘿地笑了几下,“我生的儿子嘛。”   “爹爹说谎,明明是娘生的才对。二哥你说是不是?”洛瑛纠正洛谭斌的说法,然后看着洛瑜以期寻到同一战线的伙伴。   洛瑜简简单单地说了“嗯”字,赞同洛瑛说法的意思很明确,洛瑾则在一旁看好戏。   “你们爹爹连生孩子这个功劳都要抢了去,娘真是命苦!”魏氏假模假样地拿帕子擦眼泪,但桌上的众人都知道她又在演戏了,而且接下来必定还会有一句听腻了的话。   果然,魏氏又笑着说:“不过没关系,娘有你们三个好儿女就知足了。”三只小的配合地点点头。   洛家二房的饭桌向来是热闹了,不流行“食不言”那一套。于是在外人看来素来严肃的洛谭斌此刻也顽皮地陪着演戏,无比痛心地说:“你们哥仨儿眼里只有母亲,都没有我这个曾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们的父亲。我比你们母亲还命苦。”   “爹爹,你好恶心!居然又是屎又是尿地用来拉扯我们,而且我们现在在吃着饭呢,一点都不讲究。”   “不讲究。”   “不讲究。”   “不讲究。”三重奏。   “咳咳,戏该落幕了,我们赶紧吃饭。”对着面前母子四人相似的鄙视眼神,洛谭斌不得不提前出戏。   于是饭桌终于恢复正常。   第二天午时过后。   “姐,未来姐夫找你呢。”。已经到邓柳玲肩膀高的邓尚源兴冲冲地跑进来。   自从洛瑾和邓柳玲定亲后,他就改口叫洛瑾未来姐夫了。洛瑾也乐得如此。   “师妹,中午好!”洛瑾笑吟吟地跟邓柳玲打招呼。   “师兄吃午饭了吗?”   “没有呢,请看我平坦的小肚子。”洛瑾为了证明自己还没有吃饭,动作有些滑稽地摸摸自己的肚子。即便肚子不鼓起来,实际上洛瑾已经吃过饭了。   邓柳玲已经见怪不怪,邓尚源倒是有些嫌弃,“我先走了,不打扰姐姐姐夫的美好时光。”   “源哥儿就是会说话,”然后洛瑾很认真地问:“师妹,有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你不说是什么话,我怎么知道听没听过。   “抓住男人的胃,更能抓住他的心。”接着又补充一句,“当然,师妹什么都不做,就能稳稳当当地抓住我的心。”顺势表白一番有木有。   邓柳玲脸红,疑惑道:“抓住胃?你是想说,让我亲手做饭给你吃?”   洛瑾一副“你真聪明”的神情点了点头。   “你真想吃我做的?”   “嗯嗯。”   饭是现成的,为了节省时间,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邓柳玲不会做菜,于是她只清炒了一份青菜。   等新鲜出炉的一小盘青菜放到了洛瑾的面前,他迫不及待地小夹了一点放入口中。   结果“噗”一声,洛瑾一口喷出青菜,忙把桌上的凉开水喝了,“这……这……师妹的手艺果然不一般啊!”   “是太咸了吗?”果然是失败了,邓柳玲虽然已经猜到是这个结果,但还是难免有些失落。她作为堂堂女儿家,居然连最基础的饭菜都不会做。   “不是太,而是超级。不过没关系,‘抓住胃更能抓住心这句话’其实也适用于女子身上。”简直是咸到了天际。   “所以?”   “所以师兄决定了,以后我们成了亲,只要我有时间,我们家的饭菜就由我包了,而且绝对包君满意!”   为了弥补自己的歉意,邓柳玲最后还是让厨房里的人帮忙做了一些小菜给洛瑾下饭。   饭后,洛瑾和邓柳玲到院子里消食。两人肩并着肩走,洛瑾慢慢地慢慢地靠近邓柳玲,然后试探性地牵了一下邓柳玲的手。   发现她没有甩开自己,洛瑾便加大力度握住她的手。   这是他和邓柳玲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牵手,洛瑾紧张地手心冒汗。   而邓柳玲自己也很紧张,心跳很快,为了不被洛瑾知道,她决定先发制人。   “师兄,你是在紧张吗?手心都是汗。”   “哪……哪有?明明是热得冒汗。”洛瑾装作很热的样子,用空着的手猛扇,可是说出的话却虚得很,“啊……好热啊。”   “可现在天气明明很冷啊。”   “噗”洛瑾内心吐了一口老血,师妹不好往我身上捅刀子好不好,瞎说什么大实话呢,“可能是我体内火气旺吧,啊哈哈。”   方薇从母亲那里得知洛瑾和邓柳玲定亲的事后,气得将梳妆台上的胭脂盒用手扫到了地上。   “娘,我想嫁给洛哥哥。”   邓璇有些头疼,她当然希望女儿能嫁给洛瑾。只是事实上洛瑾对女儿根本就没有一点喜欢的意思,而且他都已经和玲姐儿定亲了。   “洛瑾已经定亲了,这已经是定局了。”   “只是定亲而已,即使已经成亲了也还有法子的。娘你帮我想想办法吧,我只想嫁给洛哥哥。求求您了,我知道您最疼我的。”方薇拉着邓璇的手臂,撒娇地摇来摇去。   挨不住女儿的恳求,邓璇只好妥协,“娘想不到什么办法,要不你去找你外祖母吧,她肯定有法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  4号晚上洗完澡就困得不行,之后就愉快地跟周公约会去了,因此那晚没有码到字。   ☆、第三十九章 毒      “外祖母,洛哥哥居然都定亲了,而对象却不是我。”方薇泪珠子直下,脸上也不乏愤恨之意。   “为什么要有玲表姐啊?如果没有她,洛哥哥一定会娶我的。”   叶姨娘平静地回答:“既然他已经另定了人,你又何必执着于他。外面好男子多的是,让你娘给你挑个好的便是。”   她知道外孙女一直喜欢洛瑾那个小子,也明白洛瑾似乎对外孙女无感。即便外孙女有机会嫁给洛瑾,以后过得幸福幸不幸福还很难说。   “娘一直都说我值得最好的男子,而洛哥哥在我眼里就是最好的。凭什么最后洛哥哥娶的是玲表姐,外祖母,我不甘心。”   “每次一看到玲表姐那副要死不死的样子,我都恨不能把她踩在脚下。但事实上我却要常常讨好她,现在她又抢走了我喜欢的人,我恨她!”   看到外孙女越来越扭曲的面容,平姨娘心里也不是滋味。谁叫她只是个妾,连带着女儿的出身也降低了很多,现在外孙女也是样样要屈于人下。   “外祖母,你一定要帮帮我,我只愿意嫁给洛哥哥。好不好?”   平姨娘顿了一会儿,说:“我再仔细想想吧。如果有办法我会通知你的。”   “谢谢您。”方薇这才转哭为笑,心下却想:果然哭一哭闹一闹最有用了。   转眼到了泰安公主大婚的日子。嫡公主出降,排场十分宏大。泰安身着大红凤袍,头戴金灿灿的凤冠,依次向武帝、姜皇后行告别礼。之后便在命妇的指导下乘舆出宫,赴洛府。   为表示对夫家的敬重,泰安公主不打算入住早已备好的公主府,而是直接到洛府生活。武帝夫妻也随女儿喜欢,左右女儿也吃不了什么亏,身份摆在那里。   仪仗在前开道,公主乘舆紧随其后,送亲的夫人、命妇等随行,队伍浩浩荡荡。尤其是公主的嫁妆,简直是晃花了围观的路人,真真是十里红妆。   泰安公主被迎进洛府后,和洛琅一起向长辈敬茶。即便之前皇宫这边的人已经提前说好泰安这次出降,礼仪一切随民间女子出嫁般。但还是有不少人战战兢兢,毕竟面前的可是无比尊贵的公主啊。   外孙大婚,邓府这边当然要出席。于是乎,洛瑾又有了机会粘着邓柳玲。   “师妹,虽然我没办法给你一个如公主今天这般盛大的婚礼,但婚礼那天,我保证,你的风光不会亚于公主。”   “那我等着。”   洛府这边喜气洋洋,平王那里却有些压抑。他当得到消息说,万吉的身份已经完全暴露。   “王爷,您找我?”   “万吉啊,因为上次陷害洛瑾的事,你已经暴露了,以后万事小心。还有之前那个道士跟你说的那些话,现在京城那边已经证实是乐熹那个蠢货的手笔,没想到我们也成了别人手中借来杀人的刀。”   “是属下办事不利!”万吉自责不已,如果不是他轻信了那道士,如果不是他临时起意想陷害洛瑾,如今也不会那么快暴露。自己事小,但若是耽误了王爷的大爷,他怎么对得起王爷的栽培。   “那洛瑾那里……”   “他我们就先不管了,如今主要的任务就是尽快一一瓦解魏晟的实力。你附耳过来。”平王这般那般地说,万吉连连点头。   泰安公主归宁那日,洛瑾没有去邓府。邓柳玲本想到处走走的,谁知道方薇来找她聊天,邓柳玲只得留下陪她。   “表姐,泰安公主的婚礼真是让每个女子都羡慕至极。说来,表姐你也定亲了,婚礼应该也快了吧?”   “我的婚事不急。”洛瑾那里已经跟她说过了,太早成婚对女子伤害很大,他想晚点成亲。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洛瑾特地找了好几个比较有威望的太医证实他的言论,因此洛邓两家达成了协议,让洛瑾和邓柳玲晚几年再成亲。   原本洛邓两府的大人都是恨不得洛瑾两人快点完婚,但备不住洛瑾的坚持,而且邓柳玲本人也同意。因此两边都默认了洛瑾晚婚的决定。   “为什么不急啊?难道是洛哥哥不想娶你?”方薇面上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实则心里乐开了花。肯定是洛哥哥不喜欢表姐,想要拖延婚期了。   邓柳玲不欲多言,只摇摇头。   “大小姐、表小姐,厨房里熬了热汤,奴婢端了两碗过来。”严寒的天气,婢子面前的两碗汤热乎乎的,上面都飘着白汽。   邓柳玲端了一碗到手上,“表妹也来一碗吧。”   “我才不要呢,我都闻到有薄荷叶的气味了,我讨厌那气味。”方薇一脸嫌弃地说。   方薇的话就像是一个契机,“哐”的一声打开了邓柳玲的前世中毒事的记忆,即便离现在已经好多年。可一样的话,一样是有薄荷味的热汤,都如同昨日般历历在目。唯一不同的是时间段,现在是冬季。   顿时警铃大响,邓柳玲面上不显,很随意地将汤水凑到鼻子前仔细闻了闻,皱了皱眉说:“我怎么觉得这汤气味怪怪的。”   方薇听了也去闻闻另外一碗,过一会儿说:“没有吧,就是薄荷味太难闻了。”   “算了,我就不喝了。”邓柳玲让婢女把汤留下,先放到矮桌上。   “表姐不想喝干嘛还留下来啊,给那些下人喝多好,还不浪费。”   邓柳玲仔细地盯着方薇看,她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可是汤里却又有方薇讨厌的薄荷。实在是太巧合了!   “也许凉一点气味就没这么怪了,到时我再喝。”   因为有了热汤的事,邓柳玲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过了一刻钟的时候,屋里传来了“汪汪”的犬吠声。   邓府只有两只狗,都是潘姨娘所养。它们喜欢四处溜达,所以这时看见其中一只到来,邓柳玲已司空见惯。   一晃眼的工夫,这狗狗就跳上了矮桌,津津有味地喝起了汤水,邓柳玲拦都没有这么快。   很快一碗汤就见了底,在狗打算喝第二碗的时候,谁知它嗷嗷大叫地打起了滚,开始四处乱撞。   邓柳玲和方薇被吓得赶紧跑出屋外,唯恐狗发疯咬人。   “来人啊,潘姨娘的狗疯了。”   下人一拥而入,因为都害怕殃及自己,手上都带着木棒。   大概是疼地厉害,狗还在四处乱窜,疯魔了一阵终于停了下来,安静地趴在地上,口上还吐着白沫。即便它不会说话,可看见的人都知道它现在很痛苦。看来不是发疯,而是吃到毒.药引起的。   潘姨娘的狗出事的消息很快在邓府传开,最先到来的是潘姨娘。她见自己养的狗已经奄奄一息,对着邓柳玲就是一通骂:“大小姐,即便你看不惯我,也不能如此恶毒,居然能下得了手毒杀这听不懂人话的畜生。有什么尽管冲着我来!”   潘姨娘也是气急了,有些口不择言,不说她与邓府的这些姑娘没什么矛盾。就说邓府的这几房也是几乎没什么利益冲突的,他们兄弟和睦,也都是有点本事的人,没有像别人家为了家产斗得你死我活的。   “潘姨娘你错了,是这狗自己喝了汤才这样的,表姐并没有毒杀它。”方薇说着,突然恍然大悟,“有人要毒杀我和表姐?”然后看向邓柳玲。   如果这汤她和邓柳玲喝了,可不是她们俩人被毒害了吗。   邓柳玲点点头,但是她没有说出凶手可能只想下毒害自己。   “什么?”潘姨娘也是吓了一跳,府上的大小姐和表小姐差点被谋杀,这可是大事。这么说来,自己的狗倒成了替她们挡灾的功臣。   这时梁国公已经闻讯赶来。   “怎么回事?”   下人均低着头不说话,现在这情况也不是他们能说清的,毕竟他们都是事发后才进来的。   “外祖父,有人要害我和表姐,潘姨娘的狗是喝了我们的汤才变这样的。”方薇跑到梁国公身边,拽着他的衣角,手上有点颤抖。   梁国公一听,这可不得了,自己的府上居然还能发生这样的腌臜事。   “那你们没有喝到汤吧?”   方薇摇头,“我和表姐都不想喝。”   梁国公才完全放下心来,然后让人把张大夫请来,然后厉声发话:“邓爽,今天这汤有问题,你赶紧让人把经了手的都扣押起来。”   邓爽从十岁就开始跟随梁国公,如今是邓府的总管,手上确实有两把刷子。不久就将熬汤的蔡娘子,打汤的珠儿,端汤的碧儿三人绑住,带到了梁国公的面前。   梁国公不急着审问她们,只让她们跪在下面。   张大夫先是对狗检验了一番,确定系中毒,之后又用银针插.入剩余的那碗汤,针立马便黑。汤有毒,这个是无疑的事实。   梁国公已经不用张大夫多说什么,有人要谋杀孙女和外孙女已经板上钉钉。只是不知是何人所为,又是什么目的? 作者有话要说:  前阵子,我们村一小伙搭别人的摩托摔了下来,除了嘴巴和鼻子出血,其余外伤不明显。最后不治身亡,如果他戴头盔的话,估计能活下来。 请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出行,珍惜生命。   ☆、第四十章 查清      梁国公让屋里的其他人都离开,只留下了邓爽,以及蔡娘子、珠儿和碧儿她们三人。   “事到如今,你们从实招来,我可以饶你们不死。”半生不死还是可以的,梁国公含下后面那句。这都做了下毒害人了,怎么都不能轻饶。   珠儿、碧儿两人瑟瑟发抖,害怕地什么话都不敢说。蔡娘子原先看到有珠儿她们两人在,放心了不少。后来一想,自己太平静了反而不对劲。于是也学着她们两人不停地大颤抖。   即便只是一瞬的时间,梁国公和邓爽均看到了蔡娘子的异样,两人对视了一眼。   邓爽说:“蔡娘子,汤是你做出来的,你是最有可能下毒的人。”   蔡娘子慌慌张张地回到:“奴发誓,我绝对没有下毒,而且珠儿盛汤之前我还试喝过。如果我真下了毒,我这些可能敢试喝。”转头对珠儿说:“珠儿,你可看见我喝了的。”   珠儿点点头,“奴婢确实看见蔡娘子试过汤水。”   邓爽又问:“珠儿,你在盛汤的过程中有没有动手脚?”   珠儿恐慌,但还是答到:“奴婢怎么敢,我跟小姐和表小姐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下毒害她们。况且我打汤的时候,蔡娘子还在厨房,我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毒。”   蔡娘子补充说:“当时我确实还在厨房,不过我在忙切菜,并没有注意珠儿。”   邓爽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还未等他说话,碧儿就抢着答:“奴婢从珠儿手上接过了汤后就一刻也不停歇地送到了大小姐那里,但是奴婢绝对没有下毒。”   “送汤的过程中,汤水有没有离开过你的视线?”   碧儿摇头,“没有。”   在梁国公的示意下,邓爽让珠儿到了隔壁房间。   “珠儿,蔡娘子试喝的时候有没有真的把汤咽下去?”   珠儿回想了一下,当时她的心思都在汤水上,并没有注意蔡娘子的行为,“没仔细看。”   “啊,我想起来了,我打好汤的时候,蔡娘子好像有去漱口,说是牙疼,用冷水冻一冻。”   “行,我知道了。”   邓爽重新到了梁国公的身边,附耳过去轻声地说:“蔡娘子有重大嫌疑。”   之后梁国公不知道同邓爽说了什么,邓爽便出去了。   邓爽一路赶到了厨房那边,将在厨房忙活的人都集合到一起。   “今日有人在汤水里下毒,想要害死大小姐她们,你们有没有看到有谁行为可疑的?”   下人一听管家这话,一片哗然,纷纷交头接耳,却始终没有人站出来说话。   “都没有注意到吗?如果有谁这次帮忙找出下毒的真凶,就是立了大功,我让国公那里记你一次好。”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人犹犹豫豫地站出来,是厨房里负责洗碗的张娘子,说:“前两天我陪闺女到街上,看见蔡娘子进了药房。我后来问她怎么回事,她说是牙疼,去买药。不知道这算不算可疑?”   牙疼去药房配点药很正常,不正常的是这个时间点,谁叫她撞上出事的时候。再说了,汤水可是蔡娘子熬出来,说不定还真是她下的毒呢。原本还有些愧疚的张娘子,越想越觉得自己说出来是对的。   邓爽回到屋里,对梁国公点点头。   “蔡娘子,是你下的毒。”肯定的语气。   “国公,邓管家,冤枉啊。奴婢没有下毒。”   “冤不冤枉你自己心里清楚,前两天有人看到你进药房了,应该就是去买毒.药吧。”   “奴婢确实是进了药房,那时因为我的牙疼发作了,去买点药止疼,并不是什么毒.药啊。”   “是吗?敢不敢跟我去药房那里对质,一问便知你买的是药还是毒。”   看来是躲不过去了,蔡娘子索性都认了,“是我下的毒,我是不得已的。前段日子,我请了一位大师算命,结果算出大小姐与我丈夫相克,他们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不想当寡妇,所以……只能狠心杀了大小姐。”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你自己的主意,没有人指示你这么做?”   蔡娘子果断地摇头,“没有,是奴婢临时起意的。”   邓爽问:“你现在是认罪?”   “是的,要杀要剐随你们便吧,我知道杀人要偿命。即便我没有真的杀了人,可大小姐她们毕竟是主子,意欲谋害主子的下场我早已料到。虽然我曾期待过不会被查出来,但终究还是露馅了。”   蔡娘子因为下毒害邓柳玲的消息一下子在邓府内部传开了,但因为主子严令不准将此事散播出去,是以他们都只是私下讨论。   虽然蔡娘子已经认罪伏法,但方薇还是有疑惑,总觉得有些可疑。她怀疑是叶姨娘动的手,因为是叶姨娘让她找邓柳玲玩的,而且汤里又正巧放了薄荷叶,这是让她不要喝。   “外祖母,汤的事其实是您安排的吧?”   叶姨娘连忙捂住方薇的嘴,“你说话小声点,不要命了。”。   方薇点头,让叶姨娘松开手,“外祖母怎么想要杀了表姐?”   “还不是为了你,你不是一直讨厌她,恨她抢走了洛瑾,我就想帮你除了她。可惜功亏一篑,这次我为你冒了这么大的险,也是豁出去了。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那我和洛哥哥的事呢?”   “你就这么喜欢洛瑾,非嫁他不可?”   方薇点点头,在她看到洛瑾的第一眼开始,就迷上了他,越陷越深。而且在看出洛瑾对邓柳玲有意的时候,她就产生了必须得到洛瑾的念头,可惜洛瑾一直不给她机会。   “如果是以有些难以启齿的方式嫁给他,你可愿意?”   “只要能嫁给他,怎么样都行。”   叶姨娘说:“那行,到时候你按我说的做,我替你安排好。”   “谢谢外祖母。”洛瑾,你不是一直都嫌弃我吗。你等着吧,总有一天你会属于我的。   等蔡娘子下毒一事过了几天后,邓柳茵才放心地出去找周细。前几天她天天都陪着邓柳玲,怕她心里难受。   “阿细,你现在工作怎么样?”邓柳茵一直记挂着周细离开戏团后的生活,很想出钱帮助他。可是周细拒绝了,他说如果真的接受了自己的钱,他会看不起自己。方薇只好作罢。   “还不错,东家人很好。”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物色人家,一旦遇到合适的,他就打算请求别人能认自己做儿子。   “那就好,我今天来是告诉你,我大姐帮你找好了一户人家。只要夫妻俩,他们以前有一个儿子,在十岁的时候病逝了,按年龄算来跟你差不多大。他们刚搬到京城,你可以以那个死去的孩子的名义做他们的儿子。但是你得答应,等他们老了,必须替他们养老送终。”   “这么好!替他们养老送终是应当的。我什么时候可以去认一下他们?”   “再晚些时候吧。”      ☆、第四十一章 计败      邓柳玲对于有人想下毒害自己这事,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蔡娘子给了理由有些牵强,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她始终对汤里有方薇讨厌的薄荷叶耿耿于怀。   想害自己又不想杀方薇的人在这府里能是谁?想了一圈,觉得叶姨娘挺符合的。可是叶姨娘为什么要杀自己?她好像并没有得罪叶姨娘啊。   邓柳玲想了想,还是算了,现在只是瞎猜。不过她倒是可以暗中查看一下叶姨娘那里,祖父的寿辰又快到了。   “师妹,我自创了一套剑法,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耍耍?”洛瑾一进来就看到邓柳玲在走神,“怎么了?我刚才路上好像有听到下人讨论什么毒不毒的,说的啥啊?”   “嗯?你说什么?”邓柳玲一脸疑惑。   “刚才都白说了,我刚才进来的时候有听到人讨论毒.药还是什么的,这是怎么回事?”   “哦,可能是在说去前几天差点被人下毒害死的事吧。”邓柳玲平静地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没事吧?毒排干净了吗?”洛瑾一脸紧张地抓着邓柳玲,“走,我们去找太医再仔细瞧瞧,别落下什么毛病。”   “不用,我没有沾到毒。”   “那就好,查出来是谁要害你吗?”   “是厨房的蔡娘子,说是因为我与她丈夫相克,怕克死她丈夫,就想害我。”   “这理由很……扯淡。”洛瑾一脸懵逼,这样都能成为杀人理由,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邓柳玲伸出右手食指,放到下巴,眼珠子转了转,犹豫到底要不要将自己怀疑叶姨娘的事跟洛瑾说。这个人可是要跟自己共度一生的,不说好像也不太对。   “师兄,我怀疑是叶姨娘指使蔡娘子这么做的。当天是表妹主动来找我,之后我并没有要求喝汤,厨房那边却主动送来。巧的是,汤里有表妹讨厌的薄荷。表妹讨厌薄荷,蔡娘子以前就已经知晓,所以她是故意不让表妹喝的。”   “我就说让你远离方薇那个人,她有些心术不正,而且我感觉到她恨你。”其实不是感觉,而是以前看书的时候就得知方薇表面跟师妹很好,实际上却恨死师妹。而这恨的源头,除了嫉妒师妹,还有她认为师妹抢走了自己。   方薇喜欢自己,他一直都感觉到,所以他从来都是躲着她,就怕她缠上来。不过方薇的喜欢也只是想要占有,估计还有跟师妹抢东西的心思作祟。   因为洛瑾之前就已经说过,所以邓柳玲后来对方薇也没以前这么亲近。而且她也渐渐察觉表妹似乎对自己有敌意。   “这次她来找我,我也没道理拒之门外。再说了,她也没对我做过什么做份的事,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如果真是叶姨娘她们动的手,这次没有得逞,肯定还会有下一次,你一定得小心。”   “嗯,我派拂冬去监视叶姨娘那边,一有动静就能提前知晓。”   转眼梁国公的寿辰到了,因为不是整寿,并没有大办,只请了比较亲近的几家。   洛瑾是跟着邓氏一起去的邓府,由邓尚杰接待。女眷这边则是王氏和她的长媳柳氏接待。   宴席上,洛瑾并没有喝多少酒,但因为喝了很多汤,没多久就尿急,只得离席。   等他放了水后,外面居然有一位婢女等着。   “洛少爷,大小姐请您到西厢房那里一聚,她说有事找您。”   洛瑾见眼前这婢女很面生,她口中的大小姐应该是师妹吧。刚刚自己离席的时候,顺便瞄了一眼师妹那边,她确实不在席。   等洛瑾走进厢房的时候,喊了一声师妹却没人回答。这时他已察觉有问题,空气中好像还有股不寻常的气味。他连忙屏住呼吸,走到最靠门边的角落,假装晕倒。   洛瑾躺下的地方怪味不明显,于是换了口气。过了一会儿,有人走了过来。脚步很轻,但声音清晰异常,越来越靠近洛瑾。   “洛哥哥?”方薇拿手在洛瑾眼前晃了晃,发现洛瑾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放下心来。   原来是方薇!她将自己迷晕是几个意思?   方薇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将洛瑾拖到床上。   想到小说里常有的伎俩,莫非她是想制造他们产生关系的假象,然后在众人面前曝光。不行,如果真是这样,他得尽快脱身,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有人过来。   于是趁方薇不备,洛瑾给了方薇一刀手记,方薇应势而倒。妹的,居然敢毁我清白。既然如此,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诶,让谁来做毁方薇清白的工具呢?突然灵光一闪,想起叶姨娘院子里有一个婢女好像是蕾丝,她爱慕方薇来着。用她来恶心方薇,岂不是大快人心?   正当洛瑾出去找那个婢女的时候,邓柳玲带着拂冬出现。   “师兄,你有没有进西厢房那里?”   “进了。怎么了?”不但进了,还出来了。   邓柳玲看向拂冬,拂冬直说:“小姐命我去监视叶姨娘那边,我听到叶姨娘好像跟表小姐说是要将洛少爷迷晕,做出洛少爷玷污表小姐的假象。之后叶姨娘就带人过来,好让表小姐能嫁给洛少爷你。”这叶姨娘和表小姐也够拼的,这种诡计都使得出来,也不怕丢人。   果然跟自己所想的差不离,“我也猜到是这样,方薇已经被我打晕,如今还在厢房里。”   “师妹,我也想以同样的方式惩罚方薇,你答应不答应?”   邓柳玲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拂冬。拂冬是父亲给她的,不完全算是自己的人,她想知道拂冬是什么态度。   “我觉得洛少爷的主意不错。”她监视叶姨娘的过程中,才知道叶姨娘和方薇她们居然这么讨厌大小姐,甚至有想要害死小姐的趋向。既然如此,对她们做什么都不为过了,而且还是她们自己先动的手。没道理不给他们报复回去。   “既然如此,我有一个主意。”洛瑾让她们附耳过来,快速清晰地说明自己的办法。   之后让拂冬找到那名婢女,谎称方薇喝醉,让她过来服侍。婢女欣喜非常,很乐意有这样的好事。然后屁颠屁颠地赶来西厢房。   婢女进去后,洛瑾他们几人就走开了。为了不让计划顺利完成,洛瑾先躲了起来,要是提前让叶姨娘那边看到,就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婢女把房门关上前,还特意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人影,胆子便大了起来。她先是对着床上的方薇连喊了几声,方薇都没有应答。   她凑近一闻,果然有酒味。晕倒状态的方薇显得很甜美动人,婢女的心里更是痒痒。她虽是女子,可并不喜欢男子,反而对女子动心。表小姐的长相很合她的心意,是以她垂涎了很久。没想到大好的机会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来临,她要好好把握。   于是她扑上前,轻吻了方薇的嘴角。然后两手飞快地剥了方薇的衣服,连带着也把自己脱个精光,之后她一步一步按照曾经看过的画册来做。   方薇的毫无动作,让婢女甚是兴奋,尽情地开始她的为所欲为。一番动作后,门“哐”的一声开了,门外站着好几个目瞪口呆的人。   婢女的罪还没有离开方薇的嘴角,人群中有人大喊了一声“啊”。方薇正巧醒了过来,婢女温热的唇瓣还贴着她的,吓得方薇也大叫了起来。   等婢女离开方薇身上的时候,方薇才察觉原来自己还光着身子。她飞快地拿锦被盖住自己,被下的他缩做了一团。   为什么洛哥哥变成了一个女子?呕!一想到之前那女子骑在自己的身上,方薇忍不住想要呕吐,浑身打了个颤。   越想越恶心越害怕,方薇躲在被窝里抽泣了起来。   叶姨娘立马把门关上,尴尬地笑着对身后的人说:“刚刚的是幻觉,几位到别的地方醒醒酒吧。幻觉……幻觉……”仿佛多说几次,刚才所见就真的只是幻觉。   但跟她一起来的几位都门儿清。这几位想到之前叶姨娘还力邀她们到这附近醒酒消食,看来是别有用意啊。她们都是生活在大宅里的人,什么阴私没见过。不过照此看来,叶姨娘的伎俩似乎是失败了。没看到她刚才脸上的不是快意而是尴尬吗?   两个女子在那啥,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   等人都散去了后,叶姨娘才开门进去。一手揪住婢女的耳朵,厉声问:“你怎么会到这来的?”   “回姨娘,婢子是听说表小姐喝醉了,要我来伺候。”   叶姨娘咬牙切齿,吼到:“伺候?所以你就伺候到了表小姐的床上,谁给你的胆子?”   “把她给我拖回院子,杖毙。”对着身后的人命令道。   等那婢女被拖下去后,叶姨娘气急地掀开被子,对着方薇就是一吼:“赶紧把衣服穿上,看你做的好事!”   方薇一脸泪痕,委屈地说:“还不是外祖母你让我这么做的,我怎么知道会变成这样?怎么办啊?刚刚那些人都看到了我这副模样,我的清白都毁了。呜呜……”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能怎么办?刚刚那些人的嘴肯定是堵不住的,你的事肯定会弄得众所周知。洛瑾呢?”   “他被迷晕了之后,我正想把他拖到床上,谁知道后来我被人打了一下就晕过去了。等我醒来就已经变成刚刚那样了。”   “看来是洛瑾他们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所以他们将计就计,让婢女来折辱你。没想到他们的心思居然如此恶毒。”叶姨娘心里恨得不行,可是又拿他们没办法,“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到老爷那里告发我们?不对,他们肯定不会告发!如果告诉了老爷,那他们设计你的事肯定也瞒不过。”   “如今我们也只能打掉牙齿往肚里吞了。”叶姨娘无奈,没想到好好的计划就这样失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恶趣味……   ☆、第四十二章 后续(捉虫)      方薇在众人面前出了丑这事不过一瞬,邓府里的人全都知道了。有的纯粹是看好戏的心态,也有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当然还有偷着乐的。   但是作为本该是今日寿宴的主角梁国公,表示很心塞。外孙女这是纯心让他不好过啊,好端端的,这闹出的叫什么事!真是丢尽了他的老脸。   他心里不畅快,那周边的人就得遭殃,首当其冲的就是方薇的母亲。   “你看看你教出的好女儿!”那口气简直是恨不能抽对方一顿。在梁国公眼里,方薇能做出这么龌蹉惊悚的事,无疑是邓璇这个做母亲的没有尽责。   “还有你,是怎么管家的?连个下人都管不好。”这是连大王氏也不放过了。   大王氏连喊冤,埋怨道:“老爷这话说得好没道理!那婢子是叶妹妹那里的人,我能怎么管。谁知她们会做出这样的事,如果知道,我早让人把她们的手脚都绑了,这样她们就不能做什么了。”绑手脚的话不过是说着玩,她只是想要用话刺回梁国公。   大王氏一张口,梁国公就明白自己这是气急乱发火了。府里闹出了这么丢人的事,寿宴只能早早潦草结束。客人离开前,邓府的人都拜托他们能帮忙遮一下这事,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只是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就另说。   等客人都走了后,洛瑾才悠悠出现。   “未来姐夫,你可知道刚才都发生了什么事?”邓尚源一脸幸灾乐祸地问。   “什么事?”洛瑾装作什么也不知道,邓尚源还真以为他不清楚。于是小声地将从别人那里听来关于方薇的事一一说给洛瑾听。   他跟洛瑾一样,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方薇这个表姐,总是假模假样。   “是吗?那可真不是好事!”洛瑾知道邓尚源的心态,也没戳破他。   “确实不是好事。”邓尚源点点头,其实他很想把不字去掉,但不能说得这么明显。   还真不是好事。洛瑾如今才反应过来,现在是讲究家族风气的年代,可不是只讲究个人的。方薇即便不是邓家的女儿,但她如今是在邓府出的事,而且身份上还是邓府的外孙女,外人应该会怀疑邓府的教育有问题吧。   怎么办,自己好像是为了逞一时之快而连累邓府了。   洛瑾想到的,邓府这边也自然想到了。梁国公迅速让女儿带着外孙女离开,并言明三年内方薇不许上邓府,还是让方府那边头疼去吧。   邓璇恨父亲的无情,也开始恼生母的愚蠢。原本在她眼里,叶姨娘是个有本事的人,如今女儿倒腾出这丑事,肯定也是叶姨娘的功劳。唉,让她怎么跟夫家交代啊!还是期待他们不要知道此事的好。   天不遂人愿。当日的客人中,有人一不留神,就将那天看到的事说了出去,虽然没有大肆地宣扬,但还是有不少人知道了。接着就传到了邓璇的夫家光路寺少卿方家。   方府当家的为了稍微挽回自己家的形象,勒令方薇到家庙休养个三年五载,等到风声过去了,再考虑放她出来。邓璇自个儿没有儿子撑腰,身板硬不起来,在方薇入家庙这事上真是一个字也没插上。   邓府这里不平静,东阁大学士府上也不太.安宁。   原来洛竹准备替儿子相看媳妇,史建萧得知后便大胆说自己喜欢洛珍,想娶洛珍。   “这事说破天也是不能成的,我是头一个不同意的。珍姐儿性子太过柔和,不适合做我们府上的嫡长孙媳。你祖父祖母那里不消说,肯定也是不赞成你娶庶女掌中馈。做侧室或许可以,只是,你又不是皇子龙孙,没有那么大的脸面让洛家的女儿嫁你为妾,即便是庶出。”   洛竹说得苛刻,史建萧心里更是没底,他闻言就跪在了母亲的面前。   “娘,庶女怎么了,出身不是她能选择的。况且没有谁生来就会管家的,您可以手把手教她,她一定能学好,不会让你们失望的。请您帮帮我吧,我真的喜欢她!”自那次见了洛珍独自哭泣后,他就开始隐隐关注起她。怜她在家中生存艰难,恨不能把她捧在手心,好好疼爱她。   儿子这是想犯倔了!不挑得清清楚楚,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我的糊涂儿子,但凡有可能,娘能狠心不让你如愿吗?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看儿子还是一副拧着的臭模样,看来得从珍姐儿那边着手,由她来让儿子死心。她敢肯定,珍姐儿并没有对儿子有心思。即便是真的喜欢儿子,以她的性子来看,她不会答应的。这个侄女向来看得清自己才处境,分得清厉害关系。   “我看珍姐儿是个明白人,你想要娶她,也得看她想不想嫁。这准是你剃头挑子一头热。”   母亲肯定的语气,让史建萧心里不确定了起来,他确实不知道表妹心里是怎么想的。   “如果珍表妹答应了,娘你就能同意我们的婚事?”   “你说呢?”就算侄女真的答应了,洛竹也不会同意的,因为这个家里除了这个傻儿子,就没有谁乐意娶个庶女回来的。   洛竹的反问到了史建萧那里就变成了默认,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表妹是怎么想的。   机会很快就来临。洛琋和谢婧的婚期到了。   史建萧等了许久才寻到与洛珍独处的机会。   “表妹,若我说想娶你做妻子,你答不答应?”鼓了这么久的勇气,终于问出来了。   “啊?”洛珍一脸狐疑地看着面前这个全身绷紧的男孩子,她没有一丝兴奋或者开心,“表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洛珍的话让史建萧一下就泄了气,她,没有马上答应。于是他上前一步,谁知洛珍也跟着往后退一步。   “当然知道,你不乐意嫁给我?我会爱护你一辈子的,绝不让你受委屈。”   洛珍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能嫁给史建萧这样家世好的人,她当然乐意。问题是,这不是她能高攀的。世人都觉得女儿家往高了嫁是正途,可真正高嫁了的人定能明白其中苦楚。   虽说不是人人都过得艰辛,但夫妻两人身份的悬殊必然会带来很多矛盾,等到了不可协调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苦日子来临。   她只是个庶女,真的高攀不起史建萧。况且她也没有心悦此人,她不会冒这种险。   洛珍摇摇头,“多谢表哥的厚爱,但我志不在此。还请你另寻佳偶。”   史建萧的神色霎时灰暗了下来,抖着声音问:“表妹对我……”没有一丝心动吗?   然而话说到一半,被洛珍截断,她说:“我还小,对这些事没有什么想法。倒是表哥,姑母那里应当急着抱孙子吧?我在这里就提前祝表哥早日寻到贤妻,一家和乐融融。”   说完,转身就走。   **   妻子病逝,身边没个孩子的梁年友忽觉甚是无聊,总无所事事,每日里闲得慌。不久在朋友的怂恿下,踏进了一座赌坊。   没想到第一天就赢了五百两,第二天又赢了两百两,连续赢了四天的梁年友心里开始飘忽起来。头一回觉得到赌坊是个来钱快的好地方,于是开始三天两头往赌坊里跑。   慢慢地,梁年友进入了忽赢忽输的状态。持续了一段时日后,梁年友的手气开始变差,连续好几天输钱。每回输钱的时候,总觉得下一把就能赢了,于是越堵越大,却回回都输了。一心想要赢回钱的他,却不久后把之前赢的钱都输了个精光。   抱着“总不会一直输”的念头,梁年友醉心于赌博,越陷越深,以致拔不出来。   不信邪的他流连于赌坊,开始没日没夜地赌博,但总是输的次数多,赢的次数少,关键赢的时候总是下注比较小。于是不用多久,他就把家里的积蓄都败光了。就连潘姨娘送的那些珠宝首饰也拿去卖掉换钱。   可惜换来的钱还是没能让他赢回之前所输掉的本,反而都输没了,成了个彻底的穷光蛋。   还是他的那个朋友可怜他,借了一些钱给他,然而并没有手气回转,依旧输掉了。   梁年友不服输,于是再去找朋友借钱。朋友是个讲义气的,一口气借了他老多钱。这回梁年友学聪明了,即便本钱充足,他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大把大把地堵,而是小小地下注。   等发现时机不错的时候,就下一把大的,居然还真让他买中了,总算赢了一些回来。灵验了几次后,梁年友信心倍增,决定来一回特大。   于是在他看中的一局中,将自己手上所有的钱,分出百分之九十,然后一股脑全部下注。他满心期待着赢,然而开盘的结果却是输了。这时他慌了,手上的本钱已不多,何时才能赢回输掉的数额庞大的本钱?还有已欠下那么多的债,如何有钱偿还?   也许是看出了梁年友的无助,朋友开始拿自身的经历与他细说。原来这朋友当年也跟梁年友一样,一开始赢了不少钱,后来却输惨了。再经过好友的推荐下,他请了一位得道高人帮忙查看运道。   谁知那高人还真有两把刷子,轻易就帮他破解了低迷的手气。从此他的手气旺了起来,于是才能挣下这么多的银钱。   梁年友听得心里痒痒,也想让高人改改自己的气运。请求朋友帮忙举荐,朋友满口答应。      ☆、第四十三章 事发      梁年友在朋友的引荐下,跟随他到了一处较为偏僻的破庙。庙的门匾已经模糊不清,半斜着挂在大门正上方。庙的整体也都是破烂不堪,这里住的真是得道高人?   梁年友带着疑虑跟在朋友身后跨门而入,屋内的正中央竖着一座雕像,像前的香座上插着几根香火,烟气袅袅升起,环绕在庙内。空气中带着些许霉味儿,混着香火的气息,充斥着鼻子,这让梁年友感到有些不适。   他不得不提出疑问,说:“那位高人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我怎么瞧着这里破败得很,不像人住的地方。”   谁知朋友神色一凛,让梁年友也不禁跟着肃穆几分。朋友一副‘不要乱说话’的神色盯着梁年友看,语气严肃地说:“凡事不要只看表象,你刚才的话只当是无知者无罪。得罪了神明,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说话当心些。”   说话间,神像左边的小门走出一位六尺高的男子,黑白混杂的头发高高束起,手上还拿着一把拂尘,走路的风姿有几分轻扬。这么打眼一看,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梁年友心里就信服了不少。   朋友走上前,恭敬地对着男子一躬身,“道长!”   道长甩了一下拂尘,睥睨着朋友和梁年友,然后问到:“你们来此所为何事?”   朋友哈着身子回答:“上回多亏了道长帮小的转正了运气,我才不但挣回了本钱,还得了万贯家产。”然后又拿出一百两银子给道长,“这是小的一点心意,道长可用来将寺庙翻新,去去陈。”   接着又拉住梁年友,对道长又是一躬身,“这是我的一位好友,碰上了我之前的遭遇,想要劳烦道长帮忙改改运气”。   道长听了后,开始山下打量梁年友,然后点点头。   “他的可能比你之前的要复杂,要想真正地改变运势,还得按我说的做。”   梁年友闻言大喜,高兴地道谢,又说:“还请道长指点迷津。”   道长掐指算了算,说:“我已有了办法,需要你将一物埋到地里,这地点我现在只知道大致方向。待我仔细卜卦后,算出个精准的方位便通知你。”   “多谢道长。”   邓府后院   “师妹,我上次说过,我自创了一套剑法,很适合我们闲时舞一舞。等会儿我们去试试吧?”洛瑾用期待的小眼神看着邓柳玲。   “可以。”   等洛瑾在练武场演示了以后,邓柳玲才知道这剑法花俏不实用,之前她还当是什么厉害的剑法。如果看来,这真是闲时用来消遣的。   洛瑾创造这剑法本就是为了他们师兄妹娱乐的,他想和师妹多亲近亲近。   想到洛瑾平素的德性,邓柳玲也能将他的心思猜个七七八八。如今他们已经定了亲,那她就顺一下师兄的意图的,反正她也喜欢跟师兄多接触。   于是两人在练武场上悠闲地挥起了剑,剑法细腻流畅。随着他们的动作,俨然是金童玉女忘神起舞之姿,美妙至极。   剑法的收势动作是邓柳玲侧身依附洛瑾,洛瑾紧密接住邓柳玲,两人空着的手各执一剑,左右相对。   两人正愣神之际,拂冬神色匆匆赶来,正想到邓柳玲耳边说。   邓柳玲直说:“就这样说吧,师兄不是外人。”况且当初说潘姨娘有问题的还是师兄。   “我刚刚瞧见潘姨娘将一盒子埋到墙角附近,作用不明。不过这盒子是潘姨娘表兄提进府的。”   潘姨娘他们居然真的把盒子埋到了邓府,洛瑾立马想到这很可能就是通敌买过的证据。以前看书的时候,那个作者就说过要给邓府埋个炸.弹,暗示邓府很可能遭遇满门抄斩。按照小说的套路,潘姨娘此举绝对不是多余的。   “师兄,你怎么看?”   “既然是梁友年带进来的,我敢肯定这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只是怎么处理,还是等梁友年走了再说。”   一旁的拂冬一脸纠结,嘴唇都动了好几回,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怎么了?”洛瑾问。   “我出来的时候,看到潘姨娘他们表兄妹拉拉扯扯的,行为好像不大妥当。”拂冬差点就想说他们似乎要滚床单,但考虑到小姐他们都还未经人事,就咽回去了。她自己虽然也没有睡过男人,但对男女间的那点事还是有点了解。   洛瑾和邓柳玲对视了一眼,看来潘姨娘和梁年友果然有问题。这次是他们自己送上门来的,邓金礼又刚好在家,可不是大好机会吗?   他们都还记得邓尚光腿受伤那次,邓柳玲只是猜测是潘姨娘那边动的手。而洛瑾看过小说剧情,身为读者的他是看得出这就是潘姨娘和梁年友设计了邓尚光。   “师兄,怎么把大伯引过去?”   “不如直截了当地说?”   邓柳玲点头,洛瑾便教拂冬怎么跟邓金礼说。   拂冬一路飞奔到邓金礼的书房,“咚咚”的敲门声,接着拂冬说:“大老爷,我是大小姐的婢女,有事找您。”   “何事?”   “小姐要您现在立马到潘姨娘的院子,但不宜声张,要悄悄地。”   邓金礼皱起了眉头,十分不解侄女此举为何。   “小姐说,大老爷此番前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邓金礼将信将疑,信步来到潘姨娘的院子。因为院子里服侍的人都被潘姨娘以各种借口差出去了,是以她的院子里除了她和梁年友再无别人。   等邓金礼到门外的时候,潘姨娘和梁年友正打得火热,丝毫没察觉有人来访。   屋内梁年友乐滋滋地说:“自从你怀了我们的两个儿子后,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有亲热过,我可是一直很怀念你当年的热情劲儿。今日一会,你的功夫似乎比以前见长不少啊?”   潘姨娘忙嗔到:“说话小心些,别连累了咱们的儿子。”   梁友年混不在意,仿若这里就是自家一般,不在乎地说:“这是你的院子,人都被你赶出去了,有什么要紧的。”   潘姨娘想想也是,“多亏了你从前在扬州把我买回来,不然还不得过千人骑的苦日子。如今我只服侍过你和老爷,日子还过得顺风顺水。”   梁年友嘿嘿一笑,“也是你自己功夫到家,才能将邓金礼迷得团团转,我们算是双赢。说来还得感谢邓金礼那个冤大头,不但帮我们养儿子,还能给你大把银子花。”随后又不好意思地说,“你之前给我的那些珠宝首饰已经被我输掉了。不过你放心,这回你帮我埋了那盒子,我的好运就要来了,很快就能将之前输掉的那些全部赢回来。而且还能挣回不少。”   里面的人说得忘形,门外的人听得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实在忍无可忍了,邓金礼使劲儿一脚踹开房门,上前就是扬手给潘姨娘一巴掌,顺道给梁年友重重一脚。   “你们这对狗.男女,骗得我好苦!我……”邓金礼本想再用手脚招呼,但是觉得不过瘾,操起屋里的椅子对着潘姨娘和梁年友就是一顿乱打,“打死你们,该死的奸.夫.淫.妇。”   “潘氏,你居然只是个娼.妓,还是被人用过的。枉我一直当你是良家女子,真心待你,把你的两个孩子当嫡子一样对待。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替别人养的。”   然后指着梁年友骂道:“还有你,这些年一直假惺惺地跟我称兄道弟的,真是委屈你了啊!不,你不委屈,你还乐于此,因为儿子不用自己养,还能不停地从潘氏那里得到银钱。一切都得来全不费功夫,真是好算盘!”   邓金礼的出现完全吓懵了潘姨娘和梁年友,这一切都来得措手不及。他们慌忙地披上衣服,邓金礼恰巧也打累了,停歇了一会儿。趁着这空隙,潘姨娘和梁年友都收拾了一下。   潘姨娘跪在邓金礼的面前,哭诉:“老爷,我错了,我不祈求你能原谅我。但是雨哥儿和山哥儿是无辜的,而且他们真的是你的孩子,方才我都是瞎说的。”   “是吗?到了现在你还企图想骗过我,以前王氏还怀疑过你为何早产这么多时间。我还道双生儿都如此,现在看来这是因他们为不是我的种。”邓金礼一脸嘲讽,仿佛是在嘲笑潘姨娘的自作多情,又仿佛是在嘲笑自己的愚蠢。   说完,就摔门而出。很快就有人将潘姨娘和梁年友抓了起来,关到了柴房。   生母和表舅被抓,邓尚雨和邓尚山都跑去向父亲求情,可谁知父亲更加气愤。   面前这两张稚嫩的脸蛋,邓金礼回回见到都充满自豪,这是他的孩子啊。可是现在,当初有多疼爱这两孩子,他如今就有多很他们。他们的存在就是明晃晃地提醒自己以前有多蠢,他都觉得自己头上已绿得发亮了。   邓金礼心烦得很,命人将双胞胎看押起来,不允许他们外出。   等回过神来后,才想起今天是侄女叫他过来的,那么她又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第四十四章 盒子      潘姨娘这边动静这么大,邓府里的人又不是木头,自然会被惊动。最先赶来的是王氏,她是来看好戏的。   听得下人说邓金礼把潘姨娘表兄妹俩一起抓了起来,王氏就已猜到约莫是他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真想捧腹大笑一场,邓金礼不是将潘氏当眼珠子来疼吗。这下好了,这眼珠子跳到别人身上了。不,这眼珠子本来就是别人家的。   还有潘氏的那两个宝贝疙瘩,不会是别人的种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真是大戏啊。   看到邓金礼气得满脸黑红黑红的,王氏心下暗爽。谁叫他放着自己这个正经的妻子不疼,去疼护潘氏这么个东西。这下好了,邓金礼真心错付,她就想看看邓金礼有没有后悔当日所为。   “表哥,听说你把潘妹妹绑了起来?”   王氏的这一声‘表哥’更让他想起潘姨娘时常在他面前称梁年友为表哥这事,可笑的是潘氏和梁年友压根句不是表兄妹。   “绑她又怎么了,我乐意。你来这里做什么?”他心里气不顺,怎么会给王氏好话。   王氏丝毫不在意,挤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端的是贤妻良母的样儿,柔声问道:“我是听说表哥好端端地把潘妹妹关了起来,生怕其中有什么误会,到时候表哥心疼还来不及。”   心疼潘氏?心疼自己这么多年白白付出的真心还差不多。不过看到妻子没有幸灾乐祸,他还是有点欣慰的。本以为自己纳了潘氏后,忽略了妻子,等潘氏出事她该冷嘲热讽才是。   想到自己这些年对妻子的冷待,邓金礼忽然产生了些许愧疚,于是难得好声好气地等王氏说:“没有什么误会,是我当初被美色迷了眼,竟是一直替别人养孩子。”   然后站起来,握住王氏的手,真诚地说:“这些年委屈你了,是我这个做丈夫的糊涂。”   对于邓金礼突如其来的温柔,王氏有些不适应。因为这样的情形,在新婚的那几年还是经常出现的。只是后来夫妻两就像是进入了冷战一般,大多时候都是谁也不理睬谁。   她早就对丈夫心灰意冷,所以也不期待丈夫能回心转意。可是如果她真的抽出了手,闹得不好,他们很大可能会从此就是路人了。她还有两个孩子,得为他们想想,所以她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表哥说的哪里话,我不委屈。只是你以后多长长心,万不能再吃亏了。”   待邓金礼还欲与妻子多说几句的时候,下人就来回话:“老爷,大小姐到了。”   邓金礼这才对着王氏说:“你先回去吧,我还点事要处理。”   丈夫这是不想自己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王氏也不纠结,反正潘氏肯定是栽了大跟头的,于是心情畅快地离开。   “大伯。”   邓金礼这才仔细打量了邓柳玲,转眼侄女都这般大了。看来,这些年来,他的对家里的关注确实有所欠缺。   “叫你来,是想问问关于潘氏和梁年友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回伯父,你还记得光哥儿腿受伤那次的事吗?”   “记得,怎么了?难道那次的事与潘氏他们有关?”   邓柳玲点点头,“当时我和师兄都怀疑是潘姨娘他们,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于是决定平日多关注一下潘姨娘,看她是否还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这……邓金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是要怪侄女随意监视家里的人,还是赞扬多亏了她的监视,今天才得以发现潘氏和梁年友的龌龊事。   “今日梁年友进府,我的婢女就多看了两眼。结果意外瞧见梁年友揽着潘姨娘进屋子,甚是轻佻的样子。试想一下,什么样的表兄妹能亲近到可以揽腰的地步?我作为小辈,不大好管这些事,只能请了你去。”   听侄女分析地头头是道,邓金礼连连点头。   “对了,大伯。还有一事忘记说了,今日潘姨娘将梁年友带来的一个盒子埋在了院子墙角的附近,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哦?是什么东西?”   “还不清楚,盒子还在地里。”   于是邓金礼让人去把盒子挖出来,但因为已经上了锁,打不开。   “要去找梁年友要钥匙吗?”邓柳玲问。   邓金礼答:“不用,把锁敲烂就可以了。”   等盒子打开的时候,露出里面的东西——信件。邓金礼一一拿出来,仔细阅读,可越往下读,脸色越难看。原来这些信件竟是有人通敌卖国跟达敬国的信件来往。达敬国与大武国相邻,两国的实力相差不远,一直以来虽然小仗不断,但都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战争。   信的内容还提到达敬国那里同意助收信人这边夺得皇位,但也得应承事成后会割让两座大城池给达敬国。文件不像是伪造的,可惜的是并没有署名。   这事情很严重,邓金礼只能交给父亲去处理。梁国公拿到信件后,面色阴沉,如果被朝廷这边知道自家后院竟埋着这些东西,那不得全家遭殃。   梁国公已经知道潘姨娘和梁年友的事,可现在不仅仅是家事了,已经涉及到国事。与其现在将此事压下来,还不如到武帝那里摊个明白。即便这样有可能会让武帝对他们梁国公府有所怀疑,也好过将来事发,武帝肯定会猜疑他们家到底有何居心,说不定还认为他们是做贼心虚。   因此梁国公当天就带着潘氏和梁年友到皇宫那里说明事情的原由,该是什么结果,还是交由武帝定夺吧。   武帝将信件拿在手上,大致阅览了下,随后定定地看了梁国公两眼。眼前头发斑白的老人,是当年跟随先帝出生入死的人,这次的事肯定是吓到他了吧,不然也不这么火急火燎地赶来。   作为皇帝,该有的戒心,还是得保持。但对于梁国公府,他还是听放心的。当年父皇就曾告诉他,梁国公不是个追逐名利的人,是个难得的忠君将才。   加上天问大师也曾说过梁国公的大孙女对于他们大武国的发展也有一定作用。试想,这样一家子若是真的反了他们大武国,那.天问大师所言又是何用意。   “邓卿就先回去吧,此事朕自会处理。还请你不要多虑,你们邓府的忠心,朕一直都看在眼里,放心吧。”   得了武帝这番话,梁国公还真把心放回去了,他相信武帝此言不虚。   因为潘氏和梁年友的事,双胞胎在邓府的立场很尴尬,他们也知道了自己其实是梁年友的孩子。他们很恐慌,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邓金礼的意思是直接将双胞胎卖了,他虽然恨他们,但毕竟是疼爱了多年的孩子,也不能杀了他们,只别再出现他跟前就好。   大王氏即使从没有真的关心过这两个孩子,但却知道如果把他们发卖出去,等待他们的生活绝对不会好过,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建议将这两个孩子打发到较远的庄子上便可。梁国公也认可了大王氏的做法,最后的结果就是双胞胎被远送庄子去。   事情落定后,洛瑾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总算把那个炸.弹给除了。   邓柳玲走过去,轻轻地抱着洛瑾,把下巴搁洛瑾肩上,呵着热气说:“师兄,谢谢你!”   谢谢你帮了我们家这个大忙,她不敢想象,若是没有师兄的提醒,潘姨娘埋下的那些东西可能真的会害惨了他们家。   这可是师妹第一次投怀送抱,洛瑾趁机回抱了她,笑着说:“师妹这话就见外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邓府出了事,周遭的人家都议论纷纷,因为邓府已经严明下令不准任何人将这次所发生的事透露出去,所以别人都只是各种猜测,却不明就里。倒是邓府的一位姨娘被抓了起来,这成了别人经久不衰的谈资。   几天后,武帝让人传话给邓府,让他们小心。这次事情的主导者并没有查出来,即便对潘氏和梁年友用这种酷刑逼供,却依旧没有收获,后来便不了了之。   武帝想到平王那里总是时不时出来蹦跶一下,就认定是平王自己通敌卖国却嫁祸给邓府,无疑是想让自己亲手断了邓府这一羽翼。不过经此一事,倒是提醒他要多对达敬国设防。   这次的事也确实是平王那里设计的,他原本以为等关键时刻才将这事揭发,却突然收到信件说,这事失败了。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最近怎么事事都不顺心啊,没一次成功的。   潘姨娘的事很快就沉了下去,邓府又迎来了喜事。原来某一天早上,邓柳玲突然看到朱氏干呕不停,联想到前世母亲去世的主因——怀孕。前世朱氏不知道自己怀有身孕,一直没有注意身体的异样。导致意外摔倒身亡。   邓柳玲以朱氏身体不适的理由请了大夫,最后诊断的结果当然是朱氏真的又怀孕了。因为有前世的事没加上朱氏年纪确实不小,所以邓柳玲时时紧绷了精神,时刻陪在朱氏身边,就防着出现什么意外。   朱氏还当女儿太过小心,等她真的差点晕倒时,才不得不承认女儿此举不适多余的。      ☆、第四十五章 做鞋子      如今已是二月末,年前的时候武帝有诏邓金扬和范严回京。没想到就这么点时间,朱氏就怀上了孩子,洛瑾不得不佩服师父雄风未减啊。   此时邓府已有两个孕妇,其中邓尚杰的妻子柳氏已快临盆,所以潘姨娘和梁年友带来的那点糟事已被抛至脑后。   朱氏趁着自己现在月份不大,亲自动手将三个儿女小时候的衣服拆剪了给肚里的孩子做里衣和尿布。用旧衣服来做比新布好用,新生儿的皮肤非常娇嫩,这新布做的衣服会有些小刺,怕划破孩子皮肤。而那些旧衣服早被磨得平滑,很适合小孩子。   “娘,如果我想给陆老夫人做一块抹额,另外也给魏伯母做一双鞋子,这样会不会显得我没规矩啊?”邓柳玲有些害羞,总觉得自己真这么做了,会让人误以为她恨嫁呢。   女儿似乎开窍了,朱氏低着头咧嘴笑,说:“怎么会,真该是这样做呢。大多女儿家出嫁前都会送一些自己亲手做的绣品给未来婆家。这样一来可以让婆家那里直接感受未来媳妇的手艺如何,二来也可以增进感情。”   顿了会儿,又说:“对了,记得也要给瑾哥儿送啊,这才显得你对他的重视,以后他更知道疼爱你。”说完就又笑了,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总觉得母亲后面那句话有点逗她的意思,邓柳玲闹了个脸红,只低低应了声:“嗯。”   洛府   洛瑾正在床上睡得死沉,睡梦中的他,面带微笑,薄薄的嘴唇揪在一处。   “啪”,洛瑛一掌重拍洛瑾的被子,“哥哥,快醒醒,赶紧起床!”   洛瑾正待亲吻师妹的小嘴,就被妹妹无情地拍醒了,美梦破碎。妹妹,扰人美梦可是犯罪啊。   洛瑛可不知道洛瑾心里的小九九,她也是好心才来叫醒洛瑾的,“玲姐姐都到我们府里了,你还在睡。还有你刚才干嘛撅着嘴巴,难看死了。要是玲姐姐见到你这副丑样,还不得笑死你。”   一听邓柳玲都来了,洛瑾立马泥鳅般脱离被子,三五下就把衣服穿好,“瑛姐儿,哥哥这衣服穿得还整齐?”   洛瑛上下打量,看了又看,觉得没毛病了才答:“嗯。”然后又嫌弃地说“不过你这头发乱糟糟的,你不会打算就这样去见玲姐姐吧。眼睛都还挂着眼屎呢,你好意思去献丑?”   “我的好妹妹,你怎么这么爱挖苦哥哥呢,我可是你亲哥啊!”   “就是亲哥我才提醒你,别人我还懒得理呢。”然后一副高傲的模样走开了。   小家伙!哥哥又不是智障,怎么可能邋里邋遢地去见人啊。   等洛瑾洗漱好,邓柳玲已在魏氏那里喝了两杯热茶。期间邓柳玲时不时盯着魏氏的鞋子看,想要估摸大概多大,可总看不分明。   “你娘身子可还妥当,如今她年纪比一般孕妇大,万事谨慎些。”魏氏虽然经常见到邓柳玲,不过大多都是请个安的时间,都没有长聊过。是以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和邓柳玲聊,这不,就把话题转移到邓柳玲母亲身上。   “谢伯母关心,家母一切安好。”因为紧张,加上邓柳玲本身是个不多话的人,回答起来也是一板一眼的。   “娘。”洛瑾一进屋就给魏氏行了礼,转头又喊了邓柳玲声“师妹。”   “往常你都起得挺早的,今日怎么晚起了?还让玲姐儿等了许久。”   “嘿嘿,一不小心睡沉了。”当然是因为那个梦太美了,舍不得醒来。   “我也刚到没多久。”邓柳玲淡淡地说。不过洛瑾心里很受用,师妹这是怕自己有心里负担?   魏氏见儿子一副傻样,于是开明地跟儿子说:“厨房那里已经给你备好了早饭,趁热吃了吧。”然后又跟邓柳玲说:“虽然你已经食用过,但再吃一小碗燕窝粥撑不坏胃,等会儿你和瑾哥儿一块去吃吧。”   邓柳玲不饿,但也像魏氏说的那样,再加一小碗粥不会撑坏胃,况且她还有事拜托洛瑾,就顺势应了下来。   饭菜的香气刺激着洛瑾的味蕾,腹中空空如也的他忍不住动起了手,一边还不忘叫邓柳玲吃。   不过邓柳玲只吃燕窝粥,旁的一概不吃。洛瑾知道她已经吃了早饭,也不勉强她。   面前的粥热气腾腾,邓柳玲用勺子舀了一点,然后放至唇前,轻轻吹了几下才放进嘴里。   “师兄,你知道老夫人和伯母穿多大的鞋子吗?”   “你要给祖母和娘做鞋子?”   邓柳玲点点头。   “我还真不知道。”鞋子有人专门来做,也不用洛瑾出去买,所以从没关注过自家祖母和娘亲穿多大码的鞋子。   “能不能拜托师兄帮我打听清楚?万一鞋子做得不合适多失礼。”   “可以啊。”邓柳玲正要高兴,洛瑾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师妹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帮我做一件中衣如何?”   “不行。”邓柳玲回答地斩钉截铁。中衣就跟亵裤一样,怎能轻易帮人做。   好吧,洛瑾也知道中衣就跟现在的内衣裤一样,不能轻示于人,更遑论帮人做。可师妹在他眼里不是外人啊,他们将来可是夫妻,于是很委屈的说:“师妹,咱俩谁跟谁,你就帮做一件呗。”以后他经常穿在身上,贴身穿的才更得他心,所以他才没要求做外衣。   邓柳玲纠结了一下,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死板。反正她和洛瑾将来是要做夫妻的,帮他做一件应该不丢人吧。   “好吧。不过你不能跟人说是我帮你做的。”   “嗯。”   饭后,邓柳玲要给洛瑾量尺寸。洛瑾站着一动不动的,任由邓柳玲量度。邓柳玲站在洛瑾的身后,仔细地替他量着。谁知道一碰到洛瑾的身子,洛瑾就扭动了一下。因为想要尺寸精确点,此时洛瑾可是只穿了中衣的。   “哈哈,痒。师妹,你轻点。”   这也太怕痒了吧。不过邓柳玲也确实跟小心地量了起来,费了不少工夫。等邓柳玲站在洛瑾前面量的时候,因为洛瑾怕痒,晃动的瞬间,洛瑾的嘴唇不小心碰到了邓柳玲的额头。   洛瑾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邓柳玲就跳开了,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师妹不会认为他是趁机占便宜吧,虽然他很想这样,但不是现在啊,“师妹,对不起。”   洛瑾露出做错事的神情,邓柳玲看在眼里,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于是说:“没事。”然后又一本正经地替洛瑾量尺寸,好在没多久就完工了。   洛瑾有些心塞,如今只是不小心嘴唇碰到师妹的额头,她都这个反应,他何年何月才能一亲芳泽啊?唉,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吧,总会有他们亲密无间的那天到来。   想是这样想,但洛瑾觉得还是要搞点谋略啊,不然到成亲了师妹都还没习惯跟他亲人,可不是很悲催嘛。看来他得寻个时间,好好琢磨一下,怎么才能让师妹一步一步地习惯跟他更亲近。   洛瑾也不食言,很快就打探到祖母和母亲的尺寸,连忙告诉了邓柳玲。   因春天已到,天气逐渐转暖,虽然冬天的寒气还没有退去,但并不妨碍春耕的提前准备。   洛瑾已提前跟武帝说好,他把番薯的种子拿出来,让武帝安排人送到各个地方种植。具体怎么种,洛瑾写好了步骤,也让之前的那些庄户帮忙指导一下。   因为种子不是特别多,所以每个地方分到的都不多,但是好在番薯可以苗生苗,前期就让他们培育种苗就好了。等秋天的时候才是最合适起地基中番薯的,这样长出来的番薯才好吃,长得还更肥壮。   洛瑾从找到番薯,再到培育出这些种子,费了老大工夫,人力物力都不消说。武帝也没亏待洛瑾,送了他很多金银珠宝来抵这些番薯。洛瑾虽然不缺钱,但是财富越多越好不是吗。于是都一一收入囊中。   **   平王府   上次为了设计梁年友的那个局,平王这边花费了很多时间与钱财,却以失败告终有些丧气,这让平王感到很无力。   “万吉,我上次让你去查的事情怎么样?”   “回王爷,属下到了边境那里,打探了很久,还真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然后万吉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所查到的信息说给平王听。   平王仔仔细细地听了,深思了很久,终于又定下一个主意。   “上次摆了这么久的局居然都失败了。如果这一次再不成功,我就放弃这条路,不这样折腾了。”   万吉听了平王的计谋,有点犹豫,当然他不是怀疑主子的智商,而是想要跟确保万无一失,“王爷,仅仅这样就能成吗?”   平王自信地回了一句:“你别小看了女人的仇恨。女人的恨可是把利剑,往往就能一击而中。”      ☆、第四十六章 信件      今日对于叶姨娘来说是个特殊的日子,但邓府里的人应该都没有主意过,包括梁国公以及叶姨娘的女儿。   因为她从没有告诉过他们自己去寺庙的真正原因,她总是能找到很好的理由出去。比如今天。   “老爷,杰哥儿的媳妇就快临盆了,我想到寺里上炷香,为他们母子祈福。”   梁国公觉得叶姨娘说得诚恳,且合规矩,就同意她外出了。   于是叶姨娘就带着一个仆妇,乘坐马车出府。马车行驶的方向并不是缘灵寺,而是一座比较清冷的寺庙。仆妇往年也跟着叶姨娘出府,因此没有多问。   马车悠悠前进,花了半个时辰的工夫才到达目的地。   “你们在马车里等我吧。”叶姨娘依照往常,将仆妇和车夫留在马车停放处。   寺庙不大,甚至有些破旧。但是看到熟悉的建筑物,叶姨娘内心有些激动,却也很伤感。   这时住持出来,双手合十,“叶施主。”   “住持。”叶姨娘上前行礼,“府里就要添人口了,我来拜拜神。”然后将二十两香火钱递给主持。   之后叶姨娘特地点了两盏长明灯,从前也是如此。这是为她逝去多年的父母点的,今日是他们的忌日,可是她这个做女儿的从没有回去给父母扫个墓,只能在这里点盏长明灯。   “爹娘,是女儿不孝,你们生前我没有尽到孝,死后坟前也未能得我一炷香。虽然这话女儿年年都说,但我还是要如此,心里才好受点。”   叶姨娘流着泪絮絮叨叨说了许久,最后又说到了女儿身上,“你们的外孙女命比我好点,能到好人家做个正房。不似我,永远都矮别人一截。唯一不好的,就是她连声了两个女儿,却没有诞下一男。没有儿子傍身的她,以后不知会如何。”   “还有你们的大曾孙女也过得不好,命比我还苦,如今还在家庙里困着。说来也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帮她设计别人,她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说到最终,叶姨娘嚎啕大哭,“是女儿无能,没有办法让你们瞑目,只能在这里跟你们说些无用的事。”   等叶姨娘转为抽泣的时候,寺里的一个小和尚手上拿着东西走了过来,“叶施主,方才有位公子拿了信件和一包东西给我,要我转交给你。”   叶姨娘慌忙拿帕子擦干了眼泪,对于有人送信件给她感到很意外。因为在京城中,她并没有什么朋友,更别说什么公子了。   她把东西拿到手上,问:“他可有说是何人?”   小和尚摇摇头,“并没有,只说这是好意帮你解惑。”   这更让叶姨娘糊涂了,不过她还是把信件仔细阅读,越往下看越震惊,到最后竟然无力地瘫坐到地上,久久不动,神色哀婉,甚至有些绝望崩溃。   这信上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这些年她岂不是?她不敢往下想,越想越害怕,也愈加绝望。   到最后回去的时候叶姨娘整个的不在状态,魂不守舍的,仆妇却不敢多问一句。   邓柳玲那日回府后,除了早练,其余时间都用在了做鞋子上。一共做了三双鞋子,邓氏的那双鞋面上绣制的是兰花,而魏氏的则是翟花。   陆氏的更为讲究一些,鞋头绣的是藕,带着好几根须须。接着就是两朵莲花、两块荷叶。陆氏一共生了两儿两女,荷花代表的是她的女儿,荷叶则是儿子。就连那藕也是本固枝荣的意思,那些须有着繁荣兴旺的寓意。   邓柳玲还给陆氏做了一块抹额。她将这些物件都做好后,就拿到了洛府,一一给她们送去。   陆氏收到了邓柳玲做的鞋子和抹额后很高兴,她原本以为邓柳玲平常舞刀弄枪的,没有什么时间学女工,猜想她手艺可能不太好。   如今看到了鞋子和抹额的绣工,陆氏也得叹一声做得不错,这个孙媳妇选得不错,还真是让人挑不出不好来,很好。   魏氏倒是从儿子那里得知邓柳玲女工不错。因为之前邓柳玲亲手做的香包到了洛瑾手里后,他几乎是日日挂在身上,还时不时拿出来跟洛瑛炫耀。   洛瑾曾骄傲地跟洛瑛说:“师妹的女工天分很高,即使学的时间不多,依旧能做得好。妹妹若是天赋不高,正好可以从小开始练习,勤能补拙。”   洛瑾的这一番话气得洛瑛好长一段时间没给他好脸色看。洛瑛看不惯哥哥那见色忘妹的臭样,为了证明自己也是有天分的,才真抓紧之间让魏氏教她做起了绣活。   等她真的学到能拿出手的绣品后一把甩在了洛瑾脸上,高傲地表示:你看,我小小年纪也能做到玲姐姐那么好,我也是很有天分的。   洛瑾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犯错了,不该拿话去刺自己妹妹,虽然真不是故意的。好在洛瑛是个气量大的,也知道自家哥哥有些不正行,换了旁的人,不都得恨起了邓柳玲。   这次邓柳玲还一并将洛瑾的中衣送来。   洛瑾就迫不及待地试穿了起来。这丝绸做的中衣穿起来就是舒服,滑溜溜的。当然若是棉布做的,应该也很舒适,可惜这里并还还没棉花的踪影。   看来以后他得来个寻找棉花大计划,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大武国如今主要栽种葛草、麻、柘树,布料除了穿起来不太舒适的葛布、麻布,就是特别精贵的丝绸,寻常人家哪里穿得上丝绸。   邓柳玲从邓氏那里送了鞋子便出来,遇上出来散步的谢婧,此时她已怀孕三个多月。   “二表嫂。”   谢婧笑吟吟地点头,“表妹刚从母亲那里出来?”   “嗯,最近闲得慌,就给姑姑做了双鞋子。”   邓柳玲说话间就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声响,从谢婧脚边传来。谢婧摸了摸脖子,发现脖子上挂的绳索不见了,忙让身边的婢女帮忙把东西捡起来。   邓柳玲顺着看过去,有一抹白色的光闪到了她的眼里。随着婢女捡起来,邓柳玲才看清了是何物什。   原来是一片绳子串着的银片,随口说:“二表嫂,我曾见过有人戴着类似的银片,是有什么讲究吗?”   “真的?男的女的?”谢婧很高兴。   “女的。”她堂妹戴着。   “哦。”谢婧很失落。   “怎么了?”   谢婧情绪低落,但还是回答到:“我们家几个孩子都戴着祖母让人特意做的银片,说是辟邪。我大哥也戴着跟我们一样的银片,不过他很多年前就失踪了,我还以为找到他了呢。”   对了,这银片似乎是周细送堂妹的,难道……周细是二表嫂的大哥?邓柳玲仔细地打量谢婧,仿佛想要从她身上看出与周细相像的地方,不过她并没有看出什么。      ☆、第四十七章 相认   “表嫂的大哥失踪可是什么缘故造成的?”   “我也不大清楚,那时候我还小不记事,听我爹娘的意思,他们怀疑是我二婶做的。”谢婧口中的二婶即是已故的乐熹公主。   听谢婧的话,这应该是牵扯到内宅阴私,邓柳玲不再多问。   “表嫂,你们家的人是否设想过,如果你大哥真的还活在世上并且被你们找到,然而他只是一个残疾人或者是一个更为不堪的人,你们还愿意接受吗?”话末又加一句,“当然,这是假设,并没有诅咒你大哥的意思。”   “怎么会不愿意?”谢婧感到很惊讶,她认为大哥找到后认祖归宗那是自然的事。再说了,有谁会不认自家的孩子。   然而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的,尤其是大户人家。他们喜欢讲究面子,如果有流落在外的孩子却是个不让他们感到难堪的人,他们当然不乐意认回来。更有甚者,有的人怕被别人知道这事,还能狠下心将这孩子在被暴露前就弄死。   “你祖母、父母那边怎么想?”邓柳玲觉得自己还是得再打探一下,如果情况不乐观,还是不要告诉周细他们了。此时邓柳玲已经默认周细就是谢婧大哥。   “他们一直都没有放弃找我大哥,曾说过如论我大哥变成什么模样,只要他能回到我们家就好。我祖母整日里烧香拜神的,祈祷我大哥还活着,还说要是我大哥有什么罪要受的让她来替。”   “你们的银片有特殊记号的吗?”   虽然不知道邓柳玲为什么对她大哥的事这么感兴趣,谢婧还是乐意说出来,这事她很少跟人提起,如今多一个人知道也许就多一分找到的机会。   “大哥的银片有一处小缺口,我的则是两处缺口,我弟的是三个缺口,是按照我们的序齿弄的。”   邓柳玲点点头,“不管如何,祝愿表嫂你们早点找到你大哥。”   邓柳玲一回到府就马不停蹄地找邓柳茵。   “茵姐儿,你上回那块银片是周细送的吗?”   邓柳茵还以为那次邓柳玲没有看见,不过看到也没什么,“是,怎么了?”   “他有说过这银片是怎么回事吗?”   大姐怎么一回来就问关于银片的事,难道她知道什么内情?   “他将银片送给我的时候跟我说,这很可能是他父母留给他的,他在五岁的时候被周班主在草丛里捡回来的。之前的事他不记得了。”   “你把银片给我看看。”   邓柳茵不明所以,但还是从脖子取下银片。邓柳玲接过一看,上面果然有一个缺口,位置还跟谢婧的相仿。   “果然。”   “大姐?”   “我可能知道到周细的亲生父母是谁了。”邓柳玲高兴地说。如果周细真是谢婧的大哥,那祖父他们就没有理由阻止堂妹跟周细了。   “你快带我去见周细,我有些事要问他。”   **   “周细,你五岁之前的事一点都不记得了吗?”一见到周细,邓柳玲就直接进入主题。   周细看向邓柳茵。   “你的事我大姐已经知道了,而且她很可能知道你父母是谁了,现在是来确认的。”   “我记忆中除了一个血淋淋的女子,还有就是我总觉得我曾经去过别人家,那家的女主人凶神恶煞的。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胡乱想出来的,还是真实发生过的。”   周细有些不好意思,他确实不知道这些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样,周细,你先等我几天,我找人确认一下你是不是他们家当年失踪的孩子。还有,把你的银片借我一用。”   之后邓柳玲修书一封,并上银片给谢婧。谢婧一得了银片,喜出望外,因为那就是他大哥所有的。   她恨不能飞奔到邓府,但邓柳玲有言在先,让他们不要着急。如果北亭侯府的人欢迎银片的主人,她到时候会让人上谢府的门确认。   北亭侯夫妻得了消息,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们找了这么多年的儿子,找到了。然后屁颠屁颠地让下人给邓柳玲回话,望她能当天就带人到北亭侯府。   但时间太急,邓柳玲就跟他们约好第二天去。   次日早上,邓柳玲并邓柳玲、周细三人敲响了谢府的大门。   守门的人早得了消息,利索地将人迎了进去。进入大门后,他们走了很长一段甬道,之后便到了一处园子。   周细走路的时候还分了心看周边的环境,随着走的路越长,他发现对这一切的熟悉感越强,总觉得自己以前来过这里。难道这里真的是他以前的家?   周细他们被下人带到正堂,正中央坐着的是北亭侯府的老夫人,其左右坐的是北亭侯夫妻,北亭侯旁边则是谢沿烁和谢霖。谢婧前一天就已经赶回了娘家,此时坐在她母亲罗氏身边。   邓柳玲三人对着谢府的长辈一一行了礼,谢老夫人就迫不及待地下来握住周细的手。   “我的孙儿,这些年苦了你。可真是让我们好找,总算是把你找着了。”谢老夫人老泪纵横,她如今才五十多岁,样貌看起来却像是六十多岁的。   自从她的长孙谢湖失踪了后,她一直睡不好,天天就想着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的孙儿。如今真的找到了!   周细对于谢老夫人的亲近有些不适应,但是面对这样一位老人,他不忍心拂开她的手,却也喊不出“祖母”二字。   正当他难为之际,邓柳玲就说:“谢老夫人,这血脉一事不可马虎,待确定无误后你们再相认可好?”   谢老夫人听了也没松开手,反而用另外一只手抚摸周细的面部,“还用怎么确认,这就是我的孙儿。”然后一边摸周细的眉毛一边说,“你们看看,他的眉毛跟沿斯的长得一模一样。”   旁人还未插上话,她又开始说:“还有眼睛、鼻子、嘴巴,哪一样跟沿斯长得不一样,都跟他爹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还能不是我家的湖哥儿吗?”   谢老夫人一脸陶醉地描绘,旁边的人却有点尴尬,因为她说的话水分太高,他们没办法附和。原来周细跟谢沿斯夫妻都长得不像,谢老夫人说周细跟谢沿斯长得一模一样委实说不过去。   罗氏也是恨不得上前相认,可邓柳玲说得没错,这事不能马虎。   “娘,邓大姑娘说得没错。我们得确认好了先,你没看孩子这会儿也认生,怕是也担心弄错了。”   谢老夫人这才不乐意地撒开手。   “孩子,你跟我们说说,你还记得些什么?”罗氏带着温柔的笑意,轻声问到。   周细将之前跟邓柳玲她们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待听到他所说血淋淋的女子,凶神恶煞的女主子,谢府的众人除了小的两个,其他人均面色一变。   这血淋淋的估计就是那被打的婢女了,而这凶神恶煞的人除了乐熹还能是谁。所以,周细是谢府的长孙无疑了。   “我就说肯定是我的孙儿嘛,这不,都对上了。”谢老夫人笑吟吟地说,然后又解释道,“你说的这些就是你失踪前一段时间发生的事,那时你到你叔叔府上玩耍,正好碰到你婶婶在杖责一个婢女。”   “你说要饶了那婢女,反倒被你婶婶凶了一顿,她可不是凶神恶煞吗?好在她已经死了,你的失踪跟她脱不了干系。”   周细一一扫过谢府的众人,面前的这些人真的是自己的家人?难怪刚才进来的时候总觉得到过这个地方。他又仔细想了想,看看能想起什么。   他往屋里仔细瞧瞧,看到一方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不确定地问:“那张桌子上以前是不是摆放过一个小物件儿?”   然后又歪了下脑袋细想,说:“好像是个猴子。”   “对,对,对,”谢老夫人连说三声,“是一个泥塑的猴子,你爹买给你的,你喜欢得不得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执意要把猴子摆放到桌子上。可惜几年前被你弟弟这个泼猴摔碎了。”   说到这,还有谁能说出周细不是谢府长孙的话。于是周细认祖归宗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因为周细,不,这时候已经是谢湖了,已经找到了亲生父母,之前邓柳玲帮忙寻找的那对夫妻也用不上了。邓柳玲只好跟他们道了歉,赔了礼就揭过了。   **   叶姨娘从寺庙回来后,险些按捺不住想要找梁国公对质。但冲动过后,又觉得这样太冒进。不说是不是真的,如果直咧咧地问,弄得不好,反而消耗了他们的感情。   于是几天后,等来了梁国公,他在她屋里歇宿。   一番云雨过后,叶姨娘将头靠在梁国公胸前。   “老爷,当年你和先帝在边疆杀敌的时候,可有遇到什么惊险的事?”   “嗯?你想听?”梁国公从没有跟妻妾仔细说过那段峥嵘的岁月,那时的他是最青春最激情澎湃的。   “想。”   既然叶姨娘想听,梁国公也就慢慢打开了陈锋许久的记忆。   “当然有,在战场上本就是殊死搏斗,不是敌死就是我亡,人人都拼着老命想要去掉敌方的脑袋,受伤是在所难免的。你没看我身上的那些伤疤,基本上都是那时候留下的。第一次跟先帝上战场的时候,就差点丢了性命。好在我命大,活了下来。”   “老爷是个有福的,总能逢凶化吉。”叶姨娘一边恭维一边想怎么试探。   顿了一会儿,又问:“除了在战场上跟敌人厮杀,可还有别的特殊经历,比如说遇到什么人之类的?”      ☆、第四十八章 叶姨娘之死      “你这样一问,倒让我想起了一件事。一次战役休整期间,我和先帝突然被人追杀,无奈之下躲到了一处民居房,屋里只有一对看似老实的夫妻。   他们也答应了将我和先帝躲藏一事守口如瓶,谁知才一会儿的工夫就能将我们出卖。你猜他们怎么着?”梁国公说起这件事心里还有气,那次差点没害死他们。   “怎么着?”叶姨娘配合地用疑惑的口气问,实则心胆都替了起来。   “他们啊,为了点银子就将我和先帝的事说出去了。好在我和先帝拼死撑着才将那些杀手一一灭了,不然这世上早没我什么事了。那时候我和先帝都很气愤,带着重伤就将那对言而无信的夫妻给杀了。”   果然真的是丈夫杀了自己的父母。父母两人临死前都是睁着眼睛的,他们这是死不瞑目啊。   出事那一天她出去采茶,等她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家不但多出了几具不明人士的尸体,还有躺倒在地的父母。他们均断了气,鲜红的血水染尽了屋里的每一个角落。   她浑浑噩噩地将父母埋葬后,搬到了另一个地方住。之后便遇到了当时年轻帅气的梁国公,心甘情愿地跟随他到了人生地不熟的京城。   一晃就是这么多年过去。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丈夫竟然是杀害父母的仇人。她仿佛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却还不得不忍住悲伤。   “所以说,老爷是个有福气的人,这话说得没错。”说完后叶姨娘便背过身去,不再找梁国公说话。   身边的丈夫一夜安眠,自己却彻夜难眠。叶姨娘想起了那包毒.药,还有信上的话。她虽然不知道写信者到底是何用意,至少丈夫杀害自己父母的事是真的。   难道她真的要如信上所说,将邓府上上下下的人毒死?   她脑袋一片空白。对于丈夫,她自认是非常在意的,她爱他。可是如今丈夫却成了杀父仇人,她也恨他。她,该怎么办?   苦熬了一夜,叶姨娘并没有想好到底该怎么做。这一夜过后,叶姨娘病了,心病。   大夫看过后,只说是心事太重,忧虑过多引起的。让叶姨娘丢开烦心事,凡事看淡些才好。   看淡,怎么看淡?她不知道如何看淡。   病中的叶姨娘非常想念她的孩子,于是梁国公唤人将邓璇母女接了过来,就连方薇也被允许出庙到邓府看望叶姨娘。   “娘,你怎么病得这么严重?”此时叶姨娘眼窝深凹,两眼无神,嘴唇也变得苍白。邓璇一见她如此憔悴,唬了一跳。   “可是母亲她为难你?”   叶姨娘无力地摇摇头,苦笑道:“是我心里搁着事,一时调整不过来,一不留神就成了这幅模样。”   “什么事能让娘你变成这样,跟我说说,不要再憋到心里头了。你这样,我看了心疼。”上回因为大女儿出事,她确实有点怪叶姨娘。但叶姨娘是她的生母,母女间没有隔夜仇,所以她很快就将那些不快甩掉。   “跟你说了也无用,只会给你添麻烦,姨娘自己会慢慢调整好的。”然后看向方薇,“薇姐儿,到我这来。”   被困在家庙的方薇仿佛变得更沉稳,依言走到叶姨娘身边。叶姨娘什么摸了摸方薇的头,还帮她整理细碎的发丝,“是外祖母害了你,这段时间你不好受吧?以后你要听话,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是不要再费心思了,好好地过日子。”   “外祖母,是我自己不好,不关您的事。”方薇原本对叶姨娘的那点怨气,此时已烟消云散。“我们都要好好的。”   叶姨娘欣慰地点点头。   “璇儿,你要好好教养安哥儿。虽然他不是你肚里出来的,但毕竟是你一手拉扯大的,将来就是你和薇姐儿她们的依靠。”至于父亲,那就算了。还有兄弟,又不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能指靠他们多少。   “娘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待他好着呢。”她们一来,母亲就交待了这么多话,邓璇只当是母亲病中忧虑过剩。却万万没想到这是她们最后一次谈话。   **   洛瑾带上柯冬刚做好的竹编画到了邓府。   “师妹,送你一幅画,柯大叔做的。”只见洛瑾将竹编画打开,里面是一对小人,他们嘴对着嘴。   这是洛瑾特意要求这么做的,为了尽快让师妹接受他的亲近,他也是煞费苦心。这里不像现代,情侣间来个kiss是再正常不过是事。上次才只是碰到师妹的额头,都好像是很出格的事,所以他得让师妹明白,他们之间其实可以更亲密的。   邓柳玲看了过去,只觉得那两个小人很可爱,“很好看。”   嗯?就好看二字吗?他想让师妹的关注点留在小人的嘴上啊。   “师妹,他们相亲相爱的模样真是羡煞旁人。”然后眨眨眼,“我们也要相亲相爱。”   “你哪里看出他们……”相亲相爱了?邓柳玲说话间恍然大悟,莫非师兄是从他们嘴咬嘴判断的。也对,爹娘还不是也嘴咬嘴,他们可是恩爱得很呐。   等等,嘴咬嘴?难道师兄也想跟她这样?不行!这么羞耻的事她才不要呢。邓柳玲越细想越羞赧,脸上的红晕藏都藏不住。   洛瑾看了邓柳玲的反应,心里暗喜。师妹这是明白的苦心了?她有没有想要献上一吻的冲动?正当他自个儿乐呵的时候,邓柳玲一把将画抢过来。   “既然是送给我的,我就拿走了。”拿了画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愣住的洛瑾说,“今天我还有事,就不陪师兄了。”然后用 ‘请自便’的眼神看着他。   洛瑾有些讪讪。喂,师妹,你这是啥反应啊?我接受无能。   自从见了女儿和外孙女后,叶姨娘的病竟渐渐好了。大病初愈的她将自己打扮地整整齐齐的,还穿上了一身新衣。然后下厨整了一桌子好菜,邀梁国公过来。   “老爷,奴跟了你有几十年了吧?”   “是啊,一晃眼都这么久了。我头发发白,你也容颜不再,岁月都没有饶过我们。”   两人感慨一番,然后叶姨娘拿勺子舀了一小碗汤给梁国公,“来,这是奴特意为您熬的香菇炖排骨汤,很香醇。”   梁国公接过汤水,凑到嘴边吹凉,喝了一小口,夸道:“你的手艺一向很好,不过我也好久没有吃过了。今日难得你整了这么多的菜肴,我得多尝尝。”   “老爷喜欢就好。”叶姨娘替梁国公夹了菜后,自己也动手吃了起来。   过了一刻钟后,梁国公隐隐感到不适,而这感觉与他之前中毒时很像。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叶姨娘,只见她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意。   “你……下毒了?”梁国公迅速将右手中指插向喉咙,一受到刺激,马上将胃里的饭菜呕吐出来。   叶姨娘强忍着不适,拼命拦着梁国公,不让他再将饭菜吐出来。   梁国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叶姨娘这是要杀他。他快步起身,大喊:“快来人,将张大夫找来,我中毒了。”   叶姨娘慌慌张张地拿着汤靠近梁国公,企图将汤水灌到他的肚子里。不说梁国公本就有武艺在身,就是没有武艺,他一个大男人,在力气上也要胜叶姨娘许多。所以叶姨娘始终没有得逞。   “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问得好!”叶姨娘恶狠狠地说,“你还记得上回你说过的那对夫妻吗?他们真是我的父母,是你杀了他们,所以我要报仇。”   原来如此,难怪叶姨娘这么狠心。   这时才有下人进来,看到梁国公与叶姨娘两人这么狼狈,连忙把端来的清水拿进来。   “张大夫等会儿就过来了,老太爷你们先灌点清水吧。”   “不许喝!”叶姨娘一声呵斥,然后趁下人不备,将清水打翻。这时梁国公并没有特意让人拦着叶姨娘。   今日他要是载在了这里,他,认了。这是他欠叶姨娘的。   下人被叶姨娘的举动吓懵了,但看到梁国公的反应,似乎有点明白怎么回事。于是静静地等待主人的发话。   这时张大夫赶过来。他先是给梁国公闻了一种药,气味很臭,梁国公不由自主地呕吐起来,一直将胃里的水都吐出来。然后又让他喝解毒的药水。   这药水是急救是用的,并不能完全排毒。所以事后还是要重新熬制解毒的药。   张大夫忙完梁国公这边才给叶姨娘做措施,叶姨娘却并不接受。她,死意已决。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现在肯定是死不了了,你甘心就这么死去?”梁国公想用激将法逼叶姨娘接受救治,可是心如死灰的她又怎么会中计。   时间一点点流淌,叶姨娘‘噗’的一声,呕出许多血来,又红又黑。浑身无力的她一下就摔在了地上,毒.药发作带来的痛以及身体与地面碰撞造成的痛,让她不自禁皱了眉。   “我怎么会甘心,可是那又如何呢?”叶姨娘无所谓地说,语气充满无奈与悲凉。   梁国公弯下身子抱住了她,“是我对不起你。”竟是落下了泪水。他是真是喜欢过叶姨娘的,他也感受到叶姨娘对他的爱。可是一夕之间,他却成了她的杀父杀母仇人。   如今他们就要生死相隔。   “没能杀了你,是我对不起父母。呕……”叶姨娘又吐了一滩血水,“我走之后,你能好好待璇儿她们吗?这是你欠我的。”   “好,我答应你。”   叶姨娘的这一顿饭,送走了自己。原本她是想和梁国公同归于尽的,但还是没能实现。   当天的事梁国公要求下人和张大夫闭紧口风,不能透露半个字出去。对外只称叶姨娘做菜不小心混搭错误,造成了食物中毒。而叶姨娘吃得比较多,救不回来。   就这样,一段恩怨就此结束。      ☆、第四十九章 抄斩(前世)      朱氏已经去世三年多了,洛瑾还没有放弃求娶邓柳玲。可是邓柳玲因为母亲的去世已然怨恨上了他,更不可能答应婚事。况且从前就是因为躲避洛瑾的纠缠才没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   但婚姻一事不是邓柳玲自己能说了算,以前朱氏在世的时候,她能考虑女儿的感受而没有接受洛瑾的求亲。但已是邓金扬继室的蓝彩艳可跟邓柳玲没有任何的感情,甚至有些讨厌她。   这不,邓柳玲一除服,洛瑾来求亲的时候蓝彩艳就想立马答应了下来。   “妈妈,我听说洛少爷以前就求过亲?”   蓝彩艳身边的仆妇答:“是啊,老奴听说过。不过听说是因为大小姐不乐意,这事没有成。”   “这次洛少爷又来提亲,可见他诚意十足。他家世好、为人脾性不错,于大小姐来说是门不可多得的好亲事。这回我替她应下了吧。”。蓝彩艳这话刚落,在门外偷听的方薇就悄悄离开了。   而屋内的谈话还在继续。   “夫人能为大小姐如此着想,她会感激你的。”仆妇是邓府的老人,之前朱氏在的时候在外院当差。蓝彩艳嫁过来后就把她提到了跟前伺候,她心里很感激蓝彩艳的提拔,认为继夫人是个明理善良的人。于是就此奉承了一下。   感激?怕是要怨恨她吧。不过没关系,自己才是这邓府二房的女主人,决定权在自己手里才是。既然邓柳玲不喜欢嫁给洛瑾,那她就反其道而行,故意促成此事。这样,邓柳玲心里就会不舒坦了吧。   邓柳玲不舒坦,自己心里就高兴,谁让她是朱氏那个死鬼生的孩子。蓝彩艳摸了摸肚皮,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孩子啊。可惜邓金扬常年在外,她上哪里怀孩子?   都怪梁国公那个老不死的,自己要跟邓金扬一起走,非要把她拦下。说什么家里还有几个孩子,她做女主人的怎能撒手不管,又不是她的孩子。   方薇听了蓝彩艳的话就一路赶到叶姨娘的院子。   “外祖母,我方才听二舅母说要应下洛哥哥和表姐这庄婚事。您帮我想想办法吧,不能让这事成了。”   方薇一边说一边掉眼泪,“我喜欢了洛哥哥这么久,他怎么能娶表姐呢。他对我也是有感觉的,我每次去找他玩,他都没有拒绝,而且还很关心我。如果……如果没有表姐的,洛哥哥肯定会娶我的。”   方薇哭得伤心,叶姨娘心里也有了计较。往常外孙女时常跟她说不喜欢邓柳玲,如今外孙女喜欢的人也快要被自己讨厌的人抢走,没有比这更让人难受的吧。   叶姨娘把眼一闭,横下心,说:“薇姐儿,你明日找玲姐儿玩,洛瑾的事我帮你解决。”   “好。”   次日方薇按照叶姨娘所说去找邓柳玲玩,邓柳玲也很高兴她的到来。两人同往常一样有说有笑,一直到了将近午时,下人送来了两碗热汤。   邓柳玲很快就将汤水灌下肚子,倒是方薇因为汤里加了薄荷,她一滴都没动。随后两人就各回各屋了。   方薇才躺下没多久,就听到了邓柳玲中毒的事。她感到很震惊,却又隐隐有些高兴,甚至还期盼邓柳玲就此死去。最终邓柳玲如她的愿死去了,凶手也被揪了出来,是厨房的蔡娘子。   邓柳玲死后不久,方薇听说洛瑾很伤心,她特地去寻洛瑾。   “洛哥哥,表姐虽然走了,但还有我,我会替她好好照顾你的。”说话间,竟慢慢靠近洛瑾,拥住他。   神色憔悴的洛瑾漠然拨开方薇的手,说:“方表妹,邓姑娘走了,一切都没有意义了。”拖着蹒跚的步伐,背向方薇走开。   “怎么会没有意义呢,我喜欢你,让我照顾你不好吗?”洛瑾的脚步停顿了一下,随后又继续前行,头也不回。   洛瑾的反应气得方薇咬牙切齿,心里堵着一股气,喘不出咽不下,最后狠狠地踢了一下脚边的小草才好受了一些。邓柳玲你个贱人,死了都不让我好过!   在邓柳玲死了一段时间后,邓府被黑衣营的人围了起来,梁国公匆匆赶来。   “韦统领,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接到密报,说你们府里又异动,皇上命我们来查明情况。梁国公,多有得罪了。”韦巡礼一挥手,黑衣营的人行动了起来。   不久便在院子里外出一个盒子,韦巡礼一剑下去,盒子裂开。他拿出里面的物件一看,竟是有人要通敌卖国的信件。他一声令下,邓府的人连同梁国公一并被请到了牢里。   “韦统领,你这是要干什么,为何无缘无故就将我们抓了起来?”梁国公被突发的状况弄得晕乎乎的,但他隐隐觉得此事跟那个盒子有关。   邓府的人下狱,外面的人议论纷纷。有说邓府图谋造反,活该。也有说邓府是被被栽赃陷害的,请求武帝明察秋毫,不可冤枉了忠臣。   随着事件的发酵,愈演愈烈,也越来越多人相信梁国公真的有图谋不轨之心。尤其是梁国公的爱妾叶氏的证言。   牢房里,女眷和男子仅隔着一层木桩,人人都垂丧着脸,无精打采。突然叶姨娘站了起来,对看牢的人说,“军爷,我有事禀报,关于梁国公的。”   随后叶姨娘被请到了堂上,当着众人的面说:“这盒子是我埋的。我不久前发现了老爷有不轨之心。我苦劝了良久,老爷并没有悔改之意。无奈之下,我只有趁着老爷不注意的时候,将那些不利的证据埋于地下。”   其中有一人发问:“那为何不直接烧了,一了百了,更省事。埋了岂不是多此一举?”   叶姨娘答:“这是老爷的东西,我贸然烧了怕有不妥,于是想到埋土里。我是想着万一老爷有急用,还有转圜的余地。”   梁国公图谋不轨,勾结外敌之事随着叶姨娘的话被盖棺定论。武帝即使私心觉得梁国公并没有不轨之心,但证据确凿,还有他爱妾为证,他想偏袒也不行。   加上梁国公的政敌步步紧逼,武帝不得不下旨抄了邓府,并将邓府的众人全部斩首。   当梁国公听到武帝下的圣旨后,满脸的不可置信。然后看想和叶姨娘,问:“你那天出去说了什么?”   叶姨娘笑着说:“我能说什么,不过是将老爷想要造反的心思说给他们听而已。”   “你……”   “我怎么了?恨我吗?”叶姨娘说得痛快,梁国公却被气地怒火冲天,恨不能将叶姨娘撕了。“哦,对了,老爷还记得那晚你说的那对夫妻吗,他们可是我的父母呢。”   原来叶姨娘意外得知梁国公竟是自己的杀父杀母仇人,正纠结该如何处理自己和梁国公之间的仇怨,就发生了邓府众人下狱这事。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叶姨娘索性懒得纠结,她帮着添上一把火吧。   反正她已经杀了邓柳玲,那就多害几个人也无妨。有邓府的人陪着她一起去死,值了。   邓府的败落,让世人唏嘘不已。      ☆、第五十章 即将远行      叶姨娘的死并没有给邓府带来多大的波澜,只不过厨房那一块将被更加重视。   倒是北亭侯府有人起了争执,原因在于谢湖求娶邓柳茵一事。北亭侯的世子之位一直空悬,如今谢湖已认祖归宗,按理这世子之位理应由他这个嫡长子来继承。   但是谢湖很有自知之明,他从小接受的教育跟北亭侯这边的完全不搭边,自认没有能力接任侯府。于是强烈拒绝了父母的请求,北亭侯夫妻无奈,顺了儿子的意思 ,改由幼子继承。   世子之位的事谢湖拒绝,北亭侯夫妻更觉得对不起儿子。于是得知儿子想要求娶邓柳茵,满心觉得这委屈了儿子,于是强烈反对。   他们看不上邓柳茵父亲是庶出之子,且只是一个从五品的小官,根本配不上他们的大儿子。   “爹,娘,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并不是你们认为好的,对我而言就是好的。邓姑娘是个好姑娘,值得我用心爱护。你们不知道,在得知我是个唱戏的时候,邓姑娘丝毫没有瞧不起我,甚至还有帮助我。那样至诚至善的姑娘,配我绰绰有余。”   儿子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泛着光,那不禁流露出的情意,让北亭侯夫妻微微动容。只是他们终究舍不得委屈儿子。   倒是谢老夫人站了出来,言明只要孙子喜欢,他们就应该支持,这才是弥补孙子最好的方法。   于是乎,重新出现世人面前的北亭侯长子求娶梁国公府二小姐的事被传得沸沸扬扬。针对此事,外人所说,有好听的,也有难听的。   不管外面如何,谢湖和邓柳茵的亲事定了下来。   “大姐,谢谢你。若不是你,我和阿胡也没这么快走到这一步。”自从周细认祖归宗后,邓柳茵就改口叫他本名。   “是你们缘分如此。”缘分真是一个很玄妙的东西。前世她和洛瑾没有如今的缘分,邓柳茵和谢湖亦如此。   洛府   “哥哥,你知道白叠子是什么东西吗?”只见洛瑛手上拿着从洛瑜房里翻来的书籍,赫然是《随游记》,洛瑜自己誊抄的。   洛瑛翻给洛瑾看的是其中一篇文章,叫《偶经高昌》。   里面写到:余路经高昌小镇,几处田间草丛茂盛,草实如茧,似绿桃。破,露白丝。甚奇之,乃问,答白叠子。待问何用,童催之,遂离。   这……这描写的可不就是棉花吗?洛瑾简直是喜出望外,差点没高兴地落泪。   “妹妹,过来,哥哥要奖励你一下。”   洛瑛深知洛瑾口中的奖励是什么,立马闪开,顺便还扮了个鬼脸。   “才不要,你的口水太恶心了,我不想洗脸。你快点告诉我,你认不认识白叠子,我们这里有没有这东西,能吃吗?”   “我当然认识了,白叠子也叫棉花。”咳咳,就这么叫吧,“它不能吃,但是可以拿来做衣服,穿起来特别舒服。我们这里好像没有,但是高昌国有啊。”   高昌国是个小国,与大武国和达敬国接壤,世代与大武国交好。   “这样啊。”   因为洛瑛的突然之举,将洛瑾寻找棉花的计划提前提上日程。可惜的是不知道高昌国哪里有棉花,为毛他们写书总是写这么简单,详细点不行吗?   既然高昌国和大武国交好,两国互通生意后,也并没有棉布的出现,说明棉花的种植在高昌国并不广泛,甚至可能连棉花的用途都几乎很少人能知。   如此一来,寻棉花又增了许多困难。而且到高昌国,路途遥远,费的物力人力必不少。   洛瑾考量了一下,决定找武帝拉赞助。毕竟棉花的用处可是大大滴。   “舅舅,你看看这上面写的东西。”洛瑾直接把书带到皇宫,直接就将那篇文章给武帝看。   “白叠子?这个有什么用处?”不愧是当皇帝的人,一下就嗅出其中的味道。不过也是因为之前番薯的事,他立马就想到了白叠子肯定也是跟番薯一样是个宝贝。   “这种植物也叫棉花,它们的果实裂开后,里面的白絮既可以用来填充保暖用的衣物和被子,也可以用来织布做衣。我想,我们国家的将士很缺保暖用的衣物。”   武帝听了两眼放光,这还真是宝贝啊!只是,真有洛瑾说的那么神奇?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洛瑾知道武帝的疑虑,但是不打算解释,开门见山说:“舅舅放心,我说的绝对是真实可靠的。我来找您,是想问你要银子和人手的。我已经决定亲自到高昌国寻找棉花,其中花费太高,路上很可能会有危险。”   然后又说:“我能厚着脸皮来问您,是因为棉花绝对值得您付出这些的。”   “哦?你打算要多少?”武帝挑挑眉毛,又问,“还有要什么样的人手?”这是答应洛瑾的要求了。   “五万两吧。主要是棉花具体在什么位置,我们去找就如同大海捞针,费用就多备点吧。如果不够用,我自己也会带备用的去。当然,如果这五万两有剩余,我也不会再给回您了,您不缺这点钱。”   “人手嘛,我要两个武艺高强的侍卫即可,保人身安全用。”   武帝笑笑:“你这算盘打得不错。”但都认同了洛瑾的做法。于是洛瑾回去的时候领了两人一起走,分别唤作谢高升、林志思。   洛瑾做完这些都才跟家里人说了自己的决定,这先斩后奏的做法让洛瑾挨了家里人的一顿骂。   “你说你,好好地在家吃香的喝辣的多幸福,干嘛自己找罪受,非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多危险!”魏氏指着洛瑾的鼻子说到,就差没往他身上打两拳了。   就连陆氏都滴了几滴泪水,诉道:“瑾哥儿啊,祖母年纪大了,你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说明不定你回来的时候,祖母已经埋到土里了。”   “呸呸呸,祖母乱说什么鬼话呢,您一定长命百岁的。”洛瑾赶紧如是说,看来这一次远行真的有点吓到祖母了。   “瑾哥儿说得对。”魏氏可听不得陆氏说的话,这多不吉利啊。   不管如何,洛瑾要去高昌国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洛瑾这次鼓动了彭央潜一起去,彭央潜说服了父母,应了洛瑾的请求。倒是邓柳玲那里,洛瑾原本不打算跟她说的,免得她担心。但是自己此去必定耗时很久,不说也还是不妥。   “师兄,我也要去。”   “不行,这次去的地方太远,我不想你跟着去吃苦,所以现在才跟你说的。”   “我不怕吃苦,而且我能照顾好自己,不会给你们拖后腿的。”然后一直盯着洛瑾看。邓柳玲执意要去,除了不放心洛瑾外,她内心也很希望出去见识见识。   洛瑾被邓柳玲看得有点不自在,他当然希望可以时时刻刻和师妹在一起,只是这次不是去玩。“你还是别去了吧,而且师娘也快生了。”   “娘那里我会安排好,况且家里也不缺人手。”邓柳玲还是非要跟着去,洛瑾无奈,只得答应。      ☆、第五十一章 出发      这次出行,除了洛瑾、邓柳玲和彭央潜外,还有六名侍卫。分别是阿德、梓文、梁岩、拂冬,以及从武帝那里拉来的谢高升、林志思。   梓文和梁岩负责洛瑾的安全,阿德和拂冬负责邓柳玲那里,谢高升和林志思则负责保护彭央潜。   洛府和邓府的人一路陪送洛瑾他们到城门外才打道回府。因为行程远,洛瑾他们决定全部人员都自行骑马,若是乘坐马车,未免慢了点。   “阿瑾,你真有把握能找到棉花?”彭央潜骑着马与洛瑾并肩而行。   “没把握啊。”   彭央潜:“……”   “放心吧,肯定能找到的。”   此时已是六月中旬,经过长途跋涉,洛瑾他们一行人终于到达高昌国境内。现如今他们正坐在饭馆内。   炎热的天气,使得他们人人都口干舌燥的。好在上饭前,店家有茶水送来。   “这鬼天气,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彭央潜手上拿着到了高昌国后才买的纸扇猛扇,“为啥一到热天,就没什么风,不然天气也不会这么热。倒是冬天不需要它吹风,反而总是狂风乱吹。”   “阿潜,你就别在那里叨叨了,还是省点口水吧。”   洛瑾转头看了一眼正在喝茶的邓柳玲,见她脸上有一束汗水就要淌下来,他马上摸出丝帕,替邓柳玲擦汗。   “阿柳,汗水就要掉下来了。”此时邓柳玲依旧着男装,洛瑾不想再喊她师兄,于是改为称她做阿柳。   邓柳玲原本就热乎乎的脸蛋,因了洛瑾的举动,反而更加发烫。   “谢谢师兄。”   “阿瑾,你也帮我擦一下呗,你看汗水源源不断冒出来呢。”彭央潜自认被洛瑾他们撒了狗粮,有心逗一下,就把脸凑到洛瑾面前。   “是吗?”洛瑾用力一捏彭央潜的脸,又说:“省省吧。等回去了,叫大姐帮你擦。要我替你动手,没门。”   “无趣。”   一个时辰后,吃饱喝足的他们继续上路。   “大家快闪开,小心疯牛伤人!”前面不知是何人大喊了起来。   人群中反应较快的都纷纷多开,洛瑾他们清楚地看到一个黑点从远处本来,越变越大,应该是前面所说的疯牛。   靠近路边的一个女孩正津津有味地舔着手里的糖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周边人群的变化,之前那句提醒更是没有听到一般。   不好,疯牛好像要朝她奔去了。说时迟那时快,在千钧一发之间,邓柳玲一把拽住女孩,迅速闪开。堪堪躲过疯牛的践踏,牛的冲劲很猛,要是没有邓柳玲,估计女孩会被踩个稀巴烂。   刚发现自己死里逃生的女孩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手里的糖人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   “哇哇……”因为刚死里逃生,女孩突然大哭了起来。邓柳玲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倒是洛瑾见此,说了她一句,“被人救了也不知道说声谢谢,就只知道哭。”他知道自己这样说话其实不太好,可是刚才疯牛与邓柳玲她们算是擦肩而过,他不敢想象,要是邓柳玲动作慢点,那后果不堪设想。   “阿柳,如果再有这样的事,你不可像方才那样置自己于危险之中。我不希望你受伤。”现在这次有幸有惊无险,下次谁知道呢。   “知道了,师兄。”刚刚她也是下意识的反应,看到有人有危险,她没办法置之不理。   “小姐,你没事吧?”被那女孩差去买糕点的婢女回到了女孩身边。她亲眼见到那疯牛离小姐就那么点距离,大热的天都要被吓出了冷汗。要是小姐出了事,她这个婢女下场会很惨。   女孩渐渐收了眼泪,她看向邓柳玲,正当所有人以为她要道谢的时候,却语出惊人。   “我要嫁给你!”   “啊?”邓柳玲愣住了。   “哈哈……”彭央潜捧腹大笑。   洛瑾郁闷了,师妹魅力无边啊。这一出 ‘英雄’救美,倒让美人以身相许了。师妹是他的,谁也别想抢走,女的也不行。   “她是我的,我也是她的。”洛瑾霸气侧漏地说,然后趁邓柳玲呆愣之际轻轻地在她额间烙一个印记——浅浅的唇印。而后,邓柳玲的脸蛋爆红。   “阿瑾吃醋了!”彭央潜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还嫌不够热闹。   “啊!”女孩大叫了起来,“你们是断袖?”然后一脸欲哭无泪。她刚刚是真想嫁给那人的,没想到他竟是断袖!   婢女偷偷扯了一下女孩,小声说:“小姐,您可是有未婚夫的。”所以别随便说要嫁给别人好吗,多影响您的形象啊。   女孩撇撇嘴,最烦听到这个了。婢女口中的未婚夫是与她一块长大的表哥,从小就只知道欺负她。现如今突然来了个英雄,还是比她表哥好看很多的英雄救下她,她很有想嫁给他的冲动啊。   “既然不能嫁你为妻,我要……”女孩似乎下了个重大决定,语气郑重地说:“和你结拜!”然后拉着邓柳玲就往自己府上走。   邓柳玲很像拂开手,奈何女孩此时抓地很紧。   “诶诶,松开松开,别拉拉扯扯的。”洛瑾赶紧上前将两人隔开。   女孩这才仔细看洛瑾,发现他容貌比邓柳玲更上一筹。不过她对洛瑾可没有多大好感,她甚至决定一定是她色.诱邓柳玲,才使得邓柳玲走上断袖之路的。   “看在恩公的份儿上,我就大发慈悲,把你们都请到我府上住上一住。”顺便把结拜一事了了,女孩暗暗想到,情带着傲慢跟洛瑾说。转而却讨好似的跟邓柳玲说:“恩公,你不会拒绝的吧?”   邓柳玲见她没有恶意,就想应了下来。但还是看向洛瑾,看他怎么说。   “有人愿意替我们包了食宿,为什么不答应呢。”于是他们被请到了女孩家里。   女孩名唤卢玉思,她父亲是这镇上的首富。在去卢府的路上,邓柳玲就已经跟卢玉思表明了自己是女子身份,她原本以为卢玉思会生气。   没想到卢玉思反而只感慨了一句:“怪不得你不愿意娶我,我还当是自己不够美貌。”她已自动忽略之前认为邓柳玲他们是断袖的事。   洛瑾对她的神逻辑简直要佩服得五体投地,见过自恋的,还没见过这么自恋的,比他自己还能自恋。   卢玉思父母得知邓柳玲救了女儿的命,非常友好地接待了他们。接触过程中,看出洛瑾、邓柳玲和彭央潜他们是主子身份,其余的应该是侍卫之类的。   他们夫妻俩对洛瑾他们的身份猜了猜,但终究没个结论,只管要小心接待他们便是。私下里他们还告诫卢玉思不要再提什么结拜的事了,洛瑾他们那样的人物他们家高攀不上。   卢玉思虽然不乐意,但还是听了父母的话。不过她还是很喜欢亲近邓柳玲。   九人中,就邓柳玲和拂冬是女子,卢府把她们安排在同一间客房。夜里,卢玉思钻到了邓柳玲的房间。   “邓姐姐,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啊?又是要去做什么?我看你们好像个个都身手不凡的样子,好气派啊!”   邓柳玲也没瞒着她,“我们是从大武国过来的,到你们高昌国找一种叫棉花的植物,应该说叫白叠子吧。你听说过吗?”   卢玉思摇摇头,答:“没有,是做什么用的?”   “听说可以用来做布的,穿起来很柔软舒服。”这都是从洛瑾口中听来的。   “哦,用来做布的啊。”布,诶,表姐前段时间不是送了他们家几块从前没见过的布,会不会就是用棉花做的呀?   “邓姐姐,我先离开一会儿,你别锁门,我还回来的。”卢玉思风风火火地跑到她娘那里。   “娘,上次表姐送的几块布呢,你放哪里了?”   “你问那些布干嘛?只剩下两块了,其余都已经拿到针线房做衣服了。”   “你快点把那两块拿给我,我有用。”卢玉思她娘真把布拿出来给她,然后卢玉思带着布就跑。   “死丫头,总是一阵风一阵雨的。”口气却没有一丝责怪。   “邓姐姐,你快看看,这些布是不是棉花做的呀?”邓柳玲接过她手中的布,打开来看。是她没有见过的,摸起来很柔软,比麻布、葛布好很多,但却又不是丝绸。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过我师兄可能知道。”然后他们带着布匹敲响了洛瑾的房门。   “师兄,你快来看一下,这些布是不是棉花所织成的?”   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洛瑾探出个脑袋,彭央潜还在整理衣服,他不好意思把门打开。光线有点暗,他看不清邓柳玲手上的布。   于是侧身出来,先是用手仔细地摸了摸布,手上的触感让他倍感熟悉,他笑了。   为了确认真的是棉布,他还把灯火凑近,又认真地看了看,高兴地说:“还真的是棉布。你从哪里找来的?”   邓柳玲侧身,卢玉思回答:“我表姐送的。”这会子她对洛瑾也没有开始那么讨厌了,因为知道邓柳玲是女的,所以就没有洛瑾诱.拐邓柳玲当断袖的事。   而且看在洛瑾的颜值这么高,也算配得上邓柳玲,她就接受了洛瑾和邓柳玲已是未婚夫妻的事实。      ☆、第五十二章 射箭      洛瑾从卢玉思口中得知这棉布是从她表姐那里得来的,既然如此,那就从她表姐那里入手吧。   “卢姑娘,敢问你表姐现在何处?”洛瑾问。   “在她自己家呀,不过离这里很远的哦。”   “可否告知我们具体位置?我们想找她打听棉花的事。”   看来洛瑾他们得求到表姐那里了,她有心提醒一句:“我表姐这人吧,若是有人有求于她,她必先让人帮她做事。你们真要找她打听的话,得做好心理准备。”   考虑到表姐一般不喜欢陌生人上门,卢玉思想了想还是干脆自己一块跟去吧。   “娘,邓姐姐他们有事要问表姐,我想带他们去?”因为路程远,卢玉思也不能自己说去就去,得得到父母的应允。   卢夫人把门关上,才小声问女儿:“他们找你表姐什么事啊?别是要闹出什么不好的事啊?”卢夫人不知道洛瑾他们是什么人,生怕是外甥女那边的仇家。   “娘,你就把心放回去吧。他们不是坏人,要不然也不能救了我。他们也只是打听一下关于那些布的来历。”   “那就好。”卢夫人松了口气。   卢老爷夫妻都觉得洛瑾他们确实不像坏人,最后同意女儿去卢夫人姐姐家。   卢玉思带着仆妇,乘坐马车向着姨母家走。洛瑾他们骑马跟随。   谁知等他们到了某个山头的时候居然遇到了山贼。   此时山贼的头头指着路边的那颗树,大声喊到:“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   “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洛瑾替他接了下一句。这些山贼看着不像老道的,毫无组织纪律,大概刚出来混不久,连台词都是老得掉牙。因此洛瑾毫不畏惧。   其中一个手下靠近头头,问:“老大,他们敢抢我们的话,咋办?”   头头啐了一口唾沫,“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多他们十几人,怕什么。”一挥手,手下一拥而上。   不用想,山贼这边被洛瑾他们实力碾压,连忙求饶:“各位爷,饶命啊。我们都是附近的庄稼人,最近手头紧,就想来试试能不能捞点钱。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们发誓。”   一个个的还真对天发誓,最后洛瑾几人也没把他们怎样。离开前还是告诫了他们一下:“就你们这样的,没有当山贼的命,一个不好,可是要去见阎王爷的。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勾当了,好好种你们的田。”   “是是是……”   赶了十来天的路,终于到达卢玉思表姐家。   “表姐,我来看你了。”卢玉思跑过去,抱住表姐宁彩星,“你有没有想我。”   宁彩星先是高兴地摸摸卢玉思的头,“想啊,舍得来看我了?”待看见卢玉思身后的洛瑾众人,双眼一眯,语气降了几度,“他们是什么人?”   表姐这是要生气的节奏,卢玉思赶紧解释道:“他们是我的恩人,这次来你这里是想打听你上次送我们那些布的事。”然后凑近宁彩星的耳朵,细细地说:“表姐,你消消气,就只是打听一下而已。而且他们可是我的恩人,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可不要为难他们哦。”   “放心,表姐怎么会为难他们呢。不过,你也知道我的规矩,所以得看他们的本事咯。”   然后看向洛瑾他们,颇有居高临下的意思,问:“你们很想知道这布从哪里来的?”   “是的,麻烦姑娘告知。”洛瑾上前抱拳。   宁彩星仔细看了他们的装束,还有体现出来的风度,应当是有武艺在身的人,心思转了几下,并没有回答洛瑾,反而问:“你们当中可有弓箭箭术高超的?”   洛瑾不明所以,如实说:“我和我师妹尚可。”   “让我见识一下,若是你们按照我的要求做到了,我就告诉你关于布料的事。”宁彩星拍拍手,立马有人带着箭靶子到远处站好。   接着有人把弓和箭拿出来,“你们射两箭给我看看。”   洛瑾虽然很不爽宁彩星命令般的语气,但现在是自己有求于人,忍了。“师妹,麻烦你了。”洛瑾心里有愧,认为是因为他才使得邓柳玲跟他一样被人命令。   “无事。”邓柳玲还真觉得这没什么。   洛瑾和邓柳玲各秉一把弓箭,把箭矢放好,拉弓,放箭。两支箭几乎同时射出,一眨眼的工夫,均正中一百米以外的靶子中心。   “啪啪啪”宁彩星连续拍掌,她很满意洛瑾的表现。   “你们很厉害!这样,我前几日跟人打赌比射箭,你们若是能帮我赢了赌局,我就告诉你们布料的来历。”宁彩星猜想洛瑾他们想要知道布的来历是不是跟她同一个目的。   “可以。”洛瑾毫不犹疑应了下来。   宁彩星把管家喊来,交代要想贵客一般招待洛瑾他们。   洛瑾没想到宁彩星原先语气和态度都不算和善,没想到在食宿方便真是把他们当贵客。后面的交谈时,宁彩星也随和了很多。   “邓姐姐,你们没生气吧。我表姐就是这样的脾性,没得到她认可的人,她态度都是不大好的。不过你们这么厉害,我表姐其实可佩服你们了。”   卢玉思生怕邓柳玲他们觉得被她表姐侮辱了,心里不高兴,于是就跟他们解释解释。邓柳玲表示没有生气。   “明天你和洛大哥一定要赢啊,我表姐可是很看重这次比赛的。说来这都是表姐那死对头闹起来,她总是喜欢挑衅我表姐。”   “我们尽力而为。”赢不赢得了就看对手是什么样的,虽然她自认箭术很好,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没谁就能保证自己是天下第一的。   洛瑾他们在宁府舒适地待了几天后,赛期如期而至。   宁彩星带着洛瑾他们到了赛场,对手也刚到达。对面人群的女主子傲慢地说:“姓宁的,找到帮手了吗?要是没找到,就乖乖认输吧。”   女子自认她家的那两个手下箭术十分了得,认定宁彩星找不到比他们还厉害的帮手,于是大方地宽限了几天的时间给宁彩星。   宁彩星以同样的称呼方式喊对面的女子,“姓龚的,我的字典里没有‘认输’二字。既然你如此青睐这两字,待会儿可不要吝啬说出来哦。”   这几天宁彩星确实没找到合适的帮手,正巧洛瑾他们来到,解了她的燃眉之急。,所以此时说话底气很足。当然,即便自己实力不足,她也不会阵前就失了气势。   比赛分三局两胜。   第一局是原地射一百米处的靶子,两方打平手,均是全部中靶子中心。   第二局则是骑着马,在奔跑的过程中射靶子。洛瑾最终射中了九环,邓柳玲依旧射中靶心。对方两人跟洛瑾一样,均射中九环。这局洛瑾这边胜。   第三局则比射鸽子,两方从笼子里放出相同数量的鸽子,谁射中得多就谁胜。这一句依旧是洛瑾他们胜。   因此是宁彩星这方赢了。   姓龚的女子输了比赛,很是气愤,恶狠狠地瞪了洛瑾他们两眼。然后趁邓柳玲不备,给手下使眼色,要暗箭伤害邓柳玲。只因邓柳玲在这场比赛中,表现最好。   好在被洛瑾发觉,他非常迅敏地将邓柳玲揽住躲过箭。邓柳玲在躲避的瞬间也反应过来,顺势拾起一块石子,往射箭那人的手上打去。那人手上吃痛,手一松,弓箭就落到了地上。   洛瑾的眼神有一瞬变得很凶狠,很想一箭射死那个姓龚的人。但还是忍住了,冷嘲道:“这是输不起了?就这点气量也好意思跟人打赌。”   两方的人都蠢蠢欲动,差点打了起来,好在宁彩星他们拦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郡主教书记》卖萌打滚求预收啦,无意外的话,9月中旬开坑。   ☆、第五十三章 亲上了      等第对头气呼呼地走后,宁彩星才正正经经地跟洛瑾他们道歉:“方才对不住了,我未料到她恼羞成怒竟想要害人。今日多谢你们帮忙,往后你们有什么需要,只管和我说,能帮上的一定不吝啬。”   不再是之前高傲的模样,此时诚意十足。   “表姐你是该好好感谢邓姐姐他们呢。”卢玉思挽着宁彩星的手。笑嘻嘻地道。   “知道了,小鬼头。”宁彩星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   他们一回去,就有丰盛的午餐等着他们。原来宁彩星早就有交代,无论今日是否能赢,午饭必须做得像样。   饭后   “宁姑娘,实不相瞒,我们如此执着于想要知道那些布料来源,是想找到做布的材料。我们偶然得知你们高昌有一种叫白叠子的植物,制作出来的布料手感舒适,且成本比丝绸等低,有意想寻到这植物来种植。”   洛瑾见宁彩星也不是小气之人,将实情说出来。况且他此时说谎,宁彩星那里也未必猜不出来。   果然如此,宁彩星想。她也是前段时间才得知这种布料的存在,考虑到其中的价值,她也花费了许多心思,将懂得种植白叠子且会制作布料的那几户人家挖了过来。没想到才这么点时间,竟是有人找上门来。   她本来是大撒不只自己家生产这种布料,然后拿出去贩卖,奇货可居定能收益不少。只是如今她倒是改主意了,既然连大武国都有人知道了,那他们高昌国过不久应该也会都知道。若是如此,倒不如她将白叠子制布一事告知官府,卖他们一个好。   她笑了笑,说:“原来如此。我也是前段时间才得知有一处居民制作出来的布与别的不同,大概了解一下才得知这种布料的做法不算难。为此我还雇了几户村民到我的庄子上干活,让他们专门负责白叠子种植一事。”   顿了一下,又说:“从白叠子的种植到布料的形成,你们肯定一时半会儿无法掌握。但你们大武国离这里远,我想他们应该都不大愿意离开故土的。好在其中有一对夫妻无儿无女的,没什么牵挂,最在意的应当就是老有所依了。如果你能帮他们解决,估计会愿意跟你们走。”   “真的!”洛瑾简直是喜出望外,没想到宁彩星最初看着有些盛气凌人,这会儿倒能替他们着想。   “今日累了,明日我带你们去见那对夫妇。能不能成就看你自己的了。”   次日一早,宁彩星果然没有食言,直接将洛瑾他们带到那对夫妇面前。男的唤周志昂,妻张氏。看面相就是一对老实巴交的夫妻。   “周大叔,周大婶,你们好。我们来自大武国,此次不远千里而来是为了白叠子的事。我从宁小姐那里得知你们二位深谙此道,特意到此想请二位到我大武国传授白叠子制布一事。不知二位怎么想?”   洛瑾在周志昂夫妻皱眉的同时又说:“我知二位故土难离。但我想,若是二位能将白叠子传至我大武国,也算是功德一件。如果你们不嫌弃,我们愿意奉养二位,你们大可到我们大武国终老。”   洛瑾仔细想过了,既然他们夫妻没有人奉养,他就满足他们。周数跟随他这么多年,时常感慨没有父母,他想当回孝子都没有这个机会。正好可以让他人周志昂夫妻做义父义母,想必他们双方都会乐意的吧。他再送点银钱给他们,让他们不愁吃不愁穿,安安稳稳地度日。   周志昂夫妻倒是对洛瑾后面那段话很感兴趣,要知道他们夫妻均无其他亲族,还无儿无女,该忧虑的还是身后事。他们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洛瑾所说是否可信。于是拿眼看宁彩星,毕竟人是她带过来的。   宁彩星将他们的犹豫看在眼里,说:“他们这是有求于你们呢,不敢对你们不好的,况且他们的人品还是可靠的。万一到时候他们真过河拆桥,你就到官府告他们,说他们忘恩负义。我想他们应该也不愿意背负这沉重的舆论。”   之后洛瑾又郑重地向他们表示,他们绝不是食言之小辈。最后周志昂夫妻同意跟随洛瑾他们回去。   只是因为此时的棉花还未到结籽的时候,没有种子他们也无法就此回去。于是只能暂时停留高昌,直到棉花第一茬可以收获。   “阿潜,趁这次你可以提前先跟周大叔他们学习学习,从种棉花到将棉花做成布,你都可以一一过个遍。”   “知道了,还用你交代。”   一日洛瑾闲着没事,与彭央潜他们一起到田里帮忙给棉花除草。谁知一个不慎,洛瑾竟是扭伤了脚,最后还得靠彭央潜扶着回去。   夜间的时候,邓柳玲帮洛瑾给扭伤的脚敷药。邓柳玲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洛瑾。   师妹就近在眼前,还这么仔仔细细地帮自己上药。洛瑾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喉结随之一动。心热得发烫。   想说的话在喉里徘徊了好几回,硬是没有说出口。怎么办,感觉自己越来越躁动了,又怕师妹拒绝。可是真的很难忍,毕竟美色当前,还是自己的未婚妻。   于是他试探道:“师妹,我们以后会是夫妻的吧?”   “嗯。”   “夫妻间应当相亲相爱的,对吧?”   邓柳玲看了洛瑾,他眼神有些闪烁,还有不明的意味在里头。   ‘相亲相爱’这四个字让邓柳玲又想起上回洛瑾送的那幅竹编画。里面的那两个小人嘴对嘴,师兄说的也是相亲相爱。这回肯定不是她想多了,师兄肯定是想暗示他也想和自己……嘴对嘴。   还有上次师兄在卢玉思面前亲自己的额头,如今看来绝对是故意的。简直羞死个人!   怎么办?师兄的暗示已经这么明显了,而且肯定不是临时起意。自己该不该如了他的意?可是这样一来,自己是不是很不检点?   她很纠结。   她确定自己很喜欢师兄,师兄应该也很喜欢她,他们两情相悦。只是他们到底还未成亲,有个什么亲热的举动,在外人眼里他们就是有伤风化。   那在没有外人知道的情况下,是不是可以不用那么避讳?   邓柳玲想得多,脸上的神情也跟着多变,落在洛瑾眼里,弄得洛瑾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师妹?”洛瑾试着打断邓柳玲的思绪。   意识回笼,邓柳玲的神色清明,盯着洛瑾看,问:“师兄想要我们跟那幅竹编画上的小人一样,对吧?”   邓柳玲的话一下子就在洛瑾的心里炸开了,内心简直要沸腾起来。师妹不是木头人,她听懂了自己的暗示,还这么明白地问出来。他,其实也很兴奋,还有更多的是期待。当然还有小小的羞涩。   他忍着高兴,羞赧地点点头。   谁知他的头一动,邓柳玲就迅速地凑上来,两人的嘴唇碰到了一起。   这是亲上了?还是师妹自己主动的!   此时他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紧张是有的,兴奋更多,还有……甜蜜,打心里的甜。   邓柳玲的嘴唇碰到洛瑾的嘴唇后,她就愣住了。然后,没有然后,她仿佛被定住了一样。   洛瑾也发觉了,他微微抓住邓柳玲的肩膀,动了一下嘴唇。这时邓柳玲好像回过神一样,身体有些颤抖,不知是害怕导致的还是紧张引起的,但她的嘴唇依旧没有离开洛瑾的。   洛瑾仿佛受到了鼓舞,他先是抽出一只手,挡住了邓柳玲的视线,然后闭上眼,试着动了动嘴唇。邓柳玲也不自觉地模仿他。   可怜第一次接吻的洛瑾正打算学习电视里的,伸舌头来个法式热吻,邓柳玲就突然离开,然后一头栽进洛瑾的怀里。   从洛瑾的怀里传来邓柳玲嗡嗡的声音:“师兄不可将此事说出去,否则……”否则什么,她没有继续说出去,因为她确定洛瑾听得懂她话里的威胁。   洛瑾双手抱住了她,他很享受此时邓柳玲的依靠。   “放心,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怎么可能会说给旁人听。”然后又贱兮兮地说:“师兄还想和师妹多来几次呢。”   话刚落,就挨了邓柳玲一拳。   到了这时,邓柳玲还有点不敢相信竟是自己扑上去的。她是怎么厚着脸皮凑上去的,越想越羞。可是她又觉得甜甜的,甚至有些喜欢这种感觉。   难怪爹娘每次亲嘴后都一脸幸福的样子。   在洛瑾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邓府和洛府都发生了不少事。柳氏和朱氏都平安顺利地产下大胖小子。   洛瑜也在秋闱中高中状元。   唯一让人难过的便是谢婧早产,生下了一个瘦弱的男娃。男娃在出生一个半月的时候发了高烧,不小心夭折了。这是洛府盼了许久的嫡长曾孙,没想到这么快就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了人世。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呜呜……”谢婧抱着儿子生前的衣物哭泣,哭声顿顿错错,闻者虽不能感同身受,却也跟着伤心。   好不容易生下的儿子已经死去一个多月,谢婧依旧没有从悲伤中走出。在这花一般的年纪得知就要当母亲了,她为此欣喜了很久。   可等她真做了母亲,生活突然给了她当头一棒。那小小的生命在她手中渐渐冷却。她,无能为力,肝肠寸断也不能形容她那时的感觉。   “二少奶奶,还请别哭了。您这样,小少爷也走得不安心。”婢女已不知如何安慰,每天都重复着类似的话语,可二少奶奶依旧如此。在这样下去,二少奶奶就消瘦地不成样子了。   谢婧仿若未闻。这时有婢女打帘进来,“之灵姐姐,北亭侯夫人到了。”   之灵便将罗氏迎了进来,然后退下,给她们母女留独处的空间。   罗氏一进屋子,看到兀自哭泣的女儿,眉头皱了皱。外孙走后的那段时间,她陆陆续续也来了洛府几趟,可每一次看到女儿都是这副模样。这怎么能行?   “婧儿,孩子已经走了。你不该一直沉浸在悲伤中,我的女儿不该这样脆弱的。”大儿子刚失踪的时候,她心里的痛不比女儿此时的轻。可生活还得继续,她逼着自己坚强。   罗氏把女儿搂在怀里,一手抚摸她的头,一手替她擦掉眼泪,无奈地说:“听娘的话,你要收拾好心情,孩子能得你这么多的泪水,也不枉曾来到这世上。你如果总是这副模样,不利于家庭和睦,没有人愿意天天看你这哭丧脸。”   “也许娘说的话不好听,但实在。你这么年轻,还有很长的岁月要走。你也会遇到各种波折,你得学会承受,学会接受。”   罗氏的话让谢婧如同打开了泪水匣子,“哇”地大声哭了起来,哭了足足有一刻钟。   女儿这般酣畅地哭泣,罗氏放心了不少。   谢婧的孩子逝去,泰安公主又联想到了自身。她比谢婧先进家门,却始终没有消息。作为洛府的长孙媳,泰安公主微微有些不安。若是她一直没能诞下子嗣,即便因为自己的身份高,洛府一时半会儿可能不会有什么怨言。   但若是长此以往呢?没有会喜欢一个不会生孩子的媳妇。因此她想效仿某些无子正室的做法,让妾室生下孩子,放到自己身边养。   “阿琅,要不我给素香开了脸,等她生下孩子后抱到我这里养?”泰安公主为了保险起见,提议将平常跟自己最是一心的婢女给洛琅做通房。旁的人不敢轻易放到洛琅身边,怕引狼入室。   夫妻这么久,洛琅哪里不知道这是妻子的无奈之举。他心疼地握住泰安公主的手,柔声道:“不必,我有你足矣。若是你担心无子的事,大可不必。不说我们现在还这么年轻,太医也说我们身体都无碍。便是我们真的没有孩子,到时候过继一个到我们膝下即可,反正都是我们的孩子。”   “可是……”家里的长辈怕是不同意,泰安公主心里如是想。   “没有可是,一切有我,你就安安心心地过日子便好。”见妻子还有些不安,洛琅又补充道:“相信我。”   洛琅坚定的眼神给了泰安公主莫大的安慰,这一刻她很庆幸选对了人。即便以后洛琅反悔,她依旧相信此时洛琅说的绝对是真心话。   等泰安公主的愁眉舒展开后,洛琅才真的放心,心下还盘算着如何带妻子去散散心。他始终记得洛瑾曾跟他说过的话,夫妻和顺才是家兴旺的起点。   能娶到泰安公主于他来说已是天大的福分,他又怎么忍心辜负她,辜负这位可人的妻子。   陆云风满十三岁后就搬出了洛府跟父亲一起生活。陆氏有心挽留,奈何他心意已决。陆云风年纪越大越觉得父亲做得不是,小时候从父亲那里听来的话,等他懂事了才知父亲不过是哄骗他的。   尤其是从意外府中下人那里得知父亲被赶出府的细枝末节,他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加上之前他差点害得洛瑾失了性命,在洛府中更是待得不安心。一直到十三岁后,他提议出府跟随父亲生活。   如今已是离开洛府几年后了,陆云风是带着好消息到洛府的。   “姑祖母,父亲已替我定下亲事了,特来告诉您一声。”   “你说什么?我不是说过你的亲事我替你着办吗?”侄子太不靠谱,陆氏实在不放心他给侄孙选的妻室。   姑祖母这么惊讶他当然知道是因为什么,于是安抚道:“此事姑祖母就不用操劳了,我也去相看过,那家姑娘是个不错的。”亲事因为是父亲定下的,他原本也不大放心,所以有偷偷去打听过,之后才放心下来。父亲也确实没在这事上坑他。   “那你跟我说说是什么样的人家?”   “是我们住所附近一个屠户的女儿,长得很周正,为人勤快善良。”言语中不乏他对这女孩的满意之意。   若真如侄孙说的这般,倒也般配。侄子那个样,人家不嫌弃已是难得。“婚期定了没有?”   “定在明年初秋。”   “张妈妈,你帮我替风哥儿准备好的银票拿来。”陆氏早就从自己的私房钱里拿了一两千给陆云风使用。但是因为侄子的德性,且侄孙还小,她也就还没有交给侄孙。   如今侄孙都到了成婚的年纪,一般大事上也能自己做主,陆氏放心将银子给他。   “这银票你拿着,该使的时候就使。只一件,不能让你父亲知道你手上有这么多的银子,不然他能把银子败没。你只消说是我给你将来成婚用的备用银子,数目说个小点的,不必实说。”   陆云风接过银票收起来,他确实却银子使,只能收下姑祖母的心意。“多谢姑祖母。”   陆氏感慨了一句:“我娘家只剩你们父子,你爹的为人我不想说,但你一定不能走你爹的老路。往后踏踏实实地将日子过好了才是正经。”   “是。”   洛瑾他们在说了第一茬棉花后,将棉花籽都带了回来,以及周志昂夫妻平常用到的工具一并拖了回来。   因为不放心卢玉思,所以回来的时候顺路将她送回卢府。   “邓姐姐,以后有时间了来找我玩。”   邓柳玲点点头,心里却想:估计有时间也不想来,天长路远的。      ☆、第五十五章 风雨欲来   第五十五章 风雨欲来   洛瑾他们回到京城时已临近年关,天气严寒,街道上冷冷清清。因此他们畅通无阻地顺利到达洛府。   洛府众人也不知道洛瑾他们何时归来,是以并没有提前准备迎接他们。守门的人见自家少爷归来,上前打了招呼后,其中一人便跑进去通报。   邓柳玲并没有下马,而是直接道:“师兄,家门已近,我先走一步,来日再到府上。”没等洛瑾说话,一甩马绳,转身离去。   洛瑾本来还想喊她进来喝点热汤再走的,没想到师妹这么急着归家。也是,出行这么长时间,思家也是想当然。   彭央潜倒是想学邓柳玲,可是洛瑾已经开口,“阿潜,先随我进府。师妹跑得太快,都来不及拦住。”   彭央潜一想,反正也不差这点时间,便留了下来。   “少爷回来了。”周数得知洛瑾归来,立刻出来相迎。这次外出他被留在了府里,平日也没有什么事要做,竟跟柯大叔学起了做竹编。   “是啊,在外奔波了这么久,我看起来有没有沧桑的感觉?”   “少爷又说笑。”   这时周志昂夫妻也下了马车,初到人生地不熟的京城,他们看起来还有点战战兢兢。   “周数,你帮我把周大叔周大婶安排好住房,记得周全招待!”   即便不知道是何许人也,周数也从洛瑾的语气中感受出郑重之意,看来是重要的客人。   “两位请!”   周志昂夫妻你看我我看你,没想到洛瑾的家里竟然这么气派,宁小姐家也比不上。从未踏足如此贵气十足的府邸,他们有些犹豫,手脚都显得不自在。   洛瑾就笑着上前说:“周大叔你们就跟着周数去吧,他会帮你们安排好落脚处。这里是我家,你们就当是自己家般,不必这么拘束。”   洛瑾都如此说了,周志昂夫妻倒也放开了不少,他们其实也不想别人看到自己没见识的模样。于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周数到了客房,安顿下来。   因为众人都是风尘仆仆赶回,此时的衣着行头怕污了家中长辈的眼,洛瑾他们便先去梳洗,之后便有人奉上热汤。   “家中还好吧?”热汤下肚,外头带来的寒气驱除,浑身充满温暖,洛瑾甩甩手,伸伸脚。轻轻活动一下,人也不禁变得精神抖擞。   “五少爷秋闱时得了状元。”虽然洛瑜能得此成绩在许多人眼里就是理所应当的,周数还是感到很高兴。如此年轻的状元郎可是百年难得一见,如何不叫人心生欢喜。   洛瑾点点头,不出所料。弟弟那天才的名头不是白来的。   过了一会儿,周数皱了眉,将谢婧之子夭折一事说了出来。他原本不打算说,可又怕洛瑾会突然问起,惹起府中人的伤心。倒不如让他心里有个底,避讳着些。   洛瑾叹了一口气,“世事无常。”看来以后都要避开这个话题才好。   洛瑾先是到陆氏那里请安,陆氏说了一通孙子瘦了黑了之类的话,洛瑾都一一笑着应了。因为孙子刚从外面回来,陆氏也不敢多留他。就让他去魏氏那里。   魏氏见儿子完整无缺地回来,一直吊着的心这才落下来。到了这会儿洛瑾已经困倦,魏氏就催他去休息。   洛瑾一沾了床就迷迷糊糊睡过去,等他醒来时天色已经微暗。   “哥哥,我给你拿了刀片过来,娘说你的胡子该剃了。”洛瑛蹦蹦跳跳地闯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的估计是就她口中说的刀片了。   洛瑾闻言,抬手摸了摸下巴,手上的触感让他明白妹妹所言非虚。多年没有刮过胡须的他都忘记这回事了。   洛瑾在胡须处抹了香胰子,揉了几揉,生出一点点泡沫。手上拿着刀片,就着镜子仔细地刮了起来。   洛瑛一脸好奇地看过去,往常父亲刮胡须的时候,她不敢明目张胆地盯着看。到了洛瑾这里,她才不怕他呢。   “哥哥,痛不痛啊?”   “不痛。”又没有刮破皮肤,丝毫没有痛觉。   “哥哥,这次出去这么久,好不好玩?”洛瑛跳到椅子上坐下,双手放在桌子上,把下巴顶在手上,底下还晃着脚丫子。   洛瑾把胡须刮好了才回答洛瑛:“路上遇到没有落脚的地方,吃喝在车上,拉撒在草丛里。你觉得好玩不?”   “咦……”洛瑛拧眉,一脸嫌弃,“感觉好恶心。”   “等你真要解决三急却又无处可选的时候,你就会来不及考虑到底恶不恶心了。”   洛瑛嘟嘟嘴,好吧,哥哥说的是实话。   洛世悦、洛文斌、洛谭斌父子三人在书房内密谈了好长时间,最后由洛大学士一句“这个年关怕是要不安宁啊!”结束,正巧洛瑾便到。   “祖父、大伯、爹。”   “瑾哥儿似乎又长高了不少。”刚刚还愁眉莫展的洛大学士这会儿脸上看不见一丝的忧愁,倒是喜笑颜开。   “这回找棉花可有遇到什么波折?”洛大学士已经从旁人口中得知孙子真找到了棉花,连带回来的那对夫妻也是与棉花有关。只是这路途艰辛与否没有详问。   “没什么波折,不过就是路上风餐露宿了几回。可惜带回的种子不多,要想推广种植,还得多一年的时间制作种子。”棉花又不似番薯,可以苗生苗,它可是实打实要用种子才能长出来的。好在这棉花是一茬一茬地长,种上一年应当可以得到不少种子。   “对了,我带了两匹棉布和一些棉花回来。”洛瑾带这些回来的目的不是自己使用,而是让人信服他所说的棉花真有此用。毕竟如果他只带了种子回来,他人又没见过棉花和棉布,很难透过现象看到棉花的价值啊。   这时门外候着的周数将棉布和棉花拿了进来。   “祖父,你们摸摸看。”洛瑾先是让他们体验一下棉布的质感,“是不是很柔软?”   “不错。”洛大学士点点头,比那些粗糙的葛布、麻布好很多。   “还有这是从棉花树上摘下来的棉絮,棉布的原料就是它。除了能用来做布,它还有很好的防寒作用,平常可充在被子里或者冬衣里,实用得很。”   洛大学士父子三人又从洛瑾手里拿过棉絮,白白净净的一团,蓬松又紧凑地笼在一起,摸起来还丝丝滑滑的。   “那种起来费力吗?好打理吗?”别跟蚕宝宝这种东西一样娇贵地很,否则一般人家哪里伺候得了。要真是不好得,那还不如不要的好。投入大收获少的东西往往只好了他们上乘人家,底下的那些农户就惨了。   洛大学士为官多年,也是一个心向平民百姓的人。像绫罗绸缎这些东西珍贵,平民只负责生产,却穿不到他们身上。若是棉花易得,必能减少官府对百姓的剥削。将来无论是官还是民皆能穿上棉衣,必会为官民融洽增添一些助力。   “棉花种起来还是挺容易的,平时除了施肥,再就是注重防害虫,等到收获的时候只管从树上摘下那些裂开的果实便可。而且它们还是一茬一茬地开花结果,后面阶段就只负责收获。”这么描述着,洛瑾眼前仿佛看到一片片的棉田,树枝上一粒一粒分明的白团,兴奋地等着主人来采摘。   “如此便好。”   从武帝那里借来的侍卫早回了皇宫,武帝也从他们口中得知洛瑾此行真有收获,且确实存在棉布。就连那棉花的生长也听得了几分详情。   等洛瑾将棉布和棉花置于他手中的时候,武帝内心涌动,真是感慨万千。这个外甥确实当得‘福星’二字。   番薯早就收获了,武帝也从户部那边得到确切消息,这番薯真的是全身是宝。种到刚开垦的荒地的番薯长得又大又多,产量特别高。原本还有些消极看待的农户都纷纷表示来年他们也要种。   拿番薯充饥,定会省不少粮食。   “来年棉花的种植就由你这边帮朕种上,我让户部那里安排人过去学习。待种子多了,朕再着手准备实施广种植。你可愿意?”熟悉棉花种植与棉布制作的人手都在洛瑾那里,眼下种子又不多,先交由洛瑾负责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而且就现在的形势来看,不久就有得头疼了。唉,年关本该是一年中难得的享乐时段,今年却多发事端。武帝心里有点糟。   原来不久前,他收到军报。与达敬国接壤的边境最近频发小战役,达敬国那里时不时来小打小闹。这必是爆发前的试探。虽然早有防范,但武帝也不得不要求邓金扬加强戒备,不可松懈。   范严所驻守的平南边界与平王的封地临近,近来也是很热闹,时常有土匪流氓打扮的人群去骚扰。可范严他们又不是傻子,几回下来便看出那些人不过是乔装打扮成这样,想掩人耳目而已。看来平王那里已经蠢蠢欲动,蓄势待发了。   “舅舅放心吧,我千辛万苦找回来的东西怎么可能不珍之重之。”   从皇宫回来后,洛瑾就跟周数说了关于周志昂夫妻的安排。果然如洛瑾所料,周数很乐意认周志昂夫妻做父母。   周志昂夫妻得知是认周数做儿子,心里一万个愿意。原来他们刚到府的那日,周数接待,他们很满意周数的行事风度。这样的人物做人们的儿子简直是三生有幸。加上他们同姓,跟认为这是难得的缘分。   于是在洛瑾的见证下,周数成了周志昂夫妻的义子。洛瑾还自掏腰包,送了五千两银子给周志昂夫妻,让他们在附近置办一份房产,于京中定居下来。   由周数经手,最终在离洛府半里远处买下了一座两进的院子。房子不算很宽敞,但住下周志昂父子三人还是绰绰有余。周志昂夫妻住到了新房里,周数因为要在洛瑾跟前当差,基本都是在洛府留宿。   洛瑾的这一通作为让周志昂夫妻感受到了满满的诚意,是以他们更是下定决心将自己关于棉花的知识一丝不落地传授出来。   得知师娘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乎,洛瑾从百宝箱里翻捡出适合小孩耍的玩意儿,让人给送去。为了显得不那么偏颇,就连柳氏的儿子也有份。   家里上上下下都忙着年关的准备,洛瑛在家里实在是无聊至极,于是带着胖嘟嘟出去遛遛。   谁知好巧不巧碰上了出来遛狗的夏中苏。夏中苏何许人也,安元长公主的宝贝孙子,太子妃的幼弟,一个胖乎乎的小娃娃。他上有祖父母、父母宠爱,再有哥哥姐姐疼爱,在府上称王称霸惯了。   加上如今正是狗嫌人厌的年纪,总是喜欢闯祸。   这不,一看到一位小姑娘手里抱着胖乎乎的猫儿,他心里就痒痒。于是吩咐他的狗对着猫大喊大叫。谁知洛瑛手上的胖嘟嘟无故被吼,也不乐意了,扭着要下来。   洛瑛无奈,任由胖嘟嘟下来。胖嘟嘟一到地上,也不甘示弱地对着狗叫了起来,一边还不停地用爪子挠地。   夏中苏一见,觉得可有意思了,立马对着爱狗吩咐:“咬它。”   一声令下,大黄狗飞奔而去,与胖嘟嘟厮打了起来。   眼看胖嘟嘟落了下乘,洛瑛就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夏中苏大声道:“既然你的狗欺负我的猫,我作为猫的主人就要欺负回狗的主人。”说干就干,捋起袖子就往夏中苏身上揍去。   可怜夏中苏这个小胖子,本来动作起来有点笨拙,加上洛瑛有时也会跟着洛瑾耍两下,所以三两下就把小胖子揍地躺倒在地。两边的下人很想上来阻拦,但是又都怕伤到主子,是以均只是虚虚地拦着。   夏中苏差点没被洛瑛坐在身上打,觉得这是被赤果果地侮辱了,顿时怒火中烧。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张小脸一个冲动,小胖子就趁空怒气冲冲凑上去咬洛瑛的小嘴。洛瑛本就吹弹可破的薄嘴唇,被小胖子这么一咬,马上血水汩汩。   洛瑛一抹,看到手上红红的一片,不肯吃亏的她顿时像竖起毛的猫崽,气鼓鼓地对着小胖子又是一顿乱踢乱打,场面惨不忍睹。   这下可好了,下人真的被这场面吓得不轻,这才拼着命拦住各自的主子。一场厮打就此结束。      ☆、第五十六章 受袭(捉虫)   第五十六章 受袭   洛瑛捂着嘴被仆从抱回来,两颗大眼睛因为泪水的浸染变得亮汪汪的。   洛瑾看到妹妹如此惨兮兮的模样,好声好气地问:“是谁欺负我们瑛姐儿了?”从仆从手上抱过洛瑛。   洛瑛原本还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在洛瑾出声的那一刻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哥哥,有个胖子咬我,都出血了。”音调透着满满的委屈,听得洛瑾心都化了。   “哪个胖子,哥帮你抽他。”   “不知道……他的狗还把胖嘟嘟打伤了。”   洛瑾看向仆从,仆从低头回答:“是镇国公府的小少爷。”然后一点也不添油加醋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道清楚。   在听的过程中,洛瑾有一瞬是想笑的,但绷住了。最后对着仆从骂道:“真是无用,连个孩子都看不好。既然你们做下人的没有护好主子,让主子受了伤,罚你们两个月的月钱,可有异议?”   仆从哪敢有异议,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很轻的惩罚了。若是遇到厉害苛刻的主子,被打死都说不定。   “哥哥,我会不会破相啊?”从小爱美的洛瑛非常担心自己就此破相,那会对她的打击很重。   “给我看看,伤在哪里?”洛瑾移开洛瑛捂住的手,此时嘴角已经不再流血。他仔细看了看,发现破口在里面,并没有伤在嘴唇处。还好不是嘴唇被咬破,不然还真会留疤。   他前世的一个好朋友就是小时候不小心磕破了嘴唇,伤口愈合后留了一块凸出来的疤。虽然算不上难看,但还是有那么一点影响美观。   “瑛姐儿放心吧,哥哥帮你看清楚了,定不会留疤的。”   “真的吗?”   “比珍珠还真,瑛姐儿还是一如既往地美。”洛瑛这才挂着泪水笑开了。   家里的长辈得知洛瑛受伤,轮番来安慰。已经知道自己不会破相的洛瑛早忘了之前的那点痛觉,直跟长辈说她没事了。   夏中苏灰扑扑地回到家找祖母安元长公主告状,说有人打他。安元长公主得知宝贝孙子被打,心疼地不得了。得清楚孙子为什么被打后,她倒是不厚道地笑了。   “祖母,你怎么可以笑我,我都被打得疼死了。”夏中苏一动,都觉得浑身不得劲,有些地方还隐隐作痛。然后又得意地说:“不过我也没吃亏,我把那人咬得出血了。可惜的是,她为什么不哭啊。”   这下安元长公主笑不出来了,她原本以为只是两人小打小闹,都没有受到外伤。可如今别人都被打出血了,对方还是个小姑娘,精贵得很,要是破了相,他们家怎么负责啊。   “洛家的那小姑娘伤到的是哪里?”问的是跟着夏中苏出去的随从。   随从神情不自然地答:“回老夫人,是……是嘴唇。小少爷一嘴咬下去,洛小姐嘴角就流了许多血。怕是……怕是要留疤。”说着说着把头压得越低,小主子闯祸,可不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没有尽到本分嘛?   “什么?”怎么偏偏咬的是嘴唇啊,留了疤可是会很显眼的。要是咬伤了手臂还好说一点,可以用衣物遮掩遮掩。这嘴唇没法遮啊!   “苏哥儿,这回你可闯大祸了。”   安元长公主吩咐下人把孙子带到儿子儿媳那里,这屁股还是让他们做父母的来擦。   路上遇上夏中词,夏中苏瑟缩了一下。哥哥虽然也很疼爱他,只是每次他闯祸,哥哥都会不留情面地教训他。因此他一向都有些怕这位哥哥的。   一见弟弟这幅模样,夏中词可以断定弟弟肯定又闯了祸。   “苏哥儿,你又闯什么祸了?”   “没……没闯祸。”   “是吗?”   在夏中词的高压下,夏中苏只得说:“我把一个小妹妹的嘴唇咬破了。”然后又快速地解释,企图证明自己没有做错事,“不过是她先打我的,我才咬了她。我们……我们算是扯平了。”   少爷,还是您先让自家的狗咬别人家的猫的,您可以是算是始作俑者啊,随从腹诽到。   “厉害了啊,都知道说扯平了。”夏中词绷着脸,“你这次只是打伤人了人家,要是不小心出了人命看你怎么收拾。”   “这次你得吸取教训,在家里怎么横都行,在外头还是要收敛点。我看娘定会带着你去给人家道歉,你记得态度要好一点,听到没有?”不管对错,弟弟将人家姑娘的嘴唇都弄破了,这事就不能轻易揭过去。搞不好弟弟还得对人家负责,夏中词摇摇头,想远了,弟弟还小呢。   “我为什么要道歉,我没有错。”小胖娃撅着嘴,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嗯?”   “知……知道了,我会好好道歉的。”   最后,夏中苏被自家母亲顾氏领到了洛府。顾氏放低姿态,对洛瑛表示慰问,得知洛瑛不会留疤后松了一口气。女孩子最是不能在脸上留下疤痕,不然以后定亲时容易遭到对方嫌弃。   “儿子,过去跟妹妹道歉。”夏中苏这才不得不上前给洛瑛表示歉意。   “对不住了洛妹妹,请你原谅我吧。”哥哥说了,一定要得到人家的原谅。   洛瑛早就气过了,本想直接说原谅夏中苏的。可是忽然发现夏中苏的那对招风耳在胖乎乎的脸蛋映衬下尤为显眼,于是改了主意。   “要想我原谅你,可以啊。但是你得答应我一见事。”   “什么事?”   “你就把耳朵挪过来让我扭一下。”   扭耳朵?夏中苏睁大眼睛跳开,生怕遭了洛瑛的毒手。   洛瑛见此不高兴地嘟嘟嘴,这点诚意都不拿出来,我怎么原谅你?   顾氏轻轻推了一下儿子,让他答应洛瑛的要求。她是觉得洛瑛一个小姑娘能有多大力气,再说,在这么多人面前,她也不会下了死力折腾儿子的。   要是旁人知道顾氏所想,真想说:你心真大。   夏中苏扭扭捏捏到了洛瑛跟前,洛瑛抬手就是对着他的耳朵一扭。洛瑛虽然才用了三分的力气,但是夏中苏的耳朵快速地变红。   还好,不怎么疼,夏中苏心想。   顾氏和魏氏相视而笑,两家孩子的矛盾就此化解。   腊月廿四,在武帝即将说要放年假的时候,一封军中急报到来。   “报,西境遭达敬国兵卫突袭,邓金扬主帅下落不明。萧参军命我等回来通报,请求皇上派人前去安抚军心。”   “你说什么?”武帝‘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他虽然预感最近会有不宁,没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你们速速说来,邓主帅何故下落不明。”   “达敬国黑夜来袭,后被我军围困,而邓主帅不慎被敌国内应挟持,之后下落不明。”   竟然是军中出了奸细。是了,从之前的通敌信件上可以看出,双方合作,必会在军中插了奸细。   “金都督。”   “臣在。”   “朕命你领五万精兵速速前往西境支援,主帅一职由你暂代,务必击退达敬国贼子。”   “臣领命。”   朱氏房里,邓柳玲正在逗小弟弟玩儿,而朱氏则替小儿子缝制虎头帽。谁知一不小心,竟被针扎破了手指,被刺中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小红点。   朱氏“嗞”的一声吸引邓柳玲看过去,邓柳玲迅速拿出丝帕替母亲擦了伤口。   “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里头有些慌。”   “娘你这是累的,赶紧歇歇吧。” 作者有话要说:  才知今天是七夕佳节,嗯,没办法撒狗粮了。   ☆、第五十七章 生辰   第五十七章 生辰   达敬国来犯,西境主帅失踪,这一切都按着宣平侯所想发展。   “侯爷,皇上已派金都督领五万大军赶往西境,现今众人的心思估计都在西境那边。我们动手的时机就要到了,娘娘那里是否已准备妥当?”宣平侯一直重用的幕僚李杜志捏着胡须,一脸神采地问。   “娘娘那里早已备好,就等时机来临。”宣平侯答,虽然他心下万分高兴,但也还有些忧虑,“李先生,我们的计划不会有闪失吧?”   “侯爷把心放好,李某虽不才,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那就好。”宣平侯得了李杜志的话,果然将之前的一点焦虑去掉。只是在他背着的时候,李杜志却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梁国公父子下朝回府后,便将邓金扬失踪一事告知朱氏。   “砰”的一声,朱氏手里给幼子喂食的饭碗掉落了地面,瓷碗碎裂的声响清晰刺耳。这时朱氏的幼子哭了起来,哭声嘹亮,使氛围更显悲伤。   朱氏满脸的不可置信,“大哥,你说什么?老爷……老爷他……”   “弟妹请放宽心,二弟此次虽遭人暗算下落不明。但他一向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平安归来。”   邓金礼的话丝毫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朱氏满脑子都是丈夫失踪的信息。不行,丈夫都还没有见过小儿子一面呢,怎么能出事。   “我要去找老爷,他不能有事。”朱氏疯魔了一般收拾了几套衣裳打包,这时同样得了消息的邓柳玲匆匆赶来。   “娘,你在做什么?”邓柳玲一进屋便见母亲不顾弟弟啼哭,兀自翻箱倒柜,十分不解。   “玲姐儿,你爹出事了。我要收拾东西去找他,你帮我也整理整理,动作快点。”朱氏焦急的神色,加上匆忙慌乱的动作,仿佛慢一秒都是罪过。   邓柳玲上前握住朱氏的手,迫使朱氏停了下来。   “娘,你别急,爹会没事的。此时你千万不能自乱阵脚,弟弟也还小离不开你。你哪里都别去,就留家里,打理好一切。爹……由我去找。”   最终邓柳玲稳住了朱氏的心神,朱氏不再提去西境找邓金扬的事,母女一致决定让邓柳玲前往西境。好在邓柳玲在西境生活过多年,且有武艺在身,梁国公虽没有明确说同意她前往西境,但也同样没说不答应。   洛瑾得到师妹要前往西境,担心得不得了。师父是遭了小人的算计才得此劫难,他作为弟子兼未来女婿,不可能无动于衷。思量一番,决定同邓柳玲一起去西境。   魏氏虽担忧儿子安危,阻拦的话却说不出口,只得叮嘱他一定要平安归来。   金都督曾是梁国公昔日部下,因此梁国公特意委托他捎上邓柳玲和洛瑾他们。金都督虽君命在身,但只要洛瑾他们不妨碍他行事,带上他们也无妨。   于是五万大军出发的时候,洛瑾的邓柳玲跟随其后。   腊月廿七,蓝贵妃生辰。按照往年惯例,本是该大办寿宴的。只是时值多事之秋,只能低调举办。   蓝贵妃还特意邀请武帝到她的宫殿庆贺,武帝应允。   “皇上,如今这时期,本不该享乐。只是这一日于臣妾来说,只一年一回,意义非凡。望皇上不要怪罪。”蓝贵妃用箸子夹了一块红烧肉置于武帝桌前的小碗,“这是我亲手做的肉,您尝尝。”   “既是爱妃生辰,本当大举庆贺才是。今年却不能如意,朕愧对于你。”武帝见蓝贵妃自己夹了一块肉吃了起来,他便把红烧肉放入口中,轻轻地咀嚼起来。   “味道很好,爱妃的手艺越发精湛,都把御厨比了下去。”   蓝贵妃将武帝的那番动作看在眼里。魏晟,我们同床共枕多年,没想到你依旧如此戒备于我。枉我一直真心待你,简直是白瞎了我这么多的感情付出。   不管心里作何想法,蓝贵妃脸部在精致的妆容遮掩下,丝毫不显异样。她扬起笑脸,虚虚实实地展现娇羞的神态,“皇上快别夸了,万一臣妾一时控制不住,怕是要骄傲地扬起了尾巴。”   蓝贵妃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的油渍,动作优雅娴熟地拿起右手边的酒壶,往武帝桌前的小酒杯斟满,接着才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上。   她举起酒杯,对着武帝说:“下酒菜已入腹中,这酒也该派上用场了。臣妾斗胆,先干为敬了。”说完便把杯中的酒倒入口中,一滴不剩。“咕噜”一声,酒水顺着喉咙,流入了蓝贵妃的胃中。   若是往常喝酒,蓝贵妃必以衣袖遮住,在做喝酒这粗俗的动作。只是如今武帝正对她面前,她以余光瞥向武帝,晓得武帝正打量着自己。是以毫不做遮掩,在武帝面前实实在在地把酒喝下。   蓝贵妃喝毕,武帝自行夹了一点菜放入口中,待完全咽下后,才举起了酒杯。正当他将要饮下的时候,宫殿门外响起了一句“父皇。”   接着就是珠帘互相碰撞的声响,清脆悦耳。随之进来一抹高大的身影——那是身穿绛紫色华服的二皇子,也就是蓝贵妃的亲生儿子魏定友。   他慌忙进来,一眼就看到武帝手中的酒杯,于是快速夺过来,说:“喝酒伤身,父皇还是别喝了。”接着将酒杯放到远离武帝的地方。   然后又对着蓝贵妃说:“祝母妃生辰快乐。”   本是已被蓝贵妃打发出去的儿子,如今却又突然出现,还打乱了她的计划,蓝贵妃很不高兴,但又怕被武帝看出端倪。于是柔声道:“皇儿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你看你冒冒失失的。”   身材臃肿的二皇子露出憨憨的笑,说:“我听说父皇到了母妃这边替母妃过生辰,儿臣心想,许久没与父皇共食了,便赶过来凑凑热闹。”   武帝则在一旁细究了一下他们母子的反应,忽然脑中蹦出一个想法,霎时被吓住了,惊得差点冒了冷汗。      ☆、第五十八章 宫变   第五十八章 宫变   武帝被自己的猜想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当机立断起身出去。   “爱妃,朕想起还有几份紧急奏折未处理,先行回去了。”然后又对二皇子说:“皇儿,你好好陪你母妃。”   武帝用力一甩衣袖,快步走出去,等蓝贵妃站起来想要阻拦的时候,只剩下晃动的珠帘在摇摇摆摆,已没了武帝的踪影。   见此,蓝贵妃气急败坏地骂二皇子:“都怪你,我的计划差点就成功了,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我们的?”一想到自己没有完成父亲交代的任务,蓝贵妃就心里着慌。   看武帝的模样,一定是看出端倪了。看着面前的儿子,蓝贵妃简直是恨铁不成钢。怎么办?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无能的儿子。蓝贵妃踱来踱去,脑子乱如麻。   “快,你快去告诉你外祖父,就说计划有变!”蓝贵妃一边推搡着二皇子,一边祈祷父亲那里动作不要那么快。   “母妃,已经来不及了。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已经与黑衣营那里打过招呼,外祖父的计划我已经跟他们一一道明了。”   “什么?”蓝贵妃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原本被掩住的眼白也纷纷露了出来,看起来有几分恐怖,“你怎么知道你外祖父的计划?”   宣平侯和她一直计划让儿子登上皇位,只是都是背着二皇子谋划,如今怎么就让他知晓了?   “我不小心听到的。母妃,皇兄才智过人,心胸宽厚,是不可多得的太子人选。况且我自知平庸无能,您为什么非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弑君是诛灭九族的重罪!”   二皇子一直都知道自己不聪明,更没想过要去争夺太子之位。是以从没想过自己的母妃会存了那里的心思,怪道以前母妃总要他争气,还非要拿他跟大皇兄比较。   他得知外祖父今天会来逼宫后,想也不想就飞奔回宫,找到父皇,将祖父的计划说出来。他不想失去父皇,父皇虽然比较疼爱皇后生的子女,可是待他也不差。   况且他敢肯定外祖父和母妃的计划肯定不能得逞,到时候他和母妃都会命丧黄泉。他不能死,他还要妻儿要照顾,人间的乐趣都还没有享尽。所以他只能牺牲外祖父,这是最好的办法。   “你懂什么!”蓝贵妃朝儿子吼了一句,然后垂丧地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完了,一切都完了!   “母妃,我相信父皇会留我们一命的。等风头过去后,我就跟父皇说带你去我的封地上生活。”   武帝一出去就找了黑衣营黄统领,细问了才得知宣平侯居然和蓝贵妃合谋逼宫。既然如此,他便将计就计。   果真没过多久,宣平侯就假说太子意图谋害谋反,他特带兵勤王。不顾宫中侍卫阻拦,一边恐吓一边闯入皇宫。在武帝的特意安排下,宣平侯顺利到达东宫,把东宫围了个水泄不通。   “来人,将太子抓起来!太子为早日登上皇位,竟弑父杀君。”宣平侯一声令下,带来的人与东宫的侍卫打了起来。   “宣平侯,本宫好生佩服你的勇气,竟然以这个毫无根据的借口就想逼本宫就范。你也太高看了你自己!”太子步伐平稳地走了出来,一脸嘲讽。   “不过有的人赶着去投胎,本宫便成全他。”太子一挥手,打量的铠甲兵士由外围住了宣平侯的人。就连宫殿的围墙上都是弓箭手,宣平侯他们插翅难逃。   如此悬殊的力量对抗,宣平侯无疑是惨败的。面对如此天真的宣平侯,太子都得在心里感慨一句:无知是罪啊。   宣平侯无知吗?是的。他以为只要蓝贵妃杀了武帝,而他带兵扳倒太子,如此便可让外孙登上皇位。可是他没有读懂“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的意思。”天真地以为他能成大事。   也许他早就被自己的痴梦迷了心窍,沉浸在自己所编织的美梦里。宣平侯作为蓝贵妃的父亲,一直不满足于侯爵。因此蓝贵妃诞下皇嗣的那一刻起,他就起了别的心思。   尤其是得知外孙不是那种聪明伶俐的孩子,他更坚定了目标:把外孙捧上皇位,他则将平庸的外孙掌控在手。到时他就是大武国的主宰者。   这次不算宫变的宫变,最终以宣平侯府一族抄斩,蓝贵妃被打入冷宫结束。   外人就像看了一场闹剧般,把蓝府的事当做茶余饭后的八卦。      ☆、第五十九章 找到   第五十九章 找到   在宣平侯谋逆之后没多久,平南那边也发生了动乱。一时间,大武国不少人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令人没想到的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是平王。平王在宣平侯身边安插了细作,恰恰是宣平侯十分重用的幕僚李杜志。在他的鼓动下,宣平侯竟与达敬国勾结,上回在邓府出现的证据正是宣平侯安排李杜志收好的信件。   大概是被权势迷昏了眼,居然相信李杜志的计策,以为只要达敬国帮忙在边境处制作混乱就可转移武帝的视线和削弱武帝的实力,以达到谋权篡位的目的。   然而这只能说明宣平侯太天真了。   西境的情况最为糟糕,原本达敬国与宣平侯这边协议,让达敬国假意侵犯西境。然而达敬国狼子野心,趁着有宣平侯的人在军中做内应,真的来犯,想要占领西境的几个县府。   “王爷,现如今西境已有两个县府被攻占,我怕这样下去会损失更多的国土。”已逃回平王身边的李杜志担忧地说。   “无事,魏晟的五万援军想必很快就赶到。况且即便西境都沦陷了,我们是要成大事的人,这点牺牲还是可以的。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把局势弄得更混乱,才能趁虚而入。”平王无所谓地答。   这样的情况他早就料到,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阻止,因为这样一来反而有利于他的计划。   ***   洛瑾他们跟随大军,历经许许多多的风餐露宿,顶着严寒赶到了西境与萧参军汇合。   金都督紧急展开会议,细说西境与军中的情况。五万大军的到来,强有力地鼓舞了一直在西境奋斗的军士。   此前萧参军怕朝中不愿即使派兵增援他们,他便派了使臣到高昌国借兵,如果顺利的话,应该也快到了。   达敬国发现西境来了援军,他们也开始增加兵士,一时间两军交战异常激烈。原本双方势均力敌,后来有了高昌国战士的加入,大魏国这边渐入佳境。   洛瑾和邓柳玲找人仔细了解邓金扬失踪的内情,才知邓金扬一直扶持重用的副使竟是别人派来的奸细。这人趁邓金扬不备的时候挟持了他,当日是往南方向离开,并没有跟达敬国的人一起走。   信息只有这么多,洛瑾他们也只好先往南开始寻找。沿途一路打听是否有见过可疑人物,却是什么也打听不到。只能漫无目的地搜寻。   而在离洛瑾他们不远处的山半腰上,邓金扬手脚被绑,束缚于柱子上。   “小叶,你赶紧把我放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大武国损失惨重啊。”   “主帅,就算你如今回去,依旧改变不了什么。宣平侯跟达敬国那边有牵扯,是你我干涉不了的。宣平侯于我有大恩,他命我杀掉你,可是你一直待我不薄。我虽小人一个,却也不忍心痛下杀手。现在只能等宣平侯那里事成后,我再放了你。”   “你可知道宣平侯为何如此,他是要行大逆不道之举啊,你怎能助纣为虐?你有想过那些跟你一起上过战场的兄弟吗?”   “主帅,你别说了。我是大武国的罪人,这是事实。这是我唯一一次替宣平侯做事,也将是最后一次。”副使小叶说完就站起了身,走出木屋,“我下山去买点吃的。”   小叶从山上下来,一径来到之前厂区的糕点铺打包了一些甜点,又去酒楼买了点酒菜,提着食物快速地往回赶。   正在食肆二楼吃饭的邓柳玲在嚼菜的空隙,随意往窗外一瞥,竟瞧见了小叶,一眼便认了出来。当年她跟随父亲到西境的时候,见过小叶好几回,因此认出他并不难。   邓柳玲将筷子撂下,一把抓起手边的剑,跟洛瑾说:“师兄,我看见那个副使了,我们快跟上去。”   两人一直与小叶相距一段距离,尾随他到了山脚下。因怕打草惊蛇,洛瑾他们决定在山脚停歇一下。看小叶的模样,不猜出他要去的地方是山上,那么邓金扬很可能就困在上面。   等了一刻钟的时间,洛瑾和邓柳玲就小心翼翼地靠着小叶消失的方向走去,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发现前方有一座木屋,猜测小叶他们在里面。   由于不清楚里面的状况,洛瑾他们悄悄摸索到了木屋的后方死角,仔细一听,里面果然传来了邓金扬的声音。谈话的声音始终只有邓金扬和小叶的,由此猜测屋里只有两人。   洛瑾当即决定,由他来引开小叶,邓柳玲去救邓金扬。洛瑾朝邓柳玲打了手势后,轻轻走到木屋门口的斜右方。   “诶,你这兔崽子跑得还挺快,等会儿抓着了你,我非扒了你的壳不可!”洛瑾假装往草丛里踢来踢去。   小叶听到了声音,谨慎地走出木屋,往洛瑾的附近四处看出,发现只有洛瑾一人倒是松了口气。还当他真是来打猎的。   “这位兄弟,可否过来帮忙抓这兔子,要是逮着了分你一半。”   小叶正打算拒绝洛瑾,就被邓柳玲从背后敲了一记,晕了过去。邓柳玲为了确认小叶是否真的晕过去,故意用脚用力地踢在小叶的身上,发现小叶的眉头都没皱一下,这才放心地走进屋子。   邓金扬从洛瑾出声的时候便听出来了,这会儿看到女儿也在,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担忧。为自己得救感到欣喜,可女儿的出现也让他担心,他怕女儿涉险。   “爹!”邓柳玲看到被绑在柱子旁的父亲,除了憔悴不少,没看见什么外伤,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她用剑把绳子割断,然后激动地抱住邓金扬。   “是女儿不好,让您受苦了。”说这话的时候,邓柳玲已经控制不住要哭,泪水滴答滴答地落在在邓金扬的肩上。   “爹没事,别哭了。”   这时洛瑾走了进来,“师父!”   “你们怎么过来了?”   “您失踪的消息传到京城,师娘担心得不得了,我和师妹一致决定前往西境寻你。功夫不负有心人,如今总算是找着您了。”   “还好你们来了,不然我得困到什么时候都不知。对了,京城那里情况怎么样?我听小叶说宣平侯和蓝贵妃他们想要造反。”   “宣平侯他们已经伏法。”   “宣平侯他们真是异想天开,得这么个下场也是活该。”邓金扬看了一眼地上的小叶,说:“宣平侯曾有恩于小叶,小叶也只是听了宣平侯的吩咐,本来是要致我于死地的,但小叶并没有这样做,只是囚禁了我。我看得出来,小叶并不坏。所以,我们就放过他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已到了尾声,非常抱歉断更了这么久。   ☆、第六十章 平王死   第六十章 平王死   在大武国和高昌国的将士一致对阵达敬国的时候,平王也明确命令麾下的士兵在自家封地附近加紧扩张领土。   而平王本人则带着二十多名精兵乔装成黑衣营的人,因为有内应,没费多少周折便混进了皇宫。得知皇帝这时身边的人手不多,平王他们通过编好的理由,顺利到达了武帝的宫殿。   “站住!”殿前的侍卫拦住了平王他们的脚步,因为他并没有收到武帝找见黑衣营的通知。是以见到他们这波人,第一反应就是拦住他们,然后进去禀报。   岂料眨眼工夫,这侍卫便命丧来人的手上。杀掉侍卫后,平王的人吹了一个口哨。   正在跟武帝禀报的韦巡礼得到信号,趁武帝不备之际,挟持了他。   “韦统领,你这是干什么?”武帝感到恐慌,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颤抖。只是这恐慌有几分真几分假,只有武帝本人知晓。   “皇上,这不是很明显吗?”   这时平王带着人冲了进来,殿内的变故,殿外的人丝毫不知。   “魏晟,你没想到你会有这一天吧。”平王俨然一副成功的上位者姿态,睥睨着武帝,“要是你乖乖写禅让的圣旨,我可以绕你不死。”   “我以为你的皇帝梦在被父皇赶去封地的时候就已经熄灭了,没想到能蛰伏这么久,真是难为你了。”   “你没想到的事多着呢,我们还是废话少说吧,你马上写下禅让的旨意或者我自己来?”   武帝嘲讽地扭头看挟持自己的韦巡礼,心想:果然没有猜错。他用力地打了一个喷嚏,将口水喷了点到韦巡礼身上。接着,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韦巡礼身子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地上。   黄统领领着黑衣营的兄弟从隔间冲了出来,一拨人护住武帝,另一拨则将平王他们团团围住。   形势的瞬间翻转,令平王慌了手脚,即便有心想要冲出围困,然力量悬殊,平王败局已定。   原来武帝早感觉皇宫将有事发生,加上之前对韦巡礼的怀疑,于是不动声色地和黄统领设下这一局。而平王他们能如此顺利进到皇宫,不只是因为有了内应的帮助,很大程度是武帝希望如此,故意放水。   平王也发现自己被设计了,悔恨自己为何不多做考虑,是他太心急了,没有周密的计划就贸然入宫。只是事已至此,他就是死也要拼一把,他不愿在武帝的面前束手就擒。   平王怒眼看向不远出的武帝,心里的不忿达到了极点,他大吼一声,提着剑就往武帝那里刺去,企图能伤武帝一点半点。然而他们两人间,短短的距离,却像隔着千山万水。   平王才冲出一步,便被弓箭射中了手,剧痛袭来,手掌不自觉松开,“叮铃”一声,剑落到了地上。此时平王红着眼,脸上青筋暴突,狰狞着面孔,发了狠,嘶吼着往前冲,誓死要跟武帝磕一下。   反观武帝,他跟平王有着非常明显的对比,此刻脸上很平静,对着平王,就像看挑梁小丑一般。   不用武帝指示,黑衣营的人就对着平王下手,因此平王的腹部、胸膛历经了数次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鲜红的热血喷涌地出,淌了一滴,微微刺到了武帝的眼,武帝略感不适地撇开眼。   “魏晟!”平王声嘶力竭一吼,带着浓浓的不甘,直挺挺地倒在了血泊中。原本还在上下浮动的胸膛,渐渐平静了下来,一动也不动,还有那双没闭上的眼睛,一眨也不眨,死不瞑目!   那些跟随平王来的人,有当场伏诛的,也有被擒住的。也许是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被擒住的人毫不犹豫地纷纷选择咬舌自尽。   武帝上前蹲下,替平王拨了下眼皮,此时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地上躺着的是他留着同样血脉的兄弟,可是他们兄弟之间隔着皇位,毫无兄弟之情可言。   这便是皇室的悲哀!   西境的动乱有了高昌国的加入很快就平稳了下来,就连平南的动乱也被镇压下来。早就有圣上的旨意,金都督毫不犹豫带着将士踏平了平王的封地。   由平王带来的动荡就此完完全全地熄灭!      ☆、尾章 大婚   第六十一章 大婚   三年后。   大武国较从前仿若焕然一新,路上少有饿殍,棉布制成的衣裳从开始的稀有变为了寻常,尤其是将士的袄子早变成了经由棉花填充的厚棉袄。   而洛瑾也因为番薯和棉花的缘故,得了个侯爵的名头。不过他一点也不把这爵位放在眼里,因为此时他满心都是将要抱得美人归的喜悦,他和邓柳玲的婚事在即。   时间转瞬即逝,眨眼的工夫就到了洛瑾和邓柳玲的大喜之日。头天晚上,洛瑾认认真真地背催妆诗,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兴奋过头,愣是将这首短诗背了许久。   听闻迎亲当天需要作一首催妆诗,可怜他连打油诗都不会写的人,哪里写得出。于是央求弟弟洛瑜帮忙写一首出来,毕竟洛瑜文采很好,写出的诗当会很出众。   催妆诗为他人代写,洛瑾一点也没感到惭愧,毕竟人各有长短,他不信每个新郎都能自己写诗。这已经超出他的能力范围,那就想办法圆过去就可以了。   等终于把诗背得滚瓜烂熟后,才稍稍心安地躺到床上。洛瑾平常都是沾床即睡,谁知到了今晚就是睡不着,因为他不停地脑补第二天成亲的场景。   这一晚他既兴奋又担心。一是兴奋自己马上就要开启与师妹共度一生的甜蜜生活;一是担心明天婚礼现场出什么差错。   真是甜蜜而忧伤。   不管如何,该来的就要来了。洛瑾天还未亮就被赶了起来,下人一溜烟儿地进到他的房间,利索地替他换上新衣,大红色的喜服显得格外耀眼。   换好衣服后自有人替他捯饬,先是头发,梳地一丝不苟,还要替他抹头油。洛瑾觉得不好看,本来他长相就偏柔,再把头发抹得光亮光亮的,哪里能看得下眼。   不说别人,他自己看了都觉得过于油腻,整一个小受的模样,他的男子气概将毁于一旦啊。   于是他拒绝了头油,以及平常新郎所需的妆容,擦脂粉什么的还是算了吧。这根本就没替他提升颜值好不,反倒是大大地拉低了他的颜值,不利于在师妹面前留下好印象啊。   况且别说他一个男子,擦脂抹粉的不好,就是新娘都不好看。上次洛珊出嫁,那脸上就涂了厚厚的粉,整张脸看起来惨白惨白的,完全看不出是他家大姐啊。看着也不觉得喜庆,根本就是没有美感可言,这不是毁容氏打扮是什么?他丝毫不敢恭维。   然而这都是他认为的,别的人都一致地夸新娘子美,不管真话还是假话。   虽然时下新娘那种惨白里透点红的妆容他欣赏不来,但放到了师妹的身上,他还是另当别论吧。毕竟师妹不管是什么样,在他心里她都是美美哒。   根据两家的距离,推算出适合出发的时间点后,洛瑾一身红衣,戴着朵大红花,神清气爽地骑在骏马上,身后跟着自己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想邓府出发。   洛瑾到了邓府正门,邓柳玲的兄弟们都拦着不让进,非让洛瑾作首诗来。好在洛瑾已提前准备,假装思考了一下,之前洛瑜替他作的那首诗便缓缓从他口中冒出来。   接下来还有各种刁难,洛瑾一一招架住。到了后头,洛瑾朝周数挥挥手,周数便奉上洛瑾之前做好的简易扩音器——喇叭状的圆筒。   洛瑾把圆筒凑到嘴边,大声地喊:“师妹,我,洛瑾,今天在艳阳下,在各位群众的见证下,向你保证:我娶了你,定会待你如珠如宝,你让我往东我就往东,绝不向西行一步。以后我就是你手上的糯米团子,捏圆搓扁任你选。”   说到这的时候,围观的人们都哄笑了起来,气氛十分和乐,就连盖头下的邓柳玲都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   “你愿意做我掌上的宝吗?如果愿意,请跟我回家!”   接着拦在门前的人纷纷让开到,邓尚杰背着邓柳玲一步一步走了出来。等邓家的一位妇人持铜镜向轿中照一下,邓柳玲方才上就花轿。接着迎亲队伍又开始浩浩荡荡地往回赶。   走在最前的是那些开道的人,紧接着有执事的、掌灯的、吹鼓奏乐的。洛瑾走在花轿前面,整个队伍沿路吹吹打打,前呼后拥,气派极了。   到了洛府门前,还有邻居乡亲前来索取吉利钱,洛府的执事者纷纷送上备好的利是。接着邓府送亲的人将铜钱撒向空中,周遭的儿童一拥而上去抢铜钱。   洛瑾来到花轿前,掀起轿帘,将手伸向新娘,把新娘迎出来后,两人各执彩缎结成的同心结其中一端。待那手执画斗的人把谷物、豆子、果子望门而撒后,两人才踏着地上的红毯缓缓走向邓府正门。   因为进去新娘要跨过火盆,为着谨慎,洛瑾迁就着邓柳玲的步伐,唯恐有什么闪失。两人进到正堂,堂上中央分别坐着洛瑾的父母、祖父母,接着赞礼人依次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洛瑾和邓柳玲都按着口号一一拜礼。   拜了这三拜后,又在赞礼人的引导下,洛瑾和邓柳玲逐次向其余尊长揖拜。最后两人才被送到了新房。   新房内,洛瑾和邓柳玲两人在婚床女左男右对坐,洛瑾轻轻撩起邓柳玲的盖头,最先入眼的是凤冠上垂下的条条丝穗。待邓柳玲把脸抬了起来,洛瑾才发现师妹今天居然只是略施粉黛,并没有浓妆艳抹,好看极了。   那淡淡的唇色,显得格外诱人,洛瑾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恨不能扑上去一亲芳泽。到底是忍住了,反正后面想怎么亲就怎么来。   房内的亲朋好友纷纷夸新娘子美,其中还有一个稚儿大声说:“我将来也要娶这样的新娘子。”   司仪将预先从洛瑾头上取下的头发交给邓柳玲,邓柳玲也从怀里拿出装有自己头发的吉袋,她把两人的轻轻打了个结,再装到吉袋中递给司仪。   接着有人奉上喜酒,洛瑾和邓柳玲各取一杯,手绕手喝下交杯酒。做完这些后,洛瑾凑到邓柳玲耳边,轻声说:“等我。”   那暖暖的气息扑向邓柳玲的耳边,耳朵也是她的敏.感处之一,邓柳玲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身子小幅度地抖了抖。她红着脸,大胆地看向洛瑾,却发现他一脸坏笑。邓柳玲趁着众人不注意,脚下微微使力,一脚踩到洛瑾的鞋面上。   洛瑾不但没有躲开,反而不着痕迹地将另外一只脚也凑上去,蹭了蹭邓柳玲的脚。两人的小动作都被喜服完美地遮掩,是以没有人知晓。   待洛瑾再次回到新房时已是一个时辰后,洛瑾到外室接受亲朋好友的道贺,邓柳玲则干坐在屋里,她差点就要睡着了。   “师妹,让你久等了。”看师妹脑袋一上一下地动,洛瑾有点愧疚,早知道先让她歇会儿才对。   “我没有等你啊。”什么久等啊,说得我好像很心急你回来一样,邓柳玲暗暗想。   洛瑾:“……”唉,师妹又曲解我的意思了,好心塞。   洛瑾挨着邓柳玲坐下,“我帮师妹把凤冠取下来吧。”邓柳玲闻言微微把身子一倾,将凤冠离得洛瑾又近一些。   因为担心拆凤冠的时候会扯到邓柳玲的头发,洛瑾仔仔细细地按着凤冠的结构慢慢取。待把凤冠取下后,洛瑾便把凤冠置于梳妆台上,连带自己身上的那朵红花也取下来。   然后把下人备好的热水拿来给邓柳玲净面,两人再次面对面而坐。邓柳玲微垂这头部,洛瑾用手扶着她的脸部,让她正向着自己,然后直勾勾地看着她。   直把邓柳玲看得脸颊发烫,心扑通扑通地跳,差点羞得想要拍掉洛瑾的手。结果洛瑾在她动手前,动情地说了一句:“师妹真美!”接着洛瑾的双唇覆上了邓柳玲的小嘴。   邓柳玲情不自禁地跟上洛瑾的节奏,闭上双眼,分外享受二人的唇唇相磨的甜蜜。洛瑾试着把舌头伸向师妹的口中,谁知邓柳玲吓得差点后退,好在洛瑾稳稳地扶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有后退的空间。   虽然之前在洛瑾的诱惑下,邓柳玲已经不排斥两人接吻。但是洛瑾一直想要跟师妹来个舌吻,却又怕吓着她,是以他从不敢迈出那步。以前看电视的时候,男女主舌吻的画面,让人看了觉得他们非常地享受,所以洛瑾一直很像尝试。   如今师妹已是自己的妻子,洛瑾便不怕吓着她了,因为师妹是躲不掉的。   洛瑾试着将其中一只手扶着邓柳玲的后背,上下抚摸,想要借此来安抚她。渐渐地,邓柳玲接受了洛瑾的舌头,两人慢慢地开始了舌舌之战,吻得如痴如醉。   洛瑾顺势扑倒了邓柳玲,红帐、红衣、红被,滚滚红浪,在红烛的光芒下,两人于一片红色的海洋驰骋。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就到这了,还剩两三章番外。写成这样,文文肯定算烂尾了。亲若是看得郁闷、不愉快,捏圆搓扁任君来,只求下手轻点……   ☆、番外之谢婧   番外之谢婧   谢婧,北亭侯的嫡长女,在十多岁的时候嫁到了洛大学士府。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人,不但拥有了对她体贴呵护的丈夫,就连失踪多年的大哥也找到了。   在得知自己怀有身孕的时候,她万分欣喜,这是洛府上下期盼的孩子。娘亲说,只要她生下了儿子,在洛府她的地位就稳稳当当。她想,她在洛府一直都稳稳当当,下人都很敬重她这个二少奶奶。   府里的长辈也待她很好,从嫁给了洛琋,她就没有什么烦心事。她以为她会就这样幸福地过一辈子。   然,天有不测风云。她的孩子早产了,生下来就身子不大好。她想,身子差些也无妨,只要好好将养着,依旧能平安长大。不过,这都是她自己所想,老天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孩子来到世上才几个月就闭上了眼,与她天人永隔。她为此伤碎了心,整日郁郁沉沉,没个开怀的空闲。   她沉浸在失去孩子的悲痛中,所有人都来劝她想开些,她自己也想要忘掉失去孩子的痛。只是有些痛,不是你想忘掉就能忘的。那切身的痛,造就了难以愈合的伤口。   好在时间是种好药材,一年后她几乎从过去的悲伤中走出。渐渐地,笑容在她的脸上多了起来。生活回归了正轨。   一日,亲戚带着孩子来府里,孩子的笑声清脆动人。以及孩子脸上所洋溢的纯粹天真,让人见了就心生欢喜。谢婧又想起了自己失去的那个孩子,若是他没有离开,也该是惹人爱的孩子。   因为对那个孩子心生愧疚,谢婧决定,她要加倍地疼爱下一个孩子。只是,孩子迟迟没来。   就连许久没动静的泰安公主也生下了白白胖胖的男娃,她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腹部,怎么就没有动静呢。   家里的人也都在期待她快点有孩子,连她和洛琋在内,都非常的期待。终于某一天,她在吃中饭的时候,胃里感到很不适,忍不住吐了出来。这是一个熟悉的反应,在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常常有。   她想,孩子终于舍得来了。洛琋也欢喜得脸上都是耀人的光,喜悦之情不言而喻。   然而,老天爷似乎很乐于泼她冷水,总在她充满希望的时候给她绝望。在大夫说出:“少奶奶只是肠胃不适。”的时候,洛琋晦暗的神色下露出浓浓的失望,那副神情恍然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是罪人。   好在这并不影响她和洛琋的感情,两人依旧恩爱如初。   平静是用来打破的,她和洛琋的恩爱就像毫无波澜的湖面,所以当风吹起的时候,平滑的湖面便长满了褶皱。这风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   这女子是在她失去孩子的第三年后,被洛琋带进府的。她容貌虽不上乘,但性格活泼好动,与沉稳的她相比,显得更为吸引人。   洛琋是在一个万里无云的晴天将她带回来的,谢婧正在逗侄子玩儿。那天洛琋笑着跟谢婧说:“这是小桃,我给你找的伴儿。”说完还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说:“将来她生下儿子就养在你身边。”   后面那句话无异于晴天霹雳,谢婧懂得那句话的意思,洛琋这是认定她再不能生孩子吗?   洛琋不知道是真的没看见她的神色,还是自动忽略了,他转头对小桃看了一眼。小桃便欢喜地上前给她施礼,说:“见过姐姐。”这一声“姐姐”让她觉得恶心。   之后洛琋特意在家摆了小宴,正式纳小桃为妾室。从那时起,洛琋对她依旧相敬如宾,只是较往常似乎少了点东西。   大概是因为自己对着小桃从没有笑脸,虽然也没充满怒色,但洛琋总是在她面前说:“你是我洛琋明媒正娶的妻子,谁也越不过你。小桃是个好女子,我希望你和她多多相处,你会发现她的好。”   她的好?笑话!她一个正房太太需要去发现一个妾室的好,这真是天大的笑话。谢婧没有如洛琋的愿去跟小桃多多相处,也不会刻意刁难小桃。   谢婧冷眼看着洛琋同小桃恩爱,就像当初她与洛琋一般。她从最初的嫉妒,渐渐变得毫无波澜。   一日,她独自一人到院子里走动,来到矮廊的拐角处时,意外地听到了拐角另一面的对话,那是洛瑾和洛琋的谈话。   洛瑾说:“二哥,这话我只说一次,以弟弟的身份。这些日子,你太过迷恋妾室了,希望你能多替二嫂想想。女人的心很小,容不下别的沙子。”   洛琋不以为然地答:“四弟多虑了。你二嫂是个大度的女子,小桃也事事以你二嫂为先。”   洛瑾又说:“不管如何,怎么生活都是你自己做选择,有什么样的后果都是你自己该承担的。”   原来自己在洛琋的眼里是大度到能真心接纳妾室的人,她自己都不晓得。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转凉。谢婧饭后带着婢女到后院散步。一阵凉风吹来,谢婧情不自禁干呕了起来,胃里就像有东西涌上喉咙,难受极了。   这样的反应她已不像之前那样激动了,她想不期待就不会失落。于是她平静地对着身边的婢女说:“这天气一变凉,身子也跟着不适了。”   这时小桃迎面而来,对着她屈膝,道:“姐姐。”   在小桃低头的那瞬间,谢婧好像看到她神色有些奇怪,不过她也没有工夫去猜。“你还是唤我奶奶吧,我娘只给我生了弟弟。”   “是。”   过了三天后,洛琋到了小桃的房中。小桃靠在洛琋的臂弯中,问:“少爷,上次我给姐姐做的鞋子你替我给她了吗?怎么不见她穿。”   洛琋回答:“给了,估计是鞋子太多,穿不过来。”   小桃有些失落,转而坐了起来,然后走到抽屉处取出刚做好的香囊,正好是一对。   “这是我给你和姐姐做的香囊,姐姐的那个你帮我拿给她吧,我怕她不愿见到我。”   洛琋奔着妻妾一家欢的原则,高兴地接了过来,第二天就将香囊拿给谢婧。   谢婧虽不喜欢,也没有把香囊丢掉,只随手放了一个不显眼的地方。被洛琋发现后,他就自作主张挂到帐幔上。   半个月后谢婧在夜里见了红,她疼得在床上打滚。而她的丈夫此刻却歇在了小桃的屋里,因为白天的时候小桃诊出怀有身孕。   当血水流出来的时候,谢婧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很快,大夫的话证实了她的想法,她的孩子真的就这样走了。那一夜,她一滴泪也没流。   所有人都以为是因为她的身子不好,导致胎儿流掉了,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小产的那一夜,她分明看到大夫欲说未说。   在她小产调养身子的时候,大夫来了几次。他第三次来的时候,谢婧忍不住想要问明白,于是她把下人都赶出屋里,只留下她和大夫。   在大夫说她的小产很大可能是由外物导致的时候,她想起了帐幔上的那个香囊,小桃送的。她取下两次,结果都被洛琋又挂上去,说不能白浪费了小桃的心意。   她把香囊给大夫看,大夫肯定了她的想法。他说:“二奶奶刚有身孕,本就不太稳,再受了麝香的刺激,小产是必然的。”至此,谢婧做了一个决定,大夫临走的时候,她拜托大夫不要将他们所说的话告知第三人。   谢婧养了一个多月,这段时间洛琋也经常到她屋里,总是不停地安慰她。可是她已经不需要他的安慰了。   没多久,谢婧平静地回了一趟娘家,从此便在那里住了下来,不再回洛府。她把自己落胎的原由告诉了母亲,委托母亲替她到洛府提出和离。   娘亲原本是要去洛府讨一个说法的,谢婧拦住了。因为这在她看来,已经没有意义了。倒是他大哥愤愤不平,揍了洛琋一顿。   洛府自然不同意和离,只是她娘和大哥态度十分坚决,洛府没办反,只能答应。而洛琋几次求见谢婧,均无果。   从此她和洛琋再无瓜葛。   娘家的人待她很好,丝毫没有嫌弃她。尤其是大嫂邓柳茵,见她不高兴,总是想方设法逗乐她。估计是因为洛琋的关系,大嫂都不大待见她姑姑一家。就算去洛府,那也是去找她堂姐。   因为家人的宽容,谢婧仿佛又回到了未嫁时的光景,过得很是开心。   母亲生辰在即,谢婧到街上为母亲买礼物,回来的途中竟不小心撞上了一位男子,礼物落到了地上。   男子弯着身子替她捡起东西的时候,笑得对她说:“谢姑娘。”她疑惑,问:“你认识我?”   男子娓娓道来,不但将自己曾帮助过他的事细细说来,连带他的名字也说了,他叫黄天科。   彼时她还是洛府的二少奶奶,一次外出碰到一对困苦的母子。问了才知黄天科本是要来京赶考的,因为不放心孤寡老母,变卖了家产带着母亲一起到京城。   遇到谢婧的时候,正是黄天科发现银钱被偷的时候。谢婧不忍心,想着自家也不缺银钱,便好心给了他们母子二百两银子。   谢婧又问那年他考得如何,黄天科有些羞涩地说自己考中了探花,然后又连连对谢婧说感激的话语。之后谢婧接过他捡起的东西,道谢后便走开了,独留黄天科在原地心思翻涌。      ☆、番外之苏苏嘤嘤   番外之苏苏嘤嘤   夏中苏和洛瑛的缘分始于猫狗之战。   那时他们都还是几岁的孩童,胖乎乎的夏中苏指使他家的大黄狗欺负洛瑛的猫儿——胖嘟嘟,洛瑛不甘示弱,便与夏中苏打了起来。打斗中,夏中苏咬破了洛瑛的嘴,两人缘分就此定下。   每每想起那天的事夏中苏都忍不住想笑,在他看来那时的他们真的很天真幼稚。除了这事好笑外,他们也曾对方的名字争执过,也是幼稚得不行。   猫狗大战后洛瑛和夏中苏都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那时夏中苏对于向洛瑛道歉可是有点耿耿于怀的,于是特意去打听了洛瑛的名字。   他不会写,就叫他大哥教。等他会写洛瑛的名字后,就用小木块写上洛瑛的名字。然后每天晚上对着木牌说:“哼,你肯定会越来越丑。”谁知洛瑛却越长越好看,他心里就更不爽。   于是某天碰到洛瑛的时候,他故意对着她翻了个大白眼。洛瑛原本是对夏中苏没有气了的,结果夏中苏来这么一出,她就忍不住嘲讽道:“夏中苏,苏苏,这名字女里女气的。”然后又叹道:“可惜啊,却生作了男儿身!”   夏中苏被气得不行,感觉肺腔全是闷气,堵得很。他在口中默念了几次洛瑛的名字,就如同对着木牌喊的那样。突然灵光一闪,笑着对洛瑛说:“洛瑛,嘤嘤,”夏中苏两手握拳放在眼皮子底下,上下摆动,做出一副哭泣的表情,“也没好到哪里啊。”   正当夏中苏以为洛瑛要怎么反驳他的时候,洛瑛却沉默地转身就走,让他独自生闷气。   两人每次一碰面都忍不住挖苦一下对方,可渐渐地却变了味道。洛瑛长高了,容貌更加昳丽,变成了亭亭玉立引人注目的少女。而那个曾经是胖子的夏中苏也瘦了,抽条了,长成了俊朗少年郎。   少年夏中苏发现自己不再想挖苦洛瑛了,每每对着她,很有脸红心跳的趋势。他以为他病了,脑子坏掉了,吓得他连忙请了大夫看。他大哥夏中词以为他是得了什么大病,问了才知道。   当时大哥像是强憋着笑地跟他说:“你这是春心荡漾了。”下一刻就转过身,背着他哈哈大笑。   夏中苏先是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爆红了脸。自己是喜欢上洛瑛了?夜间拿出小木牌的时候,他不再对它说会变丑的话,只呆呆地摸着它,脑海里同时又呈现洛瑛那张勾人魂魄的脸。   他想,木牌的作用一定是跟梦一样,是相反的,所以洛瑛才更加好看。他从没有像此刻这样对木牌充满了感激,也讨厌起之前的自己,真是太小肚鸡肠了。   一想到自己从前的恶劣行为,夏中苏觉得洛瑛肯定会讨厌自己,同时他深深觉得有必要改变在洛瑛心中的形象。于是他逮着机会去讨好洛瑛,虽然一开始不那么顺利,但时间久了,洛瑛的态度也软和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夏中苏拿出了十二分的真诚对待洛瑛,最后两人在双方家长的同意下,成了夫妻。   婚后的洛瑛每次跟夏中词闹脾气的时候,都会拿夏中词以前咬伤她嘴唇的事来控诉,然后假装很生气。   夏中词已经摸透了洛瑛的套路,是以他也找到了应对办法。那边是他每次都是这么回答的:“我天下第一美的娘子,为夫的舌头是个好东西,让我替你把之前那个伤疤舔没吧。”然后凑上去吻洛瑛,直到洛瑛身子软了下来。   在夏中词与洛瑛婚后第二年,洛珍开始了她第二次婚姻,嫁给工部尚书的庶子程永贺做续弦。洛珍的第一段婚姻是白姨娘背着洛文斌和邓氏许下的,也正是因为白姨娘的愚蠢,害洛珍白白过了几年的悲苦生活。   她的第一任丈夫是个断袖,却瞒下了所有人。若不是她亲眼看见丈夫和别的男子又搂又抱,她还被蒙在鼓里。最后忍无可忍,洛珍便差人回娘家,告诉娘家她想要和离。   知道了事情原委,洛家除了白姨娘,其余都同意洛珍的做法。就这样,洛珍回了娘家。之后是通过洛琅的关系,洛珍嫁给了程永贺。   洛珍成亲,洛瑛便带着夏中苏回洛府。路上洛瑛叹道:“有白姨娘那样的生母,真是难为二姐了,希望二姐这次真的是觅得如意郎君了。”   夏中苏搂着洛瑛,笑说:“你还信不过大哥的眼光吗,二姐夫应当差不了。”   “嗯。”夫妻两人坐于马车里,车子时不时晃动一下。洛瑛觉得无聊,就把车帘掀开一点,却不想一眼就看到了大腹便便的谢婧,身边扶着她的正是黄天科。   洛瑛马上叫车夫停下来,她对着谢婧喊:“二……”嫂字还未出口,夏中苏碰了一下她的手,她马上改口:“谢姐姐。”   谢婧闻声看去,说:“原来是洛三妹妹,你们这是去哪儿?”   “我二姐成亲,我们去喝喜酒。”   谢婧想到洛珍也是二嫁,算是感同身受,真诚地跟洛瑛说:“如此,还请洛三妹妹帮我跟你二姐道一声喜。”   “我会的。”   洛瑛放下帘子的时候,轻轻地说一声:“谢姐姐离开二哥反而过得更幸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到此结束。下一篇文文改成《听说神棍不好混》,感兴趣的亲可以到专栏那里搜一下。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net---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